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眨眼,大半年的时间就在努力学习与用心练功中度过去了。
颜秀竹她们这一批小鲛女的进步是神速的,没有办法,无法完成当日功课,华服少女手中的鞭子就会挥过来。
有资质驽钝的小鲛女会被直接驱逐去杂役院服役十年;也有生性惫懒的小鲛女被华服少女打得嗷嗷直叫。
颜秀竹在这种‘你追我赶’的氛围下,几乎没有空余时间‘懒睡 好吃’。
每天日常如下——
上午,练《双剑诀》;下午,习《水上飘》;晚上,修炼《闭息功》。
中间,还穿插着学会各种小鲛女必用的技能——
如闭气潜水、学习识字、算数、海底生物大全、野外生存技能、野外紧急治疗、辨药术、解剖术、采药术、蚌内寻珠术等等。
学功法是有莫师傅私下开小课,中间穿插的技能课是她们四十人一起上的大课,是由十大鲛女轮流着上。
期间,有正式鲛女给颜秀竹她们讲了那些被折损掉的小鲛女,听得小鲛女惧怕不已,可也越发努力练功。
颜秀竹觉得任务好难啊,心底是明白做任务对自己是有易的。
因此,每到夜月上中天时,颜秀竹还要想法设法潜入桃园洞府——
去那处‘别有玄机’的高台,等待着月光直射入内,等待那‘月之精华’自动流泻在身上,感受体内流窜的气,这便是灵气,如同活了一般,自有流窜规律。
为此,颜秀竹特特请两位哥哥给自己做了一个草编的床围子,别让同屋小女孩在夜间如厕时,无意间发现她的床铺上空无一人才行。
不能让自己灵魂进桃园洞府修炼,总是不方便。
颜秀竹也曾想在外面修炼;然,那是不成的。
“唉!只有这一刻才像一只自由自在的猫……”此时的颜秀竹正圈成一团,窝在桃园洞府的‘高台’上享受着月光之华,那倾泻而下的灵力正自动的游走在女孩的小身子内。
……
县郊,大湖
今日,是颜秀竹四人第一次随着莫师傅外出训练。
这不,四个女孩在莫师傅的指导下一会儿在湖面上练着《水上飘》,一会儿又潜在水底练起《闭息功》,不呆足五个时辰不许上岸。
一个时辰过去了。
两个时辰过去了。
三个时辰过去了。
头一个坚持不住的自然是白团子似的谢语儿,她可怜巴巴的哀求:“师傅,好师傅,让我们上岸歇一歇吧……”她是个习武天分挺高的女孩,只不过就是懒,还有馋,因此师傅对她又宠又严,又拉又打,被迫着她用功。
颜秀竹不由地双耳竖起,想听一听师傅如何对付这个懒师妹,谢语儿不是年龄最小的,却被另外三人默认为师妹。
谢语儿也乐陶陶的认下了,还时常将父亲悄悄托人递过来的吃食零嘴分享给其他人,她的人际关系搞得极好极好,是四人之中消息最为灵通的。
谢语儿可真行,便是经过八、九个月的苦学苦练,竟还是那么白胖白胖的,当然也是谢父的功劳,堂内免费吃喝的食堂可没有那么丰富的菜色,吃肉也是按人头数的。
正式开始练武起,以防有人偷藏人家的吃食,还订下了不许帮人打饭的规矩,像是颜家大哥二哥想帮着颜秀竹打包,那是不能的了。
就这事吧,谢语儿有话说了,采药童子那边有人将同屋的馒头昧下……总之,有人多吃有人没得吃。
食堂是有记录的,一人取一份是必须的。
“师傅,我的好师傅,让我们上去啊……师姐们,你们是不是累了?……头一天,是不是不必那么久啊?”谢语儿见莫师傅只是淡淡瞥她一眼,没有开口喝斥自己,觉得有戏,于是再接再厉的央求起来。
谢语儿着实是个有习武天分的,平常一离开师傅眼根前,便会偷懒,可便是比其他师姐少用功,却依旧将《白绫诀》练得似模似样。
莫师傅依旧自顾自的盘腿打坐,连眼皮也不撩一下。
而师姐们都知道谢语儿在向师傅撒娇,她在家里受宠惯了,向大人撒娇那是本能,可另外三人却不是。
哦,原主在家里还是比较受宠的,特别是两个哥哥特别宠她,父亲也对她与两个哥哥一样对待,没有重男轻女,这种情况在旁人眼里,还是受宠的吧。
而颜家母亲呢?只会生生生……
谢语儿没完没儿的各种求,使得谭晓宛也动摇了心志,也跟着求道:“师傅,就歇一会吧。”
颜秀竹不想歇吗?想,极想极想……可猫儿敏锐,知道师傅不会松口,那就何必多嘴呢。
四个师姐妹之中,约莫只有薛末儿是一丝不苟遵照着师傅的话来,因而,师傅私下最喜欢找她指点她怜惜她……
师傅被吵得烦了般淡淡瞥她们四人一眼,冷冷的道:“你们可是要出海采珠,如果不能在水里生存,那只有两个下场——一是死了,一了百了……二是活着,沦为堂内杂役……想一想,好好的想一想,你们是不是愿意如此……好了,只要沉下心来练《闭息功》,别说五个时辰,便是十五个时辰也死不了……”
“是是是,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小命着想……”谢语儿这脸皮啊,真的厚,这般情况下还敢接话,惹得师傅烦了她们,大喝一声:“你们谁也不许上岸,一人上岸,四人受罚……”话落,人影一闪,离开了。
“哎啊,还要两个时辰,真的要人命啊……师姐们,你们觉得呢?”谢语儿真真聒噪,她也就是嘴上说说,可从来没有受过罚呢,不光光是师傅的罚,便是华服少女也没能甩她一鞭,那些死记硬背的知识,她听上一遍加翻上三遍就全部记得了。
“……”颜秀竹是一句话也不想说,下水时候太久了,她是靠着偷渡桃花洞府的灵液才能坚持下来,而其他三位真是靠毅力与天分。
薛末儿好脾气的笑笑,道:“听师傅的,总没错……”
一直一直泡到日头偏西时,才远远的传来师傅的话:“行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师傅回了,我们也走吧。”薛末儿是个沉默不多话的性子,而颜秀竹是个酷爱独来独往的性子,而谭晓宛是个随大流的性子,也只有她才会陪着谢语儿闹一闹。
瞧,这个谢语儿聪明选了谭晓宛:“啊啊啊,谭师姐,你变白了……”还有精力逗趣呢。
“真的吗?”谭晓宛在堂内好吃好喝的呆了大半年,瘦倒是不瘦了,黑还是那般的黑,与谢语儿在一起,成了黑白双杰。
“骗你的啦……”一说完,谢语儿就哈哈哈的跑开了,谭晓宛立马追追追。
颜秀竹与薛末儿自然而然的运上《水上飘》这一门轻功追着前头两人而去。
……
“妹妹,妹妹,累了吧?”大哥颜秀青特特过来问一句。
“恩,你还好吧?二哥呢?”颜秀竹是受不了脏污,一回来就先去澡堂泡一泡自己,冲一冲粗布衣裳,然后才去食堂吃晚饭,而另外三人则先去吃晚饭再去泡澡。
早就饿死了,午饭是干粮,师傅让她们四人自己捉鱼生吃,她们齐齐摇头,师傅也没有勉强。
“我没事,阿梅却倒下了,他说想喝你泡的桃花茶……”颜秀青壮似牛不是说说的,他一整日在山上不断的走走走,回来照常练功问候妹妹,而二弟已经累倒,不知道会不会影响明日的训练。
唉!双胞胎弟弟还是太弱了,不能像父亲所希望的帮衬自己。
颜秀青与双胞胎自然不是同母所出,他母亲是江湖女侠,见父亲长得清秀可口便在县城呆了两三年,一生下他便离开,而父亲一个大男人咋会弄个半岁大的婴儿,立马买来了母亲。
母亲本是个丫头,因为怀上了双胞胎才被消去了奴籍,心存感激。
母亲是个听话的老实女人,父亲让她认自己为亲子,她就半点不漏,当然,颜秀青本来也是不知道的。
进了珍药堂后,父亲不想让自己太过顾念手足亲情,才让自己知道,父亲没有告诉双胞胎是希望他们能顾念手足……
“桃花茶没了,不过有苦丁茶要吗?……”桃花茶自然是出自桃园洞府,洞府内哪有不好的东西,如果再添一滴灵液,那便是人间难得的灵物……可是季节不对,外面没了桃花,颜秀竹自然不会取出来,不是招人怀疑吗?
这里可是视人命为草芥的珍药堂,杀人夺宝什么的,很是寻常。
堂内有个武器库,颜秀竹手上的长、短双剑便是从武器库选取的,而谭晓宛的长剑与薛末儿的大刀也来自武器库,只有谢语儿的白绫与秘籍放一块,来自功法楼。
而,那么多武器哪里来的?一部分是武器部打造出来的,一部分是从别的门派里杀人后得来的。
“啊?哦,那就偿一偿吧,我带了热水壶,你直接泡里头吧。”哪是给二弟要的,是颜秀青自己上一回喝了,觉出不同来,便想再试一试。
“行,你等等吧。”颜秀竹小心接过热水壶,如今这屋子住了四个女孩,使是没有亵裤、兜衣、袜子乱丢的情况,也总不好让哥哥们进来。
堂内有规定的,小鲛女和采药童子是不能订亲更不能成亲。
……
第二日
莫师傅没让颜秀竹四人再去湖水里泡一整天,而是沿着县城跑了足足五个时辰。
“是不是觉得跑步没啥用处?”结束时,莫师傅才冷冷的问道,要不是怕女孩子泡多了水,将来受苦,她哪会如此交叉安排啊?!
“师傅教的,不会没用。”颜秀竹笑着拍马屁,这是一个面冷心不冷的师傅。
“你,瞧着不累,很不错……”莫师傅将一切瞧在眼里,暗暗点头。
“谢师傅夸奖!”颜秀竹当然不累,不提自己这小身板夜夜潜入桃园洞府接受灵气洗礼,便是刚刚跑步途中也已经吸过桃园洞府内的几滴灵液。
在堂中生活了**个月,颜秀竹能不清楚身为大鲛女的莫师傅厉害,灵猫自觉没有拿得出手的金银细软,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莫师傅。
“行了,回去吧……”莫师傅转身,率先往回走。
“是。”身后四个小鲛女正挤眉弄眼无声的交流着,真没有她们表现的那么累。
她们可是莫师傅精心挑选、尽心培养的外堂弟子。
见师傅远去了,谢语儿又开始讲听来的消息:“听说特训一结束就要进入锻炼期……”
“这个我知道,可以跟着正式鲛女出去,也可以自己组团出去……”
“跟正式鲛女走,得让她们……”
“真想马上成为大鲛女……”
“想的美……”
真是想得美——外堂弟子晋升之路可不简单,如同万马挤独木桥般——小鲛女、见习鲛女、正式鲛女、大鲛女。
听起来很简单,其实不然——
一年训练期(跟着大鲛女在坛内习文练武);
三年锻炼期(跟着正式鲛女外出采珠,幸存者升为见习鲛女);
探险彩珠约莫七、八年,表现出色者方可升为正式鲛女;
约莫数十年,正式鲛女对坛内做出足够大贡献,方可升为大鲛女。
4月11日,本文入V,当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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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