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宫大殿上,作为新郎的湛淳已经候在主殿的高台上,他身穿一袭广袖红底黑边古礼喜服,繁复古典的水流暗绣纹更是显得他身形挺拔,雍容华贵,仪表堂堂。光只是一个站立的身影,就如此的出众。众人皆在心中暗叹:莫怪能让倾城城主散尽后宫,放下身段去。
喜庆的颜色,似乎让他身上那股锐利凛冽的锋芒都柔和了不少。只有些遗憾的是,这位新郎全程都是木着一张俊脸,看不出欢喜期待,也看不出什么不情愿。甚至连一般该有的紧张都不见一丝。
他此刻正静静地等待着,甚至颇有闲情地抬头望向那月亮高挂的夜空,感觉就像在自家的院子里赏月那般平静,如同置身事外得如同看旁人的婚礼。
旁人虽见不得新郎如此的不在状态,但也不好出言提醒他: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要高兴点。真要说了这么一句,就真的触了大霉头了。
“新娘到!”
这么一声,仿佛是天籁,湛淳身边伺候的人暗暗地松了一口气,纷纷望向新娘来的方向,脸上掩不住的高兴。
随着一声声沉重悠长的古钟声响起,一顶大大的花轿从大门那里缓缓抬进来。说是花轿,事实上,更像一张巨大的床。四面是用红色纱绸围着,里面能朦朦胧胧的看到盛装打扮的新娘的影子。
在下面抬轿的是八个壮丁,桥上的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个手提着红色小灯笼的美貌小侍女,还有四个侍女提着花篮在轿子前面一边撒着花瓣,一边引路。
在众人翘首以盼中,那顶花轿终于慢慢的走到了主殿。由两个侍女搀扶着,倾城城主缓缓地走出了花轿,一步步的踏上台阶,往湛淳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众人的吸气声就重一分,原本倾城城主就是个绝色美人,如今霞披凤冠,自是更加的让人移不开目光了,皆痴痴地看着那个美人。恍惚之际,自己的鼻尖仿佛还能捕捉到一丝丝魂牵梦绕的香味,越发的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倾城城主的喜服同样的厚重端庄,红底黑边,上面绣的是祥云暗纹,走动间上面的暗纹仿佛像活了一般,没有过多的花俏,却十分的美丽。
见到来人,湛淳也终于把目光从那片天空中抽回,静静地看着她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眼里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
“湛郎,我真的好高兴,不知为何,我总有一种我已经盼了很久的感觉.我是那样的欢喜,但又是那样的惶恐,生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只是在做一个梦而已……”
倾城城主缓缓把手伸向湛淳,哪怕轻披着头纱,仍能看到她那张绝美的脸上的迫切,彷如祈求那般卑微而虔诚的说着:“湛郎,告诉我,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得到了你……”
那个全程不甚在状态的新郎蓦然笑了,如镜之新开而冷光之乍出匣也,夺目,凛冽,像一柄开光的利剑,就算寒光闪闪刺得人双目生痛却依然让人舍不得漏看一眼。
不但台下的人,就连倾城城主都有了一丝恍惚。
“梦也罢,现实也罢,你都不曾得到过我,也得不到我,这你不就是最清楚的么?”湛淳捋捋自己的衣袖,那喜服上的黑边是用玄铁精丝编制而成,是个好东西。
就在倾城城主因这种变故而不知所措的时候,湛淳捋挽袖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黑色的鹅卵石,继续说了:“你还入不了我的眼。”
在众人的惊愕中,湛淳从手中的黑色鹅卵石中抽出一柄三指宽的紫色长剑,赫然是湛淳的本命飞剑!
湛淳手中紫色光芒一闪,冲向倾城城主!
一道剑痕出现在她的脸上,却没有血流出来,就像划破了一个纸人一般,里面空空的,黑乎乎的。
倾城城主惊慌地捂住自己的脸,她的脸,她珍贵的漂亮的容貌!
从来没有人能这样对她,没有人可以伤害到她!
短暂的惊恐被强烈的愤怒所取代,倾城城主身上窜出一阵阵黑色的浓雾。浓雾越来越多,势头越来越猛,如同洪水,瞬间卷席这整个大殿,淹没了在场所有的一切。
在场的宾客、侍卫、侍女在这股狂怒的黑雾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统统化成黑色的粉末,融入在了黑雾中,跟着那些黑雾转了一圈,最终流进倾城城主的身体里,被她吸收了。
湛淳把剑插在地上,半跪在地,扶住剑,稳住身体,胸口处的黑色鹅卵石一直泛着淡淡的紫色光芒。如同在黑雾中飘摇的孤舟,任凭狂风巨浪如何凶猛,却都不曾被淹没,顽强地立在浪头上。
待一切归于平静之时,周围死寂一片已经不复之前的喜庆,而场上最终只剩下两人相互对峙着。湛淳现在十分的疲惫,似乎是透支了不少体力,连站立都十分的吃力,硬抗那股黑雾对他来说也不是件非常容易的事。
倾城城主居高临下,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她的左脸被划出的伤口已经消失了,一丝痕迹都找不到。
这么一折腾,加上脸已经恢复了,她也终于平静了点。
她走到半跪再地,喘着粗气的湛淳边上,俯下身子,红唇轻启,口中吐着魅惑的香气悠悠地说着:“你欺骗我,你不爱我,都无所谓,我不怪你,我有的是耐心,我自信能让你最后爱上我,非我不可。就像我芳华园中那些夫郎一样,哪个一开始不是铁骨铮铮的说不爱我的,现今呢,还不是非我不可?男人,就是如此的贱样!”
说着这些话的倾城一脸的不屑,跟之前那副娇憨娇媚判若两人,“我爱你,真的,所以才会一直纵容你的任性。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伤了我的脸!那可是比我的命都重要的。我岂能这样就就原谅你?”
湛淳轻轻一笑,煞是温文尔雅,道:“那可真是可惜了,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可我又很喜欢你的脸,这样吧,把你的精魂抽去一些,当我的人偶也是不错的。”倾城城主掸着自己手中丹蔻,说出的话却是阴冷阴冷的,跟之前那个痴情模样判若两人。
倾城城主最是享受那种征服的味道,看着一个个高高在上,目下无尘的男人被自己玩弄鼓掌之中,卑微可笑的模样,这可是比单纯用武力征服要来的快乐。为此,她不介意放低身姿,曲意逢迎,不介意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为的就是投其所好。
付出之后的收获会更加的美味,这个道理她比任何人都懂。
这个湛淳比之其他人要更具挑战性,这幅锐气萦绕,冷淡高傲的模样她可是稀罕的很,这是她以往没遇到过的。原本想着到手之后就好好尽兴玩的,只是他实在过于不识抬举了!
湛淳站直身子,右手持剑挽一个剑花,道:“你若是有这个本事的话,尽管试试!”
说时迟那时快,湛淳剑尖激射出一道锐利的剑气,直冲向大殿的中心!大殿被炸开了一个大窟窿,一道白色的光柱从地面直冲向云霄,没入夜空之中。
与此同时,主宫四个不同的方位各有一道白色光柱冲天而起!
“轰隆轰隆”沉闷的声响从地面上传来,随着一阵地动山摇冲击,逍遥城整个开始晃动起来,地上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痕,由主宫开始,内围、外围,整个城主宫,甚至外面的三条大街都收到波及。街上的行人,纷纷停住脚步,屋里的人也纷纷往屋外跑,尖叫声,怒吼声,哭泣声,惊慌失措,如临大难。
可,他们又能怎样呢?能跑到哪里去呢?无论去到哪里,都摆脱不了脚底的震感,怎么也摆脱不了那如影随从的恐惧。
“你……”倾城怒吼。
肉眼可见的,她乌黑的头发变得灰白干枯,白嫩水润的皮肤迅速干瘪暗淡,皱纹横生,挺直玲珑的身姿变得瘦骨嶙峋,佝偻干瘦,不复之前的媚态,整一个老妪。
湛淳的猜想是对的,她的魂体强度其实是拼凑而来。
她靠着不断地吸食三大街贡献上来的精元来维持自己的修为,维持城主宫的结界。但这远远是不够的,她还要更多地精元。这个转元天阵就是为此而存在的。
逍遥城其实是活的,它也有着精元。转元天阵以城主宫为中心,蔓延至整个逍遥城,不断地把逍遥城里的精元吸纳,沿着阵纹,输入城主宫,最终被倾城利用。与此同时,倾城也反馈一部分精元给逍遥城,加深与之的联系,更好的控制整个逍遥城。
所以,湛淳他们计划的第一步就是先把这个转元天阵给先切断,断了她从逍遥城获得补给的方法。也是防着她利用整个转元天阵直接吸收到三大街的魂民的精元。
毕竟转元天阵既然能吸收逍遥城的精元,自是也能吸收那些魂体并不如逍遥城大的魂民的精元的。若任由她如此,他们又有何胜算。
之所以挑这一天,他们猜测这天是倾城跟这个转元天阵联系最弱的时候,同样的也是她最弱的时候,所以她才需闭关,守在转元天阵的阵眼那里,最靠近的吸收那些精元。
米罗他们实地探查过,想要毁掉这个转元天阵,目前以他们的修为估计是不行的。因为这个阵法居然是有自己恢复的能力的,若不能彻底破坏掉阵眼,根本拿它没办法。
他们只能折中的想出,破坏它主要的运行阵纹,短暂的切断它与倾城的联系。趁这个机会,看能不能拿下被砍掉大半修为的倾城。
湛淳他们的计划很简单,第一是把倾城城主引开主阵眼。把大婚的日子定在那天,除了那天她的实力最弱以外,还有着不让她在主阵眼及时修复大阵这个考虑。第二是把湛淳给的剑气团放到阵纹主干道上,毫无波折的把剑气团引爆,让这个转元天阵停了一小会。毕竟,只要倾城在阵中,就能吸纳由转元天阵运转过来的精元。三是米罗他们要把主宫的大门关上,防着不知情况的魂民闯入,白白送了口粮。让那个倾城白增加了实力。倾城吸纳精元的方法还有那个黑色雾体。
计划很成功,倾城耽于美色,倒是不疑有他的把日子定在那天,在大殿上举行婚礼。米罗他们也十分顺利的摸熟了整个城主宫。有着魂术,他们控制了守大门的主宫侍卫。
这些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以湛淳破坏掉主殿的主阵纹为信号,邢烨他们配合着行动。对倾城城主来个瓮中捉鳖。
数据不好呀!数据不好呀!小天使们就可怜可怜懒作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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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故人残魂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