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挑衅

与此同时，虞幽幽带阿爻去见了慕容覆。

老人眼里露出神采奕奕的光，将阿爻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然后笑眯眯地点点头。

“很好。”

“但，有一件事要做。”他突然正色道：“灭狰刀并不完全，还缺一些材料。”

“材料？”虞幽幽心里微惊，这把刀战绩累累，如今竟然不是完全体？

“不是。”慕容覆笑了，他猜到了虞幽幽在想什么，于是他解释说：“当初打造这把刀时，用的是意外获得的灵兽晶核，直到这把刀成，我才知道这枚神秘晶核来源是灵兽——狰。”

上古凶兽，狰，如今早已失去踪迹。

他的眼底有光晕流转，缓缓说：“‘灭狰’这个名字，在刀成的那一瞬间，便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与其说是我给了这把刀生命，不如说是它找上了我。”

“也成就了我。”

慕容覆顿了顿，抬头看着阿爻继续说：“它认主了，但与你并没有精神链接，当然也是因为你目前等级太低。”

“所以我需要你们去找一样东西，帮助你们建立精神链接。”

“——五星以上的九阴兽、九阳兽的晶核。”

一年级的孩子还未深入学习灵兽知识，所以慕容覆抬手轻点，两人面前便出现一片光幕，其上图案不停变化，一会儿是鱼，一会儿是马，一会儿是飞鸟。

“慕容先生，这个是？”

慕容覆叹了一口气说：“是九阴九阳兽的模样，它们因为有纯净的光和暗之力，相生相伴，两兽合体能幻化万物。”

“故而没有具体的形态。”

阿爻&虞幽幽：……

两人对视一眼，要不是慕容覆脸色正经，虞幽幽都以为是对方在给自己开玩笑了。

她轻咳一声：“那这个在哪里能找呢？”

“极阴极阳之地，或者光与暗元素交汇之地。”

或许是知道这件事的难度，慕容覆叹息一声，补充道：“这两种兽的晶核一个是纯净如钻石；一个是漆黑如夜，很好辨认。”

其实他自己也尝试寻找过，但机缘没到，始终没有结果。

“拿到后可以过来寻我……就这些了。”

慕容覆向两人招招手，示意他们可以离开了。

纯净如钻石……

虞幽幽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拉着阿爻道谢，两人走出门后，虞幽幽悄声对身旁人说：“爷爷应该有九阳晶核，我去找他要来。”

阿爻心里微动，摇了摇头正想拒绝，虞幽幽却一把挽过少年的肩膀，将他身体压低，那要说出的话也被迫堵在口中。

“算你欠我的，一枚晶核换一个承诺，怎么样？”

近距离看，少女的睫毛浓密，眨呀眨地十分顽皮，她勾唇一笑：“当然，这个要求不强迫你的人身自由、不违背道义、不烧杀抢掠……”

虞幽幽像叠甲一般地说了一大堆，眼波流转，再问道：“如何？”

这么近的距离，阿爻甚至能看见她小巧的牙齿，还有一根脸侧的头发，在说话时被她自己吃了进去。

其实没有那些前置条件，他也不会拒绝的。

阿爻想，要是眼前人让他去杀人，他也会答应她。

天生冷血也好，没有情感也罢，他对这些东西不在意，好与坏都凭心而动，这也许是某些无法被教化的、野兽的天性。

反正自己的过去，也不能称之为一个“人”。

等待回答的间歇，阿爻忍不住抬手，将发丝轻柔地勾出来，然后看着少女的眼睛说：“好。”

虞幽幽对这份亲密后知后觉，马上将人放开，然后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她清了清嗓子，掩住尴尬，再举起手和阿爻轻轻地碰了一下。

“那就说定啦。”

在修炼与磨合中，半学期过去，虞幽幽敏锐地发现，最近自己的室友回来的时间总是格外的晚。

“唔……阿青？”

刚回来的身影站在门口，抱歉地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幽幽，吵到你了。”

“没事。”虞幽幽打了一个大哈欠，从床上坐起来，揉揉眼睛：“最近都好晚，出什么事啦？”

“别站在门口了，快进来。”

公玉青露出难言的神色，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她欲言又止，但在虞幽幽鼓励的目光中，还是开了口：“还记得莫岚吗，我最近每天早晚都能在训练室外碰见他。”

一双好看的眉毛为难地皱起，公玉青继续说：“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是在蹲我……”

“莫岚？我听说过，莫家那个小少爷，家里很有钱的样子。”虞幽幽点点头，身体前倾，手搭拉在床边的栏杆上。

“他欺负你了？”

“我记得上次他对战输给你了，哼，要是他不服气的话，我帮你教训他。”虞幽幽捏了捏小拳头。

“不是。”公玉青似乎是被虞幽幽这番说辞逗笑了，轻笑了一下，继续说：“他没有欺负我，倒是对我过于殷勤了。”

不仅早晚都要“偶遇”，甚至时不时给她带早饭，她的每一场训练这人也不会缺席。

小孩是懵懂的，不过看着公玉青和莫岚一起走了两段路，学会大人口中的“喜欢”二字便拿来硬套，现在班里隐隐有流言，说他们“两情相悦”。

这个年龄段的小孩，风吹草动都能捕捉到，尤其是公玉青这种对情绪感知力天生较强的，莫岚无故的靠近十分明显，只会让她对对方越来越排斥。

公玉青简单说明了下，虞幽幽赶紧摆手，笃定道：“他就是想追你，这个小少爷可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

“可恶。”虞幽幽为小姐妹打包不平，顺便出出主意：“要么，我帮你赶走他，我们再去澄清一下？”

公玉青闻言摇摇头：“这只会让流言更加凶猛。”

而且很难说这流言背后，是不是有莫岚的推波助澜。

所以澄清根本堵不上他们的嘴。

“那怎么办？”

“只有先按捺不动了。”公玉青叹了口气，撑起头，“我先冷处理吧。”

这就是打定注意不再理那个所谓的追求者了，但对方这几天的骚扰实在是让她烦不胜烦，公玉青脑海里闪过莫岚趾高气昂的样子，又闪过木礼鹤懵懵懂懂看着自己的模样，心里竟然有股说不出的气闷。

也不知道是在气什么。

思考未果。

一向有条不紊的公玉青罕见地炸毛了，将自己摔在被子里，闷闷地说：

“睡觉吧。”

第二天，早起同木礼鹤约好一起吃饭的公玉青，还是被堵住了路。

不速之客拨了拨他面前的紫色刘海，用自以为绝美的侧脸向着公玉青说：“真是巧了，我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这位美丽的女士共进早餐呢？”

少女顶着两个黑眼圈，明显是昨晚没睡好，看见这只在自己面前开屏的紫孔雀，心情更差，几乎是黑脸了。

但对面那人似乎是不会看脸色一般，见公玉青没说话，甚至将手伸出，想要牵上一牵对方的手。

公玉青后退一步，还未开口，就见那双手被一支横出的枪尖挑开了。

几乎是瞬间，从莫岚袖子里滑出一把折扇，抵住更近一步的长枪。

但那枪在使用者手中，似乎比长鞭还要灵活些，枪尖被阻拦，并未再前进一步，而是飞速后退，从持扇人手下突进，用并没有杀伤力的一端，轻轻一拍。

虽说是看起来的轻轻一拍，但莫岚只觉得有一股巨力从手腕底部传来，他倒吸一口气，发出嘶的一声，折扇就这么脱手了。

杀伤力不大，侮辱性极强。

“谁？”

莫岚没去管地上的折扇，不知从哪里又拿出一把一模一样的，掩面冷哼道：“谁在那里？”

现在是早上吃饭的时间，去食堂的路上很多维尔德学院的学生，大家听到声音，纷纷朝这边看来。

莫岚只觉得羞耻，从未有人这么当众拂他面子。

于是他恶狠狠地盯着从公玉青身后走出的人，眼神里满是羞愤。

木礼鹤收起长枪，上前一步挡在公玉青身前，金黄的眸子毫不落下风地同莫岚对视，他的身高比对面的紫发孔雀稍微高些，和莫岚虚浮的神色不同，少年目光逼人，瓷白的皮肤上浸出一层薄汗，一看就是才锻炼过不久。

“你没事吧，阿青？”木礼鹤回头，看着公玉青，认真的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拉起她的手查看了。

公玉青眨了眨眼，她听着眼前人叫自己的名字，昨晚心里的气闷不知道为什么自行消失了，她双手背在身后，微笑着回道：“没事。”

那抹笑容在阳光下十分晃眼，让莫岚有些看呆了，又想到自己追求了那么久的少女对别人露出好看的笑，他心里便涌出浓浓的不甘来。

加上被无视的气愤，新仇旧恨全转移到了眼前的少年身上。

他冷声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眼里带着怨毒，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对木礼鹤说：“这不是班里的‘吊车尾’吗？怎么？英雄救美？”

身为莫家小少爷，他从来看不上任何人，更何况是毫无背景的木礼鹤，要不是这人是公玉青的同桌，他连正眼也不会瞧上一眼。

“‘吊车尾’也能把你打趴下。”木礼鹤的语气里也带了冷意，他抚摸着长枪，枪尖一挽，似乎要在空气中凝出冰霜，挑衅般地，直直对着莫岚。

“不信，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