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神 第3章 过火

“你还真是个呆子，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顾禾说完，便恢复成了原样，眼睛重新眨动，红光消灭。

纳入系形状变化，不是啥难事，对自身掌控力与要求偏高罢。

刚才程力若不是梧种大陆本地人，恐怕是要被顾禾吓到的。

顾禾见程力未曾面露惊慌之色，俨然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心下无趣，手在程力额间弹下，打算不再理会其了。

顾禾这边是说不通了，程力是真不想再经历那一切。整整一年都只敢呆在望星学院啊，那不出去实在憋屈。

说什么，这一次她也不会再眼睁睁看着她们打起来的！

程力转换方向，她走出老师的保护范畴，走至紫凤凰召唤者——秦羽面前。

甫一靠近，秦羽身后凤凰身形缩小，体型缩至成年大雁大小，在程力与秦羽身旁徘徊。

这算是进入攻击范围了吗？程力暗中警惕起来。

紫凤凰虽并未恢复成实体形态，也就自然造成不了实际伤害，但却是可以把程力困住，轻易逃脱不得。

秦羽与这紫凤凰，乃是召唤系少有的先天伴生。

人出生没多久就已经是，能随意召唤这紫凤凰的关系。她们多年相处下来，完全可以做到心灵相通。修为能力则也会随着时间同步。

也就是，只要秦羽不出差错，能一直成长下去。她迟早会跟这紫凤凰一样，步入神之领域。

可怕，放眼古今多少天才卡在了，这神之一字上，而这秦羽却只要不出差错，就能顺利成神的。

放眼过去，墨城历代天才当中，这也绝对能拔得头筹。在梧种大陆上，亦是当仁不让的顶尖位置。

若没有程力，奇迹之星，秦羽可谓是板上钉钉。

看样子也挺势在必得的。

“怎么？不躲老师身后，想出风头？”

秦羽双手抱胸，只饶有兴趣地看向来人。

随后，她语调上扬，尾声拉长，颇具轻视之意，“不参与战斗的，奇迹之星？”

甚至是隐隐带着些许敌意，还有股没来由的酸味。

程力在前世的这个时候，都未曾被秦羽搭理过。

她们连一句话，没有过。

现在她却正眼瞧她，主动开口。

果然，秦羽应是真挺想要那颗奇迹之星。

毕竟是年轻一代可以获得的最高称谓。

象征着勇敢与强大。最有潜力之人的别称，没有年轻人会不想要它。又不是上了年纪，和实在是争不得了。

连小时候的程力都想。

那时候，整天吵着要去冒险，想证明自己的勇敢……想证明自己能够配得上那个称呼，是能引为奇迹之人。

放眼梧种大陆以外的地方，这论崇高性。

——大概就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即帝国皇位，还是个仅年轻人才能去争的皇位。

论普遍性，则可以理解为老婆孩子热炕头，升官发财死伴侣这种。

所以，才是所有年轻人都想要得到的东西。

当然，仅限梧种大陆。

究其原因，也不过是梧种大陆权力，分散得太开。

至今，没把个能使大陆统一，让所有人闭嘴臣服的帝国，倒腾出来。

天赋再高，也做不到在这大陆上，搞权力中心化。

能有个全大陆统一的最高称谓，已是极限。

顾禾看得一愣一愣，没料到程力会忽地给她来这一出。

又不是战斗人员，不怕被秦羽一拳砸下，下辈子瘫床度过？

而且，学了什么暗杀技巧？

竟让她刚才没察觉到，其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自己保护范畴这事。

顾禾发现时，再想阻止，把程力拉至身后，也来不及。

凤凰徘徊，形成包围圈包裹住程力与秦羽二人，顾禾，暂时也插手不得。

“程力！”最后一排四个人，花璃她们也没想到程力会如此行事，正小声提醒着她。

她们手舞足蹈，表情夸张，正比手势暗示其，面上关心之色不似做假。

其中最沉稳的陆则，更是好一阵纠结，一会招手让程力过来，一会又指顾禾，叫其回老师身后呆着的。

让人没搞懂，到底是什么意思来着。

而她们旁边的人，则通通一副看傻子的表情。身体自觉离得很远。

对此，程力回以微笑，意思是放心交给她。随后，复将目光还给秦羽。

程力：“秦羽，我们聊一下吧，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怎么满意，觉得老师太过偏向于我，让你看不顺眼，还抢了你的奇迹之星……”

闻言。

秦羽身子前倾，双手抱得离紫色劲装更近些，眼睛直直注视着程力，显然是在蓄力，两人间隔了张课桌。

“程力，你不躲老师身后，就是为了过来，跟我说这些废话的吗？”

秦羽没耐心听她把话说完，直接打断道。

面对秦羽，程力不禁在心中暗自感叹。

不愧是望星学院的院长孙女，果真是不好对付，谈判技巧，怎么给对方压力，这秦羽，是真的会。

小小年纪，就懂得语言上轻视，行动上重视这套。

绝不优柔寡断，行动力很强，程力甫一靠近，就能用凤凰徘徊断了其退路。

其余人现在，便是想进来救援，也不好进的。

又身体前倾，她这种武力派常运动，普遍个子窜得快。

哪怕秦羽与程力年岁一致，皆是十二岁。

甚至她比程力还小上那么半月，但个子却是比程力高出许多的。

也知道利用自己的身高优势，有意在这无形之中，为自己增添不少威慑力的。

厉害，真不敢想象，秦羽七年后，若是没有凤凰涅磐。

正逢虚弱之际，梧种大陆又遭外族入侵，没被第一个盯上的话。

到时，她又会是怎样一番风景？

或许就连自己，也能因此受利，不会再落得前世那般地步。

在战火纷飞中苟且偷生，整个人像老鼠般，逃窜了好久。

怪她当时太过弱小，那之前，日子活得过于安逸。

所以，才会在灾难来临之际，那般被动了。

程力微垂下眼眸，眸中情绪翻涌，随后，复归平静。坦然面对眼前秦羽。

她这副样子，秦羽倒是对其些许改观。

不像是读书读傻了的，倒似胜卷在握，秦羽微不可查地上下打量寻视其。

坚决不放过任何一个她害怕、警惕的细节。

可最后判断，程力真没有在怕的。

就这么坦然面对，让秦羽心里气大，想着再加下码。准备动手动脚，没那么礼貌了。

“你说，如果我把你欺负得

——在她们众目睽睽之下，当场失态哭出来的话，你那个小希青梅，是不是就得跑过来跟我拼命啊！”秦羽语气轻飘飘的，动作上却是用力。

两人此时挨得极近，已不是正常社交该有的距离。

程力耳畔上，都只能听到秦羽呼吸声。

还有那因呼吸，所带来的温热气息，令她比较惊讶的是，秦羽说这话时，呼吸极其平稳，一点都不激动。

仿佛这是已经读了千万遍的课文般，平常。

看来上一世，说要把程力关起来囚禁的学生当中，应是绝不会少了秦羽这人的。

真是恶劣。

感觉会是拿鞭子抽得最起劲那个。

程力下意识想要偏头躲过，那让她感觉痒痒的温热气息。

却又因自身衣领，被秦羽拉得用力，硬把她拉得离自己近得些后，仍是不肯松手的状态。

小脸也被其禁锢住一角，正是那带着斑驳伤疤的一侧脸。导致程力暂时也不好动弹。

单纯拿程力脸没劲儿，秦羽可能是这般觉得的，就往下按了按。

“你弄不哭我的，秦羽。”

程力眸色平静，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口吻也是叙述事情般，把这些说了出来。

“不过，你没资格叫她小希。”

秦羽见程力面上平静，依旧是不怕她。

秦羽自不打算就这么结束，就想更过火欺负她点：

“说吧，程力，你要跟我聊些什么？”

“趁着我对你还有些耐心，可别对我说些有的没的，不然，我就该好想想要怎么欺负你了！”

“毕竟，我真挺想把你欺负得特别失态，让奇迹之星——在她们面前眼皮底下哭出来的话……那程力，你可就真真连一点脸子，都没有了啊！”

秦羽松了手，仍是双手抱胸的姿态。

身子微微后仰，腰板挺得笔直，微眯着眼，眸子里的侵略性，亦是不减反增。

似要把程力给生吞活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