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妻 第2章 缘起

“陛下到了。”荣官的声音从外传来，隋阳睁开眼睛。

“嗯。”

“皇上驾到！”唱声响起。

隋阳走出鸾驾，早已等候多时的人朝廷大臣，侍卫宫女，还有最外圈的百姓一见那明黄身影。

当即垂眼，下跪，口中大喊“，参加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声音之大，响彻云霄。

待余音渐消，隋阳才轻起朱唇，道：

“起。”

“起！”负责唱声的太监，传递着隋阳的命令。

所有人听到便站起，双手垂落身侧，垂头待命，不敢直视天颜。

太常寺卿带着少卿二人上前，开始执行祭祀流程。

隋阳只需跟着安排好的流程走就行。就位，迎神，奠帛、献爵，诵读祝文，亚献和终献，饮福受胙，撤馔，辞神，望瘗。

隋阳虽然不信上天会厌他，但是想到北地的干旱，还是诚心得焚烧祝文和帛书，期望北地能天降甘霖。

焚烧完祝文和帛书后，隋阳正欲站起，没想就在这时，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继而电闪雷鸣，狂风大作。

这天气变化太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已经被打得措手不及。

只能看着狂风卷走一切，吹得簌簌响。

“轰隆！”不过一会儿，暴雨倾盆，一下子落在隋阳身上。

隋阳不敢相信得睁大凤眸，这上天什么意思？难道真是厌了朕不成，可是朕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

隋阳自我怀疑间，荣官带着太监、宫女已经一干官员已经涌过来。

“陛下。”荣官只敢为他遮住雨，其余话是再不敢说了。

好好的祭祀，怎么最后忽然变成这样。

隋阳沉默片刻，淡声说：

“等下让司天监的人来见朕。”

“诺。”有小太监领命去。

准备良久的祭祀，最后以一阵雷暴雨结束，这消失瞬间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往天下。

皇宫浴池，湿透的衣袍散落在地。屏风外的太监敛声屏气，低头听着里面哗啦啦的水声。

水雾弥漫中，一张昳丽的面容破水而出，瞬间给寡淡的水增添了不少颜色。

隋阳靠在池壁上，思及今天和前面的流言，工笔画的眉微皱。

他沉思间，没有发现衣袍里闪过一丝金光 ，一个金色的，细细长长的生物从湿透里的衣袍钻出来。

见此美景，金色的兽瞳怔了下，继而悄悄地滑入浴池内。

白雾的水中，不时闪过一丝金光。

隋阳眼尖，余光中捉到这抹金色，他风眸一眯，没有出声，而是静静地看着，看着那抹金光离自己越来越近。

然后，他一个快抓，就把那抹金色捉在手里。

滑溜的鳞片感从手心传到大脑，他以为是锦鲤。

“没想到，朕这池子也惹锦鲤。”只是下一秒 ，隋阳就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

因为手中的哪是锦鲤，不如，不如说是金龙！

虽然体型细小，但是那角似鹿、头似驼、眼似兔、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鱼、爪似鹰、掌似虎、耳似牛。

金光闪闪的不似凡物，细长的长须沾水而不湿，飘扬着，轻盈而优雅。

此时，龙目正亮晶晶地看着隋阳。

“啊！”隋阳忍不住掐了下脸，疼出声，手上仍有缠着自己手腕，昂首的小金龙。

“真是龙！”

“谁说上天厌弃自己，这不是龙亲自下凡了吗？”

“朕可是真龙天子！”隋阳心情喜滋滋的，刚刚郁闷全消了。

“人类！”他犹自心情畅快时，手上的小金龙开口了，只是这声音尚且稚嫩，带着一丝奶气。

“嗯，你还会说话，也是，毕竟是神龙。”隋阳愣了下，就爽快接受了。

“吾受伤了，需要在你这儿养伤。”小金龙很是威严地说，可惜它体积太小了，看着只觉可爱，没有啥威严。

“受伤，龙也会受伤吗？”隋阳吃惊，不是无所不能吗？

“……”小金龙不想说什么，自顾自地缠在他玉雕似的手腕上，宛若一个金镯子。

“？”隋阳自登基以来，少有人在他面前放肆，虽然这小金龙是个神兽，也不能如此。

他收起了笑容，看着手腕上的小金龙，冷声道：

“朕还没准呢。”

“等吾伤好了，吾便替你解决北地的干旱。”小金龙昂起龙兽，看向隋阳。

隋阳听到这个条件，稍稍思考了下，便准道：

“那朕允了。”

“说话算数。”小金龙看着眼前容貌昳丽的年轻皇帝。

“朕一言九鼎。”隋阳挑眉，他作为天子，向来不食言。

“好，那给吾处理伤口。”小金龙很快就上杆子爬。

“朕给你？”隋阳凤眸看着小金龙，后者已经躺在他手心，露出龙身上的伤口。

伤口附近龙鳞黯淡无光，与其它处金光闪闪的龙鳞形成鲜明的对比。

隋阳见此，吞下拒绝的话，这样美的龙身出现这样的情况，可真是让隋阳看着不舒心。

他立即站起来，唤道：

“来人，传太医。”

“诺。”

太医急匆匆赶到时，就是看到正摸着手腕上金镯子的皇帝。

“陛下，身体可是哪里有不适？”太医行完礼，便恭声问。

“朕问你”隋阳抬眼看向太医，“兽类受伤了，伤口怎么处理？”小金龙听到他将自己比作兽类，龙目闪过一丝不悦，藏起来的龙须颤动着。

“？”太医一脸问号，不是皇帝有事吗？他隐秘得左看右看了下，没有发现有什么受伤的兽类。

“陛下，敢问这受伤的兽在哪儿，臣可以为处理伤口。”

“不用，你跟朕说就好。”

太医心下一震，不知道哪个兽有这样的殊荣，让一介九五至尊亲自处理。

太医给隋阳演示了一遍，留了药物，满脸震惊地走了。

“看见没，朕亲自动手，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屏退了人，隋阳轻轻摸了下莹润的龙角，说道。

“…”小金龙只是抬眼看了下他，没理。

“真是冷淡。”隋阳感慨了下，但还是麻利地给他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吾不是兽，吾是龙。”伤口包扎完，小金龙就郑重开口。

“这有什么区别？”虽然神龙不凡，但也归为兽类。

“不是。”小金龙见他不在意，继续纠正道。

“好了，不是，你是神龙。”没想到，这小金龙还是个孩子脾气。

隋阳不禁嘴角上扬，看着因他包扎完，粗了好大一圈的小金龙，不觉笑出声。

这样子哪像什么神龙。

小金龙见他嘲笑自己，有些生气 ，但看到那张浓墨重彩的脸仿若绽开一样，便随他去了。

小金龙躺在隋阳身上，看着隋阳，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还会睡觉。”隋阳见那双龙目闭上，不一会儿，传来低沉的呼吸声，不觉新奇。

他摸了摸那金箔似的龙身，感受到龙的温度，还有绝对信任，一时心里温软，凤眸也不禁充满笑意。

“可真是一点也不忌惮朕，不知是自持神力，还是真相信朕。”

隋阳喃喃自语。

这时，荣官的声音传来。

“陛下，司天监的人到了，在外朝候着。”

“您要见吗？”

“让人去乾清宫。”

“诺。”

隋阳看着手心的小金龙，思考了下，还是拢在了自己左边衣袖里。

怕小金龙掉下来，他还抬着手，荣官见了，看了他一眼，问：

“陛下手可是受伤了？”

“无碍。”

“诺。”

到了乾清宫，候着的司天监监正便立即行礼。

“参见皇上。”

“起。”

“诺。”

隋阳落座，将左手小心地放在桌上，看向下方，淡声说：

“这祭祀日子选得可真好。”

监正一听，身躯一震，连忙下跪，解释道：

“皇上，这日子可是臣日观天象，推演出来的，绝对没有错。”

“那便是朕的错？”隋阳理着左边衣袖，玩味道。

“不，不是”监正的头都要埋得不能再低了。

“罢了。”隋阳见此，也没有为难的心。

他看向下方，说：

“无论对与错，这日子确实没选好。”监正听他这意思，就知道这锅得让监正背了。

于是，立即心领神会道：“臣明白。”

“嗯，下去吧。”

监正立即出去，第二天在朝堂上，自认日子没选好，甘愿受罚。

隋阳便顺水推舟，只罚了他两月俸禄和禁足在家一个月。

“皇上，既然如此，不如再进行一次祭祀，让上天明白我大庆朝的诚心。”为首的礼部尚书，出来道。

“哦？”隋阳透过珠帘看向礼部尚书。

他意味不明的哦，让礼部尚书垂下头。

热闹的朝廷瞬间沉默了。

隋阳摸着手腕上的小金龙，彼时它还在酣睡。好一会儿，隋阳才开口。

“这事再议，诸爱卿，还是说说如何为北地的百姓做些务实的事。”

沉默立即被打破，工部尚书立即上前，道：

“臣以为除了减免税赋，开仓放粮，还可以兴建水利，修建水库、水渠等。”

“准。”

又一大臣出来到：

“根据史书记载，旱灾后往往会有疫情，臣认为可以让地方官员做好疫情准备。”

“不错，就有你来负责。”

“诺。”

“……”

终于上完朝，隋阳把沉重的朝服换下，坐在榻上，摸着小金龙，思索着怎么还不醒。

都睡了三天三夜了，神龙都是这样吗？

原本受伤的龙身也恢复了，黯淡的龙鳞恢复了金光闪闪，看得隋阳舒心。

但是，小金龙就是不醒，让他等得烦。

若不是摸着有呼吸，隋阳以为真的成了金镯子了呢。

他正这样想着，感受到手腕动了动。

隋阳凝神看去，小金龙已经昂起兽，看着隋阳：

“吾饿了。”

“神龙也吃凡物？”

“吾饿了。”

见小金龙不理他调侃，隋阳只好唤荣官传膳。

他点着小金龙的身子，说：

“虽然你是神龙，但朕亦是真龙天子，不能这么目下无人。”

“吾没有。”

“但我跟你说话，你没好好说。”

“嗯？”小金龙不解。

看到那双龙目不解，隋阳只好解释：

“朕跟你说话，你要解释。”

小金龙沉沉看着他，就在隋阳再要说，他便点了龙首。

“知道了。”

倒挺乖！隋阳满意了，凤眸里笑意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