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你手中真有数量如此多的化形草?”金丝灵猴问。
“我既然已经放出话来,那必定真是的。”
“那,可否给我一观?”
赤音本不想给的,要是往后再来只妖兽,也要看,她给还是不给,不能开先河。
可又望着金丝灵猴的光滑顺溜的毛毛,又看看布灵布灵的大眼睛,念头就慢慢软化下来。
她也不想的,谁叫金丝灵猴长得太心水,换作谁被这样眼巴巴的瞅着,都会忍不住满足他的一切愿望。
“可以看,但我有一个要求。”
“请说。”金丝灵猴浑然不知赤音的险恶心思。
“我能摸摸你吗?”
好像这样子说话显得太过孟浪,赤音轻咳一声:“我的意思是,你的毛如此的耀眼,如此的光滑水亮,就忍不住想摸摸,想试试看,是不是真的跟看到的一样。”
尽管赤音赞美狡辩了,也掩盖不住金丝灵猴的生气,愤怒地瞪大双眼,眼睛都快被气红了:
“本大王这身毛毛日日用灵力滋养,岂是你想摸就能摸的。”
怎么办,
愤怒的样子更好看了。
“那不好意思,化形草不能给你看了,在交流会上,你就能看到。”
“你…!”
“哼!”金丝灵猴后腿一蹬,径直就飞向赤音,赤音手快,鞭子已然从腰间抽出,当头抽去。
金丝灵猴身姿灵活,侧身险险躲这一鞭,立在台阶上大声嚷嚷:“你这妖怎么能这样,不是你要摸我的毛吗,我亲自跳上来,你居然抽我!”
说着说着还委屈上了,控诉的指责叫赤音摸不着头脑。
是这样的吗?
赤音望向殿下呆立住的大黑和乌青,大黑当然是摇头否认,却被乌青暗暗踩一脚,才慢慢的点头。
他们看到的是,金丝灵猴忍辱负重,为了一观化形草,亲自凑上去给赤音摸,却换来了城主的一鞭子。
事情发生的太快,两只兽呆立住,反应不过来。
“哈哈,抱歉,我手滑了。”
“手滑也能精准抽中我。”
经过这一插曲,赤音也不好意思再摸人家的毛,只能多看两眼。
手一扬,一株化形草出现在金丝灵猴的面前,金丝灵猴大喜,围着不停的转圈。
“真是化形草。”
“这个味道,这个颜色错不了。”
“城主,交流会,是所有妖兽都能参加的?”
“对。”
“那好,我要参加,我那帮小弟也参加。”
“小弟?”
“对,我这就回去叫它们过来。”
金丝灵猴确认了化形草的真假,跳跃着身子蹦跶,消失在殿门口。
“真是能屈能伸。”赤音感叹。
“老大,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唉,要是你们能有灵猴的一半脑子,我就阿弥陀佛了。”
大黑听不懂,乌青半懂不懂。
赤音看得分明,更加的心塞,挥退二人。
齐家。
齐家主家齐易年端坐在室内,闭上双目,五心朝天。
“出来吧。”
“果不愧是齐家主,梁某才到,齐家主就发现了。”
“你出现,又有什么事?”
“主上要的东西,齐家主还没有兑换呢,这么久了,差我来催催,免得齐家主贵人多忘事,就这么给忘掉了。”
梁一弦戴着半幅面具,手拿起案桌上的纸,轻柔地给折成纸飞机,对准飞机头哈了一口气,掷了出去。
纸飞机轻缓的飞着,似乎永远不会着陆。
“可是,我们不是给了你吗?”
“还好意思说,那不过是陆家人为制造出来的赝品,主上要的是天生天养,生来就是。”
“带翅膀的蛇,我闻所未闻,你主上的要求…”
“主上说有就是有,别忘了,寒冰床上躺着的齐斯延,你等得了,他可等不了…”
说着轻轻晃动手中的铃铛,铃铛无声,齐易年却惨白了脸色。
齐易年使劲握着拳头,低下头,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那股疼劲过去,说:“我要见斯延从寒冰床上完好无损地站起来。”
“啧啧啧,不过是顺带的小事,找到带翅膀的蛇,你要的,都会有,主上不会亏待任何人。”
“你那个主上那么厉害,怎么他自己不来寻?”齐易年忍不住呛道。
“这等小事,哪能劳烦主上亲自出马。”
“记住,一个月后,我要见到带翅膀的蛇,不然,你是知道的…”
“哈哈哈…”
人走,纸飞机落。
齐易年猛地一拳砸在案桌上,案桌顿时被砸得粉碎。
摸摸胸腔中跳动的心脏,隐隐感觉里面的那个东西在静静地待在一个角落,毫无攻击性。
带翅膀的蛇,世上哪有带翅膀的蛇。
他上哪去寻?
赤音那条路走不通,捉她更是天方夜谭。
齐易年一筹莫展之际,其余两位家主不约而同地找上他,均是为了同一件事情来。
“齐家主,你可有头绪?”
“这关头,不要藏着掖着。”
“毫无头绪。”
“唉。”
“你说,当初,我们怎么就信了,还服用了那玩意…”
“虽说,修为是长了一大截,可是,后患无穷,命捏在人手里…”
“后悔也无济于事,现如今,先去找蛇,三家合力,就不信找不出一条蛇来。”齐易年冷声。
“可做了这件事后,万一,他不给解开…”
“他敢,他敢如此,我直接豁出这条命不要…”
说是这样说,他们几个连人家的面都没有见着,怎么找人拼命。
也不是没找人跟踪过,甚至亲自出马,都跟丢,一进入夜里,梁一弦明明就在眼前,却忽然间就消失不见。
人,就凭空消失。
没有阵法,没有术法波动,就没了。
“最近妖城动向频频,似乎大有动作,却探不出来有什么,你们说,会不会那条蛇就藏在妖城里?”
“有这种可能。”
“那谁打头阵?”
此话一出,三方默不作声,立马安静下来。
打头阵,那不就是当炮灰吗,谁愿意当炮灰?
“没得谈?”
刚在妖城狠狠的跌了一跤,伤疤还没好全,又想着去,齐易年不犯这个傻。
“缓缓,还有一个月时间,慢慢来,不急。”袁家主手里摩挲着一瓶酒,心大的模样。
一场谈话无疾而终,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们三位家主,都被催了,还都被人在身上放东西。
……
陈建军带着洗颜花,马不停蹄地赶往研究所。
是的,据目前的科学实验,已经能用设备制出不少灵药,效果跟炼丹师炼出的不相上下。
如今,炼丹师已经准备就绪,各种设备已经开启,只待洗颜花就位。
炼药的是位青年,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丹炉包了厚厚的一层桨,师门中传下来的,整个师门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洗颜花来了。”洗颜花经过层层安检,总算是送到青年手中。
青年尹局接过,郑重地点点头,说:“我尽量。”
这是他第一次炼制洗髓丹,心里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
能一炉成丹皆大欢喜。
房间里布置着各种探测器,全贴在墙壁上。
在一个监控器房间,陈建军笔直地站在门口,里面有两位衣着朴素的老人,在屏幕上观看着尹局的情况:
“你说,我们能成功吗?”
“肯定能成功。”
“绝世的洗颜花之前不是说找不到吗,现如今,它还不是大把大把的出现了。”
“说的对。”
“我们会成功的。”
时间过的很快又很慢,待在实验室里的尹局失败一次又一次,每失败一次,心里的压力随之增大,每次都败在融合的的那道关口。
药液融合不了,像是有抗力,无论他使多大的灵力,那几团药液拒不配合,天生的不对付。
总是化为灰烬。
一炉又一炉的灰烬。
尹局满头是汗,出了实验室,睡得昏天黑地,睡觉中仍是不安稳,梦里一团团黑黢黢的药渣铺天盖地的包裹着他。
透不过气来,狠狠地压着他的脊背,几乎给他压趴在地上。
“尹局,不要有太大的压力。”陈建军见尹局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天,脊背无端的像是被压垮。
“我们都知道洗髓丹难炼,炼不出来,失败是正常的。”
“我感觉真的炼不了。”尹局叹一口气,悠悠地说着。
“我还没到能炼洗髓丹的火候,要是我师父在的话…”
“你要相信自己,如果你都炼不出来,哪整个龙国恐怕就不会有人炼得出来。”
“你对我还真是有信心。”
“不只是我,我们大家都对你有信心。”
尹局垮下肩膀,回过头,那两位老人在远处向他点点头,尹局立马抬起手,身体站的笔直,敬了个礼。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我也不知道。”保密要求,陈建军没有多说什么,重重的拍尹局肩膀,说道:“为了这批洗颜花,我可是贡献了我的所有灵石…”
“所以,你要努力,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内心深处的怯弱。”
“陈队长,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不适合来安慰开导人。”
“没有,你是第一个。”
他手下的兵要是敢一蹶不振,直接给他教育到生龙活虎。望了望尹局的小身板,怕是遭不住他两拳的。
尹局被逗笑了,心里随着这一声笑轻快许多,或许陈队说的对,他就是内心怕了,退缩了,才不敢去炼。
“那可真是好大的福分。”
“珍惜着点。”
实验室里,尹局再一次的整理着所有的灵药,先简单的炼一炉基础的辟谷丹,保持好手感。
手感热起来,慢慢擦拭着丹炉,寻找最好的炼丹状态。
灵药株株进入丹炉中,丹炉在尹局的手决神识操控下飞速旋转。
“嘭!”
一声巨响。
熟悉的炸丹声再次响起,尹局没有立马炼制第二炉,而是捡起药渣,神识一点点的扫过。
复盘,炸炉,复盘,炸炉。
重复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