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几个女儿样貌都生的好,不然她家那时要的高彩礼,程家还不一定能凑的齐呢。
大姑子和四姑子张丽也都见过,但依她看,程家最漂亮的女孩还属程立夏,西城这片她就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女孩,若是给她许嫁,少不得几百块钱都有人愿意出。
想到这,张丽面上不掩嫌弃的轻撇一眼程家老五程建国,废物混球一个,若让她选,真恨不得立马把他踢到乡下去。
可惜程家现在还轮不到她当家做主,程铁林虽更看重大儿子些,但小儿子在他心里的分量也不小,所以让小女儿替儿子下乡这事,他是默认的。
程立夏猜到张丽的心思,捧着碗默默喝汤,压着声低嗯了句,面上乖巧怯懦的表情一如往常。
李菊英心里的火气下不去,看见她这样顿时找到了发泄口:“吃饭就好好吃,缩着身子像什么样?”
“前儿装病这么久,让院里人都看笑话,我看你就是皮又痒了,心里生着怨呢,我今就把话撂这,等过两天消息一下来,你就老老实实给我报名去。”
程铁林坐在上首,神情淡漠的照常夹菜吃饭,仿佛没听见妻子这话。
程建国正拿筷子扒拉菜,闻声略微心虚的挠了挠脸,但很快又觉得理所当然起来。
老大夫妻俩则摆着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张丽视线投来时,颇带了几分看戏的心思。
平白无故挨了骂,程立夏面上做出胆小惊怕的委屈模样,实际心里四平八稳的,她心里现在有了对策,倒也不像白天那样急躁。
还有心情挨个隐晦的打量了下程家几人的神情变化,末了才慢慢放下碗筷,缩着脑袋点了点头,做出一副妥协的样子。
在女儿身上出了气,李菊英脸色才好看不少,端着碗边吃边继续叨叨着数落她。
最终还是程铁林嫌烦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了她。
此时程家人的冷血自私在程立夏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身性格还不如她,可以想象她以前在程家过得都是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也不知离开的原身现在去了哪里,要是她跟自己互换进了她的身体,也算是脱离苦海了,以后若是有机会,她必帮她惩治一番唯利是图的程家人。
程立夏慢慢吐了口气,按之前计划的那样开口道:“妈,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前段时间我去学校拿毕业证书时,文老师隐约跟我说过想推荐我去当老师的话……”
她这话一出,刚还默许李菊英随意逮着她出气的程家人纷纷看了过来。
李菊英反应比他们还快,当即转头追问:“什么时候?你之前怎么不说?”
“我,我后面发烧在家待着,迷迷糊糊的就把这事忘了……”程立夏小声解释了句。
“我看你就是诚心……”
“好了,你先让立夏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刚还冷着脸看妻子逼女儿下乡却不做声的程铁林抬手打断了她,声音含着急迫追问道:“立夏,你刚才是说你那个班主任想推荐你去当老师这事是真的吗?”
程铁林在家日常就是说一不二的地位,连经常咋咋呼呼的李菊英被他瞪一眼都会噤声,程立夏表现出像是被他的脸色吓到一样。
结结巴巴继续道:“是,是真的,我没想瞒着,我今天早上才记起来……”
“那你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要是这事能成,那程家岂不是又多了一个职工名额。
李菊英刚被丈夫瞪了眼,老老实实的闭嘴,但眼神依旧急切的盯着程立夏。
这一刻,夫妻俩的想法几乎不谋而合,甭管文老师想推荐谁,只要名额到手,他们想怎么分配就怎么分配。
张丽眯眼打量小姑子,在心里直呼她傻,家人都要赶她去乡下了,居然还这么傻乎乎的把这样的好消息告诉他们。
啧啧,她不会以为名额到手就不用去下乡了吧。
她猜公婆此刻这么着急追问,肯定是打着想把这没影的名额给程建国那败家子的,程立夏即使说出来也捞不到半点好处。
不过她也有私心,想到自家高中毕业也即将下乡的弟弟,就只竖起耳朵听着并未出声提醒程立夏。
“前几天文老师喊住我,她问我想不想去乡镇上当老师,她说她可以给我推荐,只是稍微透露了一下,没怎么仔细说,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
程立夏似对家人还抱有希望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乡镇老师啊,要是正式名额,一个月少说也有二十块钱工资了。
李菊英听得眼冒精光,仿佛已经看见程建国手拿教科书站在讲台上的场景了。
程铁林想的则要更多些,那个文老师他认识,以前为着女儿辍学的事就没少来家里做他们工作,看着像是很喜欢立夏,要是她真想给女儿介绍工作也不是不可能。
他越想越觉得这事是真的,程铁林心里头一回庆幸当初让程立夏上到了高中毕业。
程立夏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要是能听见他的心声,她估计要当场冲他翻个白眼。
真是好大的脸,当初要不是原身成绩优秀,学校不光给她减免了学费,有时参加竞赛还能拿回奖金,他会舍得让原身一路读到高中吗。
现在知道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也不看看他配吗。
“这样,你明天早上就去文老师家里再具体问问这事,尽快把名额确定下来。”程铁林像下达任务一样给程立夏提了要求,末了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语气软了些继续道:“立夏,爸知道你这几天觉得委屈了,但我们也是没办法,你一向懂事听话,多体谅体谅我们的难处。”
程立夏低着脑袋藏起面上没忍住露出的鄙夷神色,很快又藏起情绪继续乖巧应下:“爸,我知道了。”
李菊英不怎么信任的看了她一眼,对着程铁林道:“要不还是让我跟她一块去吧。”
“你别去,这事还没确定,这么兴师动众的干什么?”程铁林皱眉不赞同道,接着想了想又说:“明天你给立夏拿五块钱,让她上街买点东西,自己一个人去,别人问就说是去看望老师的。”
文老师只是出于喜爱才跟程立夏透漏了消息,万一李菊英这一去让别人嗅出什么情况就坏事了,这事办的越低调越好。
他这想法正和了程立夏的意,要真让李菊英跟着出门,她还怎么去找男配啊。
“要拿这么多钱啊?”李菊英觉得肉疼,五块钱都够他们一家人吃一个星期了。
程铁林被她这小气吧啦的样子气到了,当即骂道:“蠢,这点小钱算什么?让你拿就拿,别坏事。”
李菊英还是分得清楚轻重的,闻言不敢再说什么,点点头就应了。
——
隔天早上,程家人要上班上学,吃饭吃的都早。
程立夏心里装着事,一早被李菊英拉开帘子喊起来后也很快清醒了。
洗漱完坐到桌前,李菊英难得主动给她盛了碗稠粥。
吃过早饭,程铁林不放心的又叮嘱了妻子一遍,看着李菊英把钱拿给程立夏才出门上班。
等人都走后,李菊英旁若无人的走进大儿子夫妻俩的房间,从张丽衣柜里翻出一件七八成新的白色长裙,瞧见里面还挂了一件樱红色的毛衣开衫,顺手也给拿了出来。
“诺,你今天穿这身衣服出去,别给我丢人现眼。”李菊英看着女儿进到里面拉帘子换衣服,转身又拿起包从里面抽出几张票。
等程立夏穿戴一新出来,李菊英上下打量她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把票给她:“到那你自己看着买,钱省着点用知道吗?”
程立夏收了票,走到镜子前重新梳头发编辫子,镜中女孩肤色白净,五官精致,嘴角略一勾,唇边就露出了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白色长裙直到小腿肚,漏出来的脚踝纤细脆弱,张丽身量比她高壮些,樱红色开衫穿到她身上略显宽松,不过这颜色很衬她,显得气色更好。
重新打扮好后,李菊英就催着她赶紧出门,临出门又让她办好事早点回来给她报消息。
程立夏表面应着,出了家属院立马直奔公交站台,买了票去往城东。
此时正是上班早高峰,公交车上挤满了人,程立夏躲着人群寻到一处位置站定。
四周吵吵嚷嚷,有人嚷着被踩脚了,有人伸手推拒着说别挤了,她充耳不闻望着车窗外走神,静静打量这里陌生的街道环境。
按照书中描写,婚后女主在城东婆家定居,那里离她娘家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男配家和男主家住一个院子,同属于城东炼钢厂家属院。
炼钢厂的规模比着城西的棉纺厂有过之而无不及,两边一属民生,一属国之重器,缺一不可。
跟城西一样,定居在城东的人多属炼钢厂下属厂的职工,男配本人就是炼钢厂的技术员,更是这个年代少有的大学生。
“到站了到站了!大家别挤,等车停稳再下!”
售票员扯着嗓门吆喝,城东炼钢厂就是这路公交车的终点站。
(悄悄抱头,文中没有说乡下不好的意思)
大家不要着急,剧情需要慢慢铺展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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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