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壬不免想到了一个西方传来的童话——《海的女儿》,小美人鱼知道自己将会付出什么,也清楚知道她会多么痛苦,偏偏还是愿意为实现那一个小小的愿望,付出一切。
人懂得付出,也愿意为了心爱的人付出。
爱不止是爱情,还有亲情,还有友情,那些被人们认为是弥足珍贵的感情,都会促使人做出需要付出很多代价的事情。
陆壬见过太多人的悲欢离合,也经历过许多世态炎凉,许多人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事情,她短短十几年,经历不止一次。
所以她能轻而易举的看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甚至还能明白当初于梓外婆做出选择时,心中所想。
但是她不清楚是谁给了一个普通人,接触这些的机会。鬼怪的世界,玄学的大门,都无法容下普通人。
“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于梓疑惑的看着陆壬,满心信赖,没有一丝存疑,就是这种态度,让陆壬愿意动动手。如果于梓是个多疑敏感的性格,陆壬说什么都不会来帮忙。
于梓能看到陆壬的嘴唇在动,可是他却没有听到陆壬发出一点儿声音,他为难的皱皱眉,唇语这个技能可真是涉及他的知识盲区了!
好在很快他听到了陆壬的声音,那声音就像是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无比清晰。
这是什么本事?
于梓不清楚,但是他知道,他这次是真的遇到了能救他的贵人了!他如果想要救下外婆和他自己的命,必须无条件的去听陆壬的命令。
“明白了吗?”
陆壬问道,她看见于梓郑重点头。
随后于梓用顶着有些僵硬的笑脸走入厨房,陆壬听到他跟外婆的对话。
“外婆,晚上我还有个朋友要来咱们家里吃饭,可能会比较浪费时间,要不咱们趁着这会儿有功夫,先给仙家上供吧。”
“行啊,早点儿晚点儿都没事,就是外婆这样,会不会吓到你朋友们啊?要不晚上你们出去吃吧,外婆年纪大了,也没办法给你们做一大桌子菜。”
外婆没有任何怀疑。
陆壬眯了眯眼,现代无神,可那个神像还真的是有些怪异。
连她都没能第一眼看出来有什么问题,那问题可能就有些大了。
祖孙俩收拾的时候,陆壬起身走到窗户前,撩起窗帘往外看。
窗户的玻璃应该有一段时间没有擦过了,灰尘覆盖在上面,导致看外面也是灰蒙一片,明明已经上午了,望出去却有种还处于傍晚的感觉。
“恩?”陆壬随便乱看的视线定格在一处,她眯着眼睛望过去,看了好几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于梓所住的楼,和赵梅所住的楼,竟然在一条直线上。
之所以陆壬会发现这点,是因为她站在这里,正好看见赵梅晾在阳台上的印有可爱兔图样的被单。
当然,正常人也看不了那么清楚,或许用望远镜才能看出花纹,但陆壬身为天师,耳聪目明,看的很清楚。
况且,看底下的地形,再回忆一下走过来的路线,也能确定那间房就是赵梅的住处。
这会是巧合吗?
陆壬不觉得这是巧合,牵扯入玄学的事件,不可能有什么巧合。
“大师,前段时间这边刮了一阵大风,我还没来得及打扫,有点儿脏,抱歉啊。”
于梓看到陆壬站在窗户前,赶忙过来,说话时神情尴尬。
“没事,我能看清楚。你认识对面楼的人吗?”
陆壬回过头问,她从于梓身上闻到一股很香的味道,明明之前都没有的,现在却有了。
这股香味来源是哪儿?
陆壬余光瞥了眼于梓的手,那供神的生肉,好像来历不太对。
“认识的,城中村其实也没有多少人,大家互相之间都照过面,说起来,对面楼里之前有个男人出了个事故,就是被给我老板拉货的货车给撞了,老板因此赔了一大笔钱,还好能走保险,不然我可能要失业了。”
小地方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或许都不超过三个人。
“那你见过那个男人的妻子吗?”
“妻子?”于梓疑惑的挠挠头,“要是见面,我可能会认出来,但是让我想,我想不起来了。”
那就是没见过几面,完全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象。
陆壬没有再追问有关赵梅的事情,话锋一转开始说起神像。
“你外婆的神像是从哪儿请回来的?”
神像不是说供就能供的,必须是找有道行的人帮忙开光,才能请回来,不然就是个没有用的普通雕像。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老规矩了,现在普通的道士和尚早就没了修行道行,没了请神的本事,他们就是一群普通人。
可民间不清楚,还一直遵循着古代的规矩行事。
“好像是一个姓王的道士手上,我外婆出去买菜的时候,碰见的一个道士,外婆说他很有本事,听人说,向他求财求子,都很灵验的。”
“他全名叫什么?王秋?”姓王的有本事的道士,这个描述让陆壬联想到之前赵梅跟她说过的那个大师了。
更不要说还牵扯到了求子灵验上,赵梅之前不就是被人蒙骗,相信了什么度化鬼婴的屁话嘛。
于梓这次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想起来大师全名叫什么,正巧外婆已经供完神像了,听他们讨论那位王道士,过来插了一句嘴。
“是叫王秋诶,闺女你是不是家里遇着什么事了?我这儿还有王大师的电话呢,要不我帮你联系联系?”
“外婆!”于梓一下子急了,“你怎么还留着那个妖道的号码啊?不是说以后都不会联系他吗?他就是个骗子!这神像请回来多久了,一点儿用都没有!”
“老大你这孩子,被胡说八道!仙家勿怪,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外婆急的不行,头甚至都有点儿抬起来了。
陆壬观察到,她的眼睛,大部分都是眼白,看上去跟个鬼一样。
这或许是因为她低着头看不见路,所以一直努力抬眼睛。
见老人情绪激动,陆壬上前两步,搀扶住站的稳稳当当的外婆。
“外婆您别激动,于梓说话确实不注意,您消消气啊。”陆壬说着,抬手一巴掌拍在了老人的脖子后。
于梓看见她手心骤然烧起一团红色火焰,吓得他眼睛瞪大,汗毛都竖起来了,“你在干什么!!”
怎么能用火烧人!
“你喊什么呢你!”
在于梓被吓得三魂差点儿没飞了的时候,外婆骤然大声呵斥他,说话声音中气十足,没有一丝痛苦。
于梓这才发现,那火焰并不是普通的火,他站的这么近,甚至能看见火苗跳跃的模样,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于梓不好意思的闭嘴,恨不得给陆壬磕个头来表示歉意,他怕陆壬因为自己刚刚那一嗓子,治一半不干了。
陆壬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于梓也是维护亲人,而且没有看见火就上来扑打,已经是信任她了。
陆壬啥人没见过啊,看到天师的各种手段被吓得够呛,以至于天师救了对方,结果对方不光不感激,之后见到天师比见到鬼还恐惧的人多了去了。
阳火燃烧的那一刻,如同猛虎下山,扑入已经成型的煞气中,开始厮杀。
煞气在空中变为网,想要将阳火扑灭,阳火灵活的躲避,不时回头咬煞气一口,消磨掉大半煞气。
从表面上看,阳火占据优势,煞气完全不是阳火的对手。
只有阳火供给者陆壬知道,在这期间,阳火的消耗量是多么的恐怖。
而更令陆壬奇怪的是,那煞气也有补充能量的来源,扑杀几轮,煞气并没有减少太多。
看来必须找到根源,才能彻底解决。
陆壬想着,右手握住,阳火在空中熄灭。
没了敌人威胁,煞气在空中盘旋一圈,又缓缓聚集到外婆的脖颈处,虚虚聚成一团,犹如人头。
陆壬的这番攻击不是毫无用处,再次聚集的煞气只能维持团状,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隐约透出人头形状了。
于梓能看到阳火和煞气,是这场短暂对决唯一的围观者,他本来以为陆壬能轻易将黑气抹去,没想到陆壬半途而废了。
他张张嘴,想要追问两句,又怕引起陆壬的不满。
几个呼吸间,他突然闻到了一股香味。
之前飘荡在空中的香味变得更重,那是一股缠绵到人骨子里的香气,对人有着天然的吸引力,浓郁的香气让口水疯狂分泌。
“什么味道,这么香?是炖的肉吗?”
于梓拼命咽口水,才能让自己不在客人面前失态,流出口水来。
可是太香了,怎么会有这么香的味道!
陆壬这下疑惑了,刚刚于梓还闻不到的香气,怎么这会儿能闻见了?
她攻击黑气,于梓的状态发生了改变,这是什么原因?
陆壬感觉有些搞不定了,她以为自己对这个世界的玄学界了解颇深,但现在看来,这个世界的玄学界有自己的特色,不能完全按照她原本世界的认知行事。
于是陆壬开始摇人了。
刚将赵梅打包送走的朱悦,还没喝口水呢,陆壬的电话就拨了过来。
因为两件事都牵扯到王姓天师,所以勉强可以归为一件事,节目组本来还头疼陆壬这一组委托人任务完成太快,没有足够的素材可以剪辑,这下好了,素材自己送上门了。
这事儿还有后续!
朱悦很快就过来了,她还带了两个尾巴。
本来应该在宿舍的夏生和范振本都跟了过来。
小屋子里一下子进来这么多人,开始显得有些拥挤。
今天迎灶神!
不过现在已经很少有什么仪式了,毕竟灶都变成天然气灶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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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