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宝藏 第90章 第 90 章

安德瓦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轰焦冻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他语气平淡道：“安德瓦……虽然我选择与过去和解，来到你的事务所实习，但我不打算走上你的道路。”

“我会尽全力完成这次实习的，仅此而已。”

轰焦冻转身朝办公室大门走去，安德瓦在办工作后伸出手，失声道：“焦冻！”

轰焦冻在大门前停了下来，头也不回道：“妈妈已经原谅你了。在把你的事业看得那么重之前，像个真正的英雄一样，去向她道歉又如何？或者，这对你来说只是比任何一个敌人都更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说完，轰焦冻推门离去。厚重的木门缓缓合上，没发出一丝声音。

安德瓦怔怔地站在这间代表了他几十年的努力与地位的偌大的办公室里，内心是前所未有的荒芜。

***

昏暗的室内，地面上铺满了粗细不一的管子，连着数樽巨大的圆柱形培养胶囊，里面黑色外皮的脑无沉沉浮浮，灯光透过绿色的培养液映出诡谲的气息。

室内中央，唯一一块空地放着张病床，早纪躺在床上，黑色束缚带紧贴着她的双臂、双腕，乃至脖颈、前胸直至脚踝，连龙尾也被束缚带绑住。不过这样严密的防范措施似乎并不用得上，因为她正陷入深深的昏迷当中，胳膊内侧的输液管正一刻不停地往她体内输送麻醉剂。

身材矮胖的老头坐在电脑荧幕跟前，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自言自语：“差不多了……”

他屁股底下的自动轮椅刷地转了个圈来到病床边，坐在轮椅上脚不沾地。他从不锈钢盘里拿起一根镊子，先用顶端戳了下病床上昏迷的早纪，确定她毫无知觉后，用镊子顶端小心地嵌进龙尾上青麟的缝隙中，夹住一片龙鳞开始往外拔。

“咿——”哪怕是经过基础的强化身体，老头还是使上了浑身力气，一手按住龙尾，一手捏着镊子拼命往外扯。

只听轻轻的啪的一声，龙鳞终于被拔了下来，血点溅在白色床沿。老头捏着龙鳞，还没来得及缓口气，未被束缚的后半截龙尾突然扬起，闪电般地朝老头划去。

“啊啊啊啊————”老头从轮椅上滚落，跪地捂着左脸哭嚎：“我的脸，我的，我的脸啊啊啊啊——”

大量血液从他指缝中溢出，里面的伤口从颧骨一直划至下巴，割破了嘴唇，露出下面的骨骼和牙齿。

好长一段时间里，老头都没缓过劲来。他小心翼翼地处理好自己的脸，捡起掉在地上的鳞片，重新缩回椅子，长出一口气。

“可恶……是因为‘个性’特殊吗？这种神经系统结构……明明还有大量LSD没代谢掉，再加上麻醉……肌肉居然还能做出反射？脑电活动都降低至深睡水平以下了……”

“在大脑休眠时由中枢神经……或者说次级大脑？的反射活动代替大脑决策自保……”老头往内室更深处望了一眼，叹了口气：“这要是在半年前，这种个性就可以给吊留下来了。次级大脑，简直就是第二次生命般的存在。”

“不过现在也不错。”老头揪着自己的短胡子思考了下，“按原计划做成High End是不可能了，她的神经系统太特殊，没那么容易被吊控制，只能做成普通脑无……实在不行就加装两个控制器好了！还有两个月，等吊醒来，我们这边又多了一个强大战力，再加上已经准备好的脑无……”

老头控制着轮椅滑回电脑跟前，把龙鳞扔进分析仪器，短胖的手摸着鼠标滚轮上下翻动：“给她加上什么个性好呢？太强的个性可能不兼容，要花的时间也长。不如……就从最基础的开始吧。比如巨大化……什么的。”

这次老头不敢自己上手操作了，他操纵机械手解开束缚带，把病床上的早纪翻了个面，露出已被龙鳞沿脊椎覆盖了一半的脊背。两根有手腕粗的金属探针伸出，一前一后，迅速扎进早纪背心和肩颈部位。龙尾抽动了下，然后便彻底失去了力量。

“再加上这个。”老头把一瓶紫色的药水的瓶口旋进早纪颈后的装置中，再操纵机械手把早纪抓起，连着背后与脑后两根控制管，整个人浸泡进一个空的培养胶囊内。

“大功告成。”

***

死柄木吊彻底转化完成要足足四个月，但多亏霍克斯、白云胧，还有英委会的间谍们，当“医生”所在的医院被确定下来时，四个月只过了一半。

“‘任务’来了。”

“由于此次‘任务’的特殊性，没有任何纸质文件或邮件通知。任务由英委会直接下达至事务所，合作职英未知，参与任务的所有英雄全程靠通讯耳麦联系。”

安德瓦示意助手Burning把三个直径仅有一厘米的耳麦发给三个实习生，继续道：“去准备吧，一小时后集合。我们今晚赶到任务地点，明早8点整开始任务。”

“是！”

绿谷、爆豪和轰焦冻三个人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后面安德瓦开口道：“焦冻，你等一下。”

轰焦冻转过身来，异色瞳冷淡地扫了安德瓦一眼。

等其他人都出去后，安德瓦深吸口气，开口道：“这次任务，焦冻，就按你想做的，放手去做吧，我相信你。”

轰焦冻微微睁大了眼睛。

安德瓦语气变得沉重：“为了我眼中的英雄事业，我忽略了这个家，甚至让家庭四分五裂……这都是我的错。可哪怕我意识到了，我还是……”

安德瓦沉默了下，重新开口道：“昨天，我去了医院。”

轰焦冻眉头一跳，只听安德瓦继续道：“我是做好了道歉的准备去的，可到那里已经太晚了，冷已经休息了。”

安德瓦摇了摇头，抬手捏了捏鼻梁，疲惫而痛苦：“不，这只是我的借口而已，是我太胆小了，还是没能面对……”

“至少你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安德瓦愣住了。

轰焦冻语气平淡：“大敌当前少胡思乱想。等彻底剿灭敌联合，作为一个真正的NO.1，再去向妈妈道歉也不迟。”

“焦冻……”

轰焦冻抬头正视安德瓦：“不是说要我看着你吗？要所有人都看着你吗？妈妈也在看着你。所以加油吧，NO.1。”

蛇腔市，清晨。

雄英1-A班的几个学生跟着职英和助手们一起执行疏散任务。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以蛇腔医院为中心，几乎整座城市都被撤离一空。

“各位，刚才最后一趟疏散班车已经离开。为了保证市民不被战斗波及，我们需要再地毯式搜索一遍整个区域所有街道和楼房，每一间办公室乃至杂物房都不要放过。好了，听到命令就出发吧。”

“了解！”

1-A班几人分组奔向空旷的街道，重新开始搜索。班长饭田在通讯中感慨道：“现在要是有长谷川同学在就好了，她的个性无论执行搜索还是救援撤离都很合适。”

跟他一组的丽日有些担心：“一声不吭地就休学了……Line联系不上，雄英又不许探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另一边，绿谷小心地偷看了轰焦冻一眼，后者正认真地检视一家便利店，似乎并未对通讯中的话有什么反应。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紧张，敏感更甚于绿谷的爆豪啧了一声，不耐烦道：“你们很闲吗？赶紧搜查完，赶紧去支援那边，我可不想错过暴揍敌人的……机会……”

遍布于街道和建筑间的职英们似有所感，所有人同时抬头向蛇腔医院的方向望去。

视觉先听觉一步传达了危险来临的信号，在晨光中，整栋门诊楼悄无声息地垮塌了，碎成一地瓦砾。通讯中的尖叫声下一秒才传至他们耳中：“快走！快走啊！离开这里！……不要碰到任何碎片，否则我们也会变成尘土！”

“什么？！”

数秒内，不只是医院，以医院为圆心，周边的楼房街道也开始坍塌。大量瓦砾落下甚至没有造成冲击波，因为它们在到达地面之前已经碎成尘土。

“我们也快离开这里，快！”

负责带NO.1事务所三个实习生的Burning第一时间找到了他们，轰焦冻试图用他最大范围的冰结输出阻挡街道的崩坏，然而穿天冰壁在接触到第一块碎片时便也开始了无法阻挡的崩溃。

Burning大吼道：“所有人退下！”

即使再强大的英雄，面对天灾般的崩坏也只能转身自保。能跑的跑，能飞的飞，崩坏甚至迅速蔓延至最后一趟撤离班车后面，绿谷用他才熟练不久的个性[黑索]将其拉起离开地面，波动螺卷提供动力推动整个大巴前进，所有人用尽一切办法逃离崩坏范围。

“医院那边在搞什么！有谁在吗快回话！”Burning在通讯中大喊：“安德瓦！龙九！谁来——传达一下现在的状况！！！”

远方，医院的原址上倏地燃起一抹火光，伴随着冲击的巨响，所有职英的耳麦中传来安德瓦急促的声音：“所有人注意！这边是安德瓦！目前正在医院方向与死柄木交战中！！能够不触碰地面移动的人尽快组建包围网——”

话音未落，由烈焰拼接成的无尽帘幕被一声尖啸撕裂。青灰色的翅膀从火光中冲天而起，伴随着狂风与电光突破了安德瓦的火焰包围。

“真痛啊……安德瓦。”

白发的青年动作缓慢地从废墟中唯一一块完整的空地上站了起来，他上半身被炽焰灼伤的皮肤正飞快地再生。

死柄木吊充满恶意地看着被巨龙扑倒在地，却又不敢用高温火焰还击的安德瓦：“果然，对她就无法像对我一样下手了吧？医生还真是送了我份大礼……她也算是你的学生吧，怎么样，虚伪的英雄啊，攻击啊？烧死她啊？……呵呵，她可没有我的超再生，死起来一定很干脆的。”

浑身青灰色鳞甲的龙五爪如刀，劈头盖脸地朝安德瓦抓下。安德瓦看着面前眼中再无一丝熟悉感的学生竟无法动手。

“你这恶魔！”

飓风忽至，另一只巨龙从天而降，一掌将死柄木吊扇至地面。后者及时发动了个性崩坏，可巨龙却未受到任何伤害。

龙九一掌拍飞死柄木，抓紧时间滑翔至青灰色巨龙上方，前肢抓住巨龙双翼，猛地一振双翼将其带离地面。

“长谷川！你清醒点！”

龙对这个姓没有任何反应，它不顾翅膀根部可能被龙九的指爪剐掉的鳞片，在空中奋力扭转身体反抗，尖啸着一爪朝自己最敬佩的女英雄龙九头上抓下。

与此同时，地面上。

死柄木吊重新爬了起来，手臂还在颤抖，脸上挂着神经质的笑：“真的……很帅哦，Eraser Head……”

相泽消太被两位职英扶着，站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消除视线锁死了死柄木吊：“够了……不准对我的学生出手！”

“哈哈哈哈该不会是用眼过度了吧Eraser Head……”死柄木吊狂笑道：“现在可不是我对你的学生出手，而是你的学生在对你们出手啊，职·业·英·雄！”

当城市化为旷野，两头几乎同样大小的巨龙在空中缠斗的画面被远处所有英雄收入眼底，自然也包括了刚刚死里逃生的1-A班的学生们。

丽日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巴：“龙九……和早纪？！”

饭田震惊，扭头朝NO.1事务所的三人道：“那不是长谷川同学吗？你不是说她休学了吗轰同学？！”

轰焦冻望着远处，嘴角动了动：“事实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他转身朝Burning道：“抱歉，这里应该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了，我……”

Burning摆了摆手：“老板说过让你放手去做，去吧，这边有我们在呢。”

轰焦冻认真道：“谢谢。”

他正要发动单点爆发朝那边赶去，左右双臂忽然被人架住，在一声爆破声中，整个人飞了起来。

右边，爆豪胜己翻了个白眼：“傻逼，等你单点爆发过去，战斗都结束了。”

左边，绿谷出久不好意思道：“毕竟我们是一起实习的，没有事先察觉危险我们也有错……而且，”绿谷的眼神坚定下来：“死柄木吊的目标很可能是我，就让我负责吸引他的视线，然后……”

“然后让老子把他锤爆！一雪前耻！”爆豪磨着牙道：“你就去救那个鸡翅膀得了！”

Burning在后面怒吼道：“老板说的可不包括你们俩！给我回来！”

“你们……”轰焦冻一时失神，感受着风从耳畔掠过的速度，他只能道：“多谢。”

轰焦冻深呼吸道：“我一定会把她救回来的。”

“搞那么肉麻做什么！恶心死了！”

“咔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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