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的千层马甲 第65章 六十五

五条悟抱住自家猫猫给它揉了揉脑袋，看向另一边的好友和他手上的，那是……咒灵？

他眯了眯眼。

夏油杰捏住小纸片人的脑袋轻轻甩了甩，落下来两滴黏糊糊的猫口水。

虽然他的表情依旧温和，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但野间纯就是感觉：［他是不是在嫌弃我？］

刚刚拿他当调料蹭的时候不是挺愉悦的嘛，啧。

系统：［……可能。］

夏油杰好似能猜到小诅咒的心思一样，摸了摸他的脑壳：“生气了？洗洗就干净了。”干净就又能擦皮鞋，不是，当调味料，啊……也不是。

他想了想，给小纸片人找了个精准定位——和同类贴贴，友好交流。

野间纯一脸冷漠，这个男人嘴上说着不嫌弃，实则把他整个人用清水洗了三遍，然后用装着柠檬汁的喷壶给他细细喷了一遍。

反正他已经佛了，能够微笑挂在窗台上随风飘荡，对，随风飘荡……

这个笑眯眯的男人也没想着用暖暖的吹风机给他吹一下，就用小夹子，夹着他的两条胳膊任由他在风里自己干掉。

野间纯：）

有点想悠仁了。

五条悟全程在旁边围观自己好友的这一系列举动，惬意地撸着猫猫，苍雾色的瞳孔中露出一点饶有兴趣的神色。

“所以……这是个什么东西？”

野间纯：这位学生，劝你尊师重道好好组织一下措辞。

不过一想到这个学生目前正处于失忆状态，以及失忆的原因，他瞬间就心虚地萎了。

夏油杰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处，神色温和地看着在风中晃来晃去的小纸片人：“新收的咒灵。”

五条悟拎起猫猫挡在自己眼前，假装在陪着它玩耍，苍雾色的眸子沉下来一瞬间。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这只咒灵的时候，他总是不自觉想靠近，想……得到……

这股冲动来得突然且难以克制，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穿透胸膛牢牢攥住他的心脏，把他往那边扯去。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把自己使劲按在座位上！

“它挺有趣的，很特别，就是我之前在新干线上跟你提过的，闻起来不一样的味道。”夏油杰不知道好友的心思，缓缓道。

他还想分享一下自己新的食谱，就见五条悟懒洋洋地站起来，神色带了一丝疲倦，于是咽下原本要说的话，笑着：“这次任务很困难吗？难得见你这么累啊。”

“也还好吧。”五条悟耸了耸肩膀。

夏油杰不与他争辩：“快回去休息一晚。”

五条悟找来猫包把自家小咪塞进去，小咪不太配合，不知道为什么总想着去挠一下小纸片人，刚刚要不是一直被他摁在怀里，早就扑上去了。

五条悟眼角撇了一眼在风中飘得跟面旗一样的小诅咒，极为克制地收回视线，随后花了点力气总算把小咪哄了进去。

告别前他看向夏油杰，小墨镜挡住了那双透彻的苍雾色眼眸，语气随意：“那个诅咒，味道好么？”

夏油杰注视了他几秒，没有回答，只道：“快去休息吧。”

五条悟耸肩，嘴里嘟囔了两声“好吧”，谁知他一条腿刚刚落入门外的时候突然伸了回来，极其自然地放下猫包，在地上的蒲团躺了下来，无赖地：“好累哦，我要在这里休息！”

这座宅院有他专门的房间，以前五条悟不想回去的时候也会在这里休息一晚，他看上去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夏油杰掀起眼皮，缓缓地：“可以。”

——

深夜，宅中的最后一盏灯光也熄灭了。

而野间纯依旧在窗户口飘荡：佛了，真的。

幸好稍微把体质调高一点之后就感觉不到寒冷了，他飘着飘着也就习惯了。

今晚窗外的夜景还不错，没什么厚重的云层遮挡，难得能看到几颗闪烁的星星，还有……一颗脑袋。

那颗脑袋从房梁上倒挂下来，吓了他一跳。

小墨镜不可避免地滑到了额头上，那双苍雾色的眸子默默地望着他，天上的圆月像是掉到了他的眼睛里，沉静莹润。

野间纯被难得正经的五条悟看得差点都不飘了，心虚的想他应该没有发现什么吧，别说系统的禁锢没有那么容易被打破，而且他现在的形态就算是失忆前的五条悟应该也无法发现吧。

……大概？

他原本是极为自信的，但对方越是不说话他心里就越慌，没注意到自己晃动的幅度正在变得越来越小。

简直就像被主人捉到偷溜出去的猫猫，站在原地瑟瑟发抖，一动不敢动。

倒吊的五条悟整张脸恰好落在他正前方，在野间纯有些不安的下一秒，他突然张嘴——

野间纯眼前一黑：？？？

脑袋变得湿漉漉的，有什么软滑的东西绕着他的上半身舔了舔。

五条悟没尝出什么味道，于是歪了歪头打算细品，他把小诅咒的上半身含在嘴里嚼吧嚼吧又用力嘬了两口，还是没什么特别的，和吃一张普通的纸没什么不一样。

“啪——”大厅灯光亮起来。

制服笔挺没有丝毫入睡迹象的夏油杰站在大厅里，一脸“就知道是你”的表情，无奈地：“你在干什么呢，悟？”

五条悟长腿微动，身体晃了晃，从窗户上轻轻松松落下，他把歪掉的小墨镜扶正，随后单手撑在窗台翻进大厅里，因为嘴里还含着小纸片人的脑壳壳，说话时含含糊糊的：“我真的很好奇杰说的味道是什么啊？”

“但是就是尝不到。”

野间纯觉得自己是疯了才在他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委屈的意味。

不好意思都怪小纸片人没用，竟然不能让他尝出味道来。

野间纯：）

他错了，他真的错了，原来他还不够佛系。

他现在就想把这个学生摁在地上狠狠敲一顿，脑袋栽进地里的那种。

等夏油杰过来把小诅咒的上半身拔出来时他沉默了，几秒后看向五条悟：“……真吃了啊？”

“嗯。”五条悟神色极为无辜地回望过去。

野间纯正在努力心平气和，一点点把自己皱巴巴的、团成一团的上半身碾平，到底是诅咒，痛倒是不痛。

就是侮辱性极强。

夏油杰本来想上去帮忙的，结果就看见越整理越暴躁的小诅咒在碾平某一个褶皱的时候，“刺啦”一下，把自己脑袋撕了个豁口。

他想要上前的脚步瞬间顿住，默默放下了手，用肘部戳了戳好友，轻轻地：“这……好像挺生气的。”

五条悟听了眉头微动，一脸“不是他做的”表情，竟然还想凑上去帮忙，夏油杰立刻拉住他。

开玩笑，现在让五条悟上去，小诅咒不得气的手撕自己？没看已经在脑袋上撕了一条了吗？！

“去倒一盆，不，多倒两杯水过来……”夏油杰想了想，“算了，拿几个纸杯过来吧。”

五条悟去了，还花了几分钟，比夏油杰想象的久一点，眼看小诅咒从原本的努力碾平自己，到现在都快把自己扭成麻花炸升天了。

五条悟的［苍］失灵了么？他默默地想。

然后对方就回来了，夏油杰扫了一眼浑身上下挂满一次性纸杯的五条悟，愣是没找到对方露在外面的任何一个部位。

这怕不光是他家里所有的纸杯了，这是用［苍］去了几家人扫荡啊？

另一边的家入哨子：wdnmd五条悟！

夏油杰取了三四个，把纸杯上边缘剪掉了一圈，正好是小纸片人能露出一个脑袋的高度，怕边缘太过锋利，他还折进去了一截，然后放满清水挨个摆在小纸片人边上。

想想又把白天那瓶柠檬汁拿了出来。

整个人泡在水里的野间纯舒出一口气，换了三四个杯子以后，总算觉得自己干净了点，懒懒散散地靠在纸杯边缘。

发热的大脑冷却下来，他不再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咒力一点点流过，逐渐抚平每一条褶皱，原本皱巴巴的一团又变得整洁起来。

五条悟凑上来看了看。

野间纯懒得理他，在杯子里慢悠悠地转了个身，闭上豆豆眼，拿脑壳子对着他。

然后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他的杯子逐渐远离了桌面，然后正在慢慢倾斜？

为了避免掉下去，他只好扒拉住纸杯的边缘，然后转头看去。

五条悟拎着纸杯咕嘟喝了一口。

为了把用过的三四个纸杯丢掉，就出去了一小会儿的夏油杰，回来就看到这画面：“……”

他单手捂住脸。

五条悟假装无事发生，随手放下纸杯，还在回味，轻轻地抱怨：“……酸酸的，不好喝。”

只有刚刚滴下去的柠檬汁味儿。

野间纯：别拦他，今天他这个做老师的，一定要把这个学生摁在地上打一顿！

诅咒吸收自己过于膨胀的负面情绪，突然实力暴涨把咒术界最强打了一顿什么的——

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夏油杰刚要过去安慰一下自己甜甜的小诅咒，就看见小纸片人的右臂猛然暴长，明明是薄薄的一层纸却跟钢铁一样，“吧唧”一下，在谁都没反应过来时，直接把五条悟的脑袋呼到了地下！

于是他硬生生停住脚步，假装无事发生，甚至还退后了一点：今晚，月色不错。

五条悟努力了一下，把自己的脑袋从打穿的地板里拔出来，他甩了甩一头的小碎石。

诅咒没能贯穿“无下限”，但是却拥有足够的力道，把他连同无下限整个人拍进了地板里。

这可真是……熟悉的感觉啊。

就感觉在过去无数的日子里，那个……青……年……

有什么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明晰起来。

五条悟爬起来心情越快地挥了挥手：“晚安啦！”

夏油杰：……这不会是被打坏脑子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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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六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