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 第4章 第 4 章

合作达成，润生低垂的眸光落到桌上的香囊道：“这个香囊殿下是从何处得来的？”

“入住客栈时从掌柜口中套了些话，南襄国闹鬼是自两月前开始的，据他们所言在事情发生后他们便前往京郊神庙求过福。”

在祈福后，便有天神显灵降下庇佑，这个香囊就是其中一种，将其佩戴在身上就可免受灾祸。

京都中人人皆得并且深信不疑。但这事在洛生安听来实属荒谬。天界神虽多直掌人间事的其实很少，凡人的祈神仪式基本上都是给自己图个心安。神即使下凡处理也都会隐藏身份。

况且京郊那神庙供的是谁洛生安又不是心里没数，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还显了趟灵。

于是他假借外地人身份谎称遇袭想找店家要个香囊。谁知店家不带半点犹豫就说帮他问问有没有多余的。

可见这玩意在如今的国都里半点不稀奇。

哪家的神给的东西这么便宜。

润生了解缘由后似乎对洛生安的看法十分认同道：“南襄国人对神如此深信不疑可能就与此有关，关于这件事其实我也有些耳闻。”

洛生安并不惊讶像早有预料示意润生继续。

润生道：“两月前国都刚刚发生怪事国民的确组织了一场大祭，在那之后鬼事也确实停歇了一段时间，直到几日前国相府一事。”

“不过大祭的内容和详情我就不清楚了。”

洛生安捕捉到他与黎墨先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停歇？”

润生点点头。

人鬼两界的时间有差异，他们在鬼界研究详情耽误的几日人界已经过去了一月洛生安的确不知中途居然真的有过停歇。

他又问：“你没有参与？”针对润生所说的‘不知道具体情形。’

润生点头：“因为我不是南襄国人，半月前刚刚来到京都，来此的目的殿下想必也能猜到。”

“国相府？”

“嗯。”

洛生安不再多问，两人默契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润生身子向后微倾：“殿下有想法吗？”

“两月前闹事的鬼魂数量繁多但修为低下持续了近一个月，黎墨怀疑有大鬼在背后指使。”

润生忽然问：“袭击国相府的鬼魂境界如何？”

“暂时不知。”

说完，洛生安抬眸看向润生：“有异？”

人浅笑道：“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事实如何需要证据。”

洛生安也隐隐觉察出问题，但正如他所言猜测要等黎墨带回的信息佐证。

眼下他们也不能干等着人回来。

洛生安是被黎墨临时抓来查案的对南襄国的了解不多，一时没有头绪于是问道：“你在南襄国这段时日可有听闻过什么？”

润生扶颔认真回忆了会道：“南襄国境内各类传言数不胜数，大多绕到最后都是归到鬼神头上可信度不高。”

“比如？”

“比如…”润生想努力挑出个稍微可信点的。正在脑海中检索时猛地发现什么抬头问：“殿下，我们现在在何地？”

洛生安面对这个突兀的问题显出一丝不解但还是予以解答：“迎春楼。”

京都生意最为兴隆的一家客栈。

来此地倒不是洛生安挑剔实在是京都出了那么多鬼事不免闹得人心惶惶坊市尽闭，只有这一家尚在营业……

洛生安的神情渐沉。

果不其然，润生立刻接道：“比如此地。”

这客栈引人注意的原因无非两点：一是在城中百姓记忆里它几乎是一夜之间兴旺而起的，算来也就开了不到十年可自打开业起生意便十分火爆尤其是两年前停业半岁后更是步步高升。

二是十年来据说从未有人见过它的东家主，就连店内掌事的伙计都不知道，反正是颇有些神秘色彩在里头。

于是京都之中甚有传闻称这客栈东家是一位修士，更夸张的就直接讲这客栈是天神设在人间化解凡缘的。

当然在润生听来这些都只是饭后玩趣毫无根据。

可在润生心里迎春楼真正值得思量的是它自开业以来除两年前曾歇业半岁其余时刻无论京都境况绝不闭业。

近两月亦是如此。

说白了，迎春楼这番行为不光不忌惮怨鬼反而像是一副大开门户等着鬼找事的样子。

这才是奇怪之处。

不过未等洛生安答复先听得阵阵钟声沉荡自皇城而来于京都之中深鸣回响。

是皇家为保安宁祈福的仪式，祭钟一日三鸣，卯时、午时、子时。

可知此刻子时已至。

半盏茶后，钟声堪止。

润生刚欲启言转眸时视线中闪过一片红，是对方衣袖处那一滩拜自己所赐的血污。

他沉默了。

洛生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从润生的神色里窥探到了他的下一步抢先道：“不用道歉，凡器伤不了我。”眼神落回润生身上，淡淡地说：“况且你的道歉并无可信度。”

润生把话收了回去，浅笑着接受了这句“指控”。低头从身上摸出一个小瓶，倒出一粒当着洛生安的面自服咽下后才将它递过去：“止痛的。”

对方扫了眼瓶子，直截了当地拒绝了。

但瓶子没有随即收回依旧横在洛生安眼前。

于润生而言，神嘛，不过是生命力比人顽强不少，修为本领比人厉害很多。论到底，哪个不是血肉之躯还能无痛无感吗？

二人僵持片刻洛生安最终接下，清俊的眉微蹙。

或许是考虑到还要办案洛生安最终还是没再推脱服了一颗。

后一抬手，灯火颤簌，朦胧的光影摇曳随烛火的熄尽隐没于夜色。

他淡声道：“合作自今夜开始，如何？”

润生一边笑道：“自然，殿下随意。”一边虚拢起拳感知到灵脉渐通心下才总算安定。

洛生安将香囊收起，预备等黎墨回来再做研究。

……

丑时过半，夜深人静。

二人借机来到客栈外，踏上屋脊，秋风略涩。

洛生安额间的金符浮现，因为要施咒所以复了神身。

六界有一种附予物上便能探看此物自诞生以来经历的荣辱兴衰的法术，如赋物以灵、借物以情，名借灵。施法者修为越高，感知到的过往越真切，可追溯的时刻越久远。

润生立于一侧，只见借灵术的符文在洛生安的描画下悬置半空，恰逢月光，熠熠争辉。

俄而间，温光笼罩，洛生安随即阖眼。浮光零落后，当他再次睁开眼周遭已全然倾覆为另一番景象。

马蹄声阵阵，风铃悠悠，小贩吆喝声不绝于耳。京都府城中俨然一派繁盛景态。

考虑到这段借灵探查到的回忆其实挺无聊的所以就不完整的写了，会在之后的剧情中穿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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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