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 第50章 第 50 章

修也回以微笑，但他知道维克多不会这么简单就对自己放心。如果说世上有什么人比商人还难应付，那就是政治家。

“就当是闲聊，能不能告诉我你调查索拉维的理由？”不出所料，维克多追问起来。

他直言不讳地说：“我要杀了他。”

维克多有些意外：“这么直接？”

“我父亲的死和他有关。”

维克多沉默片刻：“抱歉，我好像问了不该问的。”

“其实我很希望您问起，这样我就有机会直白地说出来，避免将来产生误会。”他诚恳地解释，“我不希望给身边的人带来麻烦。但唯有这件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放过索拉维。”

维克多被这个理由说服了：“我理解，你父亲是位非常有才华的作家，他的早逝确实令人遗憾。”

“您知道他？难道您家有孩子喜欢他的绘本？”

“我的孙子孙女们都很喜欢你父亲的书。不过我是更早之前知道，负责代理他作品的出版社老板是我的老朋友，他对你父亲的作品评价很高。”

他也认识那家出版社的老板，之前路易曾帮忙引荐过：“原来布鲁纳先生也是您的朋友。”

维克多打趣地问：“是不是忽然觉得你和我还挺有缘？”

他点点头：“今天和您见面有种命中注定的感觉。”

“哈哈哈哈……”维克多被逗笑，看向旁边的路易，“这个年轻人真不得了，你最好把你几个女儿看紧点儿。”

“哪看得住？”路易无奈地叹气，“我倒是希望有谁能约束住她们。您又不是不知道，那几个孩子有多疯。”

“我觉得挺好，年轻就该有年轻的朝气，你年轻时不也一样？”

路易不好意思地推了推眼睛：“以前的事您就别提了。”

“那都是珍贵的回忆，没什么可害羞的。”

维克多和路易之间熟络的气氛让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他之前最担心的就是路易会因此收到胁迫。毕竟维克多担任议长多年，侄子又是下届首相的竞争者，人脉再多的人面对这样的政治世家也会倍感压力。

维克多的注意力很快又回到他身上：“还有一件事我想和你探讨一下，你觉得都市的技术是否有可能颠覆一个国家？”

“老实说我不知道。都市的技术分为两类，一类是天堂塔掌握的技术，一类是都市衍生的技术。天堂塔的这部分真的深不可测，没人能说清那座塔里发展成什么样，即使是受雇相关医疗机构的医生或是业务人员也不行。而都市衍生的技术基本都是围绕娱乐业和商业，高度说不上但是毫无底线。”

维克多赞同地点头：“我去过几次都市，不过一直无法理解它的结构和运作逻辑。没有法律和暴力机构，却能一直平稳地运行下去。哪怕缺乏基本的农业供给，并且汇聚了整片大陆最奸诈的商人，也没有出现严重的通胀或是经济失衡，这很不可思议。”

“这应该是天堂塔调控的结果。外界很难了解到，实际上衣食住行所需的商品天堂塔都有制造和销售，虽然品种不多性价比一般，但有效地抑制了失衡的可能。因为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天堂塔依然会稳定保障各种商品的供应，不会造成恐慌。前两年因为台风，南方几条航道都受到影响，导致进口食品短缺了两个月。但都市的食物依然供应稳定，就是天堂塔旗下的企业释放了一定的存量。”

维克多有些怀疑：“天堂塔不是以医疗行业为主吗？哪来那么多食物？”

“不，您如果仔细看法天堂塔官方网站的商品目录，就会发现他们什么都卖，只不过外界需求量最大的是医疗相关的商品。我抱着尝试的心态订购过一些小众商品，都按时收到而且质量没问题。”

路易拿出自己的平板：“是这个网址吗？”

他指向右上角的目录按钮：“对，点击这里就能进目录。”

路易点进去翻了翻：“看起来也不是很多。”

“这只是根目录。”他随便点了个常看的品类，页面跳转到更详细的子目录下。

路易看到页面上的计数顿时惊呆了：“五百多万个条目？！”

“这还只是根目录的其中一个品类，有些子目录下的条目更多。”

维克多也凑过来浏览了一下商品内容：“这些好像是机械配件，他们也卖这些东西？”

“这里面有很多是替换器官的零件，维护医生会根据需要订货，以延长器官的使用寿命。我买来大部分是用在改造装备上，一些特种零件可以用在武器和高精度的仪器，效果比普通的配件要好。”

维克多盯着繁杂的商品目录陷入了沉思。

路易又问：“能提供这么多种类的商品，都市有很多工厂吗？”

“天堂塔的工厂都在围墙里面，虽然商品目录一直在增加，但整体并没有向外扩张，只有其中高塔的塔身在不断增高。”他点开官网的介绍，“那里的很多信息都是公开的，查阅比较方便。不过如果想了解非公开的信息，就是不可能的任务。我在那里这么久，没能接触到任何非公开的信息。”

他这话说得有些绝对，至少这次受伤就了解了一些收尸人的信息，但这些东西公开弊大于利，他没有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维克多的目光还停留在网站上：“我回去得找人好好研究一下。”

路易越发好奇：“所以围墙里和围墙外是完全隔绝的吗？”

“外面看来是这样，不过员工可以自由出入。天堂塔的附属医疗机构都在围墙外，我问过几位医生，他们都进过天堂塔，但行动范围有限，不能到申请之外的区域。”

维克多感慨道：“那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神秘。70年了，我们并没有变得更了解它。”

“毕竟是集结了全世界尖端科学家的地方。”

“或许吧。”维克多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向他伸出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他回握住：“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维克多站起身：“我也该走了，资料在路易那里，希望能帮得到你。”

“非常感谢您。”他和路易把人送到门口。

“不用客气。”维克多接过护卫递过来的外套和帽子，“我想我们将来还会有更多合作机会。”

他深有同感：“我也非常期待将来能和您进一步合作。”

“不过在此之前我也得让我的孙女和外孙女离你远点儿。”维克多看向路易，“她们对这种带点儿神秘感又足够聪明的小伙子没有抵抗力。”

“如果有机会认识，我一定会在您觉得安全的范围内与几位小姐接触。”

维克多指着他笑道：“看，就是这种态度，连我都很难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