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哪怕陆庭从未在陆瑶面前说过自己的野心,陆瑶也是猜到一些的,只是陆庭不说,她就没有多问。
陆庭在陪着母亲、妹妹用完午膳后就出门了,陆瑶陪着母亲写行李单。
陆瑶看着母亲写的东西,说道:“哥哥去江南书院,怕是不会带太多下人,东西太多的话他们也不方便。”
虽然陆瑶也想让陆庭多带一些,可她也要考虑路上的事情,而且以她哥的性子,怕也不会带这么多行李:“哥哥还要带书。”
李氏其实也想到了,就是觉得哪一样都需要:“我担心他在外面,万一缺了什么也不方便。”
陆瑶看着单子上的东西:“到时候多给哥哥备些银钱,而且哥哥应该是找镖局或者什么一起走吧?”
其实陆瑶也不太肯定,想了想曾经在游记上看到的一些内容:“给哥哥备些常用的药,最好是那种药丸子,还有一些驱虫的药粉,看书中写的那边饮食有些清淡,要不再给哥哥备些油辣子?各种小菜?酱?”
陆瑶说完也开始纠结了,她本来是想让哥哥的行李少些,可是如今想着怎么越来越多了?
李氏想了下就把这些东西都给写上:“等晚上你哥和老太爷他们说完,我寻了府里经常去采买的管事问问,到时候删减添加些,最后给你哥看看单子,让他最后决定,我们再按照单子上准备。”
陆瑶觉得这也是个办法:“绿蕊,我写个单子,你去药房买一些回来,顺便……”
话还没说完,陆瑶觉得不放心,当即起身说道:“算了,母亲我带着绿蕊她们去药房一趟。”
李氏闻言说道:“也好,我陪你去老夫人那里说一声。”
陆瑶知道母亲其实并不愿意见陆老夫人,毕竟陆老夫人很不喜欢母亲,早些年父亲刚没有的时候,陆老夫人直接让母亲好好在屋中念经不用在给她请安,甚至后来不管逢年过节还是生辰,陆老夫人都是直接让丫鬟来告诉母亲,让她不用过去的,只让丫鬟给李氏的饭菜准备的丰盛一些。
这些不单单陆瑶,就是陆庭都看在眼中,那会李氏反而安慰陆庭和陆瑶,说自己也喜静,自己在屋中更自在一些,然后把礼物交给陆瑶,让陆瑶带过去的。
李氏确实是喜静,陆府的热闹,她也并不想参与,只是她自己不愿意去,和别人直接不让她去是截然不同的,李氏自然是委屈难受的,可那又如何?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儿女,这样的委屈李氏也得受着。
陆老夫人是他们的祖母,这样的安排,陆庭和陆瑶又能说什么?哪怕陆家办了宴会,陆老夫人也会告诉旁人,李氏一直没能从丈夫离开的伤心中走出去,不愿意扰了众人的兴致,她为了照顾李氏的身体,甚至免了李氏的请安。
旁人只是夸赞陆老夫人通情达理,感叹李氏性子太弱了些,甚至有人言,哪怕为了儿女,李氏也该早日振作起来。
陆庭和陆瑶听着,却连解释都都不能,那时候的他们无能为力。
直到后来陆庭成为青松书院山长的学生那一年,中秋节的时候,陆老夫人才让丫鬟请了李氏,只要他们在陆府一日,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不管是陆庭还是陆瑶都在等待着离开的契机。
陆瑶抱着李氏的胳膊,笑着说道:“我去与祖母说完,就直接去药房了。”
说完陆瑶就直接做了决定:“母亲多给哥哥备几个香囊,到时候塞些驱虫、提神的药,也不知道哥哥会不会晕船。”
李氏闻言说道:“好,如果老夫人不同意,你就先回来,到时候让丫鬟跑一趟就是了。”
陆瑶一口答应下来,这才带着绿蕊回屋换了一身衣服:“绿蕊,你把那红木匣子里面的东西都带着。”
绿蕊闻言说道:“是。”
陆瑶换了一身衣服后,想了下又打开了自己的首饰盒,挑了些首饰出来和刘妈妈的那金镯子,一并给了绿蕊:“你先回家一趟,晚些时候直接去永春堂寻我。”
绿蕊把这些首饰放在自己给家人做的衣服中,然后包好:“是。”
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绿蕊的母亲曾是陆瑶的奶娘,李氏对绿蕊一家有过救命之恩,是绝对可信的,有些李氏和陆瑶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是交给绿蕊家里去办的。
陆瑶把一直攒着的钱带在身上,才往正院走去,除了药材外,她还想给她哥买个好些的玉佩和玉坠,她跟着陆嫣出门也见过一些大家出身公子,那些人身上都有几件上好的玉饰,江南那边本就富庶,她哥又是自己过去的,她哥虽然有满腹才华,可这世上总有一些“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不说与这样的人交朋友,少些麻烦也是好的。
陆老夫人已经知道陆庭要去江南书院游学的事情,江南书院的名声很大,在读书人之中素有“北有青松常绿,南有江南名扬”的说法,对于这件事她是乐见其成的,此时听见陆瑶想去药房一趟,虽然陆瑶没说去药房做什么,可是陆老夫人已经猜到了,自然不会阻止,还让丫鬟取了二十两银子给陆瑶,温声道:“你难得出府一趟,也到处逛逛,买些自己喜欢的。”
陆瑶笑着接过:“多谢祖母。”
陆老夫人让身边的丫鬟去吩咐人给陆瑶备车,又拉着陆瑶叮嘱了几句,就放她离开了。
等丫鬟回来说陆瑶已经乘车离府,她才问道:“院中可有什么异常?”
丫鬟低着头,态度恭敬地说道:“三姑娘身边的绿蕊在半个时辰之前离府,说是给家中送些东西。”
陆老夫人嗯了声,问道:“二姑娘呢?”
丫鬟说道:“二姑娘还在闭门思过。”
陆老夫人沉声道:“继续。”
丫鬟:“今天早上,夫人让刘妈妈给二姑娘送了两盘糕点和果子,中午的时候又送了四菜一汤进去。”
陆老夫人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昨天就让陆嫣闭门思过,这三天只让她吃清粥馒头,这才第一天就开始阳奉阴违,甚至不是阳奉阴违,这是直接不听她的命令了,那两个蠢货,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吗?
永春堂是京中最大的药房,费用虽然贵了些,可是药材齐全,药效也极佳,陆庭要出门陆瑶自然是到这里来买药的。
等陆瑶拿了药出门的时候,绿蕊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看见陆瑶后,她就上前行礼道:“姑娘。”
陆瑶先带着人往外走,确定不会挡住旁人的路了,这才对两个手里拎着药的丫鬟说道:“你们两个先把药送回马车上,绿蕊给她们二两银子,你们买些吃的玩的,大概半个时辰后我们就回去。”
绿蕊当即取了碎银塞了过去。
那两个小丫鬟也不多问,道谢后就笑着离开了。
陆瑶带着绿蕊往金玉楼走去,问道:“怎么样?”
绿蕊低声说道:“我父亲已经带着弟弟去办了,等办妥当了就到府中后门寻我。”
如果在家中陆瑶肯定要抱抱绿蕊,可是在外面,她只能拽了拽绿蕊的衣袖,小声说道:“过几天我给你多放几天假,你回家好好休息。”
绿蕊闻言笑道:“好。”
陆瑶也没想到会在金玉楼见到张姑娘,张姑娘并非一个人来的,她身边还有一位和她有几分相似的姑娘,那位姑娘看起来气质更加温柔一些。
张姑娘见到陆瑶的时候也是一愣,只是很快她就上下打量了一下陆瑶:“怎么今日你穿的朴素了许多?瞧着也顺眼了许多。”
听见张姑娘的话,她旁边的姑娘也看了过来,她微微蹙眉看了眼张姑娘说道:“妹妹。”
张姑娘明显和她姐姐很是亲近,当即说道:“姐姐,这就是那位京城第一才女的妹妹。”
说到京城第一才女几个字的时候,她的语气明显带着嘲讽的。
张姐姐轻轻拍了下张姑娘的胳膊:“既然是你朋友,就好好打招呼,这般让人听见了还以为你故意挑事呢。”
这明显是在为张姑娘找补,一句话就把张姑娘的意思扭成和陆瑶关系好,这才互相开玩笑。
陆瑶想到她哥说的话,这位就是张家有意送到太子府的女儿了,她对着张家姐妹点了下头,就去寻了人说道:“有没有单独的房间,我想看些玉饰。”
一个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女子当即引着陆瑶往一旁的隔间走去:“贵客这边请。”
张姑娘还想说话,却被姐姐拽了一下,张姐姐对着店家说道:“把我刚才选的那几样包起来送到张府。”
“姑娘放心,我这就让人给您送去。”
张姐姐看了眼托盘上的首饰,选了一对福字坠珍珠的耳环,说道:“一会把这对耳环送给那位陆姑娘,就说是我妹妹送的。”
张姑娘闻言说道:“姐姐,我……”
张姐姐笑看着妹妹,轻轻点了下她的额头:“想与对方做朋友,你刚才那样可不行。”
这话一出,店里其他人都忍不住露出笑容。
张姐姐说道:“走吧,再陪我去看看字画。”
张姑娘今天本来就是为了陪姐姐散心,而且她也习惯听姐姐的,当即不再多言。
陆瑶到了隔间后,就说道:“我想看看男子用的配饰,最好是白玉的,你取些给我瞧瞧。”
陆瑶:都是姐姐,一个会给妹妹收拾烂摊子,一个天天摆烂摊子,心好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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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013 遇到张家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