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鼎记同人——沐家小郡主 第55章 帝王之口

康熙没有想到，就连隆禧自己也没有想到，今日在养心殿背诵的这篇文章，竟然如此流利顺遂。

沐剑屏虽然背对着兄弟二人，但当隆禧开口背诵第一句的时候，就知道这事儿稳了。

所以此时的她并不担心隆禧，而是在细细思考着，按照鹿鼎记的原剧情，这个时候的康熙至少有一本当初顺治托韦小宝从清凉寺带回来的正黄旗四十二章经。

只是这经书放在了尚书房还是养心殿来着？沐剑屏记不太清楚了。

看着墙边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书架，这个机会实在太过难得，沐剑屏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在书架前站定，开始认真翻找起来。

毕竟这四十二章经贯穿了整个鹿鼎记的故事，就算没有缘分集齐八本，那能看看也是好的，反正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

至于内殿中央的隆禧，依旧站得笔直，胸有成竹地背诵着文章，一盏茶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他不仅轻松地背完了《赤壁赋》，还连带着背诵完了另外一篇文章，语速之快，神情之自信泰然，都与从前的他判若两人。

斜倚在龙榻上的康熙大喜，不禁坐直了身子，一双眼眸放着明亮的光芒：“隆禧，几日不见，你竟大有长进啊。”

隆禧难得被他的皇兄夸奖，心里其实美滋滋的，但是还要做出一副谦虚的模样，道：“皇兄过奖了，只是一次功课做好并不能说明什么，臣弟以后会更加勤奋用功读书，不会再让皇兄失望。”

康熙满意地点了点头，看他泰而不骄的模样，心中倍感欣慰。

隆禧也暗中松了一口气，心想原来在皇兄面前放松心情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万事开头难，有了这第一次，估计以后都不会那么紧张了。

又思及这次的成功多亏了某人的帮忙，虽然办法有些难以启齿，不过倒是很见成效，于是认真说道：“恳请皇兄，之前的那个伴读，再借给臣弟一段时日吧……”

“哦？”康熙知道隆禧一直觊觎自己手里的一件西洋玩意儿，曾多次讨要，但均以最近功课完成的不好被自己拒绝了，本以为今日会借此机会再次向自己讨要，岂料这一开口，竟是另外一个请求。

康熙的目光不自觉地向沐剑屏的方向看去，却见对方像只小猫一样正用爪子扒拉着自己的书架，顿时非常好奇，他这个弟弟从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长大，一向眼高于顶，除了才华超群的纳兰容若以外，也不见他特别亲近谁，怎么今日会对一个小小的伴读如此青睐？

于是故意说道：“朕记得你一直很想要朕的一个西洋玩意儿，这次你功课完成得不错，朕就把那东西赏赐给你，至于这个伴读……她原本就是朕的御前侍卫，如今也该恢复她先前的差事了。”

“皇兄那么多御前侍卫，又不缺这一个……”隆禧不甘心地鼓起了腮帮子，又思索了片刻，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地说道：“那大不了，臣弟就不要那个西洋玩意儿了，所谓玩物丧志，有了那东西臣弟怕是不能好好静下心来读书，还是不要为好。”

康熙不禁怔了一怔，这话是从隆禧嘴里说出来的？怎么这么不敢相信呢。

不过玩笑话既然说过了也就罢了，康熙毕竟还没打算让沐剑屏恢复那个在烈日下暴晒的侍卫差事，于是转过头，对那个还在和自己书架“奋战”的小伴读说道：“行了，你站过来吧。”

沐剑屏在书架那儿折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心想看来下次有机会得去尚书房碰碰运气，又听康熙这会儿叫着自己，赶忙依言站到了隆禧旁边。

“隆禧这次的确用功读书了，那西洋玩意儿就赏赐给你当做奖励，至于这个伴读……”康熙上下扫了两眼沐剑屏：“既然你说她对你读书有帮助，那就暂且留在你那里吧。”

“多谢皇兄。”隆禧万分高兴，抬起两只小拳头行了个礼，又笑道：“就说还是皇兄最疼我。”

“嗯。”康熙不冷不热应了一声，又重新倚回软垫上，恢复了一开始慵懒的模样：“不过朕还是好奇啊，你这短短几日就如同脱胎换骨一般，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

方才还沉浸在喜悦中的隆禧与沐剑屏同时哽住。

隆禧的心立时悬到了嗓子眼儿，要是让皇兄知道他被自己想成了一个大南瓜，非把自己的屁股打开了花儿不可。

于是赶紧挤眉弄眼，向身旁的沐剑屏投去求助的目光。

沐剑屏接到求助的信号，向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个礼，然后说道：“回皇上的话，倒也没什么特别的，纯亲王其实绝顶聪明，只要找准找对方法，功课自然进步神速。”

“朕当然知道隆禧聪明过人，这些场面话就不必再说了。”岂料小皇帝完全不吃这一套：“朕想知道的是，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说具体些，不要这么模棱两可。”

看康熙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沐剑屏心下止不住地叹气，以她对小玄子的了解，这位绝不是那种凡事喜欢揪着不放，刨根问底之人。

所以说隆禧之前在康熙面前的表现是有多么差劲？以至于只是发生过一次的变化，就让康熙这么难以置信，一定要询问缘由。

眼珠一转，又想好了一番说辞，于是再一抱拳，道：“其实是这样的，纯亲王他……”

“你先等等。”康熙摆了摆手，方才沐剑屏不经意间显露出的表情他太熟悉了，心知对方又要巧言诡辩了，于是对旁边的隆禧笑道：“隆禧，还是你自己说吧。”

“……”隆禧突然被点了名，不觉心中一紧，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旁边的沐剑屏忍不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说这小子该不会这么老实，连个谎话都不会编吧？就算一时之间想不到该怎么说，那至少可以解释为是自己连日挑灯夜读，效仿古人头悬梁锥刺股，反正康熙也无法验证这话的真伪，说不定还能赢上几分感情分呢。

“皇兄，臣弟……臣弟能不能下次再说。”隆禧忽然低下了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康熙看他的模样，又觉得很是好笑：“却是为何？”

“外面天气太热，臣弟大老远跑来，又站这儿背了好一会儿书……总之身子不太舒服，还请皇兄早些让臣弟回去休息……”当然隆禧有他自身的优势，年龄小又受宠爱，撒娇装可怜是他一贯的伎俩。

方才摇头晃脑信心满满背书的时候可看不出来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看着隆禧鬼头鬼脑的样子，康熙就知道这小子又在撒谎，不过现在自己倚在龙榻的软垫上，不觉间确实有些乏了，也不愿和他计较这些，遂懒洋洋地摆了摆手：“你回去吧，过几天朕要再检查你的功课。”心中只道但愿隆禧今次的表现不是偶然和意外。

……

自那天之后，隆禧又陆陆续续去养心殿给康熙背了几次书，每次的表现不说完美至极，但也都是可圈可点，让康熙越发地放了心，坚信这个弟弟那日的表现不只是昙花一现般的短暂，而是真的开了窍。

只是每次在背完功课之后，隆禧都会在第一时间从养心殿逃走，所用的借口也是五花八门，什么头疼肚子疼昨夜没睡好，出来着急靴子穿差样儿了，午膳吃了一半的小包子忘了让下人收走，晚回去会馊掉……总之康熙想知道隆禧为什么突然间改变这么大，对方就是不让他有机会问出口。

这天在检查完功课之后，隆禧又找了个借口溜掉了，康熙一个人负手在内殿缓缓踱着步子，一旁伺候的温家兄弟疑惑地对视了一眼，心说平时纯亲王功课背得不好的时候，皇上眉头深锁，怎么最近王爷功课完成得这么好，皇上也眉头深锁呢？

康熙一边沉思一边来回走反复走了几圈，终于停下了步子，问身后的温家兄弟道：“你们觉得，纯亲王如何？”

康熙这句话，并没有明确指向哪个方面，只不过最近他和隆禧的交集只有功课方面的，所以自然是问隆禧头脑如何。

这温有方温有道伺候皇帝好几年，也早已练成了人精，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什么话说了会让小皇帝高兴还不会觉得他们是在溜须拍马。

于是由哥哥温有方为主，弟弟温有道在旁作补充的一番话很快就说出了口，大约也都是夸奖纯亲王隆禧聪慧绝伦，敏而好学，颇有当今皇帝与先帝少时之风。

“隆禧其实是个聪明的孩子，只不过少了几分自信而已。”在温家兄弟说完之后，康熙叹道：“但是你们不觉得最近他的变化实在有些大吗？”

温有方笑道：“纯亲王不是变了，而是长大了。”

这话说得甚合心意，康熙顿了顿，嘴角缓缓浮现出一丝笑意，一直以来他都对隆禧寄予厚望，也曾想象过这个精怪的小鬼长成翩翩少年的样子，只不过想象固然美好，但依旧无法打消他心中的疑虑。

“行远必自迩，登高必自卑，万事万物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人也是如此，又岂有一夕之间就长成的道理？”康熙边说着，边大步向外走去：“朕要亲自去隆禧那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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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隆禧书房外的时候，隔着道门都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那是一种介于孩童与少年之间的男声，很明亮，很稚嫩，又带着几分少年人该有的勇而无畏的爽朗。

康熙放缓了步子走到门前，又冲身后跟随着的温家兄弟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二人不要出声。

“不……不什么若自出其口，实能容之。”隆禧坐在书桌后面看着一卷书，托着下巴问沐剑屏道：“咦？这个字怎么念啊？你过来帮我看看。”

此时的沐剑屏，坐在离隆禧不远的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着书，二郎腿翘着，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盘零食，乍看上去真是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那个字怎么写？”沐剑屏坐得舒服，根本没有站起来走过去的意思。

隆禧只好道：“上面一个帝王的帝字，下面一个口字。”

“不啻若自出其口，实能容之，这个字念啻。”沐剑屏想了想，说道：“和斥同音，大概是不只的意思吧。”

隆禧点了点头：“这个字很不常见，现在认识了，怕以后再遇见的时候又忘了怎么念了。”

“想记住这个字倒也不难。”沐剑屏笑道：“上面一个帝下面一个口，又与斥字同音，所谓帝王之口，便是一开口就是训斥之词，你想想你书背得不好被你皇兄训斥的样子，这个字也就记住了。”

“哎呀，好恐怖。”隆禧惊呼一声，脑海中立时浮现出康熙的那张脸，又道：“不过照你这么一解释，这个字倒还真的很容易就记住了。”

站在门外的康熙极为震惊，心说：原来她就是这么给我弟弟当伴读的？

屋里的隆禧掩着嘴又笑道：“不过皇兄都变成南瓜了，再也没办法斥责别人了。”

话一说完，隆禧和沐剑屏会意地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哈哈地笑了起来。

正笑着的时候，突然从门外传来了一声重重的咳嗽声，隆禧与沐剑屏同时愣住，笑声戛然而止。

“皇上驾到——”温有方高声说道。

沐剑屏与隆禧匆匆起身站好，又给从门外背着手缓缓踱步进来的康熙行了礼。

“免礼吧。”康熙绕到隆禧的书桌后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朕来看看你，最近在看什么书？”

“回皇兄的话，这几日读了不少书。”隆禧说道。

康熙闻言果然在隆禧的书桌上看到了许多书，有的甚至已经卷了边，可见看读书之人非常用功，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沐剑屏看着康熙，突然想起了一事。

当初在刑部大牢被冤枉是采花大盗的那次，自己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关于假扮萨满法师入宫行刺的刺客线索，便是他们被大火烧死的时候，现场发现了一张被烧得只剩一句诗的纸片，曾老八委托自己帮忙寻找曾柔的下落之时，曾将这张纸片交给了自己。

沐剑屏不知道那句诗是出自哪里，古代没有网络也不可能用手机上网搜索，所以沐剑屏一直想找一个精通诗词的读书人请教一二。

而眼前的康熙，历史上有名的勤奋好学博闻强记，能读书读到吐血，这不正是一个最好的人选吗？

于是便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奴才有一事想请教。”

康熙见沐剑屏少有的一本正经的模样，便道：“何事？”

“奴才才疏学浅，有一句诗不知出处，还望皇上指点一二。”说着从身上翻出那个被烧得脏破不堪的纸片，双手伸直，高举过头顶。

温有方上前一脸嫌弃地接过那张纸片，又转呈给了康熙。

康熙素有洁癖，两根手指捏着那张脏破纸片的时候，也是眉头深皱一脸不悦，又看了看这纸上的字迹，只觉歪歪扭扭甚是难看，不禁问道：“这上面的字是你写的？”

“回皇上，这并非奴才所写。”沐剑屏说道。

康熙点了点头，都说见字如见人，眼前之人容貌俏丽，字也肯定不会写得太过难看。

却见沐剑屏大喇喇地一挥手，笑道：“奴才的字写得还没这个好看了。”

“……”康熙也不知道这对话该怎么进行下去，便只能低头研究纸片上的诗句。

只见这上面写着“潮随暗浪雪山倾”。

康熙想了想，在隆禧的书桌上摊开了一张宣纸，又用毛笔蘸了墨，这才不疾不徐地写下了几句诗——

潮随暗浪雪山倾，远浦渔舟钓月明。

桥对寺门松径小，槛当泉眼石波清。

迢迢绿树江天晓，霭霭红霞海日晴。

遥望四边云接水，碧峰千点数鸿轻。

沐剑屏目不转睛地盯着康熙写字的那只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握笔的姿势又非常规范，且这字写得行云流水、遒劲有力，的确让人移不开眼。

“苏轼的《题金山寺》。”康熙说道：“你读过他的《赤壁赋》，却没读过这首？”

“回皇上，不曾读过。”沐剑屏心想，这不是废话吗，苏轼一生创作过那么多作品，怎么可能所有的都读过，我又不是只学语文这一门功课。（题金山寺一诗是否为苏轼所作存在争议，文中则默认作者为苏轼）

在征得了康熙的同意以后，沐剑屏将康熙御笔亲写的这首诗拿在手中仔细研究了起来。

这首诗名为《题金山寺》，难道线索会在苏州镇江的金山寺？不过一般说来，线索怎么可能会这么明显，让人一下子就能猜到？

再看这句“远浦渔舟钓月明”，尾字是个明，而“槛当泉眼石波清”尾字是个清，难道会和反清复明有什么关系，这首诗是他们联络的暗语？又或者隐藏着其他的秘密？

但是一切只是猜测，又可能只是巧合而已，沐剑屏将这张纸叠起来收好，打算等回尚膳监以后再细细琢磨。

这时康熙突然从隆禧的书桌上拽过来一个小玩意儿，他方才坐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只觉新奇有趣，不禁摆弄了起来。

待隆禧看清楚康熙手中之物，心霎时就凉了半截。

那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之前沐剑屏给隆禧做魔鬼训练之时，专门找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南瓜掏空刻上了鬼脸，里面再放上根蜡烛而做成的南瓜灯，现在魔鬼训练虽然已经结束，但是南瓜灯隆禧觉得好玩儿，所以一直就放在了书桌上并没有扔掉。

如今被康熙注意到，若是再问一些和它有关的问题，那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隆禧未及多想，几乎是本能地伸出他的小手从一脸诧异的康熙手中抢夺过那盏南瓜灯。

“那个什么……这东西早该扔掉了，怎么还在桌子上？真是奇怪了……”隆禧不停地用他的那双小手遮挡着南瓜灯。

康熙从小看着隆禧长大，对他简直不能更了解了，看其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又思及方才在进书房的前一刻，他们正在说着和自己有关的什么话题。

“方才朕进来之前，好像曾听你说了一句皇兄变成南瓜了。”康熙突然坐直了身子，眉眼之间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所以隆禧你给朕解释解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皇兄你太狡猾了，竟然站在门口偷听。”隆禧其实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遂急忙倒打一耙，希望借此逃过一劫。

“朕是怕你最近读书辛苦，特意过来看看你，不过是在门口略作停顿之时无意中听到的。”康熙可不那么好唬弄，继续方才的话题又道：“所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啊……这个……其实……”慌乱中，隆禧不由自主地又看向了身旁的沐剑屏。

“你不用看她，她的脸上也没写着答案。”康熙笑得很和善，但是眼神却相当凌厉：“另外最近朕一直都有问你是如何进步这么快，每次都被你用各种理由躲过了，如今朕亲自来你这里，你干脆连这个问题也一并回答了。”

听完这话的隆禧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一双大眼睛开始不安地滴溜溜四处乱转，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以后，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沐剑屏在旁边站着，心道不好，这隆禧看上去也不怎么会撒谎，万一他忍耐不住把一切都和盘托出，到时候他们俩肯定都得遭殃。

于是迅速转了个身，跨步上前一把拉住隆禧的胳膊，大声道：“王爷，王爷您怎么了？您是不是最近晚上书读得太晚，身子又撑不住了？”

隆禧一向机灵，今天更是尤其的机灵，片刻的疑惑后，立时便明白了沐剑屏的用意，于是眼一闭腿一伸，径直地便向后倒去。

“隆禧！”看到隆禧突然晕倒，康熙也是既惊讶又担心，忙宣了御医，小太监们又七手八脚地扶着隆禧躺到床上，现场登时乱作一团。

御医没多久就到了，一番诊断之后，装晕这事儿不仅没有露馅儿，御医居然还留下了隆禧最近劳累过度、郁结于心的诊断结果。

沐剑屏在一旁冷眼瞧着，心说这小子装得还真挺像的，谁说他心思单纯不会骗人来着？那不过是没遇见个好师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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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隆禧那件事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因为他晕倒的事不知怎么传到了太后的耳朵里，太后一向最疼隆禧，又以为是皇帝给他的压力太大才导致他突然晕倒，于是召了康熙到慈宁宫，好一通劝解说情。

康熙自觉无辜，但是在太后面前也不便说什么，最后只得答应让隆禧静养，近期不会再过问他的功课，隆禧倒是因祸得福，终于可以过上一段不会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所以南瓜那事儿的真相，康熙最后也没弄明白，时间一长，便也渐渐淡忘了。

这天傍晚，沐剑屏回尚膳监的路上，碰上了刚和康熙谈完国事，正打算出宫回府的索额图。

“桂兄弟，我们真是有缘又遇见了，不过就算这会儿没碰上，索大哥也打算派人去尚膳监找你呢。”索额图一脸笑容地说道。

沐剑屏疑惑道：“索大哥，有什么事吗？”

“有事有事。”索额图笑道：“明日府里有个小小的酒宴，请了平素相识的一些朋友，希望桂兄弟也能一起来凑凑热闹。”

沐剑屏想了想，这就好比先前康亲王府的酒宴请了韦小宝一样，不过是吃吃闹闹，推杯换盏之间再夹杂着些恭维话与奉承话罢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自己不是韦小宝，对出席什么酒宴不感兴趣，何况自己还是个女儿家，和一堆大男人吃吃喝喝的也不是很方便。

于是便出言婉拒了，索额图心知眼前这一位和她的堂兄韦小宝性情有很大不同，所以不死心地继续盛情相邀，只说这次的酒宴规模很小，不过摆了三两桌而已，大家聚在一起吃个饭，不会耽误沐剑屏多少时间。

又说前次沐剑屏曾从建宁公主的手里救了自己，正好凭借这次的机会好好感谢她。

正在沐剑屏为难之际，突然从身后传来了一个粗犷豪放的声音。

“桂兄弟，你就答应索大人吧，这酒宴我也会去，到时候咱们兄弟正可以好好喝上一杯。”

社会小王爷，不哭不闹不上吊，只会耍滑逃跑和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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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帝王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