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依然的佛经散掉,她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总抱着一些‘只是偶然罢了’的侥幸。
她去寺院又请了跟红绳子,将佛经重新缝好。
其实她想再去请一部佛经,但是这一部是很久以前家人为她请的;附近的寺庙根本没有这种用线装订,开过光的梵文版佛经。
有一段时间彤依然如同惊弓之鸟,担惊受怕。但是什么都没发生。就连朋友身上遇到怪事来找她聊天,她都只是听听罢了,不敢再参与进去。不得不承认,她被那个跟帖的‘九’吓坏了,她认为撞到‘表妹’那件事不是巧合。
但显然,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就在她以为一切都是巧合,自己想多了时候,连续几个晚上做噩梦。梦境是什么也都记不全,只记得其中一个梦里的情景很恐怖。
周围全是黑暗。
蓝洛站在黑暗中,低着头,好像没有灵魂似地一动不动。
她走过,不停的叫她的名字,抓着她的手摇晃她的胳膊都无济于事。她就像完全都没有听到。
这个梦可怕就可怕在于情景过于真实。一般人的梦境跟现实总有那么一点不同——尽管当时他们没有察觉那是梦。不是说跟真实的感觉不同,应该说是视角问题。假如是梦到第三视角,那么显然这不是真实而是梦境;假如你梦到的是自己的视角,那么总有一些情景会模糊不清,或者气氛异常压抑,总之醒来回想的话你能清晰分辨梦境跟真实的差异。
可是这个梦简直就像真实发生的事,以至于彤依然醒来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反应过来那只是个梦。
很恐怖,太恐怖了。彤依然最终还是没能承受这个心理负担,她告诉蓝洛一直以来发生的事,还有‘九’的事。
蓝洛的反应出乎她预料。
“抱歉,是我的错,让你这么害怕。”
蓝洛很认真的对她说。
“但是,我很高兴,谢谢你。”
啊?谢什么?
“我看不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也觉得很多时候不是灵异现象而是巧合。可有时候还是会出现奇怪的事。以前认识我的人总觉得我是怪人,神经衰弱。你是第一个站在我这边的,谢谢。”
彤依然刚刚被打动,想要说什么,就被蓝洛后面一句话给噎回去。
“但是这一次肯定是你想多。回帖的那个人把你吓坏了,你总想着这件事才做噩梦。别理他,不是恶作剧就是发错帖了,你现在有点杯弓蛇影了。”
彤依然那个气啊:“你才刚感谢我相信你,你就不相信我?”
蓝洛很尴尬:“可是,我什么都没感觉到啊?你真的想太多了。”
“……被你感觉到就什么都晚了。”
彤依然恨得牙痒痒。
我能不能把这个带来麻烦的房客扫地出门,嗯??
也许是佛经缝好了的缘故,怪异的现象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光顾。就连彤依然都觉得蓝洛说的没错,的确是自己想多了的时候——在她们所住的地区发生了疫情。
楼里的住户有人染上了麻疹。由于麻疹病毒很少见,而且是传染性的,很多人都不得不去打预防针。
“怎么回事,不是小孩才会得这种病吗?而且我小时候种过育苗!”
“大多数是小孩得,而且一生得过一次就不会再得了。但是大人一旦发病,情况就很严重。麻疹病毒很少见,可能最初的病原曾经跑到农村之类的地方接触到的。除非你得过麻疹,否则小时候的预防针只管几年,不管用,还得打。”
打防疫针的医生这么告诉她。
“如果今天不打,就得去防疫站自己打,而且打的时候一定要打国产疫苗,进口的不管用。”
病毒这玩意儿是有地域性的,在不同地区繁衍了N万代的病毒,早不知道有多少亚种。只有当地的疫苗才能起到效果。
这本是无妄之灾,打一针也没什么的。蓝洛跟彤依然都打了,等了几天没有问题也松口气,觉得没什么事。
彤依然偶然跟邻居聊起这件事,才知道病原体是一个已经发病的大姐——她在工厂工作,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这种病发起来,内脏上都会起疹子,成人不如幼儿复原力强,得这个病的死亡率也不低。
“跟她住一起的姑娘也打了针,而且,她说事情挺怪的。”
听邻居这么说,彤依然有点紧张:“怎么怪?”
“那姑娘说,在那位大姐发病前就一直是感冒的症状,两人都没当回事。结果有天晚上她下班回家,觉得家里有人走动,还以为遭贼了。她敲大姐的卧房,没人开门,她就自己进去瞄了一眼——隐约看到有个人站在床头低头看那位大姐!她吓一跳,仔细一看又没人,还以为自己错觉,就没当回事。后来第二天那位大姐说晚上梦到了自己过世的父亲。这不,没出三天人就病倒了。真邪门啊。”
彤依然一回家就打开一包盐,准备在家里好好撒撒。
“撒盐干嘛,小依你想多了吧!这种情况应该用消毒水才对。白醋应该也可以,熏一熏。”
彤依然恍然大悟,对啊!
她最近有点走火入魔。对付病菌还是应该用医学手段不是?
于是两人买了消毒水将整个家都擦了一遍。
听说,大姐没事,已经出院了;那位跟大姐同住的姑娘也感冒了,病了好几天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