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之誓 第10章 欲梦幻境

密林深处，光线昏暗，乌鸦嘶叫，不详的预感在每个精灵心头冒出。

“停，这棵树我认得，我们在绕圈子。我们…迷路了。”阿黛尔说。

“奇怪，白天的时候明明是变幻无穷的密林，现在倒是让我们绕圈子了?”莫温很奇怪。

“不如让我们原地休息一下吧？”艾瓦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如果幻境之主真想让我们迷路，那无论我们怎么走，都没办法绕出这个圈子。”

“嗯哼，那就休息一下吧，反正天也黑了。”说着，阿黛尔打了一个哈欠。

“等一下！”莫温突然喊道。

“怎么了？莫温，”艾瓦看着莫温小步跑到前方的木丛，“你发现了什么？”

莫温扒开层层叠叠的树叶，面色欣喜地指着这边:“湖！我发现了湖！”

湖？艾瓦和阿黛尔相识一眼，立即上前查看。

“哈哈……”

莫温欢笑着，一下子就跳进湖里。

“莫温！”

艾瓦停步在湖岸边，看着泛起涟漪的湖面，颇有些无奈。

下一刻，莫温游上湖面，她一甩湿漉漉的头发，欢快戏水。

“好熟悉的感觉！是被水包围的感觉！哈哈……我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精神多了！”

“我们……这算是绕出来了吗？这里的景象和我今天早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艾瓦观察着这里，头顶不再是密密麻麻互相交缠的树枝，而是缀满繁星的夜空，黑色的湖面本该平静的像一面明镜，莫温的到来让这一切都变得跳跃起来，月光洒在上面，湖面便现出无数耀眼的光波。

阿黛尔看着湖中戏水的莫温，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你觉得呢？艾瓦小姐。或许我们只是从一层幻境走向另一层幻境而已，幻境的主宰者就是这样，喜欢开这种恶劣的玩笑。”

听了阿黛尔这番话，艾瓦原本稍微轻松下来的心情又紧张起来，她又想到那个所谓的水妖传说，更是担心现在在水中游玩的莫温。

“莫温，我们或许仍然处于未知的危险之中，弗露木南湖这样的地方不能多留，毕竟这里有着水妖的传说。”

提到水妖，艾瓦突然想起那晚的梦。面前的莫温，和那梦中的水精灵还真是相像。

不可能这么巧，她就是那个水妖吧？

“哇啊！！是真的吗？我马上上来……”

虽然心中有疑，但艾瓦还是伸出手，拉着莫温上岸。

“呵呵……”阿黛尔在一旁突然笑了

“突然原来艾瓦小姐知道这些啊……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怕吓到你们，所以一直都不敢说我来这探险的目的。”

“您……您是来寻找传说中的水妖的？”

“是的，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啊…就我不知道呀……”莫温小声嘟囔。

“你想知道吗？莫温。”阿黛尔问她。

“嗯！”莫温用力点点头。

“好！那么，在怪谈时刻到来前，先让我们找些柴火生火取暖吧，虽说是幻境，但这里的东西应该都能用……唉，你们说，要是我们把这树林烧成秃子，那幻境的主宰者会不会出现？”

艾瓦忍俊不禁，阿黛尔一路上都在和她们谈笑，让她们在危险的幻境里还能保持一丝愉悦的心情。

“是个不错的想法，但还是不要实践了……万一真烧完了，被梅特勒斯女王怪罪可不得了，我可不想得罪她老人家。”

梅特勒斯女王……老人家？艾瓦琢磨着这两个词，无论如何，她也想不到这两个词搭在一起的理由。

因为实在好奇，艾瓦便忍不住开口询问:“关于梅特勒斯女王，您了解多少？”

阿黛尔捡木柴的动作一顿:“？”

艾瓦:“……”

怎么了吗？

“艾瓦小姐，有一句话我想问很久了:你不会失忆了吧？”

艾瓦:“……”

她微微抿唇，不知该怎样和阿黛尔解释。

如果她告诉她，她的记忆只有几天，她会相信吗？

“看来就是这样了，我猜的没错，要不然你怎么会在这么多地方都一无所知呢？如果你居住在塞维尔帝国里，那么，谁你都可以不知道，唯独一位精灵，你是一定会知晓的，那就是苏·梅特勒斯。”

“现在是梅特勒斯的光明时代，在她的统治下，帝国有了前所未有的发展，而女性的地位，也是空前提高，谁能想到呢？短短几年内，女性已经有了很多之前没有的权利，她们甚至可以名正言顺地参政，这在之前，根本就是一个美好危险的幻梦，但她做到了……”

阿黛尔语气渐渐染上了敬畏，她的动作也随着语气变缓，好似是在对那个位高权重的女王表示尊重。

“她做到了那么多女性都不敢想的事情，她给了她们极大的自由:穿衣的自由、婚嫁的自由……最重要的还是参政的自由。从前的女性都隐在帷幕之后，现在，她们已经能够登上舞台大胆地展示自己了！”

“您的语气里充满了敬畏。”

“哦，这是一件正常的事，毕竟像女王这样的精灵实在太少了，你不知道的是，像我们这样的探险家能够探索四方，也是她给我们的权利。从前，我们是不被允许进入森林的，尤其是帕瓦纳森林。从古至今，森林一直是居民们口中的未知之地，没有谁敢于探索。而进入森林的原因除了士兵和法律的阻拦，还有精灵们固化了的思维。”

“帕瓦纳森林是我们祖先生活的地方，是曼德大陆一切生命的源头。在那些精灵口中变成了不可进入，有去无回的禁忌之地，真是可笑……”

阿黛尔发出不屑的冷笑声。

“他们越是这样说，我就越是好奇，我不是一个怕死的精灵，也没有牵挂，探索未知就是我最大的、永远也填不满的**。梅特勒斯女王执政后，和新的**官欧石楠一起彻改法律，其中一条就是不再封锁帕瓦纳森林。得益于这条律文，帝国和擅长工匠技艺的矮人一族认识了，并以这友情为桥梁，认识和找到了更多神奇的材料。越来越多的新物种、历史遗迹被找到——是的！这就是我们探索未知的意义！”

由于阿黛尔太兴奋，有几根刚被捡起的木柴又被她不小心抛了出去。

“艾瓦、阿黛尔，你们两个聊得太欢了！我都收拾好了！”不远处传来莫温的呼唤。

“来了！”阿黛尔抱着她拾好的木柴，带着艾瓦来到湖边生火。

火燃起来时，艾瓦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红色的身影。姿态高贵，嘴角微扬，红眸含笑。

她看着火焰渐渐旺盛，散发出来的温暖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就再靠近一点点吧……”

突然，耳边响起这样一句话，慵懒中带着一丝妩媚，诱惑着她去回应。

艾瓦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甚至感受到了耳边温热的气息，她屏住呼吸，缓缓回头，却没看到脑子里的那个身影。

那刚才的声音是谁发出来的？幻觉吗？

“艾瓦？都说了不要靠那么近，这下好了，知道热了吧，脸和耳朵都红了……”阿黛尔在一旁捣鼓着火堆，神情疑惑地看着艾瓦。

“艾瓦，我给你扇扇！”

莫温凑到艾瓦身边，两只手在她发热的耳边扇风。

艾瓦对她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你，莫温。”

“好了，”阿黛尔调整到一个令她舒服的坐姿，突然变得神秘，“你们想听弗露木南湖水妖的传说，对吧？那么，深夜怪谈时间到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