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主是千年老妖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彼得朝着金润扑过去的时候，谁都没有在意。

那可是金润，他是什么样的人物，在场众人除了肯尼那一批谁还不知道？屠龙的勇士啊，这么区区一个普通人，能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因此，直到凯恩扑过去的时候，鲍勃他们还有点懵。

“怎么了？”小少爷怎么看着挺紧张？

然后他们才发现，彼得手里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小药瓶，他面目狰狞，大叫着，将药瓶冲着金润撒了出去！

再傻的人这时候也发觉不对了，艾伦紧紧皱起眉头，鲍勃惊呼起来，普利斯脸都白了。

少爷怎么还过去了？

药瓶里，淡黄色的粉末随着扔撒的动作随风飘散开，带着股淡淡的花香。

但在场诸人，谁也不会傻到认为这是什么好事。

鲍勃恨不能杀了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叫人那木叉斧头直接把人赶走。

这群人怎么敢，怎么敢？！

彼得的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成了，成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药粉就散开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哪怕金润的强大大家都有目共睹，但大家心里都明白，彼得要是没有一点把握，绝对不可能敢干出这事。

这药粉，绝对是最歹毒的魔法药剂。

凯恩也知道这点，但他还是扑了过去。

当他弱小的身子才移动几步，张开双手打算用身体为金润挡住药粉时，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道从他脖子后面传来，紧接着他被狠狠一扯，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他发现，自己被扔到了地上，

“大人！”

“大人！”

一片此起彼伏的呼喊中，爱丽丝扶起了他。

他来不及收拾自己，便焦急看向了金润，这一看，一颗心登时就沉入了谷底。

淡黄色的粉末撒了金润一身，好些站在金润黑色长发和白皙的面庞上，显得格外刺眼。

凯恩眼前一黑，父母死在眼前的那种绝望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老师，他……

鲍勃踉跄着跑了过去，跪倒在地，哭喊着：“大人！”

彼得则是大笑着，笑得眼泪都哭出来了：“成了，成了！”

肯尼看着眼前的一幕，恨不能上去弄死他。

艾伦比他快一步，抓着彼得恨道：“你撒的什么药粉，你干了什么？”

但这会儿，再多的埋怨追究又有什么用？都敌不过事实。

金润真的被那毒药粉给害了。

鲍勃啪地给了自己一嘴巴：“我当初怎么就没把他们赶走呢，我怎么没有把他们赶走呢？”

他旁边的布蕾等人听闻，俱都是恨不能打死自己。

这些人，大人没打算留下的，他们作为大人的领民，就应该坚决把人赶走，可他们心软，他们乱发同情心，觉得他们可怜，就没有坚决执行……

他们这是有多蠢啊，明明大人就不乐意这些人在这里，大人那么聪明的人，也许早知道这些人不对劲，他不乐意解释，他们怎么能就违背大人的意思呢？他明明应该坚决执行大人的心意啊。

都是大人太仁慈，对他们太好了，他们才这么糊涂！

“好日子才过几天，就开始乱发善心！”鲍勃恨死了自己。比起村民，他更该死，他本来应该严格管束他们的。

艾伦几乎要掐死了彼得，阿尔文提醒他：“问出用的是什么药，还有没有得治？”

肯尼在一旁怒喝：“彼得，你还不快说，你要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而凯恩，连爬带跑地冲向了金润，焦急问道：“老师，你感觉怎么样？”

金润没说话，他只是淡淡看着眼前的众生百态，不论是彼得地沾沾自喜，肯尼等人地面如死灰，亦或者是鲍勃等人的后悔莫及，他只静静看着，没有做任何的评价。

而对于凯恩，他倒是有些奇怪：“你刚才为什么冲上来救我？你知道你很弱？”

凯恩赧然：“我知道。”

金润更不明白：“你知道你挡在我跟前，不会起任何作用，你还会死？”

凯恩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他安静了一下，苦笑：“我知道。”

金润就不明白了：“那你还挡在我跟前？”

凯恩安静了一会儿，双眼直直看了金润，诚实道：“我也不知道……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冲上去了。”他艰难扯了扯嘴角，“我知道我帮不上忙，但我，不想你死。”

金润久久看着他，没说话。

哪怕当凯恩这样说完之后，他可以明显感觉道自己与他的联系更加紧密了，但他依旧没弄明白。

凯恩怎么会想要保护他呢？明明自己比他强大了那么多，真要算起来，那就是月辉与萤火之间的区别。

而且，这些人老觉得自己是异界魔物，是黑暗的。

别以为金润不知道，普里斯晚上都担心的睡不好，就怕他救助凯恩，是打算以后收割凯恩的灵魂……

可这小家伙，居然在危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自己跟前。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很奇妙！

金润自有记忆来，就一直很强大。天赋种族的威压，让他在走兽类里基本无敌手，后来修为越来越高，更是妖族里几大巨头之一。底下小弟无数，只有寻求他保护的，从没有个不自量力居然想要保护他的。

金润很不想承认，但凯恩扑上来的那一刻，他，却是很开心！

迟疑了一下，金润抬起手，摸了摸凯恩的小脑袋。

算了，就冲这小子让自己开心了一下的份上，对他好点吧。

凯恩感受到头顶的温暖，眼眶一红，一副要哭的模样。

金润惊了，皱起眉头：“怎么，你很讨厌？”

凯恩赶紧摇头，低声道：“我父亲，以前也会这样摸我头。”

金润：“……”怎么感觉有点小尴尬。自己可没想当他爸爸。安静了一会儿，见凯恩眼巴巴看着自己，他到底还是再次抬起头，大掌覆上他的头，轻轻揉了两把。

凯恩笑了，笑中带着眼泪。

金润骤紧眉头，这又是为什么？

但很快，疑惑就有了解答。

面对着肯尼的追问，艾伦的拷打，彼得猖狂大笑：“没用的，这药粉是大少爷亲自配置的，哪怕魔法师都能中招，撒到身上，就会腐蚀皮肤，毒素会一点点入侵身体，不出一天，人就会哀嚎着死去。没有解药！”

他欢呼雀跃，眼里透着疯狂。

肯尼几乎要晕厥过去，恨不能一刀子捅死他：“彼得，你居然为布莱克少爷做事，你疯了吗？”

彼得破口大骂他：“你才是疯了，你居然带着我们逃跑，你真不知道这是要送我们所有人去死？我们留在领地里的家人都得死，我要为他们赚条活路，有什么错？”

他看着周围的村民：“你们逃出来的时候不就是准备好了去死的，我就是多送你们一程。”

肯尼气得发抖：“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

其他村民更是恨不能上来生撕了他。

彼得道：“我自私，我没你们那么伟大，牺牲自己救别人，我只顾我家里人。大少爷承诺我，只要我帮他做好这件事，我的家人就可以得到很好的照顾，我们的债务一笔勾销。你们是死是活跟我没关系。”

村人的眼里全是痛苦，却没有人再多费口舌跟彼得说了。

到这份上了，再数落他有什么用？只是之前一些跟着彼的人双手捂住脸，他们恨自己，他们应该听肯尼的。

艾伦手掌用力，这个混蛋，这只蚂蚁，就为了他的这点自私，害死了他们的大人！

想起这段时间金润对他的教导，艾伦后悔。

他放松了警惕，因为自恃本事，因为对这些普通百姓的轻视，他根本没想过检查他们的身上，也没有很防备他们。

他内心深处，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

于是，他付出了血的代价！

布莱克家！

艾伦咬着牙根，他记住了！

吉恩拿出匕首，环视着肯尼等人：“老大，杀光他们吗？”

艾伦毫不犹豫点头：“这是他们该有的下场。”

旁边鲍伯等人，对此没有一个有异义，就是心软如爱丽丝布蕾等人，这一刻脸上也都是仇恨的表情。

肯尼知道自己的哀求没有用，绝望的闭上眼睛，等待最后一刻的到来。

刀锋再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他静静等待着剧痛的到来……

许久，许久！

肯尼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吉恩他们的刀停在半空，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挡住了。侧目看去，却见金润手一挥，接着那些武器便都被送回了皮套里。

他看着众人，依旧是那副清淡的模样：“都嚷嚷够了？鬼哭鬼喊的，叫的我头疼。”

所有人止不住都是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

“不可能！”彼得大叫着，“你怎么可能不死？怎么可能？”

他剧烈挣扎起来，眼睛死死看着金润，不死心的打量着金润身上的药粉，似乎再疑惑药粉怎么不起作用，又似乎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药。

金润手指沾了一点药粉，嫌恶地撇撇嘴：“低等货。”手那么轻轻一弹，药粉精准地飞到了彼得地脸上。

几乎是瞬间，彼得就惨叫起来，药粉腐蚀了他地脸，最快的速度入侵了他身体。

他地脸全黑了。

艾伦不自觉松开了手，彼得就这么躺在了地上，惨叫着打起滚来。

“……”所有人忍不住都打了个哆嗦。

这么烈性地药粉吗？

凯恩害怕地抓住了金润地手，直到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这才长长松了口气。

金润低头看了他一眼，这种关心，他很受用。

这时候，其他人也反应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显然，这种歹毒的毒药对金润没有用。

“大人！”

鲍勃哭喊着：“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肯尼也是悄悄松了口气，随即产生了一丝希望。

也许，他们还有一线生机？

毕竟，这位大人没事不是？

他立即爬了过去，跪着哀求：“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彼得的刺杀，求您仁慈，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他身后村民看他如此，也赶紧哀求。

金润看着肯尼：“就我所知，你那些村民后来信这个彼得更甚于你，甚至还有人对你甩脸色说话讥讽你，为什么你现在还来替他们发言？”

肯尼苦笑了一声：“我带他们出来，却没能给他们一个好的将来，他们对我有看法，这也是我该受的。不怪他们。”

金润似笑非笑地撇撇嘴：“你倒是圣母。”

肯尼不知道生母是什么，但看金润神色，不似什么好话。他低着头，让自己看着更加谦卑，哀求着饶命。

金润自然不可能真的杀了他们，他还不能滥杀无辜。

于是他问了凯恩：“你觉得呢？”

凯恩不妨自己会被问到，呆了一下：“但凭老师做主。”

金润却不肯：“你来做主。”

凯恩看了眼在场诸人，肯尼等人的眼中满含着哀求和希冀，仿佛他是最后一丝希望，是溺水时最后一根浮木，哀求的搓着手，几乎哭出来。

而艾伦鲍勃等人依旧余怒未消，仇恨地看着这些人。

凯恩思考了一下，对金润道：“老师，这些人有错，但是他们是被彼得骗了地。彼得做这个事之前，根本没有想过他们地死活。所以，他们罪不至死。刚好我们森林地清理缺人手，就让他们来做苦力，作为惩罚，您看可以吗？”

金润自然不会反驳他地意见，他很干脆点点头：“行啊，就照你的意思来。”

凯恩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没料到自己地意见这么快被接受，但也很欢喜金润对他地这份信任。

至于彼得。

凯恩毫不犹豫道：“他该死！”

所有人都齐齐点头。

彼得这才慌了：“各位大人，饶命，饶命啊！”

但这个时候，没有谁会同情他。

艾伦长剑出鞘，指着他道：“那个布莱克家的少爷，他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现在老实认罪，说出所有经过，我还可以给你个痛快的死法。”

艾伦虽然是贵族，但一直很善良，心里藏着不符合他身份的柔软，也因此，才会让阿尔文这个精灵愿意跟着他一起冒险，才会当初收留了鲍勃那群人。

但经过了刚才的事，艾伦才发现，善良事必须要分对象的。

如果那个人值得你的良善才是派上了用场，否则，你的善良却是再作恶。

艾伦之前有多同情肯尼等人，现在就有多厌恶他们。没有一剑杀了他们，已经是他极力忍耐的结果了。

彼得还要哀求，但周边，已经没有人同情他了。哪怕是肯尼，看着他的眼神，也是充满了厌恶。

彼得身子一颤，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退路了。

他绝望的闭上眼睛，抬头等死。

艾伦惊讶了：“你宁愿死也不肯招认你背后的主使？”

彼得闭着眼睛，身子颤抖，没有说话。

肯尼犹豫了一下，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大人，不如，让我来劝劝他？”

艾伦看看金润，见他正悠闲跟凯恩说话，没有反对的意思，想了想，答应了：“那行，你跟他说说吧。”

艾伦他们退开了，迪伦恭敬地去请金润换衣裳，但见金润手那么轻轻一挥，他身上就换了一身衣裳。最让人惊讶的，那些药粉被收集起来，用一个迪伦从没有见过的白色石头盒子装了起来。

所有人都被惊住了。

这是什么魔法？

彼得看到那白玉盒子里的药粉，更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这到底是得罪了什么样的存在啊！

迪伦震惊之余，眼睛直勾勾盯着那白玉盒子，金润淡淡笑了笑，把盒子递给了他。

“拿着吧。”

迪伦惊喜接过：“谢大人。”

金润提醒他：“这药毒，研究的时候小心点。”

迪伦自然是忙不迭答应，但金润想了想，手一翻，拿出了一颗药丸。“这是解药，你准备着吧。”

万一真要染上了，好歹留条命。

迪伦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话，千恩万谢地收下了。吉恩在旁边还露出了羡慕地表情。

肯尼狠狠一脚踹在了彼得身上：“王八蛋，看到了吗？你费尽心机带过来地毒药，在人家那里，什么都不是。人家根本不在乎！”

彼得不后悔吗？他当然后悔，抬头看了肯尼，他苦笑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自己是自寻死路。肯尼，到现在，我肯定活不下去了，可我没办法，你知道，穆塔少爷的手段……”

听到这个名字，肯尼机灵灵打了个寒战。彼得苦着脸道：“你知道吗？你的逃跑计划，一开始他就知道了，他是个魔鬼，彻头彻尾的魔鬼。”

肯尼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在彼得嘴里听到这样可怕的话。

“他早知道我们的计划，那为什么还不拦着我们，还让我们顺利离开了？”

彼得看着他，只嗤笑着，没说话。

肯尼的神色更加颓然，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们当初那么千辛万苦避开守卫就是一场笑话。穆塔·布莱克根本是一开始就计划好了的，让他们顺理成章带着彼得出来，暗算幽暗森林的主人。

“那我们留守的那些家人……”肯尼艰难道。

彼得扭过头，没有说话。

肯尼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他们逃跑之前就知道，那些留守的人可能会有危险，但他们总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可如果这都是穆塔·布莱克故意给他们的虚假希望，那些留守的人，死定了。

彼得看着肯尼：“不是我故意背叛你们，你不知道，他那些可怕的魔药就放在我跟前，我要是说一个不，我马上就会死！”

肯尼冷笑：“所以你就背叛了我们所有人，眼睁睁看着我们去死。”

彼得没有作声，这是事实。

肯尼恨得一拳头砸在他面门：“你哪怕提醒一句，顶多我这个带头提议逃跑的人死，最少我们村民还能活下来。哪怕是做农奴！”想到现在留下来的村人会是怎么凄惨的下场，肯尼扑上去对着彼得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彼得开始还忍着，后面就满地打滚的哀嚎哭求起来。

“我不想的，我只是不想死那么惨，还有我的家人，我想他们活下去，不想他们变农奴。”

肯尼怒到极致，一脚踢在了肯尼面门，恨道：“你到底是为了家人还是贪生怕死，你以为我分辨不出来？”他掏出匕首抵在了彼得眼睛前：“说，穆塔到底为什么要你来刺杀这位大人，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计划！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彼得还不肯说，肯尼一刀扎在了他手腕上，鲜血横流，彼得疼得厉声尖叫起来。

有老人不忍心的撇过头，但更有人恨不能冲上去再补一刀。

肯尼冷漠道：“你要是现在说实话，我还可以少给你几刀。”

彼得苦笑着：“肯尼，不是我不肯说，我也不知道啊。就穆塔少爷那种脾气，怎么可能告诉我很多事？”

肯尼当然不满意这种回答，又是一顿狠揍，彼得却还是坚持他这说法。到最后，肯尼也只能信了。

金润把一切都收在眼里，轻笑着问凯恩：“你觉得，他说得是真的吗？”

凯恩想了想：“在这个地方，他已经落在了我们手里，他没有理由说谎。所以我觉得，他说得，应该是真的。”

这个彼得，一看就不是什么硬汉，被这么严刑逼问还没有松口，说得应该是真话。

艾伦几个也是这么觉得的。

金润没有评价他的结论，问他：“那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做？”

凯恩眉毛都没皱一下：“吊死他！”

这个年代，绞刑是最流行的死刑方式，开始艾伦承诺让他死的痛快些，凯恩就送他一个全尸。

没有人有意见。

肯尼忏悔地表示自己可以来做这件事，金润答应了。

一根粗麻绳，穿过粗壮地树枝，几个人一起把彼得抬起来，这个男人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但当绳套套住脖子地那一刻，他还是不可抑制地发出凄厉地求饶声。

没有人理会他。

扶住他的人松开手，彼得的双腿在空中剧烈踢动，踢动，慢慢的，垂了下来。

肯尼等人看着他的尸体，许久，狠狠啐了一口。

但没有人能松口气，虽然开始那位大人说了留下他们来做苦力，命事保住了，但以后他们的生活……

金润带着凯恩先走了，艾伦等人也走了，普里斯和鲍勃两个带着布蕾几个留了下来。

鲍勃的眼神很冷，充满着防备：“走吧。”

肯尼吓了一跳，但看着他们冰冷的脸色，愣是没敢问，一群人如丧考妣地跟了上去。

没人敢在背后对鲍勃等人下黑手，旁边几个年轻地魔法学徒正冷冷盯着他们，手中地火球术正跳跃着火光。

就在肯尼等人以为自己要去到什么矿洞伐木场地时候，鲍勃在一座大木屋前停住了脚步。

“你们就住这里吧。”鲍勃语气很差，带着满满地不乐意，瞥了他们一眼，狠狠喷口气：“住进去之后，都给我老实点！没有许可，不准乱跑。”

他说得凶狠，肯尼等人却都是喜出望外。

这可是木屋，那漂亮地颜色，清新的味道，分明是新建的屋子。

“这，这么好的屋子，是给我们住的？”

虽然只有一间，但这可是正经房子啊，而且这么大，住进去，该有多舒服。

鲍勃凶狠地骂道：“要不是现在最差地就是这栋房，要不是大人善心，对你们这些奴隶都不愿意让你们睡野地里，我非……”他骂了几句，一副很不想多看他们一眼地样子，指着旁边地基础设施告诉他们。

“那边是水井，那便是洗漱间，那便是茅厕——警告你们，要是敢随便在外面上厕所，到时候挨打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自家大人可是最爱干净地。

想到这里，鲍勃又看了他们身上穿的衣服：“衣服破不破没关系，但一定要干净。你们这满头虱子的，把头发都剃短，多洗头，实在不行就剃光。还有胡子，不准留，大人不喜欢。”

其他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规矩，但没有人有意见。

开玩笑，就这屋子，就这便利的环境，不就是让他们保持干净吗，小事。

原本忐忑的心放下来，肯尼等人欢喜地几乎要哭出来，心中对“仁慈”地金润是感恩戴德。

善良地老爷，他一定是上帝在人间地行走。

这份感激，在晚饭时间更是达到了顶峰。

金润从来不会亏待底下人，哪怕是这群“苦力”，不管食物好坏，最少要给人吃七八成饱。

现代监狱里地囚犯都有这待遇，他一个大妖底下的人，还能连个凡人都不如？

因此，哪怕鲍勃极力反对，到底肯尼他们还是得到了足以填饱他们肚子的食物。

虽然是最差的麦麸。

虽然是少油少盐的卷心菜。

虽然只是清淡的骨头汤。

但这完全不妨碍肯尼等人狼吞虎咽。

鲍勃虽然还是对他们恨之入骨，但看到他们这吃相，莫名就想起了个把月前。

当时他们也是这样的。

都是同样的苦命人啊……

就是这样，鲍勃才更火大。

“当初我们是看你们可怜，才收留你们在森林边缘，可你们看看你们这事！”

他跺跺脚走了，但肯尼等人却抱着食物的碗哭了。

他们可以说这事是彼得做的，不关他们的事。

但被彼得利用获取了鲍勃等人的同情，最后却差点害死人家大人……他们真的冤枉吗？

本来，他们就要有好日子了的……

夜晚的星空还是那么漂亮。

金润坐在草地里，法术施压下，虫蚁都跑了，吹着微微的风，喝着香醇的酒，他的脸上，一派闲适。

凯恩走了过来，轻声叫道：“老师。”

金润看眼他：“你怎么来了？”

凯恩低声道：“老师，白天你问我彼得说得是不是真的。您其实，有怀疑是吗？”

金润哦了一声：“我有这么说吗？”

凯恩虚心求教道：“老师，你是忽略了哪里吗？”

金润见他意识到了这点，笑道：“那你觉得，自己忽略了哪里？”

凯恩其实有反复思考，但：“我观察过在场其他人，他们的神态都不似作假，而且当彼得跳出来的时候，他们都是惊讶的，应该不会有同伙。没有人监视，都已经死到临头，我觉得，彼得没有说谎的理由。”

金润点点头，投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仔细思考了，还不错！”

但！

金润笑了笑：“还是见识不够多，你不知道啊，这世上，还有种东西，叫做，傀儡术！”

凯恩大惊失色：“傀儡术？”

金润拍拍手，好整以暇地笑了：“操纵人意识，借他人身体做事……傀儡术，可是找替罪羊的最佳选择啊！”

凯恩跳起来：“老师，那我们还不赶紧去抓人！”

金润横着他：“急什么？人都进到阵法里了，还能跑了不是？”

眯起眼睛，他又啜了一口酒：“咱们就好好欣赏着满天星斗吧。”

凯恩还要说什么，金润却已经迷上眼睛，感受清风明月了。他地心也一下子安静下来。

是了，老师既然都知道了，肯定也早有安排。就老师地本事，难道还会怕中法术的傀儡？

想到这里，他也跟着躺下来，学着金润的姿势，看着天上璀璨星河……

肯尼等人的大通铺里，所有人都陷入了熟睡，震天的鼾声此起彼伏，在横七竖八的人影里，一个身影突然坐了起来，然后僵硬地直起身子，下床，穿鞋，打开门，走了出去。

明亮的月光下，印出他苍老的面庞。

“欸，莱恩大叔，你怎么起来了？”

上完厕所回来的科林在月光下跟他打招呼，他没有作声，科林走过来，还要说什么，突然，一道银光闪过，在月光下，狠狠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