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尔·荷斯说完之后,竖起两根手指在脸颊边朝外比划一下,向龙崎眨眨左眼,转身潇洒离去,只撂下一句:“等我的好消息吧!”就不见了人影。
花京院典明好奇地问:“龙崎,你跟他很熟悉?”
“完全没有,纯粹是他自己自来熟。不过,我摸过了他的脖颈,如果他在撒谎,或者想要对付我们,我可以立即杀死他,倒也不用特别担心。”龙崎摇摇头。
“虽然他嘴上说得很自信,但也不能真靠荷尔·荷斯。”乔瑟夫说,他眼也不眨地许诺了两亿美金,看起来却轻松得好像拿两百块赌了一把,“我们住下来,等找到交通工具,再继续出发。”
三日后,乔瑟夫租了一辆公交车,当作从加尔各答前往瓦拉纳西的交通工具,里面座位繁多宽敞,还提前清洗过,驾车由当地老手负责,在车上休息吃住都不是难事。
在通往瓦拉纳西的道路之中,一天下午,阳光灿烂热烈得叫人头晕眼花,龙崎等人在车上昏昏欲睡。
突然,驾车的老手大喊一声,踩下刹车,车子骤然一震,推力让没有安全带的座位上的众人朝前滑歪而去,龙崎一头撞在前面承太郎的后脑勺,两人个都疼得嘶了一声。
“抱歉,JOJO!你没事吧?”龙崎扶着突突直跳的鼻梁,“喂,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突然刹车?!”说话间,他已经迅速展开传送门,警惕地笼罩住了他和身边的人。
“真是够了。啧,没事……”空条承太郎揉了揉后颈被撞痛的地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丢向身后,扔在龙崎怀里——他担心龙崎的鼻子撞得流出鼻血了。
驾车的老手慌忙道歉:“对、对不起,客人!但,但前面有个女人拦路!我这就下去,叫她滚开,不要碍事!”
随着他的指引,龙崎站起来朝前看,只见横跨道路两侧不算宽敞的桥梁之中,正站着一个怀抱大石头的少女,她顶多十五、六岁,她容貌秀美清丽,小麦色肌肤,乌发如瀑,头戴镶嵌珍珠的薄纱,身上穿得也十分华贵干净,只是脸上不断流下眼泪,并把后背紧紧靠在栏杆旁边,双眼紧闭着,窈窕的身形摇摇欲坠。
龙崎越看越不对劲,眉头皱起:“呃,等一下,她不对劲,难道她要……”
没等他说完,少女的身形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朝身后的湍急河流坠落而下……
一车人几乎全部本能地站起来了,龙崎收回【传送门】,虽然心里还有一点疑虑,担心这是敌人设下的圈套,但仍然跟其他人一起冲出车门,朝桥边奔去。
“【绿之法皇】!”花京院典明一挥手,替身延长为纤细的线状,飞扑向坠入河流的少女,在她腰腹上缠绕几圈牢牢固定,他也因此略微踉跄了两步,向桥外倾斜身形。
龙崎一把攥住花京院典明的手腕,与他一起抓住腕子的还有替身【传送门】,强大的力量让龙崎稳稳抓住花京院典明和在湍流中冲刷不定的少女,把她一点点拽了起来,从河水中湿漉漉地拉上了岸。
“咳咳……”少女躺在桥上,憔悴而虚弱,从口中吐出几口水,仿佛昏死了过去。
“这时候就需要人工呼吸了吧,我来!”波鲁那雷夫当仁不让地按压少女胸口,开始朝她的嘴唇吹气。
片刻之后,少女吐出几口水,虚弱地睁开眼,喃喃道:“荷尔·荷斯大人,是您吗?为什么,为什么您要抛弃我?我没有钱回家,只能一死了之了……”说完,她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荷尔·荷斯!?
听见了熟悉的名字,众人面面相觑。
“难道她是荷尔·荷斯欺骗的少女?!”波鲁那雷夫义愤填膺,“这混蛋果然是个人渣,居然把人家女孩子骗到这里还不能回家,只能自杀!我们就不该相信那个王八蛋!”
龙崎倒是略微皱眉,有点疑惑——他感觉之前拉拽少女时的重量不太对,但又想起少女是抱着沉重的石头跳下水的,也许跟石头有关系?虽然拉上来时怀里倒是没有了……
而且,荷尔·荷斯已经跟凯娜好上了,他在一个地方跟两个女人同时好上,难道不会引发危机吗?这不像是一个久经情场的花花公子会做的蠢事啊?
因为这一点困惑,龙崎倒是站在后面,没有主动去关心她。
“醒一醒,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快醒醒!”波鲁那雷夫用力摇晃少女,总算把她晃醒,说了一个“贝纳雷斯”,就再次昏迷过去了。
波鲁那雷夫很惊奇,看向乔瑟夫:“乔斯达先生!她的家跟我们要去的地方一样,要不然我们带上她一起走?总不能丢下不管吧,万一她再次自杀怎么办?”
乔瑟夫皱起眉,又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带上她去贝纳雷斯,但是到了之后就叫她离开。”
波鲁那雷夫抱起少女,朝车上走去,路过龙崎时,他闪电般出手,触摸了一下少女的额头和脖颈,留下了自己的【锚点】。
“你也太多心了,她就是个可怜的被欺骗的女孩罢了。”波鲁那雷夫为少女鸣不平。
“保险一点,有备无患。”龙崎拍了下波鲁那雷夫的肩膀,“去带着她往后坐。”
波鲁那雷夫带着少女坐到了最后排,余下的人还是在前几排,随着车子不断的摇晃,窗外景色不断变幻,天幕上的太阳被月亮取代,又重新回到太阳的怀抱……他们终于抵达了瓦拉纳西。
瓦拉纳西又被称作圣地贝纳雷斯,坐落在恒河中游新月形曲流段左岸,河岸附近的街头巷尾,到处树立着象征湿婆的神柱“林伽”,时常可见周围顶礼膜拜的印度教徒。
龙崎看到窗外的苦修者们,有的将头颅埋入沙地,只靠细弱的孔洞呼吸,心跳衰微到几不可查;有的枕在密密麻麻的钢针上,疼痛扎入颈椎,脸上却带着虔诚的神情,仿佛在享受痛楚;有的把身体扭曲成怪异的模样,双腿夹住自己的脑袋,身体弯曲如拉紧的弓弦……
一股浓郁呛鼻的烟柱涌入窗内,龙崎呛咳着拉上窗户,在烟雾中嗅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肉香,远处的木材正熊熊燃烧,火焰中隐约可见人体焦黑的形状,那是在当众焚烧尸体。
“难以想象的景色,恐怖到几乎神圣了。”乔瑟夫发出感慨。
车子的最后传来一阵响动,龙崎扭头一看,昏睡的少女终于醒来,她虚弱地依靠在座位上,静静听波鲁那雷夫喋喋不休的对于她不要太过恋爱至上的劝导。
少女的容貌服饰看上去就是高种姓的姑娘,很有修养地垂眼听着,话语寥寥,神态落寞,举止娴雅,气度温柔,只有在波鲁那雷夫询问姓名时,用轻柔悦耳的嗓音轻声道:“我叫妮娜。”
这样的少女看起来真的不像是敌人……也许真的是他搞错了?
龙崎带着点疑惑与歉疚转回身子,刚好与身边的花京院典明对上视线。面对好友目光中的询问,他耸了耸肩,表示“没什么异常”。
等车子停靠在旅馆旁边,众人依次下车,妮娜被波鲁那雷夫搀扶着手臂,慢慢走下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饱含歉疚与感谢地对众人合拢手掌弯下腰,话语带着哽咽:“感谢你们的帮助,如果不是你们,也许我就只能寂寞地死在恒河水中……真的,万分感谢……”
她拉起波鲁那雷夫的双手,将柔软的嘴唇烙印在他的手背上,没等波鲁那雷夫害羞,又走向花京院典明,亲吻他的双手,然后是龙崎,虽然有点不习惯,但还是接受了那个甜蜜的吻,接着是空条承太郎——他直接后退一步摆摆手拒绝了,妮娜就没有亲吻他,而是转向了乔瑟夫,吻了他的双手,眼中摇摇欲坠的泪水终于落在了乔瑟夫的手臂上。
“谢谢你们,我这就走了,希望你们平安幸福。”妮娜哽咽地说完,抹去泪珠,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妮娜!”波鲁那雷夫走进她,伸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殷勤地说,“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什么地方?你一个女孩子独自走太危险了,遇到家人我还能劝他们两句,让他们别责怪你,就让我带你去吧!哪怕你不乐意,我也会关心你跟着你走过去的!这样我才能放心啊。”
妮娜推脱了几句,实在推脱不掉,只好点点头,跟着波鲁那雷夫逐渐走远,龙崎听见她含混的声音:“我家距离这里很近,只有三公里……就在右侧那边的屋子里。”
龙崎朝右侧看了一眼,果然见到了一些高大华丽的建筑物,心终于放下,摇摇头:“波鲁那雷夫还真是……算了,走吧,我们去放行李。虽然可以当做旅游,但也真是太过惊心动魄了。”
“能救下一个无辜的人总是好事。”花京院典明笑着拍拍龙崎的手臂,两人一起拎着行李进入酒店。
因为波鲁那雷夫不在,这回是花京院典明和龙崎住一间房,他俩简单拾掇之后就下楼吃午饭了,虽然还不到午饭的时间,但龙崎没有吃早点,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乔瑟夫、承太郎和阿布德尔已经占据了一张桌子的大半,龙崎和花京院典明挤进去坐稳,等待上菜。
这期间,龙崎注意到乔瑟夫的手臂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肿胀小包,看起来仿佛是一只毒蚊子狠狠咬了留下的。
“乔瑟夫先生,您的手臂……?”龙崎指着小包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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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