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姐,你好,我是陈华。”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燕余认出来是上次负责审讯她的陈警官,笑道:“陈警官好,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警官的声音听起来一如既往的温和沉稳:“燕小姐,上次你提供重要线索,协助警方破获了李东兴杀人案,我们非常感谢。为你申请了检举罪犯奖励,希望你明天能来警局领取一下。”
燕余轻笑了一声:“陈警官客气了,这都是我们普通市民应该做的。只是陈警官要说的,不止是这个吧?”
那边沉默了几秒,传来一声轻叹:“燕小姐近来在网上很火,有些事情让普通人知道,或许不是好事。”
“这是您一个人的观点,还是警方或者更高层的观点呢?”
那边没有回答,燕余换了个姿势,望着月光下,被夜风掀起层层波澜的湖面,道:
“或许警方以往习惯了保护者的角色,习惯了将黑暗掩藏在身后,以维持普通民众平静的生活。但您身为刑侦副队,应该比谁都清楚,湖面下的暗影已经开始冒头,这已经不是单单凭借官方力量就能完全掩盖的了。”
陈警官不奇怪燕余知道他的职位,只道:“或许,可以将其扼杀在初期。”
燕余眉头微蹙:“就个人看法,这是大势所趋,非人力可以阻止。一味隐瞒,只会让剧变来临时普通人毫无还手之力,造成更悲惨的结果。”
陈警官沉默了一会,长叹了一口气,苦笑道:“你和那位的想法一样,明天他在警局等你,希望能和你谈谈。”
“好。”
燕余没有问他是谁,应下后,挂了电话。
细思陈警官话里的信息可以知道,官方确实已经察觉了灵气复苏,也已经开始行动。然而对于处理方法和对民众的态度,似乎并未达成一致。从明天来的人和她观点一致上来看,应是主张对民公开的这一方占了上风,其他就需要明天见面后再了解了。
燕余不再多想,回到自己的房间盘膝坐到床上,照旧将一半功德送入识海。
锦尘还是没有醒,但看状态比之前好点了,燕余放下心。拿出了一张防御符贴在身上,调动之前存下的功德和灵气,开始冲击滞涩的经脉。明天要见的应该是个在玄门和官方都有不俗地位的人,还是要提升一下实力,小心为好。
今天的三位客人,蜘蛛先生提供的功德最多,甚至超过了前几天收获的功德总和,即便给了锦尘一半,剩下的也足以她冲开至少两条经脉。
毕竟,如果今晚蜘蛛真吃了蝴蝶,它的实力会增强很多,而且会再也无法控制本能。它会潜伏起来不断作案,也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最后人口近百万的南城都会沦为它的猎场。
第二天一大早,燕余便去了警局,不防刚到门口,就撞见一辆警车急急从旁边开出去。
“燕小姐?你的眼睛好了?”
陈警官站在哨亭外,不知是来迎燕余还是送刚刚警车上的人。见她已经取下蒙眼的黑布,一双眸子黑亮有神,不由有些讶异。
“嗯,好了。陈警官,这是一大早就有案子?”
燕余心情不错,昨晚她整整冲开了三条经脉,身体轻松了不少。吸收灵力的速度快了很多,也就不吝惜用一点灵力助眼睛快速恢复,毕竟带着个眼罩出门还是太惹眼了。
“是啊。”陈警官无心和她细说,边引人往厅里走,边有些歉意的提起了之前的事:“燕小姐,关于之前你说你弟弟联合人贩子拐卖你的事,我们这几天有传你弟弟来调查,然而他和人贩子两方都咬死了不认,一时很难出结果。没有实质证据,也不好扣留他……”
“没事。”
燕余眸色暗了一瞬,心想这可是他找死,法律的惩处可好过玄门手段太多了。
陈警官敏锐的察觉到些许危险气息,提醒道:“燕小姐,我知你有些非常手段,可这是法制社会,我们也并非没有制衡玄门中人的方法。”
燕余粲然一笑,一双明眸浩如星辰:“陈警官多虑了,我可是守法公民,今天不就是来领取检举罪犯奖励的吗?”
燕余本以为领奖这就是个托词,她也是随口调侃一下,倒没想到警局正儿八经给她颁了奖。证书、奖金一样不缺,还和警局领导拍了合照,据说后面会装裱起来送给她。
燕余:……也行吧。
这么一折腾快到中午了,要见燕余的那个人却还没来。
陈警官接了个电话,回来后一脸歉意:“南城突然下了暴雨,那趟航班晚点了,实在是抱歉。燕小姐可以接一下电话吗?”
燕余点头,接过了他递过来的手机。
听筒那边传来的声音音色低沉冷冽,语气倒是很有礼貌:“抱歉,这边出了点事,可能没办法及时过去。燕小姐方便留下地址吗?介时我必登门拜访。”
燕余大概猜出他那边的情况不太寻常,爽快的接受了歉意:“行,待会我会让陈警官发你手机上,只是南城那边的蜘蛛先生,还需请你们帮忙处理一下。”
“这件事昨晚已安排人过去了,请放心。”
燕余倒没想到他们动作这么快,心里给对面的人点了个赞。两人没什么好聊的,说完正事便挂了电话。
拿着证书和奖金出了警局,燕余路过一个老旧小区门口时,见到了刚刚开出去的那辆警车。小区周围围了不少人,纷纷看向小区里的一栋楼指指点点。
燕余心下一动,走到了一个眉飞色舞正和旁边人比划着什么的中年妇女旁边,笑着问道:“阿姨,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她今天穿的是前几天买的中式盘扣T恤和半身裙,上面绣着水墨竹子非常雅致,看起来就像个文静的女大学生,很讨长辈喜欢。
阿姨眼前一亮,张口便要说什么,旁边的阿婆忙扯了她一下,道:“可别乱说,莫吓着人家小姑娘!”
燕余眼珠一转,装作担心道:“阿姨,我看见警车了,是不是出大事了?我有个同学好像就住这附近,今天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哎!小姑娘,你那个同学不会是罗亮那个缺德鬼吧?”阿姨接了茬,眼神有点嫌弃的看向燕余。
“不是!”燕余连忙否认,又疑惑问道:“这个罗亮是做了什么事吗?阿姨我看您面善,不像是会无缘无故骂人的……”
“嘿!这可不是无缘无故啊!”
阿姨被激起了兴儿,口沫横飞道:“这小畜生从小就不是个东西,五岁就药死了我家养的狗!我上门理论,他的爸妈还死不认账!哼,街坊四邻,谁不知道那小畜生就爱折腾那些猫猫狗狗的!这次他可总算是遭报应了!”
“你少说两句吧,人都没了……”阿婆在旁边还想劝,想起什么似的抖了一下:“他死的那么惨,会不会变成厉鬼……”
“哎呀!妈!我怕什么?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小畜生是被猫咬死的,我看就是被他折腾死的那些猫来报仇了!我早说了猫啊狗啊都是有灵性的……”
阿姨丝毫不惧,话敞亮嗓门也大。旁边那些邻居听见,都纷纷围拢过来:“阿香,你快再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嘿,我和你们说啊,我早上出门就听见对面那两老货在哭丧,门也不知道关上……”
燕余见妇人被团团围住,悄然离开。
她沿着小区周围找了几遍,却并没有什么发现。想了一下,急忙回家前前后后查探了几次,却一无所获,最终只能在心中叹了口气。
心里琢磨着这事不成了,但身体还是不自觉的打了辆车去宠物店,买了堆宠物用品回来了。
用过晚饭后,燕余摆了聚灵阵,在二楼花园打坐吸收天地灵气。及至深夜,忽然听见院子后面传来一点动静,她心中一动,忙起身下楼。
夏夜的庭院本该虫鸣不断,此刻却寂静无声。天空无星无月,院中只有一盏孤灯,照得一小片昏黄。
燕余循着些微呼吸声,走到黑暗的墙角,扒开草丛,就见一只瘦弱的黑猫正躺在墙根处。
它的模样,已和燕余几天前见到它时的样子天差地别。
那时的它看起来是只可爱的幼猫,可以轻易塞进书包里,而现在的它身体有一尺多长,明显是成猫模样。
它的两只后爪以不自然的姿态扭曲着,两只前爪糊满了泥土和血污,浑身的毛发被血浸透贴在骨瘦如柴的脊骨上,要不是还有呼吸,简直和死了没两样。
听到燕余靠近的动静,黑猫勉强睁开眼,一错不错的盯着燕余。
燕余在它旁边蹲下,想把它抱起来,但见它满身的伤,一时竟不知从哪里下手。便用手指点在它还算完整的鼻尖,输了些灵气给它保命,无奈道:“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你等一等,我去拿医药箱过来,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燕余起身正要往屋里去,却听见有人敲响了院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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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