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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门被人敲响了。
是小唐。
他一进来，就被门内的景象吓了一跳。
“哥……你们，凑这么近干嘛？”
方潮笑了笑，跟白衔英拉开距离，退回到沙发上坐下，脸上的表情也收了起来。以他的演技，换个高冷范的眼神简直是信手拈来。
他随口道：“我们对戏呢。”
小唐狐疑地问：“是吗？”
他也看过《阳止》的剧本，但是印象中里面并没有这一幕啊。
他小心翼翼地将脑袋转向白衔英，用目光试探着发问：“……？”
方潮捕捉到了这个眼神，睫毛一张，转头就去向白衔英告状：“他不相信我！”
小唐：！
白衔英：？
白衔英把“他是你的助理”咽了下去。
然后，又把“你确实是在撒谎”咽了下去。
他闭了闭眼，让自己的声音保持不起伏：“是，我们在对戏。”
小唐已经傻了。
这个男人不按套路出牌的交流方式，真的，不能不让他联想到曾经被他方潮哥支配的恐惧。
直到白衔英开口，他才回过神，连忙道：“没有没有，我信你的，我信的。”
方潮忍着笑：“真的吗？”
“真的。”小唐晕晕乎乎的，一下子话不过脑，脱口道，“其实你跟方潮哥有点像的。”
方潮眨了眨眼。
白衔英看见他的眼尾又是似抽不抽的样子，心里下意识一警觉，就要开口打断。
——但是晚了一步。
就听方潮慢悠悠地说：“我觉得不像。可能以前比较像吧，但现在不像了。”
小唐呆滞着：“……啊，嗯？”
方潮循循善诱：“你没觉得吗，你方潮哥现在变化挺大？他以前时不时就带点笑，现在成天板着一张脸，哪儿见他笑过？啧。”
小唐已经被他糊住了，茫然地点头：“……好像是这样的。”
方潮看向白衔英，含笑道：“你说呢？”
白衔英：。
他发现了，这个人是真的浪。
方潮弯起眼睛，用两根手指夹住白衔英的衣角，顺手轻轻把人牵到面前，望着他的眼睛，说：“多笑一笑。”
仿佛是玩笑的语气，却带着说不出的认真。
那一刻，白衔英突然感到心脏失重般的一空。
他往后退了一步，衣角随之从方潮的手指间分离。
方潮收回手，也不在意。
小唐已经彻底变成了一个莫得脑子的附和机器。
并且还有延时。
他后知后觉地转向白衔英：“是这样的，哥，你要多笑笑。”
白衔英：“你来是有什么事？”
小唐如梦初醒，拿出一张纸递给他：“是这样，有个娱乐自媒体联系剧组，想过来做探班采访，这是他们打算问的问题，先拿来让我们过目一下，看有没有哪儿需要改的。”
白衔英和方潮一起看了一遍。
都是挺正常的问题，也都基本围绕着角色，或者是对剧中人物关系的调侃。方潮给白衔英递了个眼神。
白衔英：“可以。”
小唐收到回复，出去了。
休息室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白衔英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不怕被他发现。”
方潮朝他比了两根手指：“第一，小唐要是能发现，当时我就不会选他当助理了。”
“第二……”他放下一根手指，另一根手指弹了一下白衔英的额头，一笑：“我要是连这都怕，那我最该怕的是不是你啊？”
白衔英抓住他的手指，有心想要警告，但是一根手指攥在手里，他无论做什么动作，仿佛都会很容易让方潮受伤。
他抿了抿嘴唇，松开手。
半晌，他低声说：“你确实应该怕我。”
小时候，他曾经问男孩，会不会觉得他是怪物。
这个问题，他只问过一个人，只问过那一次。
而现在，这个问题忽然浮现在嘴边。
被白衔英止住了。
或许是下意识想要掩盖这一秒钟的沉默，他问：“你说小唐要是能发现我们换了身体，你当时就不会选他当助理。为什么？”
方潮想笑：“真难得啊，这还是你第一次问我问题……对我这么有好奇心？”
白衔英漠然想：他就不该问的。
“我那话说出去，一百个人听了，估计九十九个都觉得我是说小唐笨。”方潮一哂，“圈里是有这种说法，挑助理别挑机灵的。但我当时选小唐，是因为他很简单。”
“……”方潮说完，忽然陷入了自我怀疑，“等会儿，这和说他笨有区别吗？”
白衔英嘴角轻轻翘了一下。
随即，他压下弧度，恢复如常：“采访的问题，你要提前把答案告诉我。”
“嗯，不急。这还只是初稿。等采访之前我再仔细跟你说。”
娱乐自媒体那边可能和剧组还有别的协调，开机将近半个月之后，他们终于过来。这一次的采访跟以前不太一样，对方仿佛是准备跟组，每天都在片场的AB组来回转悠。
几个重要演员都有采访任务，但是各人时间不同。
这一天，白衔英收工之后坐车回酒店，方潮在他旁边低着头刷手机，突然一笑：“云思淇的采访视频放出来了。”
方潮把手机伸到他面前：“看看。”
白衔英并不感兴趣，但还是接过方潮递来的耳机。
看到一半，他明白方潮的用意了。
小唐在前面开车，也兴致勃勃地加入话题：“哥，云思淇他吹了好多你的彩虹屁，基本上能cue你的问题全cue了，不能cue的硬cue也扯上了。哈哈哈真的是变着法子夸你，这小哥哥还挺甜的。”
采访视频下面的评论和小唐的反应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刚开拍就要营业吗，我知道你们糖多，我吃还不行嘛！】
【两位都是我的心头爱，求求剧里多一点互动！】
【这怎么能说是营业，这明明是真情流露！】
【我等不了了我现在就要看正片！！！[流泪][嘶吼]】
……
这些评论都还比较正常。
然而，有些评论就不太正常了。
【好甜啊磕到了！给我在一起！！！】
【云思淇什么时候这样夸过人，把是真的给爷打在公屏上！】
【救命啊[色色]云思淇每次一说到方潮就舔嘴唇是什么情况？！！懂的告诉我一声！】
【疯了，朋友们，卧槽卧槽卧槽，我颅内快进到他们领证[大拇指]】
白衔英的眉头慢慢拧了起来。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
他之前并没有用过Beagle微博，现在注册了一个账号，点进云思淇的采访视频里，找到那条询问云思淇为什么总是舔嘴唇的评论。
打字，回复：因为话说得太多了。
口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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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真的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