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说话,少来跟我卖关子!”邢老有些不满了,他确实对那感兴趣,只可惜他是看不出什门道。
望岳真人倒没让他着急,继续说着:“那个叫崔茹梅的女弟子,她是个道修是吧?”
邢老点头,说:“嗯,炼气三层的门外弟子,三灵根,资质不怎样。听说都修炼了四十多年才达到的炼气三层。也没听说她在哪个方面有专长。”
望岳真人小啜一口灵茶,道:“对,奇怪的就是这里。我还特意去查看过快活谷那里的尸体。从伤口的深度,长度,还有破坏的程度看。他们应该是受到攻击范围比较大的法器斩杀的。类似于长柄巨镰,或者长柄斧头那样的体积较大的法器。”
邢老当下就反驳他了:“望岳,你别看我是个道修你就尽可的糊弄我。你还能从看出法器不成?用灵气驱动法器去杀人跟只用法器去杀人造成的伤口是不一样的,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慢着,你是说,那个女弟子甚至连驱动法器都没有,光用法器就把金丹期的金玉堂给砍死了?”邢老终于回味过来了,有些不可置信。
“天阶的法器么?不不,以炼气期的修为,是驱动不了天阶法器的。”邢老刚提出想法,又自己给否定了。
望岳真人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他把一块残缺的灵器碎片放到石桌上,示意邢老看。
邢老接过去,端详了一会,道:“普通的三品灵器。”
望岳真人笑笑,道:“就是这个。这下子你是不是有些了解那些潜入承安宗打探的人的心情了吧。”
邢老沉默了,这个就真的有探听的价值了。自那件事之后,承安宗多了不少以各种名目进来查探的人。因为那些人并不碍事,也很安分守己,所以上层决定放着不管。
邢老拿起石桌上的茶,一口闷了,把嘴一擦道:“我还查到,快活谷出事前,他们有个门人曾跟那崔姓女弟子有过接触。那个快活谷的门人还曾想要在杂市的万万通那里买个孩子来的。被万万通的老板赶出去过。
有人看到过好几次,那崔姓女弟子跟那快活谷门人接触的场景。所以,觉得,事情并不像外人说的替外祖母复仇那么简单。”
“这种八卦你也查了,邢老你真闲。”望岳真人以为自己亲自去一趟快活谷已经是够吃饱撑着了,没想到邢老一点都不输自己。“动机什么的,不重要。仇杀也好,情杀也好,都不重要。我想知道的是,她是如何做到的。不过,这种程度也不是真的做不到。”
若是有心,用些手段,也是可以做到的。
邢老嘿嘿地笑道:“罢了,也就你我这两个闲人有空关心这点微末之事。”
他们已经元婴后期了,想要再进一步到化神飞升,除了明悟之外没旁的捷径。如今两人,不,应该说整个修仙界的元婴后期均卡在瓶颈,现在就算再花再多的时间去修炼也不会有什么突破。
所以他们才如此的有闲心,一个专门跑去快活谷看那个热闹,一个打听八卦。
为了在自己湮灭于仙途之前,不让自己的毕生所学跟随自己一并埋没黄土。为了传承,他们才开始收徒弟,若能在修仙界留下一点痕迹,也不枉来这世间一趟。
不过,这望岳老头可真是命好,徒弟个个都成器。尤其那个最小的徒弟湛淳,更是此中的代表,人品好,天分高,有眼界,又刻苦努力。
也是因为这样,他才由着邢烨在湛淳身边转。
“湛淳小子快筑基了吧?”邢老问望岳真人,他前些日子听自己孙子说他小师叔快筑基什的,他要好好修炼甚的。
“啧啧,这才十五岁。倒是比你这个承安宗前天才要早上三年筑基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呀!”
说起这个引以为傲的小徒弟,望岳真人难得的露出得意的神情,道:“快了,不出三个月,就能成了。”
“刚好可以赶上千象景的开放。”邢老插一句,“到时候,记得叫湛小子带带我家小子。”
望岳真人摆手,道:“徒弟的事,我向来当甩手掌柜的。除了修炼方面有问必答之外,旁的我一概不管。你家小子跟那小子关系不错,你就甭操那个心了。再说,你能帮他一辈子不成?邢烨小子机灵的很,资质也不错,你就放心让他自己练练吧。”
邢老微叹了一口气,数着手指跟望岳真人道:“宋恒书,钟云宇,罗骆悠,郭新峰......都是好苗子。还有你的宝贝小徒弟湛淳,当真后生可畏,承安宗的这一代的小辈们都不容小觑呀!”
就算望岳真人摆出了一副不甚感兴趣的模样,也没打消邢老继续八卦的决心:“别的宗门也有不少好苗子,天水阁,道满楼,擎冥剑派的小辈们中好手也不少。这次的千象景试炼,就算湛小子估计也有不少硬仗要打。”
虽说走到最后,剩到最后才是真正的强者,但连最初的一关都过不去的大有人在。天分越高,悟性越好,跨越进阶的阻碍就越是顺利。换句话来说,筑基的年岁越小,说明此人的资质天赋越高,未来越是可期。
邢老的言论却换来了望岳真人出自鼻孔的一声“哼!”不屑之意溢于言表。
而他们一直在说的那个快活谷,遍地腐尸,臭气熏天。那些个看热闹的修士们都回去了,又再度变得冷清阴森。
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背影立在那里,干干净净的白袍跟四周黑乎乎的遗留物形成鲜明的对比。他随意的走在那些碎尸之间,状似不经意,但却看得分毫不漏。
这么转了一圈之后,他指尖轻弹,连法印都不结,平地蓦然升起熊熊烈火,几息间将那些腐尸统统焚烧个干净,连丝毫焦味,烟尘都不见。
若这番场景让旁的修士看到,必定喧闹不已,这种术法,这番境界,怎的也在元婴之上了!
“姬偲,是你么?”
像是喃喃自语,声音轻得似乎要被谷里的微风吹散。
......
“嘀嗒,嘀嗒”
水滴沿着洞穴里的石笋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在一块凹陷的石头上。随着清脆的声音,小水珠四溅开来。在这个安静的洞穴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湛淳盘腿坐在地上,满头大汗,紧咬着下唇,忍受着极大痛苦的模样。他的跟前摆着半人高的灵石堆,由下往上,依次是下品灵石,中品灵石,上品灵石。筑基都用上了上品灵石,可见湛淳的大手笔。不,应该说,望岳真人大手笔。
他心神凝聚,引导着体内的灵气不断地冲刷自己的灵道。这个过程十分的痛苦,就好像有无数的刀子在割自己肉,刮自己的骨,又像被无数的虫蚁噬咬,这种痛苦一直在折磨身体。但又不能因为逃避疼痛而昏厥过去,必须时刻保持着清醒,引导着体内的灵气按照灵道的方向游走。
引导着灵气不断地冲刷,不断地加固自己的灵道,以容纳更多的灵气,只有这样,才能在进阶的时候不被突然暴涨的灵气撑破灵道,落得个爆体而亡的惨淡收场。
而剑修的灵气较一般的道修要来得尖锐,锋利,一个小小的疏忽就会损伤灵道,随之而来的就是更加剧烈的痛苦。
是以,剑修比道修在这个过程中显得尤为痛苦。打个比方,如果这个过程道修是踩着独木桥过河的话,那么剑修就是踩着钢丝过河。
有得必有失,剑修的越级杀敌能力并不是如外人想象中的那样来得容易。
湛淳很细心地花了两年的时间巩固自己的修为,不断地夯实基础,就是为了让自己的灵道更加的强韧,一点点地让自己的灵道适应灵气中的剑气,就是为了将来迎接进阶时的冲击。
这三年,他在忍受着身体的痛苦中保持着清醒,锤炼自己的心智。筑基期虽然没有心魔困扰,但是当中的疼痛却是极其难以忍受的,有不少心志不坚之人中途因为忍受不了而放弃的。
放弃了一次,第二第三次就更加的难以成功,就算第二或者第三次成功了,也远远不及第一次受益得多。
修仙界有个普遍的说法,第一次筑基时因为初生牛犊不怕虎,横冲直撞,灵道往往会开得比自己预想中的要大,极大的激发自身的潜质,为将来打下不俗的基础。
而第二第三次,因为有了经验,有了技巧,懂得了控制,也更加的谨慎,这样虽然提高了筑基的可能性,但也相对的失去了提升潜质的可能。
湛淳见体内的灵道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慢慢地将灵道里的灵气逐渐凝练起来。他跟前的那堆灵石也渐渐地泛起白光,白光慢慢地笼罩着湛淳,并从他的孔穴里渗入他的身体。
白色的亮光进入他的身体之后,渐渐地变成紫色,自他的灵道中渗入,跟其他的紫色光芒混在一起,形成一股河流那般,沿着灵道慢慢前行。接着,被挤压,凝练成颜色更深的紫光,继续前行。
不一会,底层的下品灵石化作了一摊白色的粉末。接着,中层的中品灵石也开始发出白色的光芒,像之前那样,又进入了湛淳的体内。
当所有的中品灵石都化成一摊白色粉末时,湛淳吸收的速度开始慢下来,通身气息圆润厚实。
此刻的他比之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专注,身上的疼痛越发的清晰,他死死地紧咬住下唇,一面拼命地保持住清醒,一面将体内如同脱缰之马的灵气锁住,驯服,让它冲击筑基的壁垒。一次又一次,以血肉之躯撞击铁墙,不甘示弱,不怕头破血流,不惧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他浑身开始冒血,鲜红的血不断地从他的孔窍流出,眼睛看不清了,耳朵听不见了,连呼吸都感觉不到了。血越流越多,眨眼间他就成了一个面目全非的血人。
疼痛,疲倦折磨着他,眼皮越来越重,他已经分不清是困的,还是痛的,他此时摇摇欲坠,恨不得就这么放弃,舒舒服服地躺下去,什么也不管了。
一咬牙,守气,将神识内注体内,逐渐将散乱的灵气聚集起来,不断地扣向那个无形的壁垒,一次,两次,不知疲倦,不知放弃,哪怕自己将要晕倒也继续着,执拗地,顽固地冲击着。
终于,仿佛听到了什么碎裂的声音!一刹那间,拨开云雾见青天!
灵道里的灵气流动加快,如同奔涌的江水,一泻千里,往着不知名的尽头前仆后继!以之前几十倍,几百倍,上千倍的速度从外面吸纳着灵气,像个饕餮贪婪地吸收着外面的灵气,不断地填充着扩大了的灵道。
眨眼间,上品灵石也化成了一堆无用的白色粉末,飘散于空中。
湛淳任由体内的灵气流通四肢百骸,久旱逢甘露,没有什么比此时更加的舒服的了。
他终于可以放下心来,进入短暂的黑暗之中去了。就在这时,他的身体渐渐升腾起一股淡紫色的微光。在这团紫光中,他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就连被破坏得七零八落的灵道都被修复得漂漂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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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