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砚面无表情地掀开被子,坐起来披上衣衫,一动不动冲着门口。
牧云柏见到叶修砚,先是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后将一张单子拍到桌面上。
“走了多好,你又回来干甚?”牧云柏大喇喇地扯过椅子就坐,翘起二郎腿,一颠儿一颠儿的,充满讽刺地说,“我牧家荣华富贵再好,也不是你能享受的来的。”
叶修砚揉了揉鼻梁,没有说话,起身往外走。走了两步又顿住,示意牧云柏跟他走。
牧云柏翻了个白眼,等叶修砚快要出了卧房才起身跟上。
叶修砚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小库房。小库房里空荡荡的,中央的五口红木箱无比显眼。他挨个打开了木箱,笑眯眯地道:“这便是你牧家的荣华富贵?”
牧云柏心里纳罕,走近一看顿时怒火中烧,“牧家总共往叶家送了十五口箱子,装的也不是这些破烂玩意儿!”
他一脚踢翻了盛放灵珠的箱子,灵珠哗啦啦地散了一地,调皮的灵珠滚到他脚下,被他毫不怜惜地碾成粉末。
“灵珠?你们叶家也真是有意思,能把灵石变成灵珠。”牧云柏嘲讽地说。
叶修砚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本以为是牧家看碟下菜,没想到叶诚札能做出替换聘礼的事情。
你说他不提这事、不往砚心院送,叶修砚根本想不到这茬。送就全送呗,还非得换了人家的东西。
牧云柏眯起眼睛瞧了瞧叶修砚,凉凉的“呵”了一声,“聘礼单子我刚放你桌上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叶修砚又笑了起来,“感谢牧少爷特地给我送来了单子,不然就便宜叶家了。”他特地加重了“特地”两字的读音,调笑的意味儿颇为浓重。
“呵,”牧云柏果然羞恼了,“聘礼就当给你的补偿!别让爷在婚礼上看到你。”
牧家平时的聘礼并没有如此丰厚,牧云柏本着能坑一点是一点的态度特地跟牧家族长讨要的。又看在和叶修砚在万兽山脉共行的情谊上,给他送来了礼单。
说罢牧云柏就消失了,只这满地散乱的灵珠昭示着他刚刚来过。
叶修砚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将灵珠送回箱子里,毕竟他明天还要用灵珠换灵石。
次日,叶修砚早早打发叶烈去打听外来客人的消息,特地趁着叶家高层在宴请客人的时候命人将五口箱子抬到宴会厅里。
刚走到宴会厅的门口,叶修砚一行人便被门口的小厮拦住了,“族长和长老正在招待贵客,不准进,速速离开。”
叶修砚看了叶烈一眼,叶烈会意地点头,往前走了一步站到叶修砚面前,捏捏嗓子开始大喊:“叶家有贼啊!牧家送来的十五箱聘礼被偷了十箱,剩下的五箱东西也被换了。”
“那一箱子的灵石哟,全被换成了灵珠,叶家这贼哟忒大胆,贼啊贼!叶家的贼!”
……
叶烈这声音矫揉造作,不仅扯着嗓子喊,还用了灵力扩音。离他近的小厮死死地捂住耳朵还是被魔音伤害到自闭。而叶修砚带来的人则早往耳朵里塞了隔音棉,一点不受影响。
宴会厅里的人自然不可能听不到,叶诚札和一众长老脸色难看。后者是因为宴请贵客被打扰怕得罪贵客,前者却是因为他拿了牧家送来的聘礼,被称为贼。
叶诚札站起来向林瑞天拱了拱手,满含歉意地说:“让大人见笑了,叶某即刻让人处理。”
林瑞天摆了摆手,“无碍,这酒菜什么时候吃都行,这贼却是失了时机就抓不到了。叶族长,咱们还是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说罢他就站起来向外走去,叶诚札连拒绝的话都没能说出来,只得跟上,一众长老也立刻起身跟上。
叶烈见把人喊出来就闭上了嘴,一直发出这种声音他也很累的。
叶诚札满含怒气、盯着叶烈说:“退下!有什么事情非要在这里喊,惊扰了贵客本族长也保不住你!”
叶修砚敲了敲叶烈的肩膀示意他往后退,自己似笑非笑地回视叶诚札,语气诚恳地说:“原来父亲在招待贵客,儿子失礼了。可这事儿却很急,万一传到外边、传到牧家,也不知道这婚事还能不能成。”
他没给叶诚札开口继续说道:“昨儿个莲弟给儿子送来了这些东西,说父亲将牧家的聘礼交给儿子了。儿子感激又惶恐,父亲真是非常信任儿子。”
“晚上牧家派人给儿子送来了聘礼的礼单,儿子大惊。这礼单足足一指厚,盛放的箱子有十五口,送到儿子这儿的却仅有五口。”
“且这箱子里的东西几乎没有与礼单相符的。儿子相信父亲不会扣押替换这聘礼,一定是手底下的奴才或者飞贼做了这档子事。”
“这么大的东西都能被偷,如果换成敌袭,儿子难以想象我叶家会有如何命运。”
“还望父亲和众长老提高警惕,说不得卧榻之侧就有宵小觊觎。”
叶修砚把好的坏的都说尽了,叶诚札能怎么说?怎么说都是他的失职!
贵客在他叶家暂住,如果他叶家如个筛子,安全都不能保证,谁还乐意住在这里?牧家和宋家都在虎视眈眈。
如果是内贼,就是他这个族长监管不力,识人不清。
林瑞天稍微一想,再结合叶修砚的现状,他就能想通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宫里这等事情多的是,他没想到这么小一个家族也有这么多破事。
不过这叶修砚就算没了修为,脑子也真是好使,如果可以,招来个的谋士也不错。
林瑞天的思考只在一瞬间,他含笑道:“叶弟说的不错,叶族长合该提高些警惕。近来炎陆城事情颇多,叶族长也难免疏忽。”
他既要卖个面子给叶修砚,又不用让叶诚札记恨。
林瑞天给了叶诚札台阶下,他立刻就顺着下来了,“大人说的是,叶某立刻命人去查,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严加惩治。”
“那就劳烦父亲了,这是牧家给儿子的礼单,儿子给您抄了一份,怕是牧家随聘礼的礼单早已被害。”叶修砚笑眯眯地让叶烈送上礼单。
叶诚札拿过礼单,咬牙切齿地说:“砚儿有心了。”
“儿子分内的事。”叶修砚谦虚道,“既然父亲已经知道了,儿子就不打扰父亲宴请贵客了,儿子告……”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瑞天打断了,“哎,既然叶弟来了就一起来吃,为兄以前只耳闻叶弟的传说,心里甚是想亲近叶弟。”
“那小弟就叨扰了。”叶修砚说。能让叶诚札如此郑重对待的肯定有些身份,和他交好估计会让叶诚札气个仰倒。
果然,叶修砚眼神一扫,就见叶诚札的拳头都已经攥的发青了。
宴席上,叶修砚和林瑞天推杯换盏,聊的甚为投缘。
叶诚札和一众长老一插话,叶修砚就不动声色地截过去,任他们再生气也不能说什么,只能一杯一杯地灌酒麻痹自己不生气。
末了,林瑞天发出邀请,“为兄和来炎陆城的一众友人邀请了各家的俊杰,明天要去炎山狩猎,叶弟可有闲情去坐一坐?”
“这、林兄也是知道为弟的情况……”叶修砚有些犹豫。
“哎,主要是吃吃酒聊聊天,牧家那小子也会去,叶弟不去养养感情?”林瑞天不以为然。
叶修砚又装作犹豫了一小会儿,逗的叶诚札心里七上八下,这才答应了。
等宴席散去,叶诚札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院子里,砸烂了两把椅子,又进宝库摸了摸他收藏的宝物这才平息下怒气。
他看着宝库角落里红艳艳的十口箱子,刚压下去的怒气又升起来了。一个废物要这么多的好东西干什么?居然还敢在这么重要的时候闹。
看来是他心太软,想起没有到手的魔方,叶诚札心里的怒气更上一层。
叶修砚回到砚心院后就看到叶烈蹲在堂屋门口啃着干馒头,幽怨地看着叶修砚。
叶修砚把从大厨房打包来的饭食递给他,“你又不是没钱,干嘛啃这个?”
叶烈放下只有牙印的馒头,高兴地接过饭食,“小刚说塑造自己忠强惨的形象,会更容易得到主子的信任。”
叶修砚:……
“他们回去了?”叶修砚问。他问的是刚才给他们抬箱子的那些小厮,跟吴怀水一样,都有卖身契在叶修砚手里。不过人却比吴怀水可爱多了。
“嗯嗯,”叶烈含糊不清地说,“不知道你的想法,我就让他们先回去了。你要有事情交待,我再去找他们也一样。”
叶修砚点头,他沉吟道:“你有空去打听打听林瑞天这群人什么来头,来炎陆城做什么的,炎山又有什么传说、特别之处之类的。”
“好嘞。”叶烈大口吃完,抹抹嘴唇,蹦跳着跑了出去。
叶修砚抬头看了看一望无际的蓝天白云,联想到致使原主丹田破损的那个秘境,心里叹道,风雨欲来。
球呀球预收《软饭(文名暂定)》,一篇修真逆袭争霸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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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