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思索,白国强还是没有同意回农村。
不管周美芬如何闹,白国强就坚守自己的想法,好不容易成了城里人,白家都是以此为荣的。
再说在城里俩人赚的钱稳定,不像农村那样靠天吃饭,白国强倒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就赚个辛苦钱,再辛苦上二十来年就能拿退休金了。
白岚华在班里听着人家说回爷爷家路上吃着馄饨了,老好吃了…白岚华若有所思。
回到家便跟周美芬说了这个事,周美芬当初总想着回农村分田,自由市场怕有风险想着回去观望一下再看,没想到白国强态度很坚决,不回去,周美芬这几天总想着劝白国强了,也没想起自由市场的事。
说干就干,周美芬去街道打听了一下,很遗憾,现在城里还不让自由买卖,垂头丧气的出城。
出了城,又骑了十来分钟便看到了另一番天地,跟以往的死气沉沉不一样,这里满是生气,叫卖声,食物的香气,人群嚷闹。
这场景周美芬十来年没见到过了,受如此热闹的场景影响,周美芬推车进去,摆着粮食的,用篮子装着鸡蛋的,卖包子的,正好饿了,上前问了包子三分钱一个,而且不用粮票,这么便宜周美芬没忍住买了五个。
紧接着又逛了好几个摊,都很实惠。
回到家,周美芬把包子放在桌上,就跟白国强说外边自由买卖如何火热。
“还不是投机倒把。”白国强当工人十几年,颇有工人阶级作风,多少有些瞧不起商人做法,虽然对李启泰多少有些敬佩,但也不是因为他赚的钱多。
白国强见证过那段兵荒马乱的年代,所以对于国家十分感激,也对**十分忠诚。
周美芬对白国强死板的脑筋很不满,“国家允许的,算什么投机倒把。”
“不是社会主义做派。”
“白国强啊,你现在出息了,敢质疑政策了,好歹没别人听见,要不还要连累我们一家。”周美芬指着鼻子骂。
白国强卷了根烟吸着不搭理周美芬,好汉不跟女斗嘛。
周美芬最终还是没忍住,去黑市买了白米买了菜和猪肉做了包子抽空去卖,好歹她是捡煤矿渣子的,平时不忙。
拿去卖赚了钱得了甜头,就隔三差五的去卖,被白国强发现后,被凶了以后周美芬很是不满,跟白国强生了好几天闷气。
白国强在周美芬做包子的时候总是说啥投机倒把,周美芬气的一个星期只做包子,白国强吃可以,只能花钱买,白国强自然不买,只能自己做饭,孩子们跟着周美芬吃了一个星期包子。
白岚华起初觉得包子挺好吃的,但最后几天实在是吃够了,偷偷跟着白国强吃了窝窝头,当然这不是认同白国强的意思。
一个人拎着一筐包子,周美芬没有觉得累,就是觉得白国强实在是烦的慌。
看着自由市场的人这么多,周美芬越来越习以为常自由买卖的行为,白国强却不知变通,一个劲的就知道打击。
最近厂里接了任务,又忙了起来,不能隔三差五去城外了,周美芬几天不去,心里就痒痒,她隔三差五去已经赚了一百来块钱了,这可是她四个月的工资。
憋了几天,忍不了了,看见有在城里偷偷卖的,自个也包着头卖了起来,做起亏心事,周美芬在走廊蒸包子也小心翼翼的,总怕在走廊碰着人。
白岚华也发现了周美芬最近的举动不似以前那样敞亮,操心的白岚华跟着发现周美芬在城里卖了起包子。
也没去帮忙,毕竟现在城里没有允许自由交易,俩人在那太明显了,蹲在旁边用精神力探查周围是不是有□□,周美芬卖一次白岚华就头痛欲裂几次,不过周美芬卖了几次后,白岚华发现有□□就去跟周美芬报信,把周美芬吓的不清,后边就不敢在城里卖了,还有四个孩子,没必要为了钱毁了一家人的幸福,当然这时候周美芬赚够了不少钱。
赚够钱的周美芬腰杆也挺了,跟白国强说“既然你不想回农村,那你就换个地方工作,不要在矿井干了。”
白国强听了前一句,眉头舒展,听了后几句:什么娘们啊!
“最近你怎么回事啊,美芬,这么多人在矿井工作,这不也没事,上次那是意外意外。”
“意外,是不是差点丢了命,要不是你后仰了一下,早就掉坑里了,我也就成了寡妇,这时候或许就改嫁了,也不用受你这个没良心的气。”
“你要是不调地方,我就调,调去矿井看着你,我也安心。”
“你胡闹,咱俩都出意外了孩子怎么办。”
“你出意外了孩子也没法办…”
白国强在回农村这个事上赢了,周美芬在调岗位上赢了,夫妻本就是互相忍让,而且都是为了一家人着想。
白国强送了些礼,成功将岗位调了,调到矿上铲煤,虽然还是累,但是好歹没有生命之忧。
这下子,家里好歹有春天的气息了,周美芬整天笑靥如花,不时还采些花放在瓶子里。
转眼间白岚华九岁了,一下课就拿着盾牌乒乓球跑去乒乓球台,那是全校唯一的乒乓球台,这时候王墩子已经占好台子了。
看见白岚华笑的眼睛都看不见了,向白岚华招手。
白岚华却看向王墩子对面,对面是一个骨骼很匀称的少年,十一二岁的样子,眉眼里满是骄傲,右手拇指一遍遍摩擦拍子,见白岚华过来才懒洋洋的抬起眼帘。
“就你!还想赢我,凭你小白脸的长相?回家喝奶去吧。”庄园不屑的看了一眼白岚华的脸和白岚华手里的乒乓球拍。
庄园长的还可以,但骨线硬朗,泛着一股锐劲。
“是来吵架比赛的吗,我拿拍子了,抱歉。”
庄园一开始很懵逼,后来用脑子中的三个弯想了想,才明白白岚华在讽刺他。
刚想骂人,却发现白岚华要走。
“你别走…”白岚华回头。
“还没比完呢,走什么。”
“我认输啊!”
“还没比你就认输,也太怂了吧!虽然你打不过我,但也要试试啊。”
庄园很自信。
白岚华笑了,杨柳拂过,带着讽刺的笑却犹如佛祖下的童子,佛性又邪性。
“我有自知之明,骂人骂不过你,就认输了,不在这浪费时间了。”
说罢真的转身走了。
第二天,白岚华和王墩子在打乒乓球,第二个球王墩子就没接住,第一个球是白岚华手下留情了,王墩子一个也没接住就一直捡球也怪凄惨的。
乒乓球台一般都是轮着来,比对方多输三局就退下,换个人继续,王墩子在学校打的算好的了,都接不下白岚华的球更别提别人了。
王墩子打乒乓球已经三四年了,还没瘦下来,不过肉更加敦实了,他妈反正拧不动他了。
王墩子像个橡皮辊儿,饱满,轴实,发亮。
胳膊腿的肉紧实,这时他正迈动他紧实的腿跑向大柳树后面,蹲下捡了球,呼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汗,跑回来准备再战,却发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
学校里的人一般都接不住白岚华的球,能接受和白岚华一起打的就三四个人,不过那几个人今天没来,白岚华对面的现在是庄园。
白岚华混不在意,王墩子看见庄园虽然很生气,但是也没有阻止庄园,他想看庄园输的样子。
庄园让白岚华先出手,白岚华恭敬不如从命,手握柄,没有轻敌,一个迅速的正倾拍,黄色的球擦着破网而过,接着到了台子上,庄园眼睛看见了,动作没跟上,手到达的时候球已经点到台子上了,打中了反弹的球。
球在网前翻滚了一下。
全场欢呼,围观的孩子七嘴八舌,指手画脚,高兴的不得了。
“我就知道庄园接不到白岚华的球。”王墩子手比划着,自豪的说。
庄园呆愣,不可置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他三岁就握拍子,跟同龄人打从没输的这么快过。
太轻敌了,庄园懊恼。
庄园拿起拍子,白岚华这才注意到庄园的握法跟他们不一样,庄园是食指拇指在前,其余三个指头在后面顶着,学校里的人都是握着的姿势。
白岚华没见过这种,这次真的起了跟庄园打的,白岚华没有调用精神力,就是正常姿态打。
等到球发到白岚华这边,白岚华明显感受到了庄园发的球的非常刁钻,力量很大,白岚华用力接住,却让球差点从一边滑出,好歹最后很险的过了网。
见自己的绝招被接了,庄园更加认真了,盯着球还回去,这次一来一回,迅猛极了,看的周围的人倒吸冷气。
这一来一回也不知道多少次,庄园又用了他的绝招,直握法使的球飞速过来。
上次白岚华险些没接住,这次换了个角度,没滑但是力道不够砸到了网子上,然后反弹回来了。
春风拂过,球被吹过来了,白岚华不用趴过去捡。
又是几局,然后打铃了,白岚华以四比三险胜庄园。
王墩子很开心,想挎着白岚华的肩膀,有些困难,放下手嘻嘻的笑,然后还回头向庄园做鬼脸。
回到教室,白岚华又看到了白明兰诡异的笑容,笑的太友好了,不似白明兰平常的风格,但是上课还是跟平常一样打瞌睡,只是没有看小人书罢了。
应该不是原来那个白明兰了,没有人无缘无故跟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修真界倒很平常,因为夺舍的人很多。
观察了几日,发现并没有伤害白家人的举动,反而格外讨好的感觉。
这倒让白岚华松了口气,不是不顾念姐弟情,虽然白明兰岁数不大,但是太能造孽了。
欺负班里贫困生,今年还参加了□□,到处跟着那些□□抓人批斗,上个月还把那个上课经常罚站她的老师抓了,批斗了三天。
后来那老师就不敢管她了,白父白母也管过她。
也不知是不是天性,怎么也纠正不来,小时候白父打打她还管用,现在倒好了,打了就几天不回家,在外面搜刮别人。
前两天又去批斗人,就是李安娜,李安娜受不了白明兰的嘲讽,早就转班了。
白明兰还去人家班里招惹她,把李安娜惹急了,好脾气的李安娜跟白明兰撕扯起来,然后两人突然都晕了,不过没送到医院就又醒了。
白岚华早就不管白明兰了,也没在意这个事,不过她奇怪的举动让白岚华注意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