回家的路上,俞榆一直保持着小蝙蝠的形态,在楚荆肩膀上蹦蹦跳跳十分兴奋。
蝙蝠身上有很细小的绒毛,时不时蹭过脸颊软乎乎的。
楚荆有些新奇地捏了捏俞榆。
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蝙蝠原来是这个手感。
可能因为方才运动过,此时俞榆摸起来体温很热。细软的毛摸起来服帖光滑。
手感非常微妙地好摸。
俞榆此刻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里,非常大方地任由楚荆摆弄。
他躺在楚荆肩膀上打滚:“你好装哦,走的时候还鞠躬。”
楚荆捏他翅膀之间的皮膜:“这不是看你鞠躬不方便,帮你完成一下礼仪。”
小蝙蝠哼了一声,没回话。拍拍骨翼倒吊在楚荆衣领上。
俞榆连胜两场,第一轮的比赛已经顺利晋级,后面的复活赛可以不必出席。
于是回家后,他就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这两天看惯了只到自己腰高的小少年,乍一看成年体俞榆,楚荆还有点不习惯。
俞榆倒是对视野变化适应良好,晚饭后捧着一本小说看得不亦乐乎。
楚荆今天在书房待的时间格外长,俞榆手里的书都看完了大半本,他还没从书房出来。
俞榆决定去关心一下他。
于是他把书收起来,从自己房间里翻出一袋巧克力夹心饼干,跑去探望楚荆。
敲了三下房门,里面的人很快出声:“进来。”
俞榆拿着小饼干进去。
坐在桌边的楚荆完全没有俞榆想象中遇到难题焦头烂额的样子,反而笑得一脸奸诈。
俞榆当即判断此人不需要安慰,于是拆开小饼干往自己嘴里扔。
楚荆:“……”
他没计较俞榆虎头蛇尾的关心,把俞榆拉过来,用一种神神秘秘的语气问:“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俞榆腮帮子鼓鼓:“什么刺激的?”
楚荆从桌上拿起一张标记得密密麻麻的地图:“我们去夜探基地。”
俞榆有些不解:“你不是跟我讲基地设计图都是你审核的吗,这里还有你不知道的地方?”
楚荆把地图摊开:“搞不好还真有。”
他的手按在一处标记为“实验区”的地方,然后向下划了划:“我怀疑楚涵在这里私自建了一个区域,但是没有证据。”
“今天楚涵打着监督基地内部人口普查的名义在实验室待了一整天,我觉得他应该有所动作。”
没等俞榆表态,楚荆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盒子递给他。
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部全新的手机。
楚荆试图贿赂俞榆:“陪我去一趟,这个手机送给你玩好不好?”
其实他不用这个贿赂俞榆,俞榆也会陪他去的。
但有好处拿,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俞榆愉快地收下贿赂,答应陪他夜探基地。
是夜,整个云海基地静谧极了。月亮高悬于天际,万物都陷入沉眠。
除了巡逻队。
还有躲在灌木丛里想要潜入实验室的二位。
俞榆小声问楚荆:“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潜入最合适?”
楚荆正低头看地图:“因为值班表是我排的。”
“……”
俞榆不再说话,看着楚大首长自己钻自己的漏子。
二人就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溜进实验区。
楚荆一路刷最高权限,顺利带着俞榆深入,来到实验区深处的一个大门前。
俞榆看他一幅偷感很重的样子输自己设的密码,感到非常无语。
楚荆入戏很深,悄声道:“这里是楚涵在实验区的办公室,我们翻一翻。”
俞榆提出疑问:“既然这里你想进就进,他应该不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吧?”
楚荆一脸深沉:“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俞榆居然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人翻箱倒柜半天,还真翻出了点东西。
楚荆拿起手机拍下一份名叫《丧尸潮牺牲人员名单》的文件,然后转头想招呼俞榆赶紧走。
俞榆正扎在办公室衣柜里捣鼓,过了一会儿,居然拎出一串钥匙。
楚荆接过钥匙,看到上面标记的有实验室号。
他道:“这是楚涵管理的实验室钥匙,没有异常。”
俞榆摇头,道:“这串钥匙上,能量波动不对。”
他歪头又仔细感受了一下:“和我们之前在地下遇到的那些东西很像,但又有些不一样。”
楚荆表情严肃了些:“我们回基地后我派了一支小队回去过。那个实验室还在,但是里面的怪物全部不知所踪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觉事情棘手。
楚荆问道:“你能感受到具体哪个钥匙不对劲吗?”
俞榆摇头。
二人只好一个个试过去。
楚涵负责的实验室项目都不涉及重大机密,基本都是做普查以及培育类工作的。
二人决定先从负责普查项目的实验室开始。
云海每一个月就要做一次人口普查。不同于末世前,如今的普查需要一个个居民的DNA验过去。
相当于普查期间,负责实验室里集齐了全基地人的基因样本。
楚荆用钥匙打开实验室大门——尽管他可以直接摁密码。
这样才有做贼的仪式感,楚荆如是说。
俞榆对此不发表意见。
尽管已经深夜,但普查室的仪器还在工作,一份份核对这个月与上个月的基因样本,出现异常变化的会被单独列出来,等实验人员上班处理。
云海的现居居民一共约一万六千,其中绝大多数是异能者。
俞榆在新奇地观察机器运转,楚荆则翻箱倒柜地查看文件。
看着看着,俞榆突然皱起眉。他把楚荆从文件海里叫起来:“你来看这个。”
他把“已处理”区域的一份基因检测调出来:“虽然我不懂,但是这个机器把异能相关的变异基因特殊标记出来了。”
“这个人两个月的基因对比相当明显,为什么机器把他归进了‘无变化’区?”
楚荆细看片刻,面色严肃下来。
他在手头拿着的文件里翻找了一会儿,抽出几张纸,然后一排排看过去。
约十分钟后,楚荆深吸口气,拿笔划出那张纸上的一个名字:“就是他。”
这个人上上个月在基地登记的状态是“失踪”。
上个月的则是“正常活动”。
这人的状态从半年前开始,就一个月隔一个月地失踪。
楚荆拍下这份活动报告和基因检测结果,深深感到头疼:“我们先留证,明天再来排查。”
俞榆晃晃手里的钥匙:“还继续吗?”
楚荆点头:“当然。”
他看一眼时间:“距离天亮还有三个小时,我们动作快一点。”
俞榆从实验台上跳下来,和楚荆一起进入下一间实验室。
然而接下来几间实验室,二人都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线索,楚荆预想中的“秘密基地”更是没有。
还有最后两间没翻过。
楚荆直觉剩下的两间绝对有什么,但此时已经临近天亮,身边的俞榆也困得不停打哈欠。
今晚收获也算不错,至少知道楚涵那边一定有鬼。
于是夜探基地行动告一段落,楚荆带着俞榆打道回府。
一打开门,俞榆就飞快地给自己施了个清洁咒,扑到床上抱着被子开始补觉。
楚荆也困得不行,但还是先把资料锁好,再回自己的房间躺下。
二人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临近日落的时候。
俞榆是被饿醒的。
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卷发坐起来,清楚地听见被子底下传来的咕噜声。
好饿。
但是楚荆好像还在睡。
俞榆踮着脚,在楚荆房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楚荆确实还在睡,看样子睡得还挺沉。
方便食品都在楚荆的空间里拿不到。刚睡醒的懒劲儿还在身上,俞榆也不想一个人出门买吃的。
他在门口磨蹭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于是俞榆蹑手蹑脚地进了楚荆房间,保险起见往他额头上拍了个睡眠咒。
然后把自己塞进楚荆的被子里,和他贴在一起。
熟悉的魔力涌动,饥饿感逐渐被满足。填饱肚子的俞榆往深处又钻了钻,闭上眼慢慢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