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玉青在莫灿和小小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的寨子,墨寨。
缓步穿梭在这片寨子中,而在四周,时不时有着身影出来,然后便有好奇的视线望向公玉青。被这般看稀奇一样的围观,她也是无奈地摇头。
莫灿解释道:“蛮荒之地平常很少会有外族人进来,更别说来到我们这个小寨子,所以……”
公玉青颔首表示理解。她一个白皮肤混到一群黑皮肤中,一看她就是外来者。无论是出于好奇还是警惕,被人盯着也正常。
“前面便是我们主塔楼了,还得带青小姐见一下寨中长老。”莫灿道。
半晌后,一座宽敞的塔楼便是出现在了视线中,而在那塔楼前方,有着几道身影,而在那众人首位,则是一名黝黑皮肤的紫袍老人,紫袍上是神秘繁复的花纹,脸上带着防风沙的面纱,看不到容貌。
在之前进入寨子时,来了外族人的消息已经传到众位长老的耳中,于是他们在此做好了等待。
“大祭司。”莫灿上前一步,对着紫袍老人行了一礼,将公玉青的身份通报了过去。
那大祭司听完前因后果,看向公玉青:“青小姐,救下小小和莫灿他们的事,我代整个墨寨对你表示感谢。”
公玉青摆了摆手,道:“大祭司客气了。”
“青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此灵兽名为沙兽,偶尔会在沙漠中肆虐,而它的每一次出现,总会导致一片伤亡。如果没有你出手,我们就算从寨中奔赴前往支援,救下他们二人也是十分艰难的事。”
其实,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她看到的那段命运的一个情节,就是莫灿和小小面对那一群沙兽。男子为了保护小小,在沙兽席卷中受了重伤,但是也成功拖到了长老和祭司的支援。
但是莫灿因为伤势过重,莫灿最后还是离开了人世。
小小的泪脸她没有忘记。
现在看着小小虽是满脸歉意和后怕,但是公玉青觉得,至少现在是好起来了。
这,算改变成功了吗?
“大祭司爷爷,我错了。” 小小望着大祭司,飞扑而去。
如果不是她在沙丘外逗留,这次事故就不会发生。好在这次有青小姐的帮助。
大祭司看着小小的模样,连忙上前,将小小搂在怀中,看起来是教育了一番,但话里话外都是关心和后怕。周围的那些长老,也是凑上来,满脸的安慰与欣慰。
想来,小小在墨寨还是备受宠爱的。
公玉青就站在一旁望着眼前的一幕,抿了抿嘴,心中想起了父母。
“好了,小小,带青小姐去休息吧,就住你旁边那个房间,我马上安排人去收拾。”而在公玉青心中微感惆怅时,大祭司发话。
“好。”小小起身,看向公玉青,露出灿烂的笑容,“青姐姐,跟我来吧。”
公玉青牵过女孩的小手,小小怔了怔,最后她还是领着公玉青前行。
只是,女孩的手,不似平常人的暖和,多少有些冰凉。
太阳的毒辣,也没能暖和这双手。
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主塔楼旁边的一座塔楼。
进了塔门,小小停下了脚步。
“会很冷吗?我的手,会不会冷到你了?”小小抬眸望着高她许多的公玉青,眼中意味不明。
公玉青俯身看着小小:“还好啦,只是没想到没能帮你捂暖和。”
“这,这是体质问题,捂不热乎的……谢谢你的好意。”小小没能在那样温和的眼神中继续对视下去,头微微埋下,“我能看得出来,青姐姐有心事。为什么却能如此温柔呢?”
公玉青轻叹,眼中依然柔和:“你也一样,能笑得很灿烂。”
小小闻言抬眸,对上了那双眼睛。是漂亮的,如此吸引人的,如同一滩微微波澜的湖面。
“毕竟我身边还有心疼我的长辈,总不能每天哭着面对他们。”小小声音越说越小。
“我也一样……出门在外,疼我的长辈也……”公玉青声音也低了下去。
“抱歉。”两人异口同声。
都摇了摇头,空气再次回归沉默。
最后还是小小转开话茬:“我带着青姐姐上楼吧,现在应该收拾的差不多了。”
在接下来的数天时间中,公玉青留在了墨寨中,这里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平和,与之前在外界她经历的那种混乱纷争截然不同。
好久都没有这么平静过了。她想。
飞跃赛,回归途中的渊者追逐战,然后知道父母故去的消息之后进行传承,再到了现在。
虽然她并不是完全清闲,而是为了取得这“界之花”,还想改变这里的结局。她介入之后,便不能再观察这里的命运了,只能按照之前探查的来。
享受这平静吧,因为很快就要消失了……
极南之地。
越朝南方行进,空气中灼热的气息开始逐渐显现,体感温度缓缓升高。
三人的速度并不快,木礼鹤感觉已经向南方走了很久。
时间如果能一直这么漫长,一直这样走下去,宁静的……
但是路程终会有尽头。
面前出现一座古色古香的建筑,粗粗看去倒像一家客栈,却带着神秘而强大的味道。
——和维尔德城的那座飞月阁很像。
想必,他们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飞月阁的极南之地分阁。
虽然防守森严,但以夜天渊的身份,很轻松地将木礼鹤和月带进分阁。
他将两人安排在待客室。
“我得去汇报一下情况,你们先在这里坐着等待吧。”夜天渊道。
月也是起身。夜天渊见状,将茶钱布袋从怀中拿出,递给月:“旁边有沏茶室,你若是觉得待客室的茶水不符合口味,可以去沏一壶。这茶钱还是你收下。”
“我说了,你的茶钱给的太多,总不能不喝人就没了。”月没有接手。
夜天渊叹气,打开了钱袋。里面还是金币,上面的纸条是上次他放进去的那张。
……不,已经不一样了。
因为加了一句话。
“银月映渊地有明。”
“白雪盈夜天无星。”
他愣神,好几秒后手伸入钱袋,将一把钱币抓出,收入储物手环中,然后再封上钱袋,递给月。
“这里还有一顿茶钱,这样总行了吧?”
月接过,掂量掂量分量,然后点头:“你说好了要一起喝茶。”
夜天渊嘴角微微勾起,然后出门去。
“放心吧……至少这一顿,我还是能喝的。”
月去了沏茶室,木礼鹤打着下手。
在静心等待茶沏好时,木礼鹤开始趁机修炼,月走到一边,打开钱袋。
里面明显比一顿茶钱的金币多了几枚,小纸条也是不见了。
她洒然一笑,封好钱袋,放进怀中。
“还算不是太笨。”
月回身看着正在泡的一壶茶。
“这次的茶味道应该不错。”
茶煮好。
月给自己和木礼鹤都倒上一杯,茶壶安静的摆在一旁。
饮茶,就着待客室的糕点,也算是美味了。
只是那个人,一直没有回来。
茶从滚烫变得温热,再从温热冷却。
他走的时间比她想象的更久。
待到中午直到黄昏,夕阳西下之时,夜天渊终于归来。
“久等了。”他说。
月坐在沙发上:“去了这么久?茶都凉了,再热一次口味便差了。你还说能喝上这一顿。”
“热一下也能凑合。”夜天渊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下,“和这边的理事多聊了一会儿。主要是……这边的深渊裂口出现的异常。”
“是怎样的异常?”月卷着耳边的碎发。
“可以说……是好的方面。”夜天渊抬头,“据说裂口愈合了大半。”
月闻言,抬眸:“发生了什么?”
“可以说是和维尔德遇袭,我被屏蔽信号,以及维尔德的参赛学员被渊者追杀的这几件事同时段发生的事。”夜天渊开始讲述。
雷之渊者侵犯极南之地深渊裂口,达林中作为将军,领头作战。中间还出现了一个一身白光芒的人。
后来士兵都逃出来了,达林中将军和白光之人奋力作战。
在一场爆炸中,人和渊者都尸骨无存,裂缝也愈合大半,只会有一些小怪溢出。
“大概故事就是这样。”
月捏着下巴思考:“这雷之渊者出现的时间点过于巧合。”
“是的……这一段时间,就像是深渊蓄谋已久,一发而动全身。”夜天渊也点头。这是他和理事讨论许久得出的结论。
“对了,”夜天渊抬头,看向木礼鹤,“公玉青是参赛队员之一,当时被渊者追杀时,和你待一块的是吧?”
木礼鹤听到公玉青的名字一愣,但还是认真回答:“是的。不过脱险之后,她中途说有事离开了,没和我们一块过来。”
“有事离开了吗……”夜天渊略加思索。
“我之前说的达林中将军,是公玉青的父亲。而出现的无法看清白光之人,很可能……是她的母亲,愈合一个深渊裂口这种神乎其神的事,世界树那边的人花尽力气或许是可以做到的。所以——”
“公玉青的父母,很可能在那场战役中身亡。她当时离开,估计是已经知道了真相。”夜天渊沉沉说道。
木礼鹤的嘴张开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是了,这样一切都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她会突然的离开。为什么会如此巧合。
深渊……都是因为深渊。
木礼鹤捏紧衣袖下的拳头,此时整双手都已经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