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花 第4章 酿祸

蟠桃宴。

“哎呀，小心点，这可是千年玉脂。”怀卿上仙皱着眉头，左顾右盼，两只手就没放下过，“别把蟠桃弄掉了！”

“韶汧拜见怀卿上仙。”怀卿看见韶汧后，心里松了口气，“韶汧仙子不必多礼，幸亏有你在，不然我又要忙得晕头转向了。”

“上仙辛苦了。现在该布置的都已经布置好了，上仙可以歇息片刻。”韶汧想了想，又继续说道，“只是……漙澍上神的位置，不知该如何处理？”

怀卿这才意识到什么，“漙澍上神……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听说人间这几天适逢大旱，漙澍上神恐怕有一阵忙活了。”说着怀卿看到了豫灵神君，急忙迎了过去，“豫灵神君，许久不见啊！”

韶汧见此，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向漙澍的位置。

“天后娘娘到——”

“恭迎天后娘娘。”

“众仙平身。”

韶汧走到天后身边。一旁的怀卿说道：“娘娘，一切都安置妥当，可以开宴了。”

天后点了点头。

“开宴——”话音刚落，众仙子便端着装满蟠桃的果盘走了出来，“青鸟衔书昨夜来，蟠桃如斗核如杯。”众仙子将果盘放在仙人们的桌子上后便退下了。

又一波仙子走了出来，手中端着装满仙露琼浆的玉壶，“白玉明肌裹绛囊，中含仙露压琼浆。”仙子们纷纷为仙人倒上满满一杯的仙露琼浆。

韶汧为天后倒上一杯仙露琼浆，天后闻了闻，嘴角微微上扬。又小嘬了一口，不禁喜上眉梢。“好！赏众仙。”

“谢天后娘娘！”

韶汧微微一笑，不经意间看向漙澍的位置。

曾几何时，漙澍坐在位置上，呡了一口仙露琼浆，便放下玉杯，看向韶汧。

韶汧有些惊喜地看着漙澍，漙澍温柔地看着韶汧，嘴角流露着浅浅的笑意。

夜幕降临，蟠桃宴散。

“恭送天后娘娘。”众仙行完礼后，便陆续离开了。

漙澍目送着韶汧离开后，便去了醉月台。

醉月台。

漙澍坐在仙树下，看着漫天的星辰，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酒壶。

漙澍饮了一口酒，感应到有人来了，便瞥了眼仙树的后面。

韶汧拂裙坐在仙树下，悠然地喝着手中的酒。

漙澍看后，嘴角不禁扬起，“原来韶汧仙子也饮酒啊。”说着漙澍拂袍起身，缓步走向韶汧。

韶汧心中一怔，急忙起身，转身看向仙树后面。

“漙澍上神……”迷糊之际，韶汧脚下一滑。

“小心。”漙澍急忙搂住韶汧的腰肢，将韶汧拥进怀里。韶汧的耳朵贴近漙澍的胸口，急促的心跳声顿时让韶汧羞红了脸。

韶汧看向漙澍，眼里闪着点点星光，月光衬得韶汧娇美动人。漙澍眨了几下眼睛，喉结颤动了下，紧张地攥起了手。

“漙澍上神。”韶汧喊了声。漙澍这才回过神，慢慢放开韶汧，“失礼了。”

“小仙不知上神在此，打扰到了上神，还望上神恕罪。”韶汧屈膝。

“无妨无妨。”漙澍转过身去，边喝酒边走着，看着周围，“这里是我在天宫最喜欢的地方。景色美，也安静。我每次回天宫的时候都会待在这里。”

“只是，没曾想会在此处遇见韶汧仙子。”漙澍眉眼一挑，转身看向韶汧，脸颊处染着微醺的红润。

“小仙也甚是喜欢此处。”韶汧看向夜空，眼里流露着笑意。

漙澍看着韶汧，摇晃着手中的酒壶。

过了许久，漙澍靠在仙树下，空酒壶零零散散地倒在地上。韶汧坐在漙澍身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韶汧仙子……”漙澍看了眼韶汧，又看了眼韶汧手中的酒壶，这才意识到了什么，“原来是喝醉了。”

漙澍笑了，看着韶汧的睡颜，忍不住伸手抚摸韶汧的脸庞。

微风轻拂过，二人渐渐陷入了沉睡。

第二日正午，刺眼的阳光撞向睡梦中的漙澍，手指动了下，漙澍猛然睁开了眼睛。“糟糕！”漙澍看了眼太阳，急忙起身，前往人间。

一旁的韶汧醒来，看了眼身旁，却发现漙澍已经离去。

漙澍在云上看着凡间。因许久不曾降雨，田地板结开裂，庄稼枯萎，一片荒凉。百姓们骨瘦如柴，因缺水而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漙澍继续往前飞，看到底下的百姓，四处挖土寻找地底的水源，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地。

人间一片民不聊生。

一瞬间，漙澍跪了下来，眼眶里布满了血丝。

这时，风陌找到了漙澍，看了眼底下，眼里尽是担忧和无奈，“漙澍，你糊涂啊……天帝知道了此事，随我去一趟灵霄殿吧。”

灵霄殿。

“小神拜见天帝。雨神漙澍已经带到了。”

天帝看向漙澍，无言间尽是怒意。

漙澍跪在地上，垂丧着身体，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般。

百花宫。

“你们都听说了吗？这次的人间大旱，死了不少人。”

“想不到向来恪尽职守的漙澍上神也会酿下如此大错。”

“酿下如此大错，能留一命都难说。”

一旁的韶汧听后，心里一怔，手中的凌霄花砰然砸地。

“韶汧，你去何处？”华鸢看见韶汧跑了出去，急忙追过去。

灵霄殿。

“漙澍，你可知罪？”

“回天帝，罪神漙澍知罪。”说完漙澍伏身在地，“漙澍疏于职守，误了人间降雨，害了苍生，请天帝降罚！”

“那你可知，上神玩忽职守，酿下大错，该如何处置？”

“依照天规，裂魄散形，削去神籍，永生永世不得位列仙班。”漙澍顿了会儿，“漙澍愧对天帝，愧对苍生，还请天帝降罚！”愧疚的泪水瞬间跌出漙澍的眼眶。

门外的韶汧听到后，急忙进去，跪地行礼，“小仙韶汧拜见天帝。”

“你有何事？”

“韶汧向天帝请罪！韶汧昨夜与漙澍上神饮酒，未能及时提醒上神，所以小仙也有错，还请天帝降罚！”韶汧伏身。

“漙澍上神一向恪尽职守，心怀苍生。得知此事后心怀愧疚，知错思过，所以恳请天帝从轻降罚！”风陌跪地求情。

天帝听后，思索了片刻，“漙澍，念在你以往为我天界效力，本座留你一命。只是，你须被流放于苦寒之地，不得踏入仙境半步。待你醒悟之日，方可重归雨神之位。”

漙澍听后，泪水涌出眼眶，“罪神漙澍谢过天帝！”

“来人，将罪神漙澍带下去。”

“是。”

漙澍埋着头，一道道泪痕如刃划过脸颊，从韶汧身边擦过。

韶汧看向漙澍，清澈的水眸中泪花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