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花绽青云端(科举) 第15章 第 15 章

在远离了大人们的视线，纪青砚凑到玉凌霄身边说道：“霄弟，你在诗词一道上真是有灵气。”

说完这句话后，纪青砚抿抿嘴唇像是不好意思一般询问玉凌霄作诗的技巧“霄弟，多出去走走看看对诗词一道上真的多有帮助？”

玉凌霄点头，虽然古诗词都是他前世背诵记忆的，但是根据他查找诗词作者的相关经历，这要写得一手好诗词，真得是需要自己去经历去体验。

“我自己是看得多了，再用上书本上的技巧，这诗就容易出来。”玉凌霄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擅长些山野风光的诗词，就是和外甥们在乡下有参与农事，若是像今天一般非要我作出砚兄和云兄所用的题材，我定是作不出什么好词的。”

“这不就谦虚了不是？”张云洲凑过来嬉笑着说道。

纪青砚主动替玉凌霄解围说道：“他年纪小，你别逗他。”

张云洲毫不在意地说：“以后咱们三个可是要经常聚聚的，都注定是一辈子的朋友，这样说话亲近。”

他冲玉凌霄挤挤眼笑道：“以后我们在一处，那就有意思多了，青砚就喜欢学问好的人，但他和外人又玩不来，有了霄弟你，以后他就不寂寞了。”

这话说得纪青砚脸红，玉凌霄弯眼笑道：“我能和两位兄长做朋友，心里也是欢喜的，平日里一个人在家苦读虽是别有一番风味，但能和人相互交流切磋学问，更让人长见识。”

听这话，张云洲大概清楚了玉凌霄的性格，他不像纪青砚更爱坐着看书，那以后玩耍就多了一个伙伴，他在书院里的同窗们就已经够书呆子，挚友纪青砚又喜欢清静，现在有个年纪小的倒有了玩伴。

张云洲拍拍自己的小胸脯说道：“那好，今日起我们互相认识了，以后踏青游玩我都会叫上你。”

听他这么说，纪青砚摇摇头“你啊，还是把精力放在功课上最为要紧，别忘了我们离去县试、府试的年纪不远了。”

说道这个话题，玉凌霄就感兴趣了，他父亲玉嗣琏虽然一直期盼他以后下场，但却一直没给他说这方面的规则。

他略带好奇地问：“两位兄长，是准备何时下场？”

说道这个话题，先前一直表现得爱玩一些的张云洲皱着鼻子思考着说：“别的不说，我们到了十三四的年纪，若是连个童生都过不去，那是真的该死！”

“我的打算是中了童生后再去游学几年，骑射练好后，起码二十几岁后再去下场考秀才，青砚，我记得你和我的打算不一样对吧？”

纪青砚说：“差不多，我准备一气呵成，现在我们年纪小还能专心把全部精力放在研究学问上，再大一点后，分散精力的东西就更多了，云洲你再考虑考虑？”

张云洲心里还是想玩的心理占多数，但他这小伙伴讲的话一向有理，于是他看向玉凌霄问：“霄弟你家是如何打算的？”

听完两人对话的玉凌霄说道：“我和砚兄的观点一样，这考卷总是越往上的题目越难，趁着现在年纪小事情少，先得了基本的功名再去研究学问。”

他是打算十岁后再向父亲提议让自己下场一试，在古代一场风寒都能要了人命的时代，考场把人圈在一个地方同吃同睡好几天，厕所都是公用的公共场所，要是年纪不大身体不好，考死了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十岁的孩子快到青春期，足够健康精力也充足，玉凌霄打算就在这个时候下场。

等中了童生后，玉凌霄身上有了功名便可以让家里人把他当成一个大人看待，他从未忘记自己现在用着男性的身份，但真正的身体却是女性的身体，青春期对于姑娘来说意味着胸部隆起，初潮来临，身上虽然有系统拟态掩饰，但这些所有的问题都是需要玉凌霄想办法掩饰的秘密。

家里除了一个父亲，其余家庭成员都是女人，玉凌霄可不敢小看母亲和姐姐们的敏锐，借着研究学问的由头独处和外出，正好帮助玉凌霄渡过尴尬的青春期。

等他在这段时间学会掩藏身上的秘密时，玉凌霄便可坦然地去参加更残酷的上层选拔。

纪青砚见新来的小伙伴站在自己这边，一笑脸上就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

张云洲左看看又看看后耸耸肩，“行吧，我和你们一道，三人一起作伴胆子不也大一些。”

玉凌霄心想我巴不得你们和我在一处，好让我对青春期男孩子的言行举止有个参考，他乖巧地对两个小男孩笑了笑，“到时候就麻烦二位兄长多多照顾了。”

“好说好说，都是朋友，哥哥带弟弟那很正常。”张云洲左手拍上玉凌霄的肩膀，右手挽着纪青砚的手臂，三人聚在一处畅谈自己对于未来的畅想。

远处和好友们闲聊的玉嗣琏，见着儿子交友顺利，心下便是一松，做官后远离家乡，和兄弟们早已不再亲近，儿子能交到好友以后在人生路上相互扶持，这让玉嗣琏安心不少。

这边的大人们也聊到孩子未来下场的问题，曾翁捋着胡须问道：“现在孩子们差不多学完那几本书了，也该考虑让他们下场一试了。”

张君义瞧了自己那傻乐的胖儿子一眼后，说：“云洲还需要多加历练，倒是青砚和凌霄这两个孩子不错。”

纪悠之笑道：“你这话说得差了，云洲这孩子都讨人喜欢，再说都是一处长大的孩子，要是撇下了他，你让他们三个如何相处？”

纪翁也说道：“孩子们学问是不差的，再说早晚都要去经历一遍的事情，一味心思地磨练孩子，等到让他失去了锐气这可不好。”

玉嗣琏赞同的颔首“是啊，再说想要榜上有名，除了才学外时机也是很重要的一环。”

你学问做得再好，试卷的批改也要看考官的偏好，有时候落榜不是你文采不好，而是你不对考官的胃口，人还是要趁着年轻多去尝试，免得等上了年纪后牵挂增多了，而变得畏手畏脚。

几人畅谈了一番后，都被李吉给打趣了，因为这个风流浪子到现在都还没有成家，过得潇洒之极。

李吉笑道：“你们这些人年轻时候还有些乐趣，现在却个个围着孩子打转，啧啧啧。”

这个人缘法问题吧，作为家中幼子，李吉明白好友们身上的担子，却是不明白他们的感受，比起一个生下来就嗷嗷大哭给人添加麻烦的孩子，李吉更喜欢种花，一粒种子入土后浇浇水拨弄拨弄，开出的花朵可比孩子吹出的鼻涕泡，来得美观。

这次的聚会目的，最主要是让几家的孩子相互认识，曾翁和纪翁年纪已大，比起在庄子上过夜休息，他们更愿意回家在自己熟悉的地方休憩。

很快玉凌霄便和新认识的朋友们告别，几人各自登上了自家的马车。

又经历了摇摇晃晃的两个时辰，马车驶到了街上，玉凌霄看看自己今天拿到的见面礼，对父亲玉嗣琏说道：“父亲，我们可以晚点回府么，儿想在街上逛逛。”

正因为儿子表现好，一路上美滋滋的玉嗣琏把儿子搂进怀里笑问：“怎么啦，是馋东街的栗子还是孙家的烧鸡？”

玉凌霄用额头顶顶父亲的胸膛后笑着说：“儿想给母亲和姐姐带些礼物。”最主要是给姐姐们带，做古代的女孩子真可怜，虽然也可以出门，但比不上男人可以成日里的四处晃荡，这一年的日子只有清明元宵等节日才能随意地在街上走走。

想到家中几个姐姐过的日子，玉凌霄忍不住地在心里叹息，成天关在家里，就在这一亩三分地里打转，古代女孩子性格能不娴静么，他一个现代人老老实实在家蹲六年，憋都要憋疯了。

儿子有这个心当然是好的，玉嗣琏问：“你带钱了么？”

玉凌霄从怀里拿出自己的荷包，说：“带了一百文。”

他自从生下来后，每月都有三十文的零花钱，哪怕他并不出门，匣子里的铜板的数量都在增长，时不时姐姐们还会往里面给玉凌霄塞些钱进去，只因为玉凌霄自己会时不时去看两眼他的宝贝钱匣子。

见着儿子身上带着的‘巨款’，玉嗣琏笑着从荷包口袋里拿出了一两银子塞在他的手中说道：“就你这点钱，能买些什么，你拿这钱去买完东西后，多余地就自己去买些零嘴。”

言下之意，就是他允许自己逛街的要求了，没逛过几次街的土包子玉凌霄开心地凑过去紧紧地抱了抱父亲，随后就听见他让马车靠边，自己带着玉凌霄上了街。

一两银子能在酒楼里置下不错的席面，但是要买什么金银首饰那还差得远，在询问过玉凌霄想带些什么东西回去后，玉嗣琏便直接带着他去了脂粉铺子所在的一条街。

玉凌霄牵着父亲的手在路边的摊位上张望，心里想着姐姐们既然很少出门，那他就买些礼物回去，让她们开心开心，当然大姐姐的份儿也不能落下，等她回家的时候，自己再拿给她好了。

街上小摊位上贩卖的东西极多，玉凌霄四处望了望走到一个被小孩们围着的小贩那里。

小贩看玉家父子的衣着打扮后，立刻笑着问：“老爷带着孩子想买些什么，您都看看，这拨浪鼓九连环陶哨风车蹴鞠，这是样样齐全，若是小公子都看不上，我这还有竹马木剑~”

玉嗣琏对小贩笑了笑，低头对玉凌霄说：“想要什么自己就去看。”

玉凌霄点点头后走到小贩面前说：“你这有什么好看精美的物件，给我看看。”

说出这话，那代表客人是真的有想买的东西，小贩笑着从放在担子下的箱子里拉出三个抽屉，把里面上了色的精致玩意摆了出来，让玉凌霄挑选。

玉凌霄看中三把木雕镂空的小扇子，扇坠是可爱的兔子，把这个带给姐姐们可以，他示意小贩给他拿着后他又继续挑选，玉凌霄这第一样东西挑出来后，小贩便明白他是想给家中姐妹挑东西，于是又摆出好些姑娘家用的东西。

染色的草籽手链这倒是有趣，玉凌霄看了看，决定给自己也拿一条，小贩拿出的匣子装的花钿，就都给姐姐们一些，再买个荷包装上，剩下的就是给姐姐和母亲挑选礼物，这两位是成年女性了，不能送些孩子玩意儿。

最终玉凌霄挑了一个银制的胭脂盒和一根刻着玉兰花的扁平簪子，这两样东西是最贵的，两个加起来花了三钱四分银，比他之前买的小东西加起来都要贵。

小贩见玉凌霄要买这些东西，那是笑得合不拢嘴，甭管这些老爷少爷为什么想不开会来他这小摊子逛逛，但今天这笔生意做成了，一家老小两个月的嚼用的够了。

玉凌霄也在古代第一次见识了称银子的秤和分银子的剪子。

领着买来的东西，一两银子还没有花完，玉凌霄转头对父亲说：“爹，儿请你吃好吃的。”

玉嗣琏笑道：“我也有？”

玉凌霄态度自然地说：“家里人都有，怎么能落了爹的份儿，等以后儿挣了大钱，儿给爹买车买房。”这是刻进玉凌霄DNA里的传统了，发达了孝顺父母的一个反应，就是给爹妈买车买房。

“好好好，爹等着石头长大。”玉嗣琏那是笑得下巴上的胡子都在抖，虽说他这辈子就只有玉凌霄这么一个儿子，但是他既聪明又孝顺，他得了这么一个儿子胜过别人的所有儿子。

带着父亲给他买了些零嘴后，父子二人回了家，进门先去见了王婉贞，玉凌霄请了安后把礼物递给她，得到了一个笑脸，玉凌霄就快速地告退溜走，剩下有心想和他说说话的王婉贞笑容僵在了脸上。

儿子打小就和自己不亲近这事情，也不能对别人说，面对丈夫玉嗣琏对于儿子的夸赞，她现下只能强笑着附和，这手中拿着的簪子，也不像刚才那般看得顺眼。

回到后院的玉凌霄抱着东西，直接去了二姐姐玉顺和的屋子。

正在看书的玉顺和看见弟弟回来后，就招呼着丫鬟给玉凌霄倒水端点心，嘴里说着“回来了就好好休息，这急匆匆的跑来也不怕肚子里灌了风。”

玉凌霄接过茶水喝了几口后说：“这不是给姐姐们带了些小东西么。”

玉顺和知道弟弟是和父亲们去见长辈，便说道：“等会儿你先把你的见面礼和给大姐的东西挑出来，顺灵性子霸道，可别让她拿了去，其他还好，你这可是第一次收到的见面礼。”

“对啊对啊，所以我不是来了姐姐这里么？”玉凌霄边说话边挑出自己的东西和准备着给大姐姐的礼物，放在一边让丫鬟送回自己的屋子里去，才坐下来拿桌子上的水果吃。

玉顺和点点玉凌霄的鼻子后说：“你就哄着他，我马上要嫁出去了，你不立起来些，这家里是没人压得住顺灵了。”

玉凌霄问道：“姐姐你的亲事，还是定下的玉林书院的王先生？他大你这么多岁啊。”

最主要是姐姐现在才十六，体型差就算了，这要是生孩子可是玩命的行为。。。

玉顺和不知道弟弟的担心，还以为是他舍不得她离开，玉顺和笑了笑说：“谁家姑娘不嫁人，娘在我这个年纪已经嫁给了爹，石头你不要舍不得我，二姐以后会和大姐一般时常回来看你的。”

这不是看不看的问题，玉凌霄皱着眉糟心地咬下一口苹果，紧接着他拿出手帕，张开嘴往上面吐出一口带血的果肉，手上拿着的苹果上赫然嵌着他落下的一颗下牙。

也对，六岁是到了换牙的年纪。。。

“呀，掉牙了，石头没事的，这牙以后会长出来的，别怕，这颗得丢在台阶下，以后才长得快。”玉顺和走过去安慰着玉凌霄的同时招呼丫鬟拿来痰盂、白水给玉凌霄漱口。

玉凌霄前世也经历过换牙，他完全不害怕，只继续说道：“姐姐，你不能再晚几年出嫁么，等我大了之后考取功名就能震慑姐夫，万一现在他趁着我小，欺负你怎么办啊？你一个人在那边。”

玉顺和为弟弟说出的童言童语感到暖心，嘴上却笑着说：“除了贵人家的千金贵重，谁家姑娘不是在这个年纪出嫁的，你那么小别担心姐姐。”

在玉凌霄正动着歪脑筋，想想要怎样拖延姐姐婚期时，门外走进一对双胞胎小姑娘，其中年纪最小的玉顺灵直接笑道：“牙都没换完，就想管姐姐的事情，小石头你还早得很哪！”

站在她身旁的玉顺容走过去，掏出手帕给玉凌霄擦着嘴边的水渍，语气温柔地说：“石头关心我们还不好，难不成像吴秀才家的弟弟喜欢扯姐姐辫子，你就爱了？”

玉顺和过去把年纪最小的妹妹拉过来坐下，点点她的眉心笑道：“行啦，石头是心疼我们做姐姐的呢，你们快看看他给咱们带来的礼物。”

玉凌霄自己就是个姑娘，选出来带回家的东西，比起同龄男孩带回家去给姐妹的东西，从质量上来说就胜过一大截，与姐姐们分享礼物的欢快气氛不同。

他只觉得小姑娘们吵闹的气氛让他心烦，这婚姻、儿女、家庭的事情那有简单的，古代这种封闭的环境，姐妹被欺负了家里人很难知道。

玉凌霄舔舔自己掉牙的位置，想着姐姐玉顺和之前说过的话，贵人家的千金贵重，可以晚嫁，他瞥了两眼自己的几个姐姐，想着他还是要努力读书成为贵人啊，这样姐姐们的日子就能过得好些。

在古代，玉凌霄是不可能做出违抗礼法的大事，但他有一定的能力保护家人，那必须让家中的女孩子们，过上她们想过的生活，到时候别说晚嫁人、就是不嫁人，玉凌霄也养得起她们。

姐姐们对他这么好，那他控姐姐们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想开了的玉凌霄脸上再度绽放笑容，扎进姐姐们的怀抱里参与她们的话题。

奋斗目标的分量再度加码，今天的玉凌霄也是盼望着长大的一天~

谢谢留言和营养液投喂！~竟然收到雷雷，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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