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到了周五。
林逾静在岗亭值班了几天,算是能理解之前那个同事为什么要辞职了,换她她也想辞职。实在是事情太少了。
不是说工作少不好,是没事情做,又不能做别的,背后的摄像头威慑力过大,她就只能跟她那本《民法总则》死磕。
真是恼火。
她将外套挂起来,电热水壶插电,保温杯摆在一边,只等水烧开了喝一杯热水。
电热水壶的声音里,似乎有什么细微的响声。
林逾静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等水烧开了,她把电拔掉,就看到门被拉开了一条缝,缝里长了一颗小脑袋,小脑袋的主人正眨着一双大眼睛。
林逾静愣了。
她试探着问:“小朋友,找警察阿姨有什么事吗?”
小朋友的嘴巴一张,哇地一下哭了出来。
“我再也不敢不写作业了……呜哇哇不要抓我……妈妈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
林逾静哭笑不得地把孩子抱进来,再三保证不写作业不会被警察抓走,小朋友才抽抽噎噎地抹眼泪,说了自己的名字和学校。
哭成这个样子让他自己上学也不放心,林逾静想了想,通过警察内线联系了孩子的家里人,接回家在家里休息一天对孩子的情绪比较好。
来接孩子的是孩子的奶奶,拄着拐杖来的,对着林逾静千恩万谢,才牵着孙子的手走了。
林逾静从窗户看,盯着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远,心情有点复杂。
孩子很可爱,结婚不可以。
将奇怪的想法晃出大脑,林逾静开始认真工作。
警察是八个小时工作制,早班是八点到下午四点,中间有一个小时休息时间可以用来吃饭,也可以稍微玩一下手机,但如果有工作的话这个休息时间就没有了,延休和调休是不可能的。
林逾静掐着时间订了个外卖,正好十二点过十分送到了。
她打开手机,没等打开聊天软件,王大姐的消息就又弹出来了。
不知道那次谈话之后宋山又找王大姐说了什么,估计是敲打了几下,王大姐这几天都很安分,没有再把她堵在门口,也没有再在微信上像连珠炮一样地发消息。
但也只安分了几天,王大姐的消息就又来了。
王大姐——小林啊,那张老师真挺好的,你真的一点想法都没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看样子是被敲打得不轻,说话都有些注意分寸了。
林逾静叹了口气。
有的选择的话她真的不想答应。王大姐要是那种识趣的,这次答应了也无妨,之后再严词拒绝就行了,可这人偏生是个不识趣的,不仅不识趣,还特别自以为是。
林逾静搓了搓脸,回——我再考虑考虑。
王大姐——[笑脸]
“呸。”林逾静忿忿地吐了一口。另一边,沈长清的消息弹出来了。
沈长清——噫呜呜噫警察姐姐我这周还是不能去找你玩[流泪]
沈长清——社团聚餐和班级聚餐挤在一起了。
沈长清——[乱哭.JPG]
林逾静多少还是有点失望的,不是对沈长清失望,而是对见不到人失望。
林逾静——要好好和前辈同学相处。
她想了一下,又发了一条消息安抚沈长清——没关系的,我周末也有点事。
林逾静——我这里随时都欢迎你。
她第三条消息发出去的下一秒,沈长清的电话就拨过来了。
林逾静一脸无奈地按掉——中午休息的时候吃饭玩手机都可以,打电话就有些太过分了,还是在上班时间,不可以的。
沈长清——嘤嘤嘤。
林逾静一边看她嘤嘤嘤,一边扒拉自己的盒饭,慢悠悠地扒拉完,再嗦完一杯热水,刚好到了下午上班的时间。
上班真是难熬啊。
要是能抱个什么东西就好了。
另一边,沈长清一边嘤嘤嘤,一边在寝室里换衣服。
社团聚餐约在了周五下午,正好都没有课,往前往后都不合适,摄影社副社长牵的头,问沈长清来不来。沈长清本来不想去,但得知除了她之外所有人都回去,就没办法再拒绝了,只能选择去。
和警察姐姐出门要打扮得好看,学校聚餐就不必了,可以直接穿的很普通。
沈长清换了牛仔裤,上衣是白色打底,还有一件很朴素的黑色外衣。外衣口袋里装着手机钥匙和钱包,连包包也没背。
沈长清其实不太喜欢聚会。
她这个人不怎么合群,应该说不是特别会迎合别人,要别人来迎合她也会觉得很别扭。但因为出身相当不错,往来的人都是同一个阶层的,不互相应和的话,真的会给家里惹很多麻烦,她就老老实实地当家里蹲,连高中毕业的聚会都没去。
大学会来松州读也是因为听说这里的人都很豪爽,不那么斤斤计较。
但她来了之后才发现,人情往来是不分阶层的,无论有钱还是没钱,是不是贵族,都要应酬交际。
去是一定要去的。
社团定的那家餐厅和班级聚餐定的烤肉都在一个商场里,恰好就是班长孙佳雪想吃但是落选了的那家火锅。
副社长给她说了有预约,到了直接进去就好了,报她的姓氏就可以。但说不清楚是因为陌生,还是觉得害怕,她站在餐厅门口,迟迟没有往里走。
“沈长清!”一个女声从她背后传来,是副社长的声音。“怎么不进去?”
沈长清眼神左右飘动,见不能糊弄过去这个问题,才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进去。”
副社长顿时捂住胸口,面色凝重地问:“你女朋友有没有夸过你可爱?”
沈长清一时间想不起来有没有,只能老老实实地道:“她好像只夸过我好看。”
“这还用夸?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副社长大惊失色。
沈长清在一旁笑。
副社长看着她笑,自己也笑,笑了一会儿,拉着她往里走。
服务生早就盯着在门口不停徘徊的沈长清了,见状立刻面笑容洋溢地迎了上来:“请问您几位?”
“两位。”副社长反射性地说,说了又觉得哪里不对,改口道:“我们有预约,我姓黄。”
“好的黄小姐,您这边请,已经有几位客人先到了。”
沈长清被她拉着,默默在心里把副社长姓黄这件事记下。
之前副社长问来不来的时候没有一个说不来,答应的信誓旦旦的,结果还是有人当鸽子。
松大的学生里面松州人占比不少。剩下的学生里,以有没有暖气为分界线的话,北方的学生占了三分之二,又以松州旁边营州、平州、辽州三地居多,松、营、平、辽四地文化同源,方言都是一脉的,特色小吃也就没太大区别,大家都想吃点外地的特色。商量了许久,就定下了吃火锅。
吃巴蜀地区特有的火锅。
点了两个鸳鸯锅,一个中辣锅,能吃辣地坐一边,不能吃辣和不太能吃辣的坐一边。
沈长清没吃过巴蜀火锅,不知道有多辣,但为了不伤害自己的胃,还是决定吃鸳鸯。
副社长就贴着她坐。
长得好看的人大家都喜欢,不管是因为什么心思的喜欢,都想过来挨着,推来推去,有个个子高高的男生腿一伸,迈过来在沈长清另一边坐下了。
副社长磨了磨牙。好一个王谦,我都给你说了沈长清不是单身了你这家伙还过来,果然是不安好心,我必须要打探到你女朋友谁,好好告你一状,叫你吃不了兜着走,让你谁也得不到!
另外一个和副社长一样都是大三的女生嘘他:“你果然出手了!”
王谦笑得很干净的样子,没回那个女生,低头问沈长清:“学妹,我坐这里你介意吗?”
沈长清除了副社长之外谁都不认识,谁坐她旁边都不是很有所谓,就摇了摇头。但一个陌生男性坐旁边,哪怕看起来再干净再无害,她还是觉得有点害怕,就往副社长那边靠了靠。
副社长挨着她,感觉到沈长清不停地往她这里挤,明显是不愿意离王谦太近,便抬头狠狠地瞪王谦。
“这边都是女生,你好意思坐这边吗?”
但王谦要是不好意思的话,就不可能先坐下再问可不可以了。他问道:“老黄,学妹都没说不行。你有那劲儿不如管管火锅。”
言下之意是说她多管闲事。
副社长气得咬牙切齿。
回去,必须要让她男朋友把这家伙打一顿!不打一顿就分手!这是个什么东西!
沈长清没发现左右两人针锋相对,她只觉得这个陌生的学长废话好多。
王谦问:“学妹有男朋友吗?”
沈长清:“我爸爸说陌生人问**问题不可以回答。”
王谦:“……”
他脸上笑容一点不变,“学妹,我们都一起吃饭了,我们不算陌生人的。”
沈长清:“我爸爸说饭桌上的问题都是糊弄人的,真心的交流一般都是郑重其事的。”
王谦:“……”
他笑不下去了。
副社长哈哈大笑,连给沈长清挑了几块烫得恰到好处的肉。
王谦缓了缓,又问:“学妹,加个微信可以吗?”
沈长清:“我爸爸说陌生人不可以加微信。”
王谦微笑道::“你刚入学的时候和你的同学也是陌生人,不是也和他们加了微信吗?”
沈长清顿了顿,沉思了一下,才道:“我妈妈说,除了必要的联系以外,刚认识就要加微信的,不是卖茶叶,就是图谋不轨。学长,我不买茶叶的。”
王谦笑容裂了。
他觉得沈长清就是在故意针对她。
在一边偷听的其他学生无论男女都在窃笑。
副社长眼睛发亮,觉得沈长清这样的女生真是世界瑰宝。
沈长清一脸无辜,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说的都是实话,她爸爸妈妈就是这么教她的。
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沈爸爸沈妈妈防住了陌生男性和不怀好意的陌生女性,但没防住她家女儿主动认识陌生女性。
聚餐结束之后,副社长和沈长清一起回学校。因为拿不准王谦品行到底怎么样,如果只是喜欢骗女生感情的话,还不算太渣。就怕他心性不行,因为这次丢了面子一时冲动起什么坏心思,所以一定要送到宿舍楼下。
一路平安无事,沈长清和副社长告别,对着宿管甜甜地笑了一下,脚步轻快地进了宿舍楼。
宿管阿姨一阵感慨:“这姑娘真俊。”
副社长十分赞同,和宿管阿姨寒暄几句客气一下,就打算回自己的寝室。她走出去几步,离这栋宿舍楼不远,就看到了一个她并不想看到的身影。
王谦站在树丛的阴影里抽烟。烟火时明时暗,他的身影也时明时暗。
“王谦!沈长清不是单身你就不要再纠缠人家了!”
王谦没答话,抽完那根烟,丢在地上踩灭,一声不吭地走了。
副社长看着他,莫名觉得脊背一股寒意。
沈长清回了宿舍,左筝不在,姜靖玉歪在凳子上玩手机,徐悦在浴室里洗澡。
“大姐呢?”
“回家了。”
左筝是本地人,周末回家是正常的。
沈长清应了一声,将沾了一身火锅味儿的衣服换下来,准备明天拿到洗衣房的洗衣机里洗。
“你们社团聚餐今天吃的什么啊?”
“巴蜀的火锅,好好吃的,我今天都吃撑了。”
姜靖玉翻了翻眼皮,懒洋洋地道:“那快让我摸摸你吃的有多撑。”
沈长清没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另外一个声音却忽然变得凌厉了起来。
“你要摸什么?”
原来是徐悦洗完澡出来了,她裹着浴巾,头上包着干发帽,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往外走。
沈长清看了一眼她,再看姜靖玉,忽地发现刚才还像没骨头似的歪在椅子上的姜靖玉,竟然坐得笔挺如青松。
她开玩笑道:“徐悦你应该专门去开一家纠正驼背的店,一定很赚钱。”
徐悦点点头,“好想法,等我开了店,第一个先把姜靖玉抓过来当螃蟹。”
姜靖玉撇了撇嘴,道:“说反了,应该是我去第一个吃螃蟹。”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总之你是螃蟹。”
姜靖玉又撇了撇嘴,没有怼回去。
沈长清瞪大了眼睛,这是发生了什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好奇得心里痒痒的,又不能当着姜靖玉的面问,就若无其事地做自己的事,等姜靖玉去洗澡,才悄悄凑到徐悦身边,问道:“怎么啦?”
徐悦唇角诡异地弯了弯,“没怎么。”
我才不信呢。沈长清瞪着眼睛看她。
这眼神实在太纯洁,太无暇了求知欲也太旺盛了,徐悦受不住,只好坦白道:“下午你和左筝都不在,我俩在床上睡午觉,闹着玩,她踢了我一脚,痛得我哭出来了。”
原来是因为愧疚。沈长清恍然大悟,但又觉得有哪里有那么一点点不对劲,左思右想想不出来,干脆不想了。
姜靖玉在浴室里咕噜咕噜吐泡泡,恨不得把自己按死在洗脸池里。
事情的经过自然不是徐悦说的那样,姜靖玉惯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徐悦被她闹哭了她可以花式滑轨道歉,但让她记一下午,晚上还让着徐悦是不可能的。她这张嘴就不是能饶过别人的嘴。
实际上是午睡的时候,她因为睡不着,就带着耳机看搞笑视频,因为太好笑了,她时而发出几声窃笑,时而哈哈大笑。徐悦从昏昏欲睡到被吵醒,再到蒙着脑袋装听不见,终于忍无可忍地跳起来打她。两人在床上半认真半开玩笑地厮打。
徐悦穿着睡裙,一开始骑在她身上,后来又变成她压着徐悦,闹来闹去徐悦的裙子也爬上去了,底下的小内露了个一干二净。姜靖玉因为还惦记着视频,就想快点结束打闹,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她一手按着徐悦,另一手把徐悦的小短裤扒了下来。
因为事发突然,徐悦没等反应过来,下边就已经毫不设防了。
两人都傻了眼。
这个时候但凡姜靖玉有点理智,她把小内还给徐悦,这事都能翻篇,就不至于再被徐悦拿捏住了。
但大概是她脑袋里废料装得太多,她抓着徐悦的小内,问了一句:“怎么有点湿?”
徐悦被羞得差点当场跳楼,她把自己关在浴室里大哭了一场,姜靖玉蹲在门外,低声下气许下一万个不平等条约才把人哄出来。
浴室里水声哗哗作响,姜靖玉往脑袋在抹洗发露,一边抹一边嘶吼。
“姜靖玉!你脑子有毛病吗?!”
得亏是浴室里水声大,将她嘶吼的声音掩盖住了,不然听在沈长清耳朵里,是真的会思考她是不是脑袋有毛病的。
姜靖玉洗澡洗了很久,出来的时候皮肤发皱,一脸生无可恋。
“老四怎么没在?”
徐悦正贴着面膜,保持嘴唇不动的状态回她:“阳台打电话呢。你要不要贴张面膜?”
姜靖玉习惯性想拒绝,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贴,这玩意真管用?”
“反正比不贴管用。在抽屉里,你自己拿。”
姜靖玉凑过去翻她的抽屉,里面全是护肤品和化妆品,光是面膜就有四种。
“哪一个?”
“补水的,祛痘的,美白的,清洁的,你要哪一种?”
姜靖玉:“……”
“哦,问你也白问,你过来我看看。”
姜靖玉翻了个白眼,还是把脸凑过去。
徐悦一脸严肃认真地从她的额头摸到下巴,“还算及格,有点干,先贴补水的看看效果。”
姜靖玉摸了摸脸,问自己:我脸干吗?
贴面膜是个技术活,姜靖玉自诩自己是贴不好的,就只能任徐悦施展。她坐在椅子上,徐悦在她身边站着,神色郑重,眼神很凶。
姜靖玉觉得自己像案板上待宰割的猪肉。她迫切期望沈长清快点打完电话来拯救她。
“不要动。”徐悦凶她。
沈长清来拯救她是不可能了,因为她也自身难保。
她和林逾静打电话,将社团聚餐的事情都说了,她完全没觉得没有被她记住姓名的王谦对她有意思,但林逾静却嗅出了锄头的味道,再加上沈长清又一问三不知,姓名年级联系方式一点不清楚,于是两人趁兴小吵了一架。
沈长清嘟着嘴,委委屈屈地道:“你都不想我,你只知道和我吵架。嘤嘤嘤。”
林逾静轻哼了一声,道:“明明是你应该哄我。”
沈长清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为什么要哄姐姐,就只能假哭:“嘤嘤嘤,都怪你,也不哄哄人家,人家超想哭的,捶你胸口,大坏蛋……”
她假哭到一半哭不下去了。
林逾静在另一边差点把自己笑到桌子底下。
沈长清皮肤白,脸皮又薄,霎时脸颊又红透了。靠着墙哼哼唧唧地说着一些连自己都不懂的话,心脏却在胸腔里怦怦怦地跳,一下比一下快,显然不是气得。
林逾静笑够了,声音还是充满了笑意:“清清,生气了吗?”
沈长清瘪了瘪嘴,“生气了。”
“姐姐错了嘛,轻轻不生气了好不好?”
沈长清拖鞋在地上蹭了蹭,心里那点子不高兴立刻烟消云散了。
“好。”她低声道。
林逾静在椅子上转了一圈,给她讲在岗亭遇到的一些趣事。
那些岗亭的玻璃上面贴了不反光的单向膜,又是常年关着门,有些小孩以为里面没有人,就回想着跑进去玩,结果发现里面是警察叔叔,老实点的叫一声警察叔叔警察阿姨就被送出来了,胆子大的还会嬉皮笑脸地闹一下,胆子小的就完全说不出话了。
尤其重点讲了今早那个因为没写作业,跑到岗亭里来补作业的,结果看到林逾静坐在里面,以为是来抓他就吓哭了的那个小孩。
沈长清笑得眉眼弯弯,“姐姐才不会随便抓人呢。”
林逾静啧了一声,一开始叫警察姐姐,后来叫林姐姐,现在就直接叫姐姐了,叫得越来越亲密,是不是之后哪一天就不叫姐姐了……不能想这个,她感觉脸颊有点发烫,立刻抑制住了这个想法。
“还叫什么姐姐,都被我同事家的孩子叫阿姨了,还问我能不能做他妈妈。”
话一出口林逾静就知道糟了,电话里沈长清轻快的笑声已经听不见了。
沈长清表情凝固,低头看着自己的拖鞋,笑得很勉强。
“清清,那个孩子说的话不当事的,我也不会做他的妈妈。”
沈长清一言不发。
她知道自己很没有立场说话,也大概能懂二十**的女性在婚姻市场里是什么样的位置。她见过一个远方的亲戚被催婚,三十五岁,家里人觉得她嫁不出去嫌弃她,来说亲的觉得她年纪太大了所以不能要求高,和她相亲的男人更是挑挑拣拣,好像过了三十的女性就没有价值了一样。哪怕女方再优秀,只要她过了三十,再歪瓜裂枣的男性都配得上她。
这就是世人的眼光。
她不喜欢这个世人的眼光,她不认同,她可以抗衡。可林逾静不能。
她没资格,也没立场要求林逾静不要去相亲。
可心里还是好难过,不知道为什么难过,但就是好难过。
“林姐姐。”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她轻声问:“你会等我长大吗?”
电话里鸦雀无声。
惊喜吗.JP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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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