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这位宫女姐姐,再给我一个葫芦。”
宫女惊讶地看着她,一旁舀水灌葫芦的几位姑娘也愣了一下。都已经完成了,怎么还要灌,时清浅是傻了么?
简阳公主皱起眉头:“你怎么回事,规则不明白?”
时清浅甜甜一笑:“公主,再灌一个,不违反规则罢?”
“当然不会,只是——”
“既然没有犯规,请公主成全。”
穆王被时清浅那甜甜的笑容晃了一下,帮着说话:“让她灌罢,想玩就玩呗。”
宫女只好又拿了一个葫芦,神色复杂地递给时清浅,等时清浅灌完这第二个葫芦,薛冰纨和罗芳菲已经骑马离去。
时清浅深深吸一口气,上马急急追赶。接下来就是最后上高台的一段路了,路径狭小,只容一人通过,罗芳菲一时不慎,马蹄打滑,从侧边翻了下去,还好坡不高,人和马都没事。
这下时清浅前面,只剩下薛冰纨了。两匹马离得越来越近,时清浅暗暗算了一下距离,两手一拍马背,借力而起,奋力向前跃。
薛冰纨冷不防背后多了个人,大吃一惊,回头对上了时清浅的笑脸:“薛姐姐,我来了。”
薛冰纨哭笑不得,这想法,也就时清浅能想得出来了。两人下马上了高台,去争夺最后的彩绸。
王爷公主们都坐到了皇上身边,不少公子姑娘们也来了,气氛变得热烈起来,叫好声,欢呼声不断。薛冰纨有武功在身,原本胜时清浅一筹,但时清浅身形灵活,在薛冰纨身边绕来绕去,薛冰纨离彩绸的尾部,总是差那么一点。
杨煦哈哈大笑:“时逾,你的妹妹太淘气了。”
时逾扶额苦笑,不过更多的是高兴,时清浅能到达高台,已经大大出乎他的意料,给他惊喜了。
薛冰纨被时清浅缠了许久,终于寻到破绽,抓住时清浅的手腕一翻,时清浅结结实实摔了一跤,彩绸,握在了薛冰纨手里。
时清浅站起来,笑意盈盈:“薛姐姐赢了,恭喜恭喜。”
薛冰纨的脸被彩绸映得发光:“妹妹承让了。”
“没有没有。”时清浅连连摇头:“要不是薛姐姐怕我受伤,手下留情,早该赢了。将门虎女,果然名不虚传。我这就下去了,等着欣赏薛姐姐的舞姿。”
说罢,下了高台,走到时清澜身边。周围许多贵女拢过来,同时清浅说话。这一次虽然输了,时清浅却展现出平和大气的心态,加之笑容甜美,拉了不少好感。
时清涓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恨不得把手里的团扇给撕了。时清浅输了,屏风没有了!
时清浅目光往时清沐和时清涓那边扫了扫,压下一抹冷笑,转头去看薛冰纨。
薛冰纨出身将门,比寻常的闺中女子力气足,长长的七色彩绸舞起来,团花似的,衬得薛冰纨如穿花蝴蝶,轻盈多姿。众人只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给,等到薛冰纨结束了,还愣了一会儿。
皇上赞道:“人美,景美,舞美。”
穆王更是直勾勾地盯着薛冰纨,早把时清浅丢脑后去了。时清浅才十三四岁,容貌虽美,干巴巴的,而薛冰纨,被骑装一裹,婀娜身材显露无疑。
昕王的目光在皇上和穆王之间打转,又落到时不时看向时清沐的廉王身上,笑得意味深长。
时清浅暗自舒了一口气,上一世,薛冰纨也是拿了第一,入了皇上的眼,一入宫就被封为贵人,恩宠甚隆。在时清浅死去的那一年,更是坐上了昭仪的位置,列五嫔之首。
其实时清浅并未想过赢,只是崭露头角,这就够了。名声在外,她的婚事就不能随意定了。任何人来提亲,老夫人都会掂量掂量。只要哥哥没事,大伯想如上一世一样摆布她的婚事,绝无可能。
“四妹妹,真是可惜。”时清沐分开众人走过来:“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赢了。”
时清浅笑容得体:“实力如此,妹妹心服口服。”
时清沐深深地看她一眼,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回娉婷郡主身边去了。
等时清沐的裙角在人群里消失,时清澜轻声道:“大姐姐约莫是对你期望很大,所以有些失望罢。”
时清浅也不点破,一笑而过。
女子赛马只是预热,男子赛马才是重头戏。姑娘们回去换下骑装,换上了飘逸多彩的裙裳,如娇花彩云一般,重新聚到林子外头来。
时清浅换了一件象牙白绣樱花的襦裙,配上湘色披帛,整个人雅重不少。时清澜皱眉:“小小年纪,怎么不穿鲜艳一些呢。”
时清浅看着时清澜石青色绣素馨花的褙子:“三姐姐年纪也不大,没见你穿几次艳色的衣服啊。”
时清澜淡淡一笑:“我和你不一样,你颜色好,合该鲜亮一些,方不负韶华。”
时清浅眨了眨眼睛:“三姐姐你腹有诗书气自华,咱们家的姑娘,加起来都比不过你。”
“嘴巴越来越甜,我真想问一问观音菩萨,是不是给我换了一个妹子。”
两人说说笑笑来到席上坐下,好几个姑娘都迎上来打招呼,罗芳菲更是颇热情地摇着手,道:“澜妹妹,浅妹妹,这边坐。”
时清澜姐妹盛情难却,就与罗芳菲一处坐了。罗芳菲瞧了瞧周围,神神秘秘地低声问:“你们家大姐姐,是不是要做王妃了?”
时清澜顿时不悦:“罗姑娘,这怎么能乱说呢。”
罗芳菲摇头:“我没有胡说,好多人都瞧见了。时大姑娘摘花环的时候不小心跌下马,是廉王英雄救美,时大姑娘才安然无恙。我后来偷偷瞧廉王,他看时大姑娘的眼神,很不一般。”
时清澜与时清浅对视一眼,默默地消化着这个消息。时清澜顿了顿,还是道:“姻缘自有天定,咱们还是莫胡乱议论了。”
不议论这个,罗芳菲又兴致勃勃地起了新的话头,哪家姑娘养了一只漂亮的波斯猫,哪家夫人新做了什么独到的首饰,罗芳菲都一清二楚。时清浅光听都来不及,更别谈插嘴了。
原来这位罗姑娘,是个热衷八卦的话痨。
“好了,说个没完,还能不能让人好好看比赛了。”旁边有姑娘抗议。
罗芳菲这才打住话头:“比赛开始了?”
三人朝林子里望去,只见公子们早已整装待发,一个个挺直腰背,英气逼人。
不少姑娘悄悄红了脸,以扇掩唇。时清浅有些迷糊:“男子的比赛要如何进行?”
“你不知道么?”罗芳菲斜眼。
时清浅茫然地摇头,她这一天只顾着自己比赛了,心思哪里还够用在别的地方。
罗芳菲立刻起了介绍的兴致:“男子可比女子难多了,听说这林子重新布置了不下三处陷阱,一不留神就会人仰马翻。出了林子,浅滩那边,必须打马一跃而过才算通关,而到了高台,你看见了没,那个悬挂着的耳坠。”
“高台那么远,耳坠子我当然看不到。”
“呃——反正那是个耳坠子。”罗芳菲顿了顿,继续道:“谁射下那个耳坠子,谁就是最后的胜利者。”
时清浅暗暗吃惊,这男子的比赛,果然难度不小。
说话间,公子们陆续出发,茂密的树林,渐渐隐没了他们的身影。时逾行了一段路,推说身体不适,从林子里退了出来。
时清涓冷笑一声:“二哥这是怎么了,还不如大哥呢。”
时清浅却明白,时逾已经身为探花郎,时清浅又在女子赛马中崭露头角,他们兄妹俩,合该压一压锋芒,否则,就该招人嫉妒了。毕竟,皇上亲临观赛,十分难遇。心里有算计的人,谁不想在皇上面前显示才能。
“我去找二哥说话。”时清浅和时清澜通了气,朝时逾走去。
时逾瞧见妹妹走过来,面上露出一丝笑:“今儿早上不小心崴了一下,我还以为不打紧,结果方才遇到横木,就那么一跃,脚就疼的不行,只好出来了。”
时清浅抿出一双梨涡:“我明白,都明白。”
时逾失笑:“才十几岁的小丫头,跟大人似的,一副老练的神情。”
“林子里都有些什么陷阱啊,很难么?”时清浅好奇。
时逾左右无事,站起来道:“我带你在林子外沿慢行,同你讲解罢。”
时清浅的目光落到时逾的脚踝上:“哥哥,你不是脚疼么?”
“慢走无妨,又不是骑马。”
两人沿着林子外面慢慢走,里面隐约传来落难公子的痛呼声,随后就被下人搀扶走了。时逾时不时指点着陷阱的所在,讲给时清浅听。大约是口干,时逾的嗓音带着一点沙哑,却意外地好听。
“探花郎,四姑娘。”娉婷郡主策马而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
时逾兄妹行礼,时逾指着前头道:“郡主,廉王殿下刚刚过去。”她要是现在去追,还赶得上。
娉婷郡主却道:“公子们几乎都到了浅滩那边了,你们就在这儿磨蹭,踏青赏景么?”
接到个工作任务,有点急,这两天估计更新不了,呜呜,大家不要抛弃可怜的幽幽。
线上工作无周末,随叫随做,我爱工作,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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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崭露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