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套的千层马甲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自从五条悟的老师叛逃后，五条家就没怎么安宁过，有变着法儿打听情报的，有上层派来监视的，还有大批对此难以置信、黑发咒术师的拥护者。

但五条悟本人却并没有因为他老师的叛逃行为受到多严厉的审讯。

究其原因——

［你捅了你弟子的心脏？！］野间纯收到咒术师讯息的时候，正被中原中也压在床边吹头发。

他惊讶之下脑袋猛地抬起，要不是中原中也反应极快地收起电吹风，他的后脑勺怕是要被磕出一个鼓包来。

“怎么了？”中原中也问他。

“……没事。”

嗡嗡的电吹风声音再次响起，原本在暖风中昏昏欲睡的野间纯却彻底清醒了。

在他自己的记忆中，他的确干出过这样的事儿，原因早已忘记，但这回勉强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他确实有心想改变一下这个结果——即便自身时间线的紊乱可能会造成难以估计的局面。

所以他才会在系统空间中对咒术师说出“别把学生打击得太狠”这种话。

咒术师很快给了他答案：［因为前辈打动了我，如果让悟毫无理由弑师的话，对他打击一定很大，所以我决定彻底摧毁他的希望，让他毫无负担地杀掉我。］

野间纯：［……你认识宇智波鼬吗？］

咒术师疑惑：［那是谁？］

野间纯：［没什么。］

断开通讯，他忍不住把脸埋在掌心中，这大概就是对他企图扰乱自身时间锚点的嘲讽吧，兜兜转转，结果都是一样。

中原中也关掉吹风机，指尖从小信徒柔软蓬松的黑色发丝间穿过，瞥见他捂脸的动作，揉了揉小信徒红彤彤的耳尖问道：“风太热了么？”

小信徒摇头。

中原中也将山鬼面具轻轻扣在他脸上。

唯一让野间纯稍感欣慰的是——他们有了一座不再漏风装潢精致的大楼，原本GSS的，感谢他们的慷慨，可惜这世上就是容不下太大气的人，作为报答，只能来年多给他们烧些纸钱了。

GSS：……可真谢谢您了！

中原中也虽然强悍，但他并没有诸如统治整个横滨之类的野心，更何况他深知羊这个组织自身的缺陷——正如它的名字一样，成员太弱，重力之外群狼环饲步步生险，而他们不可能一辈子呆在羊圈里。

希望羊在这个动乱的横滨生存下来，他就要让重力的阴影无处不在。

于是近一个月，中原中也不是在报复以前羊的敌人，就是在去往敌人基地的途中，总之每天小信徒睁开眼，橘发神明已经不见了，身侧一片冰凉，晚上当他入睡时身边依旧空无一人。

中原中也做得极有分寸，他压根没有出手，只在成员遇到危险时将袭击者甩出去，这一个月里折在他手里的人寥寥无几，反而是羊的原有成员，在越来越多的厮杀中，竟然隐隐有了几分狼的血性。

一来二去，横滨的其他组织就懂了，羊的目标在于威慑而不在于赶尽杀绝，他们尚未被逼入穷途末路，自然也不必要拼了命地同羊斗争，只好默认这个组织的崛起。

除此之外，他们还深深记住了一点——别动那个组织中带着山鬼面具的少年。

曾经有个组织见那少年长得瘦瘦小小的，偏偏在羊的组织中似乎地位不低，那个首领也颇为纵容他的样子，于是动了点歪脑筋。

第一次出手，他们直接用武力，想把人绑过来，没想到错估了对方的实力，他们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那个瘦瘦小小看起来甚至呆不拉叽的少年，身体里怎么会有这样强大的爆发力，他甚至把派过去的每一个人砸在地里使劲捶了一顿。

虽然没有出现死亡，但经历过的所有人都表示脑壳整整疼了一礼拜！

由于这次袭击敌我差距太大，以至于看起来像场笑话，所以根本没有人告诉中原中也。

那个组织吃了一次亏，又想着怎么从野路子下手，没想到有个成员竟然阴差阳错地用一堆雕鱼烧把人直接骗回了基地。

敌方首领直呼好家伙，武力值虽高，万万没想到是个傻子，当下都不想杀山鬼少年抑或是用他来威胁羊了，既然脑子不好，那不是可以直接忽悠他加入自己的组织吗！

这么一想顿时兴奋起来，大手一挥，直接让手下买了一个鲷鱼烧的店铺。

吃得正欢的野间纯撇了他一眼：好久没看见这么傻的首领了。

于是这一整天在两人相互关爱傻子的眼神中，竟然过得异常和谐，直到深夜橘发神明回到房间没看见自家小信徒，顿时发飙，一路冲到基地，徒手掀了对方的大门！

对方却气定神闲推出正犯困的山鬼少年，笑得一脸和蔼可亲：“乖，干掉他，明天想吃多少鲷鱼烧就吃多少。”

“真的吗？”山鬼少年顿时来了兴致。

“当然当然！”

中原中也拳头捏得嘎嘣作响，一副看起来气急了的模样。

对方首领还以为自己计划得逞，成功将两人挑拨离间，因此看到中原中也冒着一身暗红色诡异光芒冲过来撩起长腿的时候，还颇为忧心地看了一眼山鬼少年瘦弱的身板。

直到他被踹上天花板深深陷在里面怎么样也掉不下来时，还在疑惑为什么tmd踹的是他，而不是旁边那个小叛徒？！

中原中也如他所愿对小叛徒下了手，泄愤一般揉着他的脑袋，差点没把一头黑毛撸秃了，咬牙切齿道：“不是告诉你不准吃太多鲷鱼烧吗？！”

小叛徒瘪了瘪嘴，居然拨开他的手转身就走，方向是大厅的桌子，上面放着两个冷掉的还没吃的雕鱼烧。

中原中也一把揪着他的后领子，拎猫似的把人揪了回来，颇为头疼：“之前两天牙怎么痛的忘记了吗？啊？”

小叛徒还在他掌心挣扎。

中原中也拎着他就走，自己的信徒能怎么办，还不是哄：“两天一个，别闹！”

天花板上的首领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tmd你们俩闹别扭能不能提前知会他们一下？！

不过与此同时他仍然庆幸，对方似乎没把他们放在眼中，总算能逃过一劫。

正想着，大楼轰然坍塌。

这个在横滨说起来不大不小的团体自此再无人提起，唯有那个深夜被老大派出去买鲷鱼烧店铺的手下逃过一劫，自此再也不加入任何团体，兢兢业业地卖着他的鲷鱼烧。

五条家——

“你的伤居然还没好？”前来看望的夜蛾正道有些惊讶，“而且你戴的是什么东西？”

“哦？您说这个吗？”五条悟鼻梁上架着一副搞怪复古的圆形小墨镜，他手指轻轻拨弄，将墨镜推下了一点儿，掀起眼皮，视线从镜框上边缘略过，“带上以后是不是更帅了？”

“……”夜蛾正道沉默了三秒，随后果断挪开视线，严肃的眼神在他胸口绕了一圈，那里缠着厚厚的纱布，还隐隐有暗红色的血迹渗出，“为什么不用术式治疗自己？”

“纯大人……纯已经叛逃了，你难道还指望用这样可笑的姿态来博取他的同情吗？”整个咒术界包括夜蛾正道在内，都没想过那位会如此对待他的弟子，从前有多宠溺转身离去就有多狠绝。

所以他自然认为五条悟现在这样一副病弱兮兮的样子，是对他的老师还抱有希望。

“您在说什么呢？”五条悟唇色很淡，他随手凝起一股咒力在自己受伤的地方点了点，咒力渗入皮肤又很快消散。

夜蛾正道这才觉得事情真正棘手了起来。

“就是这样。”五条悟两手懒懒散散地摊开，脸上的神色颇为无辜，“我好像……凝不起咒力了。”

夜蛾正道狠狠皱起眉。

咒力来源于人类溢出负面情感，咒术师从小就训练从微小的感情中提炼咒力，五条悟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很难想象曾经问着“咒力用不完可以放冰箱吗”这种欠揍问题的天才咒术师，有朝一日竟然也会说出“凝不起咒力”这种话。

“你……”夜蛾正道一时语塞，“纯叛逃……你不难过么？”

五条悟叹了一口气，将滑落的墨镜重新推回原位，明亮的视野中像是被推入了一张灰色的色卡，瞬间暗淡下来。

“很遗憾，没有哦。”

“悲伤、难过、愤怒……”他转头看向窗外，镜片下苍蓝色的瞳孔中像是落入了细碎的星辰，“这些我通通没有。”

如同置身泥潭不断被吞噬的人，生出了一种被温暖泉水包裹的错觉，于是不再挣扎，微笑着放任自己越陷越深。

“很奇异吧。”五条悟的头转回来，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我也这么觉得哦。”

夜蛾正道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中原中也：快乐！

五条悟：人类的悲欢并不想通……

私设如山私设如山私设如山

今日暗杀名单（不是）

感谢以下猛男小可爱浇灌白糊糊！

鹤中阙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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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