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伽此时明白过来自己上了当,反手就给楚音一耳光,厉声斥骂道:“贱人,竟敢联合外人算计本尊。”
他这一巴掌用了五分力,楚音被搧得嘴角出血,倒在一边,却是连哼都未哼一声,泪水无声地涌了出去。
秋郁清被他的暴戾举动吓了一跳,眼见楚音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分明是早已习惯了他这种暴力行为,暗自同情她的遭遇。
盛夕昙见到这一幕不禁大怒,额头的青筋暴起,双拳紧握,恨不得立时冲过去。
秋郁清从未见过他如此动怒的模样,惊讶之余挽上他的臂弯,才发觉他的身子都在轻颤。她轻轻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盛夕昙才深吸一口气勉力冷静,“周老板,既然输了,麻烦有些肚量,何必跟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你少在那里得了便宜还卖乖。”毕伽脸色阴沉地抬臂指向他,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我可从来没想过要抽老千,是你先破坏规矩。”盛夕昙冷笑,直接点破是他耍花招在先。
就在此时,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一道人影冲了进来,直奔蒋上校,蒋上校猝不及防,刹那间被人勒住了脖子。
众人定睛一看,冲进来的女人正是如玉宫主,她披头散发好似街头泼妇一般,一边掐着蒋上校,一边恶狠狠地说道:“你个狠心的臭男人,居然敢劫掠我的翡翠宫,今天我非掐死你不可。”
蒋上校的两名随从见状立即掏出枪,却碍于长官被人挟持,不敢轻易开枪。
毕伽倒是笑起来,蒋上校是盛夕昙的盟友,遭殃正合他的心意,因此幸灾乐祸地在旁看热闹。
盛夕昙自然不能见死不救,他挣开秋郁清,跨步上前抬手击向如玉的后脖颈,灵力注入到她体内,如玉顿时四肢无力,松开了蒋上校。
蒋上校面部通红,不断地咳嗽,那两名随从赶忙过去扶住他。
如玉扶着赌桌,撑住身体慢慢站好,目光怨毒地望向盛夕昙,“圣王真是好狠的心肠,下手如此恶毒,出手就颠覆了我们整个翡翠宫,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也要形神俱灭了。”
她现在的修为远逊当年,虽说身为树魔,本应形神不灭,可今非昔比,一个不小心就会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中。
盛夕昙并未理会她,反而指着瘦七和铁饼,对毕伽说道:“认赌服输,请周老板帮忙去除一下他们身上的魔气。”
“谁说他输了?”如玉没等毕伽开口,扫了一眼赌桌上的牌面和现金,抢先质疑,“他还有赌本。”说完将身上所戴的翡翠项链、一对翡翠玉镯、一枚翡翠戒指纷纷摘下,全部扔在了赌桌上。
毕伽眼睛陡然一亮,眼中的笑意挡都挡不住,“来来来,盛先生,我们再赌一把,就一把定输赢怎么样?”
盛夕昙没想到如玉会来这么一招,若是不答应继续赌,料想毕伽定会耍赖不肯救人,因此看了看一桌的翡翠饰物,故作大方地应承,“好,就一把定输赢!”
他给男荷官使了个眼色,让他收拾赌桌重新洗牌。
男荷官被刚才的纷乱场景吓得够呛,一直缩着身子躲在一旁,如今才哆哆嗦嗦地站起,连忙将扑克牌归拢好,正想洗牌,却被毕伽阻拦。
“不用你洗牌。”他将男荷官扒拉到一边,指着秋郁清邪气一笑,“你来洗牌发牌!”
他方才扫视了包间里的人,暗自寻思,这里面就没一个值得信任的。蒋上校和两个随从站在盛夕昙一边,不坏事就不错了;铁饼和瘦七就是两傻子,根本指望不上;楚音本来是自己的女人,居然敢在眼皮底下搞小动作,自然是不能再用了;如玉倒是支持自己,可魔心同样隔肚皮,谁知道她的忠诚度有多高。
思来想去还不如让秋郁清这个外行来发牌,她对赌牌一窍不通,反而可靠。
秋郁清怔住,下意识地拒绝,“我不会。”
“周老板让你发牌,你就发好了。”盛夕昙倒是不反对,轻笑鼓励。
秋郁清只好站到荷官的位置,弯腰将牌洗了一遍,洗好后看着盛夕昙,等他指示。
“周老板,真要一把定输赢?”盛夕昙挑了挑眉,略带挑衅地询问。
“当然,除非牌太烂,我们一起扣牌。”毕伽嘴角向一边勾起,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
“那好,发牌吧!”盛夕昙不再多言。
秋郁清给二人发牌,连发三张,双方都不肯先行让步扣牌,她只好耐着头皮又给他们各发两张。
盛夕昙的明牌是红桃2、4,一张草花8,一张方片Q;毕伽的明牌是一对10,黑桃7和9。
“这牌真有意思,居然你我都有可能凑成同花顺,盛先生,你不是想扣牌吧?”毕伽翻起自己的底牌看了看,抬眼就讽刺起对手。
盛夕昙对他的嘲笑置若罔闻,倒是问了一句,“要不要加码?”
“加码?”毕伽眉头皱起,他的底牌是一张方片6,凑不成同花顺,难道对方这样幸运,底牌是一张红桃3?他忽然觉得今晚运气太差,不能任由盛夕昙这样赢下去,“加什么码?”
“你若输了,我想把你身边的女人带走。”盛夕昙似是无意地瞟了一眼楚音,然后淡淡地说出条件。
毕伽冷哼一声,“你想得美,是不是我要是赢了,也可以把你的女人带走啊?”
秋郁清的心一下子揪起来,立马垂眼望向了盛夕昙,看他如何回答。
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早就发现盛夕昙和楚音之间不简单,两人不仅仅认识,而且应该有更加亲密的关系。否则楚音怎会冒着被毕伽责打的风险,也要不计后果地帮助盛夕昙。她甚至忍不住在想,自己和楚音在他心目中,到底谁更重要。
“那就算了,开牌吧!”盛夕昙也不生气,似是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没有强求。
毕伽嗤笑,思忖若想必赢底牌只能是黑桃8,看来只能暗中做点手脚了。他运气魔功,试图将牌面改变,可是魔力刚刚接近到那张底牌,就感觉到眼睛被什么光亮晃了晃,魔力瞬时被弹了回来。
他定睛一看,亮光来自秋郁清脖子上挂的吊坠,这吊坠他认识,以前总是别在盛夕昙的肩头,一望就不是寻常之物。
盛夕昙将他的举动尽收眼底,却是不动声色,抬手将自己的底牌翻开,正是一张红桃3,“不好意思,我还真是同花顺。”
毕伽变了脸色,骂了一句脏字,算是认输了。
如玉眼见又输了,顿时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了盛夕昙。
“周老板,还望遵守诺言,别毁了自己的名头。”盛夕昙将了他一军,免得他撒赖。
毕伽刷地站起身,“你少在那里激我,我想做的事,谁都拦不住!”说完走到瘦七和铁饼面前,右掌张开,摇摇指向他们二人。
瘦七和铁饼吓得四肢一软,直接从沙发上滑落到地,他们只是听子明说身体受了内伤,哪些居然需要这位凶狠的周老板治疗,早就骇得宛如丢了三魂七魄。
“你们两个傻子给我坐好,别在那扭来扭去的。”毕伽心情不佳正无从宣泄,见他们如此怂包,又好气又好笑。
秋郁清怕他们二人惹恼毕伽,赶紧对二人使眼色,扬声道:“周老板是来救你们的,乖乖配合才行。”
瘦七和铁饼还是比较信任秋郁清,见她这样说,赶忙挺胸抬头直起腰,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好。
毕伽瞥了一眼秋郁清,心说这小妞行啊,就连傻子都听她的,这么仔细一看,蓦然觉得她长得还算漂亮,怪不得夕昙那小子一直放不下她。
盛夕昙见他眼神不善,直接站到秋郁清身前,挡住了他的窥探。
毕伽冷哼,暗骂他小气,便施展魔功,一股寒流袭向了瘦七和铁饼,将他们体内的魔气渐渐吸出,引入到自身。
这过程不过耗时短短几分钟,瘦七和铁饼却犹入冰窖,浑身冻得颤抖个不停,直到魔气完全驱除后,两人委顿在地,跟虚脱了一般。
“多谢周老板。”盛夕昙故作恭维地感谢。
“不敢当,说起来今后我们就是邻居,都住在一个城市里,交流起来也方便。”毕伽嘿嘿一笑,慢步过去拉起赌桌旁的楚音,皮笑肉不笑地问道:“音音,你说是不是?”
楚音不吭声,毕伽手上暗中使劲,愣是将她的手腕处勒出一道红印。
毕伽见她倔强的样子怒气不由暗升,扯着她就向外走,同时对站在一边不服气的如玉喝道:“还不走!”
楚音经过盛夕昙身边时,特地侧首看了他一眼,那恋恋不舍的样子别说男人,就连女人都会心疼不已。
盛夕昙回望着她,却强自忍住没有任何举动,他明白但凡自己有所表示,毕伽回去肯定又会拿她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