蟒蛇这种巨型猛兽,捕猎时向来从容有余,或许是力量的绝对碾压,让它非但不满足于猎食本身,还要欣赏弱小猎物的恐惧、挣扎和垂死前的美丽。
洛临逍本就是善于掩藏的猎食者,但他拥有极为强大的自控力,绝不轻易展露獠牙,偏偏有人总爱自投罗网,上赶着成为猎物。
他倒是无意真的把这猎物吃下,不过是享受蹂躏猎物的过程。
姑惑鼠的魅香就像一个引子,短暂打开了洛临逍阴戾的阀门。而若见萤成为了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代价承受者。
洛临逍思绪和灵息恢复清明谐顺时,若见萤已经被他玩得浑身红痕,满脸是泪了,他瘫软在洛临逍怀里,无神地看着前方,就像一个坏掉的玩具。
洛临逍好似突然清醒过来般,松开了若见萤。
自由骤然而至,若见萤并未立即回过神来。直到过了许久,他对上洛临逍已经恢复黑褐色的眼眸时,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突兀地一个鲤鱼打挺,迅速抱着身子往床榻角落里缩。
若见萤看起来有些可怜,手忙脚乱地拉起自己滑到腰间的衣服,遮住有着不堪痕迹的肌肤,带着劫后余生般的不安看着如阴影般站立着的洛临逍。
若见萤一头如瀑乌发原本柔顺披散着,现在却被弄得凌乱不已,发丝也因泪水而不规则地粘在耳畔。
洛临逍沉默地盯着他,尽管是罪魁祸首,但也了无愧疚,说出的第一句话甚至都算不上是解释:
“我方才受到姑惑鼠毒的影响。”
话音落下之后,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若见萤将脸埋在被角里。
洛临逍见若见萤已不再愿意理他,眼中闪过一丝自嘲,却又迅速消散,归于了惯常的淡漠。
从一开始就不该容许若见萤跟着他下山。
“天一亮,我让池红玉送你回苍留山。”
说罢,洛临逍便拂着袖子转身,又说了一句:
“旅途遥远,你最好先睡一觉。”
说完便要出去,将房间留给若见萤一个人。
经此之事,洛临逍没有打算再见若见萤。
显而易见,若见萤对他那种盲目的喜欢,只不过出于新鲜感,是带着理所当然的梦幻想象。
苍留山那些弟子一个个皆出于钟鸣鼎食之家,不过是为了些逞贵族那可笑的面子功夫才费劲心思拿到一个进入仙门的机会。水云间百年平和无战,也将这些人养得庸碌无为。
三界升平,魔不犯仙,仙不平魔,所有人都乐得其所。洛临逍却不一样,因为灾难唯独只降临在洛家人身上。
魔修选在一个阖家团圆的元春日屠了洛家满门,洛临逍的父母、妹妹,所有人,上至年迈的祖母,下至尚在襁褓婴儿,无一不命丧屠刀之下,只剩洛临逍,因若无峰的恰巧出手而余下一条命。
而那之后,自诩公正人道的水云间,也从未有人在意过这桩发生在濛洲的惨案。二十多年来,洛临逍身上残留着洛家所有人的鲜血生活,深知只有靠自己的力量才能复仇,一刻也不敢松懈地修炼,为此甚至冒着万劫不复的代价与螣蛇结契。
虽然螣蛇已经绝对服从于他,但他也清楚,螣蛇那种强大的而暴虐的兽性已经嵌入他的骨血,一点点蚕食着本来的他。
现在他不能确定,自己的灵魂里到底还残留着多少人性。
因而,今日的越界虽因姑惑鼠毒而起,却不过是久久抑制的兽性一次不受控地贲张。
这是第一次,但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他会让池红玉带着若见萤回去,他们不会再见面,若见萤回到苍留山之后,又会当回养尊处优的仙门小少爷,或许没过几年,就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
洛临逍不再看那床榻上的若见萤,径直往外走,推开门,往外踏出一步。
床边却忽而传来重重的摔倒声。
洛临逍回头一看,若见萤失足跌倒在床边,正疼得捂住了自己的脚踝。
似乎是匆忙间想从床榻最里端爬出来而不小心摔下床。
洛临逍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听见若见萤又呜呜地小声哭起来。
若见萤抬起眼可怜地望向门口的洛临逍,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你要去哪……”
话语里带着娇嗔地埋怨,仿佛责怪洛临逍不第一时间过来抱他。
明明刚刚还摆出一副害怕抗拒他的模样,明明刚刚还不理他。
洛临逍最终还是走了过去,蹲下来把他从地上抱起来,放回到了床间。
若见萤连忙扯了扯他的袖子,确认般地问:
“真的要送我回去吗。”
洛临逍冷冰冰地反问:
“你不是说我吓到你了吗。”
若见萤垂下头,没有直视洛临逍,没有回答,等同于默认。
洛临逍于是立刻抽出袖子。
若见萤眼见洛临逍显然又即刻要走,有些着急,赶紧半坐起来,从后抱住洛临逍的腰。
洛临逍立刻就要去拨开他的手,却听见若见萤带着哭腔地说:
“我不要回去……”
“我要和你在一起……”
洛临逍的瞳孔瞬间放大,手停滞在半空中。
过了好了一会儿,洛临逍也忘记自己何时沿着床沿坐下来,只知道方才还抗拒他的若见萤,又如一只幼猫一般蹭进他怀中来。
这么快就忘了疼。恰如那只偏要留在林中的月舒兔一般。
若见萤在他怀里黏黏糊糊地说到:
“我知道你是因为受伤才那样。”
“师哥,我不会怪你的,我只是因为从来没有过,所以有些害怕……”
“不过你如果喜欢的话,以后也可以。”
洛临逍的灵息原本早已变得稳定,但若见萤这状似天真的话语却猝不及防地让它再一次有些紊乱的趋势。
“但是你不可以再这么凶,因为你掐得我这里很痛……”
若见萤有些无辜地捂了捂胸口。
洛临逍推开了他,话语带上了年上者的训斥:
“你该睡了。”
最后若见萤在洛临逍的目视下盖好被子睡下了,他见洛临逍没有再说送他走的事,也安了心,但还是紧抓着洛临逍的手,闭上眼睛前迷迷糊糊地问:
“师哥,你不困吗,要不要一起睡……”
洛临逍不想再听见若见萤多说一句话,没有回应他,但若见萤却就此睡了过去。
若见萤呼吸安稳,仿佛此前被洛临逍伤害的事没有发生。
而此刻洛临逍终于放任自己,死死盯着若见萤看,眼睛又在悄然间便得血红,却始终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就这样,在床头坐了一整夜。
等到东方见白,然后初阳升起,房间的门扉突然响起几声规律的敲门声。
店小二毕恭毕敬地来这最里的一间上房敲门,却没听见里头任何回音。
他本不该冒犯,但楼下有贵客在等着,同样也不能怠慢,思索再三,只能自作主张地轻轻推开门。
结果就看到洛临逍正坐在床头,冷冷地看着这不经允许便擅自闯入的外来者。
店家被这锋利如淬寒光的眼刀吓得战栗在原地,嘴里结结巴巴地吐出一句不算完整的话:
“沈、沈大人、请您、一会……”
感觉自己在写雷人小短剧 但请支持我们嘴硬哥和娇妻没药救妹
因为一些脖子以下不可说的原因 所以拉灯了 但是没有上垒 只是发生了一些边缘行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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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慈恩镇(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