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闻刚才只吃了那么一点,就能感到充盈的灵气流荡到四肢百骸,甚至连瓶颈都有些松动。
他小心翼翼地将花瓶里的丹药分别盛放到不同的玉瓶。一瓶只放五粒丹药,不一会儿桌面上就摆了两排的玉瓶。
等确保每颗丹药都能享受到最等级的待遇后,柳闻才恢复了骄矜风范。瞅到叶修砚那风轻云淡就心里不舒服,他指着花瓶嗔怪道:“你这是丹药能待的地方吗?”
叶修砚略微表达愧疚,“玉瓶不够,只好暂时委屈它们,还要感谢柳大师对它们的恩情。”
柳闻:……
“咳咳,”柳闻敲了敲桌面,“阁下的心理价位是多少?”
叶修砚微微一笑,“这还是要看贵楼的诚意了。”
炎陆城里一品丹药的价格差不多在两到四块下品灵石一枚。通常来讲,如果是炼丹师直接售卖的话,利润大约是售价的一半。
如果有炼丹师在百珍楼寄卖,百珍楼通常会收取一成的费用。
一次性拿出这么多丹药,还是新鲜的丹药。不是自己是炼丹师,就是家里有炼丹师。柳闻沉吟道:“敢问阁下是只卖这一次,还是愿意和百珍楼长期合作呢?情况不同,我们百珍楼的诚意也是不同的。”
叶修砚扬了扬下巴,“我是有意向和贵楼长期合作的,毕竟我练手的丹药也不好浪费。”
他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下来,柳闻嘴角抽了抽,适时问道:“不知阁下有何是我百珍楼能帮上忙的,炎陆城的百珍楼虽小,帝都的百珍楼却是不小的。”
柳闻这话一语双关,如果对方诚意和他们合作,准备他们吃不了亏;但如果对方想打什么坏主意,百珍楼也不是好惹的,它后边有靠山。
叶修砚自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他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还是慢悠悠地说:“我师父明年大寿,我想寻千年千灵叶和无道茎献给他,我希望贵楼如果得了这两件东西能通知我一声。”
他这要求已经很小了,百珍楼也只需要平时注意一下,柳闻没有任何迟疑就答应了叶修砚。
最后丹药成交的价格是一块半灵石一枚,总共一百一十二枚丹药,下品灵石一百六十八块。柳闻做主给叶修砚凑了个整,一百七十块灵石。
不过这灵石没过多久又回了百珍楼的口袋,叶修砚一下楼就采购了一大批灵草,花了一千块灵石。
叶修砚走后,柳闻站在顶层的阁楼望着他的身影。
身旁的下属问:“要……”
“不必,”柳闻抬了抬手,他目光幽幽,好似一团沧桑的旋涡。炎陆城的分店经不起丹术大师的报复,却希望能得到扶持……
叶修砚还未走出坊市范围就卸除了伪装,又戴上了那顶纱帽,而后径直走向叶府。
依旧是那个西小门,依旧听到了自己的八卦,叶修砚有些恍然,这到底是什么运气?
“哎,你听说了没?族长已经放弃找那个废人了。”
“那牧家那边怎么交代?我听说牧家可是下了血本的。”
“一个废人他也配,说不定是羞愧到自杀了,还想嫁到牧家?”
“哎,伺候那废人的涂畔也好久没出现了吧?据说是也自杀了……”
叶修砚实在是佩服这些人的想象力,有这些闲聊的时间去修炼它不香吗?
他扯下纱帽收回储物袋,轻轻地推开了西小门,嘎吱一声。
几人的眼睛同时向叶修砚行注目礼,静默了几秒后,突然有人跳了起来,“鬼啊——”
周围人都被他吓到了,顿时作鸟兽散,奔向了各个方向。
啧啧,如果好好修炼,怎么会怕鬼修呢?
叶修砚摇了摇头,把西小门关上,往自己的砚心院走。
从院落的外表来看,与他离开时并无差别。这院子在叶府也算不错的地段,一个眼热的都没有吗?
叶修砚“咣咣”敲了两下门,很快院里就传出来喊声:“敲什么敲,敲什么敲?说了八百遍了这院子是我们家少爷的,再来看爷不打死你!”
声音越来越近,门“晃荡”一下被打开了,叶烈就看到了笑眯眯的叶修砚。
叶烈:……
“哇——”叶烈张大嘴巴,又惊又喜,“少爷你终于来啦,虹心草都快被我买光了……”
“辛苦了。”叶修砚道。
“不辛苦不辛苦,”叶烈忙把人往里边迎,“少爷快进来快进来,你歇歇,听我给你讲讲最近发生的事。”
“好。”
到了屋里,叶烈把买来的虹心草交给叶修砚,然后熟练地给他沏了一壶茶,事无巨细地给叶修砚讲了讲自他离开后发生的事情。
“少爷的魔方被城主府买走了,族长很生气,来寻您晦气却发现您不在……”
“最近城里来了一批人,分别被邀请到了叶家、牧家、宋家和城主府。看起来身份不低,来咱叶家的都是长老一辈儿的在待客……”
“关于您的问题有些谣言……”
“这个就不用说了,”叶修砚打断了叶烈的话,已经听过的八卦他不想再听一遍了。
“你去帮我买几口大锅,要够结实的,最好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身份。”叶修砚说。
叶烈高兴地领了任务就往外跑,这些日子守在砚心院除了修炼就是和想抢院子的那些人对骂,实在是无聊的紧。
叶修砚喝掉茶之后在砚心院走了一圈,把西屋的东西收拾出来,他暂时就在这里炼丹了。
“咣咣”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叶修砚闻声正往那里走,门却已经被踹飞了,恰恰好落到了叶修砚脚前,掀起一地飞尘。
为首者正是吴怀水,他身后跟着两个下仆,下仆抬着一个箱子。吴怀水胖胳膊一挥,下仆就蹭蹭把箱子墩到了叶修砚面前,大门上。
吴怀水拢了拢袖袍,阴阳怪气地说:“大少爷可算是肯出来了,离您的大婚还有五天,这嫁衣可还等着您亲手缝制呢。这到了日子没嫁衣穿,坏了您的好事,大少爷可休怪旁人!”
这事本来不归他管,但想起曾经被这废人威胁过,吴怀水那气儿就不打一处来。
叶修砚虽然有些茫然,但面上不显,微微露笑,“既如此就谢谢吴管事了,吴管事可否随我进屋一趟,我有些东西想交给吴管事。”
吴怀水扬了扬肉肉的三层下巴,“那可别了,大少爷的屋子不是我们这下等人能进的。”
“唉,”叶修砚叹了口气,“既如此,那便在这里吧。”
他从怀里掏出吴怀水的卖身契,指甲夹着边缘,慢悠悠地举起来晃了晃。
叶修砚喃喃道:“不听话的恶仆该怎么整治呢,有了,就试试这第二条。”
卖身契上有着诸多条约,都是主人对仆人的约束,主人想惩罚仆人时便通过这契约上的条例施加惩罚。
比如这第二条就能让仆人痛到满地打滚。叶修砚心念一动,吴怀水就已经哀嚎了起来。
说不上到底是哪痛,但你是痛。吴怀水没想到叶修砚真的拿着他的卖身契,他狰狞地嘶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把卖身契给我抢过来?!”
“哦哦。”懵逼的仆人立刻朝着叶修砚扑了过去,可惜实力太差,被叶修砚一人一脚踹到了吴怀水身上。
叶修砚默默计起了时间,不过几十个数,吴怀水已经从怒骂转换成求饶了。
“我错了,啊——少爷饶了我吧,我曾经对夫人也是忠心耿耿的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饶了我吧。”
叶修砚弹了弹那纸契约,契约带来的疼痛缓慢从吴怀水身上抽离,他笑眯眯地说:“唔,吴管事,我总感觉你记吃不记打。”
吴怀水打了个激灵,疼出的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他本来确有先服软再暴起的打算,居然被叶修砚看出来了。
“没有没有,小的记打记打,往后再也不敢冒犯少爷,少爷您就饶了我吧。”吴怀水一个咕噜跪到地上连连讨饶。
“走之前麻烦帮我把门修好。”叶修砚单手拎起箱子,慢悠悠地走回了屋里。
吴怀水抬头,眼睛满是怨毒,没有谁乐意自己的命捏在别人手里。他本来打算出个气就算了,如今是这废人不想放过他,可别怪他心狠手辣。
“起来,给老子滚起来!”吴怀水愤愤地一人给了几脚,“把门给他安回去!”
袖子一甩,吴怀水离开了砚心院。疼的呲牙咧嘴的仆人对视一眼,搀扶着爬起来安门了。
叶修砚将一切收之眼底,待砚心院的大门再次合上,他才将目光投放到那个箱子上。
他打开箱子看了看,箱子里有几尺红布、许多颜色的丝线,还有一些珍珠、宝石之类的配饰。连针都准备了十几根,生怕他没得用。
叶修砚缓缓关上了箱子。呵,他一件法袍能穿几十上百年,谁会去缝衣服?
这个技能他实在没点亮,叶修砚有些头疼。静坐了一会儿,买了大锅的叶烈回来了。
“少爷,这些东西放哪儿啊?”
“西屋。叶烈你快过来。”叶修砚说。
叶烈下一秒就蹦到了叶修砚面前,兴致勃勃地说:“咋啦?少爷有事尽管吩咐。”
叶修砚问:“你会做嫁衣吗?”
叶烈:啊咧???
即使砚哥穿嫁衣他也是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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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更新:
V前:有榜随榜单字数更新,一章三千字,更五章,周日周三不更
无榜隔天更
V后:日九或日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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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