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游戏 第15章 谁说我有病（3）

就在二人要撞到地面时，突然一个巨大的气囊弹开，傅闳识砸在了气囊上，连带着怀里的蔺世雪一起陷在了柔软的气囊里。

大部分的冲击力都被傅闳识承担了，蔺世雪没有受到一点伤，他往旁边一滚，握住傅闳识的手爬起来，傅闳识刚收起气囊，就被蔺世雪抓着继续跑。

然而两人还没跑出多远，忽然双双身子一重，往下一陷！

蔺世雪低头一看，他的双脚似乎陷在了突然变成泥沼的地里，在分神的一刻他感觉到了危险，猛地抬头，却见闪着寒光的千万缕丝线密织成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几何空间，化成最恐怖的武器，朝二人笼罩过来，似乎下一秒两人就会被切割成满地肉块！

千钧一发之际，傅闳识再次使用蝉翼，蝉翼瞬间包裹住他和蔺世雪，抵挡住了丝线攻击，傅闳识反应奇快，反手掏出一把银色的枪，看也不看就往某个方向一射！

一连串的动作几乎是在一个呼吸间就完成了。

“唔！”躲在暗处的雷一鸣中弹，没隐藏好气息，现了形。

还没等他站好，密集的子弹如雨落下！

雷一鸣在地上迅速滚了一圈，勉强躲开这几发子弹，但腹部的伤口在动作中撕裂得更大，血淅淅沥沥滴了下来。

他恨极地往傅闳识这边看了一眼，本想趁着这个好时机把傅闳识连带着旁边那个小白脸一起杀死，谁想到傅闳识反应那么快！？

不过这么一耽误，后面的保安已经追来了，逃离前雷一鸣得意地往傅闳识那瞥了一眼，却不期撞进了一双漆黑到深不见底的眸子中。

“......！”

看着人跑掉，蔺世雪冷淡地收回眼神，他往后看了看距离他们只有几步远的保安，轻推了一把傅闳识。

“你先走吧，他们最关心的应该是抓到我。”

傅闳识为虞城引开保安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确实不宜在这里久留，如果被a区的护士发现他逃出来了，那晚上行动就不方便了。

傅闳识点了点头：“别死了。”

“死不了。”

见傅闳识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蔺世雪叹了口气，顺从地被保安押了个严严实实，老实地往回走，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实际上内心是非常崩溃的。

他才刚出来多久啊！！这个本果然是在针对他吧！？

被摁回床上再次捆起来的时候，蔺世雪脸上的表情是麻木的，直到他看到护士掏出一只巨大的麻醉剂。

护士：“加大剂量！”

蔺世雪：“..............”

另一头，虞城畅通无阻地从观察室退出来，回去的路上也没见到一个护士或保安，不由得为傅闳识点了个赞。

跟着警官办事就是靠谱儿，说把人引走就真的一个没留！

*

入夜，赵凡偷偷从床上爬了起来，他打算趁着今晚出去找一下自己的病历本，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病。

然而，当他合上身后房门，彻底离开病房的那刹那，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长长的走廊仿佛一寸寸被无尽的阴影和黑暗所吞噬，空气中的潮湿的霉味和腐烂的腥臭味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死气。墙壁上脱落的漆片和剥落的墙纸被已经干涸的血色覆盖，深绿色的青苔爬满墙皮与砖块的缝隙，两侧的房门铁锈斑斑，门牌被厚厚的灰尘覆盖，一切的一切都与白日的精神病院截然不同！

赵凡猛地回头看去，他明明记得自己的病房号是2034，此刻却变成了1021！

赵凡冷汗唰得一下就下来了。

他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没有贸然去开身后那扇病房门，他快速在这层楼寻找起来，试图找到2034号房，然而，没有，不仅没有，他似乎被困在了这栋大楼里，无法去这栋楼外，只要他有想要离开这栋楼的念头，他就会反复出现在1021门口。

在楼内打转了几圈后，无计可施的赵凡只好随手打开一扇门，屋内的陈设几乎都已损坏，床铺铁床架因被锈蚀从正中断裂，失去床架支撑变形下陷的床垫上堆积着厚厚的尘土，缺了一角的床头柜上摆着一个封皮上布满灰尘和霉点的本子。

赵凡上前拿起，翻开查看起来。

纸张早就变得泛黄发皱，脆弱不堪，里头的大部分笔记也早就模糊，只有扉页上的内容能隐约看出是一首诗。

第一天上帝创造了七颗星星，

第二天上帝创造了一轮明月，

第三天明月撞碎星星，迸出一串火花，

第四天火花手拉手组成一个圆，

第五天上帝创造了春夏秋，

第六天火花落入四季，

第七天世界陷入了无限的循环，永不止息。

赵凡：“......”

这他妈写的是什么？

赵凡左思右想，不知道这个神经病到底想表达什么？看起来似乎是和数字有关。

他暂时没什么头绪，只好小心把这页撕下，一会儿再琢磨。

可是没想到，当他打开房门出去的那一瞬间，门牌号又变了！

亲眼看见门牌再次变化，赵凡脸色蓦地一白。

如果说......他没找到对应能回去的病房，那他是否会被困在这里再也出不去了？

他低头看着纸上写的这首诗，只觉得心如擂鼓，手脚发凉。

*

“早啊。”虞城端着餐盘坐在傅闳识对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开始剥水煮蛋，“还能见到你真高兴。”

傅闳识听出他的一语双关，学着蔺世雪的样子挑了挑眉。

王烨见到他们也跟着坐了过来，但是他的脸色很难看，于愤怒和恶心之间来回变换，最终变成了又愤怒又恶心，连嚼油条的动作都带着恶狠狠的力道。

“我真是草了，没见过这么脑残的本！”王烨喝了两口豆浆还是没忍住，见两位队友谁都没反应，他勉强压着怒火深吸了一口气，还是没能忍住，“我真是草了！”

“别草，克制一下自己。”虞城直接把整个鸡蛋塞嘴里嚼阿嚼，脸上还是若有所思的表情，但看出来了王烨有一肚子火要发泄，就等着人问，便顺水推舟问道，“咋了你？”

王烨早就等着他俩来问，这下直接一股脑把憋了一晚上的话倒豆子似得说了出来。

昨天傅闳识和虞城在d区的时候，正是王烨的“治疗时间”。

俩强壮的护士推门进来，其中一个手上拿着一个垫纸板和一支笔，另一个推着一台......电击器？

她俩二话不说就把王烨摁在床上用束缚带固定住身体，将他的十指与电击器相连，然后拿着垫纸板的护士看着纸上的文字，头也不抬对王烨道：“病号2013，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

王烨：“......好的。”

“请问你近期是否感到食欲不振，入睡困难？”

“否。”

话音一落，站在电击器旁的护士毫不犹豫按下了按钮。

“啊！！”王烨被电得浑身抽搐了一下，对着护士怒目而视，“我说没有啊，你没听清吗！？”

护士看也没看他，语调平直道：“请你如实告知，不要撒谎。”

“我......！”

王烨脸上写满了脏话。

“下一个问题，请问你近期是否情绪低落，缺乏兴趣？”

“是。”

电击器再次被启动。

“啊！！”王烨忍不住挣扎起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怎么我说‘是’还要被电！？”

“这说明你需要治疗。电击过后，你现在是不是就有情绪波动了？说明电击疗法是有效的。”

“？”

“下一个问题，请问你近期是否发现自己很难集中注意力？”

“。”

“啊啊！！”

“我真是草了！回答‘是’要被电，回答‘否’要被电，不回答还要被电！你们他妈的就是想电我吧！啊啊啊啊！”

“你们以为这就算完了吗？”王烨恶狠狠地咬了一口油条，又喝了一大口豆浆顺了顺气，“不，离谱的才刚刚开始。”

晚上入夜之后，王烨本来是想在病房里老实睡觉，毕竟这才第一天，他又不着急找线索，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更何况，治疗时间才过去不久，他现在身体里都还有过电的感觉，他决定第一晚先苟着。

奈何天不遂人愿，他正打算入睡，就见白天那俩护士又来了，一把把他薅起来，蒙上了他的眼睛，堵住了他的嘴，不由分说一左一右挟持着他往外走。

走了一会儿他被推进了一个房间，王烨一把扯下蒙眼睛和堵嘴的布，看清眼前的情形时顿时大骂一声。

昏黄的灯光笼罩了这个装修风格有些古早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反胃的熏香，三四个腰圆膀粗的秃头中年男浑身赤条条，仅下半身围了个浴巾，或坐着或泡在房间最中央的大浴池里，露骨黏腻的眼神不住在王烨身上逡巡，离他最近的两个站起身不怀好意地围了上来。

“啊？”虞城都听得呆住了，他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避免自己反胃哕出来，“那然后呢？”

王烨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脸色看起来比长了毛的橘子还要臭：“我把他们打了一顿，逼问了一些事情之后，把他们变成人民碎片，冲下水道了。”

虞城：“......不会是我想的那种事吧？”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王烨点头，“变态精神病院。私底下搞权色交易，还专搞男的，我真是草了！”

“说到这个，那我大概能猜到昨天那群倒下的病人是怎么回事了。”虞城说着彻底没了胃口，把餐盘推到了一边，“昨天娱乐时间......”

昨天娱乐时间虞城让傅闳识引开d区的保安和护士，自己溜进了观察室。

观察室的病床上躺了一排的病人，各个面色枯槁，看起来和尸体也无甚区别。虞城穿上防护服、戴上防毒面具和手套等装备，这才小心翼翼地掀开其中一个病人的衣服，下一秒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那病人浑身布满红斑和脓疮，看起来密密麻麻，有的甚至还随着他的呼吸往外渗出脓液，连头发也是秃得一块一块的，只是看一眼，虞城不仅感觉自己的眼睛脏了，而且浑身都不自在起来。

躺着的这些病人除了上述症状相似之外，无一例外左上臂内侧都纹着一串编号。

“我还琢磨着这是什么病，没听说哪种精神病会是这个样子的，但如果存在权色交易的话，这是染了那种不干不净的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