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宽下朝后。
王博锐老远就叫住他,做出一副为梁思宽高兴的样子,刘子歌在王博锐的后面,见王博锐走的急促,说:
“上卿年纪大了,此路乃是汉白玉打造,当心摔了身子,上月费中士才摔了一跤,弄成半身不遂,你是费周的老师,小心步他后尘。”
“那个费中士到现在是活还是死?王上卿?”
王博锐停下快走的脚步说:
“你就不要费心了,我们两个争斗了那么久,说那么客气的话做什么?”
“你做的事我王博锐一样可做,不过我王博锐做的事你刘子歌倒是不能去插手,我的父亲曾经是东君的老师,这~老师~两个字也是你这个半路来的人可以随便称呼的吗?”
“你是我~王博锐~稽查过来的人,曾几何时我也是你~刘子歌~的老师,那时候你当炉卖酒,手里还不忘记拿一本圣贤书。”
“老夫本着为东君寻觅大才的心,又见你穷苦无依,室若悬磬,难得还有鸿鹄大志,所以见你稽查过来,推给昭明东君。”
“开始几年你老师前老师后的称呼我,对我百般千般的奉承,我被你蒙蔽不察你的狼子野心,后来你短短时间做到了~上士~的位置,在东君面前也越来越得宠,也就不把我这个做上卿的老师放在眼里了。”
“你抛妻弃子,这些年做的事情瞒的过东君,可是瞒不过我王博锐,费中士已是死去,今日你别说风凉话,我们走着瞧瞧吧。”
王博锐看了一眼刘子歌,直直的走像在原地等他的梁思宽了。
刘子歌见孟良引荐了那日差点吓着他的梁思宽,心里本就不畅快。
见王博锐与梁思宽是旧识更加不悦,不过今天在朝上看见梁思宽写的诗,他刘子歌也是好好的嘲讽了一番。
认为梁思宽对他的上士位置毫无影响,心里记恨王博锐抢了他那一间临街的赌坊生意,又不能明面的拿出来说,所以看见王博锐走的急促,不忘奚落一番。
费中士是王博锐绝对的忠心之人,现在摔死,对于刘子歌来说无异于是美事一桩。
“思宽贤侄,你也知道大监孟良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同意,他怎么能够引荐你?都是我暗中撮合你可知道?”
梁思宽大手一拱立马说:
“多谢贤伯伯栽培,以前小侄没有做官也就算了,今日既然上了朝堂,王伯又同我父亲是多年的相知,在这个朝堂之上王上卿可是说一不二之人,以后贤侄可就要靠王伯伯这颗大树了。”
王博锐一抹胡须说:
“好!好!好!思宽你以后只要和我一路,我保你在东主面前也可说的上话,那时候你梁家可就要指望你了。”
“你有事情可以向慎儿请教,他是中士,慎儿绝对会不留余力的帮你的,你以后要学的还多,如果要想往上升,必须要在文章上面多做功夫才可以。”
梁思宽道:
“此话怎么讲?王上卿?”
“现在朝廷安定,没有战乱,加官近爵不是论功行赏而是每两年要考,都由皇帝出考题。”
“那要考些什么呢?”梁思宽问。
“考的多,足足要三日的时间,像现在你这样的学问,如果不多学,就要永远止步这个下士了。”
“第一天考诗赋,第二天考圣人文章,这第三天非得要写出一篇~论题~,如果写不出论题就没有升的机会。”
“东君和上卿,上士最后要一起看这些官员写的诗赋,文章,最重要的就是最后的一篇~论题~如果论题写的好,即刻从下士拔为上士,都不是没有可能的哩。”
“王伯伯你可是为难你的思宽贤侄了,我连诗词和文章都学不利索,还提什么~论题~?”
王博锐眼睛一转说:
“思宽贤侄你还知道什么叫~论题~吗?本上卿还以为你不知。”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王伯,我家娶的那个会做文章的娘子好想以前在我耳边提起过。”
“哦,有这么回事,老夫都忘记了你那娘子是我们上阳城的~不栉进士~,既然你都做官了,这样吧我要再东君面前与你娘子美言美言。”
“自古以来有巾帼英雄,难道就真的不能有女~进士~了?为你娘子说不定真可以讨个封号。”
王博锐说完这句话又是点头又是思索,好像又找到了可以讨好~昭明东君~的法子了,喜色都快从眉间溢出来了。
梁思宽正要拒绝,王博锐手一抬说:
“贤侄不要拒绝,这将是我南明国又一次扬名的时候,连皇后也可以参与其中,老夫胸中已有想法,就这样定了。”
王博锐的头往四周看了看,在后面看见王慎,在朝堂之下不便喧哗,他等到王慎走近才拉了他一把,王慎斜眼看梁思宽招呼也没有打一声。
倒是梁思宽说:
“王中士好啊,从今以后你我同朝为官了,方才王上卿要我和中士你多多学习,以后就劳烦你了。”
王慎拍了怕自己的衣服,抖了抖自己的袖口神情随意高傲说:
“以贤兄的资质,我怕难以将你教好了。”
然后看了他爹王博锐一眼接着说:
“父亲把这么荣耀的任务交给孩儿,恐怕要让父亲失望了,一块顽石怎么让他点头?”
“慎儿,怎么能这样说话?无理至极。”王博锐轻轻的拍打了一下王慎白净的手背。
“贤侄,今天先就这样了,我们来日方长。”随后就和王慎一起走了,两父子挨在一起,王博锐在给王慎说些什么。
梁思宽同他们告别,然后自己也准备出宫了。
在远处的圣贤塔之下,立起一个高大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紫袍,头顶凌云冠,左手食指上有一颗红色的琉璃扳指,清透光润,右手掌之内玩弄着一片好似树叶的青铜物件。
那片青铜叶子薄薄的,叶子上的根茎之处都细微可见,它不是看着像树叶,他就是一片按照树叶的模样打造的青铜叶。
青铜叶片的尖上有一个小小的细密孔,孔内有几缕墨色发丝穿绕,然后发丝形成一个手环一样的圈,可是圈上面却找不到打结之处。
紫袍人看着梁思宽的方向,目不斜视,眼波深邃一直注视着梁思宽的背影,右手的大拇指不断的抚摸着那片青铜树叶。
清风一起,吹动了他的袍角,然后消失在了圣贤塔之下,他就是南明朝第一钩谶师预言之师~魏纤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