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花绽青云端(科举) 第24章 第 24 章

“你说得这是真的！？”

玉凌霄心头火起眼神也变得冷若冰霜，激得玉顺灵打了一个哆嗦，急忙点头说道：“是的，这王何氏就是这么磋磨二姐姐的！”

啧，现代就有些极品的中老年妇女，古代的就更极品了，玉凌霄想到玉顺灵说得那些话，就觉得心脏都气痛了！

连带着他在心里都瞧不起王逊这人了，传说中的大孝子，他可是见识了，玉林书院又不是不能带着妻子上任，这一月才回来三天，男人长时间不在家，和婆婆小姑大嫂子一处过日子，玉凌霄想想就心疼姐姐心疼得不行！

卯时起来做饭烧火，然后还要站规矩伺候婆婆，吃了些残羹剩饭后就要织布，午饭时又要站规矩，到了下午还要陪王何氏念佛抄经，晚饭站完规矩后还要抄第二天供佛的经卷，丑时才能休息。

这两点睡五点起的作息，现代鹅厂的员工听了都流泪，玉凌霄冷声道：“二姐姐的嫂子什么情况？”

玉顺容见玉顺灵被玉凌霄的表情吓到后，接过话头说：“按姐姐的意思是她大嫂给她说的，在姐姐进门前王家大嫂子就是这样的日子。”

玉凌霄嗤道：“谁信这鬼话，我们又没见过她过的日子，王逊是指望不上了，等到了家，姐姐们到了晚上在饭桌上给爹娘讲讲这些事，我府试回来再给王逊一点颜色看看！”

玉顺灵不明白地问：“可这姐夫不知道啊，一个月才回来三天。”

“呵，弟弟我劝姐姐你不要给男人找理由。”

玉凌霄冷笑道：“一个月时不知道，两个月再不知道就是傻子了，要不就是他装傻嫌麻烦不想在母亲和姐姐中为难，再不然就是他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姐姐。”

“姐姐们，别忘记了在这个世道上，女人再嫁很难，但只要男人想娶，这多的是女人填进去，心疼男人倒大霉，为男人开脱晚上自己躲被窝里咽苦水！”

这话犀利又冰冷，刺得玉顺容和玉顺灵浑身发冷，她们接触得最多的男人便是父亲和弟弟，两个男人在她们眼中都是世上第一好和世上第二好的男人，她们以为嫁人就是像大姐姐一般，可没成想还有二姐姐过的日子。

这二姐姐多好的人品啊，出嫁了还不是被王家磋磨成这样，玉顺容想到二姐姐疲惫的双眼后，她低声说：“石头，我好像明白你昨天话的那个意思，我们自家人才会心疼自家人。”

玉顺灵也说道：“对对，我们要互相照顾。”

玉凌霄看着两个姐姐慌乱的表情，立刻就叹了口气，这已婚妇女的生活对于未婚少女来说足够恐怖，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就是姑娘嫁人就长大了的俗语。

在玉凌霄的眼里，这话说得也对，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让就只能靠自己拼搏，这拼出来的不就是长大的么，至于拼不出来的不就是更加沉默乖顺，对于生存家里的施暴者来说这也是种‘长大’的表现。

玉凌霄见两个姐姐的脸上神色惊慌，又想到她们的年纪在现代又还是个学生，于是安慰道：“姐姐们也别害怕，你们背后站着爹娘还有我呢，只要你们自己撑得住，我们都会来帮忙的，至于我们的二姐夫，姐姐们等着我和爹关照他吧。”

这句安慰比什么都要能够安抚玉顺灵和玉顺容的心，这一对双胞胎姐妹互相看了对方一脸，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的神色，比起玉顺灵的慌乱，玉顺容要感受得更多，她回忆着两个姐姐说亲的过程，第一次迫切地期望弟弟玉凌霄长大。

有了弟弟的帮助，玉顺容想抓住一个自主选择的机会。

三人都明确知道姐姐出嫁后过得不好的消息后，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进了家门，玉凌霄进了书房，而姐姐们则是手拉手跑去找王氏寻求安慰。

玉凌霄去书房干什么呢？

他去翻阅关于婚姻的律法了，总不能眼睁睁看姐姐被人磋磨而死吧，本打算童子试完再看律法的，因为二姐姐的原因玉凌霄提前看起了华朝律法的书籍。

若是本朝关于女子的要求并不严苛，玉凌霄可以寻思着让姐姐和离，知县的女儿在婚嫁市场上可是一个大热门，若是严苛的话，玉凌霄也不介意让王逊归西，自己反正是要在官场上拼事业的，何愁挑不出个满意的夫婿给姐姐。

好在粗略翻了个遍书籍，倒是让玉凌霄看出来本朝鼓励寡妇再嫁，这就好，只要时下的人们不盯着女子贞洁说事，一切都有可操作的余地。

到了这天的饭桌上，两个姐姐对父母说出了一切，玉凌霄便看见了玉嗣琏和王氏铁青的脸，之后还是玉嗣琏拍板说明日就把二姐姐接回家里住，让玉凌霄笑眯了眼，这就是有个护短父亲的好处。

玉凌霄最后还说道：“爹，让姐姐安心在家住一个月，等我府试结束后，再找那王逊的麻烦，一个秀才家还敢虐待知县家的千金。”

“嗯，也对，这次是我看走了眼，因为那王家二郎老实。”玉嗣琏干脆地在家人面前承认了自己的过错，这才重新拿起碗筷吃饭。

王氏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听听两个女儿的说法，二女儿这过得是人过的日子么！？

这会儿她又觉得玉凌霄不是没事找事，顺了顺胸口还是觉得气闷，只饮了半碗汤就吃不下了。

等到第二天鸡鸣时分，王氏和玉凌霄便套了车带着下人去把玉顺和抢了出来，根本不给王家人解释的机会，等到王逊收到消息赶回来的时候，玉凌霄已经踏上去府城的路上了，玉嗣琏忙着当值，在家里没有男人在的情况下，王逊在玉府门前徘徊几次后，还是觉得此时上门不好屡屡大气退堂鼓。

他这举动被玉家人看进眼里后，纷纷气得够呛，这也是一个多月后玉凌霄回来才知道的事情了。

现在玉凌霄正坐着马车上和两个好友们闲聊，聊着聊着无法避免地聊到了这事，毕竟县城就这么大，他们玉家抢人的事情可是当地最大的八卦。

玉凌霄看着张云洲眼中的好奇和纪青砚眼中的关心，淡淡地说：“这事特别复杂，总之我给你们讲王家不是什么好货色。”

张云洲啧道：“你一向不说人坏话，这次你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我站你这边。”

纪青砚后宅的事情见得多，他轻声问：“你可别急过了头出昏招。”

这些天赶路的时候，他可是看到玉凌霄在翻关于律法的书籍，可别为了老鼠碎了玉瓶。

玉凌霄说道：“我知道，读书人的事情兵不血刃嘛，到时候我们榜上有名了，回家看看家里的情况，要是真的交恶后，需要帮忙的事情我会找你们的。”

张云洲点头同意地说道：“这才对嘛，府试过后你是急着回去还是想玩几天？”

“玩？”

玉凌霄不明所以地看向张云洲，张云洲这时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甚至有点贼兮兮，他低声对玉凌霄和纪青砚说：“就是青楼啊，只有府城有！”

这话一出口，吓得纪青砚和玉凌霄面面相觑，瞬间感到自己找不到言语来接张云洲的话。

玉凌霄诧异地瞟了一眼张云洲的下身，难不成古代男人发育得这么快？

他虽然是没说话但是这眼神盯得张云洲不好意思，张云洲小声嘀咕道：“我就是好奇，我们又不过去过夜就悄悄地喝点酒水吃点果子什么的。”

接着张云洲又悄悄地掀开车帘，看了看他们这辆车和前面车的距离后，才缩回脑袋低声说道：“我和你们说，前几天我家里的丫鬟和我亲嘴了，就那个秋枫，你们见过的那个。”

玉凌霄：“。。。。。。”

所以是他刚把妹妹青春期的别扭压下去后，又要参与小男孩的密话么？他又不是真男的，这有点烦啊。

纪青砚倒是出乎玉凌霄意料之外地接受良好，他直接问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还没有出精，是你家给你备下的妾侍人选么？”

张云洲挠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是没，我不是和你们炫耀我有美人投怀送抱么，还别说姑娘家的胸真软还香，怪不得叫做香丘。”

这下玉凌霄受不了了，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被张云洲搞得跳起了霹雳舞，他皱着眉说：“你能不能专心念书啊，云洲兄，再说私底下这么谈论一个姑娘，不是君子所为啊。”

没成想，听了他的话，张云洲毫不在意地说：“这不是和兄弟们炫耀么，你和青砚又不会往外说，再说了我们以后拿到了秀才功名，饮宴赴会都会有女人作伴，我们早点适应呗~”

这话，还是充满了臭男人的味道，玉凌霄摇摇头后说：“别的我不管，青楼你可不要想去，还有为了你妻子着想，还是不要轻视其他姑娘。”

纪青砚见玉凌霄这副我无法消受的样子后，连着轻笑了几声说：“霄弟你就别操心了，现在云洲说得怎么怎么样，等我们府试完回去，你信不信那丫鬟已经被发卖了。”

玉凌霄在脑子里转了两圈便知道纪青砚为什么这么说，在府试前期的关键时期，发生这种事情，张家是可能等张云洲离开了才做这样的事情。

但他还是不能接受张云洲的不拒绝，玉凌霄点点头后说：“作为朋友来说，我劝你洁身自好，然后我出去透透气，你俩继续聊。”

看着放下又落下的门帘，张云洲扭头问纪青砚“霄弟是不是受不了我这样？”

纪青砚笑眯眯地说道：“别说凌霄受不了，我也不接受哦，比起你的好奇心，我更愿意和以后的妻子享受这类的事情。”

张云洲耸耸肩浑不在意地说：“你们真无趣，你们就做个君子吧，把美人都留给我，以后羡慕死你们。”

纪青砚嗯嗯两声敷衍了张云洲后，转身靠在车窗边上撩起了车帘欣赏起了路上的风光。

没想到分享没有迎来好友们艳羡的张云洲，生出自讨没趣的感觉，当时被异性示好的刺激兴奋变得无趣起来，甚至在心里思考起和好友们一道洁身自好的选择。

出了车厢坐在车外的玉凌霄，倒是看着远处的天空叹了口气，这男孩子他是怎么都当不习惯的，想着张云洲以后要是在女色上放纵，自己绝对是要和他分道扬镳的。

自古当权者就要远离酒色，毕竟这两样东西刺激归刺激，但是伤身又耗命！

出去看了半盏茶的风景，回到车内的玉凌霄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依旧脸上带着笑脸，完全让人看不出他想着和好友绝交的想法。

从县城到府城需要走三天几人都需要在马车上过夜，三辆马车一道作伴前进到不显得寂寞，由于玉嗣琏抽不开身，陪着玉凌霄身边的依旧是官家和几个下人，张云洲家来陪他的是他的父亲和两个下人，只有纪青砚是一个人坐马车来的，但他家里的情况大家都清楚，自从他抱着要往上考的消息后，纪家就可能要与他划分距离。

这一路上，张父在最前面的马车上给众人开路，中间的马车坐着玉凌霄等人，最后的马车则是坐着玉家的下人，全程把玉凌霄几人保护在最完全的位置。

这一路倒是走得安稳，但是夜间休息在马车上伸展不开身子，等到了府城清河府时，玉凌霄等人都觉得骨头发酸，深切期盼着赶紧到床上好好睡几个晚上。

三家人一道，银钱凑到一处便有了很大一笔，便由张父张君义做主去租了一个小院子供众人居住，一个月的租金虽是因为府试涨了些，总共需要二十两银子。

但考虑到一个月安静的环境和每天送来的新鲜肉菜，还有烧火做饭的下人，玉凌霄倒觉得挺实惠的，这钱花得值。

进了院子，众人各自休息，一觉睡到大下午后，众人坐在一起喝粥吃菜，张云洲叹道：“这一路可太累了，我们这次考过了就省去麻烦了，住的地方还行，就是可惜不能和别的读书人交流学问。”

张父见儿子吃饭嘴都不闲，摇摇头也不搭理他，反而问纪青砚道：“青砚，你觉得我们住在院子里好么，还是去住客栈更好？”

纪青砚咽下嘴里的粥水后，才回道：“各有好处，但是要让儿选，儿愿意选院子，客栈里虽是能和人交流学问，但人多眼杂。”

“喔”

张父又问玉凌霄道：“凌霄你怎么看呢？”

“儿看还是伯父的安排最好，考前榜后最是人心浮动，我们三人年纪小，能避免和人发生冲突是最好的。”玉凌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到张父这么做其余的好处不说，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毕竟玉凌霄可是案首，若是住在客栈中未免容易被人打扰。

读书人最是讲究利益面子，不仅容易脑补还喜欢记仇，要是住客栈玉凌霄就不能拒绝社交，拒绝就容易让人觉得自己骄傲和自大，这些都是麻烦。

再说了，玉凌霄在工作上是拒绝无效社交的，以他的水平是稳过府试的，他为什么还要去结交还在这一关挣扎的人，凭什么？

张父听了两人的看法后，伸手拍了拍自己傻儿子的脑袋，这孩子是越长越不如小时候机灵，轻声对另外两个小子说道：“明日我就去请来为你们做保的廪生，你们就在这院子里安心读书，等着开考那日我们一齐去就没事了。”

“多谢爹。”

“多谢伯父。”

如此暂时就没有什么事情了，三人继续温习功课，玉凌霄和纪青砚苦读的时候，还抓着张云洲读书，很快考前的日子就过去了，三人早早起身一道去了考场前等待，还是和县试一样的流程，不过多了一个为他们三人做保的廪生。

随着铜锣三响，玉凌霄随着考生组成的队列依次进入了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