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来,她走到洞口,阳光格外刺眼。
青衣双眉紧蹙,往洞里面退了退。
过了一会儿,白泽蹦蹦跳跳地向洞口这边跑过来,口中衔着一只虾。
只见这只虾同一般的虾要大很多,就在此时,这只虾一下子变了人形,把白泽吓得“呜呜”直叫。
青衣看着这只虾,心想这不是龙宫的虾兵蟹将吗,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们怎么在这?”
“是,小的.....来....来自北海。”虾兵冷的瑟瑟发抖,口中哈着白气,“我们是奉太子之命,来找寻龙王。”
“龙王没有回去?”
“是。”
青衣讶然,站起来,沉思着,来回踱步,出不去,离不开,如同一直被拘禁的小鸟。
而此时龙宫之内,龙行夜正在部署着他的计划,他先支开虾兵蟹将,然后偷偷将龙王尸体运回自己的寝宫,然后回去收拾好现场,关闭石门。
看着石门,他突然感觉发生的一切如同噩梦一般。
关上石门的那一刻,这里将永远成为一个秘密,任何人都无法打开的秘密。
没有人会知道里面曾经发生过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他用亲人的鲜血去祭奠着自己的残忍,让一个父亲的爱为他的无知买单。
一切的一切将会随着石门的关闭而尘封。
“没人会知道,哈哈哈,没有人”,龙行夜大笑着离开,而他的心里早已扭曲,在现实中,也许没人知道,但在他心里,这是个众所周知的秘密。
天空带着点阴郁,拉长着脸,摇摇欲坠的感觉。远处,隐隐绰绰出现一个人影,向这里走来。
那是谁呢?
等稍稍走近,是龙王。这似乎有些出乎青衣的意料,难道他还没死心?
“龙王”,青衣微微作揖。
“龙吟风呢?”语气里带点怒气,这让青衣有些不解。
“他不在。”青衣微微蹙眉,看着龙王。
这时白泽跑过来,疯狂地咬着龙王的袍子。
夙青衣低头看着白泽,更是不解。
还没抬头,龙王一伸手掐住青衣的脖子,她挣扎不得,剧烈地咳嗽着,用手掰着掐她脖子的这双手。
在见到死神的那一刻,只听见龙王呼痛。
夙青衣睁开眼,见龙王手被冰霜冻住,而自己全身上下冒着寒气,龙王松手将夙青衣甩至一边。
“你不是龙王。”似乎被拆穿了阴谋,龙王恼羞成怒,立马再次攻击夙青衣,他的右手化为龙爪,抓向她。
夙青衣向后跃起,躲过一爪,紧接着龙王左手一抓,她向右躲闪。
灵活的身法,龙王始终没有伤到夙青衣,他恼怒至极,双手同时出击,红光如同利刃,射向夙青衣,击在冰川上爆炸,碎冰如刀,洒落开来,夙青衣的衣服被一道一道的划破。
攻势更加猛烈,夙青衣身后已是再无可退,龙王露出狰狞的笑容。
夙青衣趁此机会逃开,倐地,一阵金光照向她,感到全身一阵刺痛,无处可躲。
她吐出一口鲜血,来不及擦拭。
山洞,对,还有山洞。夙青衣顶着一丝力气,逃进山洞。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的声音。
“别追了,取宝物要紧。”这是一个低沉的声音。
紧接着,“宝物,什么宝物?”这是一个比较高昂的声音,应该比较年轻。
“冰魄。千年前,六界相通之时,九州大地一片混乱,六界为夺取生存地盘,互相厮杀。后有天神强力将六界隔开,用日月山镇压,冰魄之力封印,而这冰魄之力蕴含了无上神力,得之便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后冰魄便隐于冰山之中,以日月精华所滋养,灵力更甚从前。火齐镜乃上古神器,光照四川,无所不化,届时冰魄自会显现。”
接着便听到大笑之声。
那个低沉的声音一直笑着,回荡着整个山谷,让人不禁发毛。
但是外面之人不知的是,冰魄在千年之前早已被夙青衣误食。
藏进山洞的青衣自度以目前之力,无法抗敌。
忽然,一个声音回荡在洞里,“我知道有一办法,可解眼前之危,不过..........”
来自远古的声音,穿透灵魂的力量,打破死寂。
“你是谁?”夙青衣在原地打转,环顾四周,却未发现四周有何异动。
“你别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我能解你的燃眉之急。”一个妖媚的女声摄人心魂,让人战栗。
“只要将你的灵魂交给我,我可解你之危,解龙界之安危。”
青衣身体渐渐冻结,并伴随着刺痛。怎么会?
“感觉痛了是吗,那是外面火齐镜的照射下,冰山开始融化,等你的□□也被融化掉,冰魄便会显露出来。届时,只要用邪恶之血祭祀,日月山的封印便会失效,只要术法高深之人就可破阵,九州大地妖魔横行,回天乏术。”
“有什么爆发可解这燃眉之急?”
“把你的灵魂交给我,我自然有法可解。”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也可以自寻办法,但别怪我没警告过你。”
夙青衣凝思了一会了,毅然决然道:“那我应该怎么做?”
听着声音的指示,闭上双眼,夙青衣双手合一,坐于地上,感觉丹田一股冷气上升,白光位于四周,如众星拱月,发丝飘动,似乌云遮月。夙青衣双手划圆,指尖微动,幽光从指尖流出,照亮了整个山洞,如同漫天的萤火。
山洞外,红烈面露憎恶的笑容道:“还不露出真面目吗?”
一道光从龙王身体中破出,龙王倒地,一人影站于红烈身旁,脸上露着狰狞的笑容。
“龙行夜,够狠,老子都敢杀。”红烈看着冰川如流水般从山上哗哗落下,他们得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我刚教你的法术,是为了释放部分冰魄的力量。你出去后,足可以击退外面之人。”过后便是一阵柔媚的笑声。
漫天雪花迷了人的眼睛,如此烂漫,却抵不过血腥。
嗒,声音很轻,夙青衣感觉手背湿湿的,低头一看,红色如妖娆的玫瑰在手背上绽放,一股血腥之气升腾。
外面已经在开始血祭了。
夙青衣飞身而起,如轻云之蔽月,御风而行,她在雪花中飞舞,如夏日里被风吹落的绿蝴蝶。
飞跃至山巅后,才发现男子胸口淌血,而血分成五道水柱,被黑恶之力源源不断的汲取。
霎时,一团浓浓的黑雾,已成血红色。
而祭祀之人红烈双眼通红,扬着嘴角:“用你这种能弑父之人祭祀再好不过了。”
夙青衣运气,一颗水晶之珠从口中飘出,施展法术,双指指向冰魄。
另一只手搭住手臂,源源不断的法术从渐渐流出,冰魄移动到冰山之巅,这时,火齐镜之光慢慢减弱下来。
红烈望着雪山,眼看就要成功了,她要做什么?
红烈似乎想到什么,凝神住,千年之前,神女冰封这里之时,也是.....
不好,日月山要沉了!
想跑之际,脚却像被黏住一般,红烈低头一看,冰川如同虫子般,已经刷刷的往上窜。
红烈大惊失色,表情就这样被定格在冰川之中。
日月山将永久沉落海底,永生永世见不得光。
夙青衣忍受着冰川根根入骨的万箭穿心之痛,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伴着整座日月山向下沉去。
她笑着,这个宿命好像在预料之中,很早之前,她就想过,要是一直被关在这里,还不如痛快死去。
这时,她想起那个不苟言笑,总是一本正经的男人。
和他想处的时间不长,但突然很想再见他一面,跟他道个别。
看着被水淹没的身体,窒息感漫布全身。
灵魂会去哪里?
一声天崩地裂般的嘶吼划破天际,她看着天空中盘旋、往下俯冲的巨龙,“没机会道别了。”
当龙吟风脚尖触碰到地面上一刻,山体忽然剧烈晃动,冰川开始垮塌,他环顾着四周,不见夙青衣。
“青衣......”他大声喊着,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曾经生机勃勃的修仙圣地,伴随着众多无法言说的秘密,随着日月山一起无声无息地葬入海底。
茫茫的北海平静如镜,阳光下波光粼粼。
石头边,孤零零地落着一朵觉梦花。
后来,很多人都看到过,北海之上经常盘旋着一条巨龙。
他们说,那是驻守天界的神将。
再后来,有人说,忘川河边常盘踞着一条大龙,在等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