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尘纪 第8章 青赤双鸾

千雄殿，衍圣厅内寂静无声。

“父亲，您叫我来是为了演武筹备的事吗？”乾清安步入衍圣厅，厅内除了父亲和他，其他人都在厅外守候，“目前初试选拔的场地和人员已经备好，淘汰赛阶段的筹备工作也基本完成，决赛——”

“你说的这些，管事长老们都已经汇报过了！”乾海德背对着儿子摇手，“我问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不知父亲指向何事？孩儿实在不明！”乾清安低头不语，眼神躲闪不敢直视对方，仿佛被看穿心思一样。

“你要时刻谨记你的身份！你是天兴千雄殿的少主，未来的门主候选人！你的身上肩负着门派的兴衰与荣辱，你的一言一行有意无意间随时可能将门派和所有门人的心血毁于一旦！”乾海德转过身，神情严肃，盯着儿子，心绪感到不宁，他似乎已经知道了计划，但为了一门兴衰，他不得不这么做。

“父亲——父亲——！真的没有挽回余地了吗？也许事情真相另有出入呢？如此行事，不怕江湖上人人自危吗？”乾清安跪在地上，神情哀伤，翩翩公子不禁落泪，事情发展如此迅速，已不是他所能左右。

“缙云书院除了发行书刊，另一个身份就是天兴的情报搜擦眼线！你身为负责人，这么大的动静，岂会不知？国主演武大赛期间外出东海，你还不明白吗？我知你为难，所以这件事你要做的就是装作不知，不要对外走漏一丁点儿消息！其余事情自有人出头！”乾海德语重心长，扶起儿子，耐心告诫，“直到决赛开始前的这些日子，你就不要再外出了，安心留在书院吧！”

“是，父亲，孩儿告退！”乾清安失魂落魄地走出大厅，完全没有听见门人的招呼。

“纵使天资过人，如若感情用事，也是难堪大任！为父的良苦用心希望你能早日明白！”乾海德看着儿子背影一时间五味杂陈，“派人盯紧公子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我汇报。”

“是，门主！”

聚德楼一楼人声吵杂，生意热闹，掌柜正忙着写采买清单以备来日。

“放肆！我警告你赶紧滚开，再如此无礼，可别怪刀剑无眼！”聚德楼大厅坐了两桌年轻女子正在吃饭，不知哪来的一少年从楼上下来后，眼前一亮，开始言语骚扰，被回绝后，竟开始上手拉扯，靠近大门一青衣女子，取出佩剑直指淫贼。少年见状不妙开始跪地求饶。

“放他走吧！咱们初来王都，不宜生事结怨！”为首的女子一袭飘逸紫纱，乌黑长发垂至纤纤腰部，头顶两支翡翠凤钗，肌肤白若初雪，嘴唇粉黛水润，一双丹凤眼楚楚可人，活脱脱美人胚子。

“是，圣女！”女子不情愿将少年踢出聚德楼，“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等着做太监吧！”收起佩剑大口吃喝起来。

“怎么回事呀？这是？”莫晓风刚进门，准备带着苏逸云去自家瞧瞧，就看见眼前一幕，来到掌柜跟前询问，掌柜一边讲述刚刚经过，一边心疼被砸坏的桌椅。

“原来如此！”莫晓风拉着掌柜来到紫衣女跟前鞠躬，“姑娘，刚刚是小店招待不周，给你们添麻烦了，在下给各位赔不是！”掌柜一脸懵。

“老板，客气了！小事一件，何须如此！”紫衣女起身回礼，便继续饮茶。

“此剑——，此剑可有名？”莫晓风低头看见紫衣女手中的红色长剑，剑鞘上一只红色凤凰浮雕似乎要飞出来一般,心中大喜，不知不觉地准备上手摸剑，丝毫没有注意旁人警惕的眼神。

“放肆！圣女的佩剑你也敢？好啊，轰跑一个淫贼，又来一个！摸剑是假，摸人——”此前的青衣女子大怒，心直口快，差点说出秽语，话还未说完，挥剑砍来，“仗着东家身份，就肆无忌惮了？看剑！”

“姑娘，你误会莫某了！只因这位姑娘手中红色佩剑看起来非常独特，一时情不自禁所以才——才上手！”莫晓风躲过印面劈来剑，剑锋将柜台一分为二，吓得掌柜四处躲窜，大厅其他人或看热闹不嫌事大，或跑上大街躲避。

“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莫再狡辩了，今天就给你点颜色瞧瞧！”青衣女子持剑追着莫晓风，一路挥刺，莫晓风见对面不听解释，只得大喊一声：“住手！莫某看你是姑娘家才不与你计较，你却不识好歹得寸进尺，再这样紧逼，我可要还手了！”

“怕你不成？今天就拿你杀鸡儆狗！真当我们南虚渡都是女子就随意欺辱？”青衣女子不屑一顾冷笑。

“这位姑娘，你也看到了，并非在下狂妄无礼，只是贵门中人——，恕在下无礼了！”朝着紫衣女子方向一番解释后，莫晓风拔剑防御，朝着青衣女子接连挥出三道剑气，同时趁对方手忙脚乱之时，跃身来到其背后，“得罪了！”剑锋已经架在青衣女子脖子上，对方意识错愕。

“莫公子！师妹行事粗鲁，还请公子莫要见怪！”随着一阵紫色光影闪过，莫晓风发觉紫衣女子已经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剑刃。

莫晓风犹如春风拂面，瞧见对方轻功内力如此了得，嘴角扬起：“姑娘误会了，我无意伤你门人！”说罢收起剑，然后从身后取出剑鞘双手奉上，“你瞧瞧，就会明白我刚才为什么惊讶你的红色剑鞘了！”脸上不觉泛红。

“原来如此，想不到还有这样巧合！”紫衣女子左手拿起剑鞘，背着阳光仔细端详片刻后，不觉一惊，对着青衣女子，“师妹，你我都误会莫公子了！吾代门人向莫公子赔礼！”

“不用——真的不用！不打不相识嘛！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在下归云庄莫晓风！”

“南虚渡水云涧南宫璃！想不到公子手中青色剑鞘与我手中的除了颜色不同，尺寸大小与鞘身浮雕纹路几乎别无二致。”

“我第一眼看见南宫姑娘手中剑鞘时，也是大吃一惊，想不到天下竟然有如此相同之物！此剑乃是家父所传，名曰‘青凤’，具体来由家父未曾提及，只说是为了追忆一位故人！”莫晓风傻笑挠了挠后脑勺。

“看来巧合并不全然！此剑乃师父在我初任南虚渡第三代圣女之时传与我，名曰‘赤凰’！”南宫璃微微抿嘴一笑。

“看来这两把剑颇有渊源，青凤？赤凰？也就是说这两把剑起初是一对？剑的初代主人搞不好就是一对相好，因此铸就了此剑以证爱情忠贞！”小玉跑来两人中间，左右观摩两把剑鞘，恍然大悟似的，“圣女，我猜的对吧？”

“晓风——！我好像错过了什么精彩？”吴逸云从二楼下来，见楼下好生热闹，一眼瞅见莫晓风和一紫衣女子谈笑风生。

莫晓风急忙跑去拉住苏逸云，得意地彼此介绍一番。

“此地人多嘈杂，并非议事之处，咱们去二楼厢房吧，不知南宫姑娘意下如何？”莫晓风期待请示对方。

“可以呀，不过圣女身边必须有我和小红二人随行！”小玉挥手挡住莫晓风，“厢房里面是不是吃的更好？”

“那是自然，想吃什么随你们，我请客！”

“师妹，不得无礼！”南宫璃看着眼前这位闻“吃”色变的师妹叹了口气，“莫公子，苏公子，待我和师妹安顿好门人休息之处后，再去厢房赴约！先告辞！”

“南宫姑娘慢走！小玉姑娘慢走！”

“你们似乎一见如故？不过这南宫姑娘也确实算得上佳人一个了！”苏逸云看着莫晓风谄媚样子打趣道。

“大哥莫要开玩笑！只因这青赤双鸾巧合，感觉冥冥之中似有安排，就想听听这背后的故事！也许这双剑原来的主人曾今也是一对令人欣羡的才子佳人！唉——，小弟我可不敢奢求！”不知是期待还是自行惭秽，莫晓风不禁连连叹气。

“走吧！我正好饿了！还有什么特色菜一并招呼上来吧，南宫姑娘说不定也会大快朵颐！”苏逸云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对对，掌柜，来兰茵荟厢房一趟，我有要事吩咐！”说罢，二人快步上二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