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境 第11章 第 11 章

这条街道跟宣城的差不多，不过这里能随处看到穿着统一的长留山弟子。

“大梅，我们走！”石头拉起大梅的手，往前面街道走去。

大梅不明所以，“石头我们是去哪儿啊？我们现在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好好打探一下纳新大会的消息，等有时间了我们再到处逛逛。”

石头冲她晃了晃手里的一张纸条，“我们有住的地方，就在前面。”

刚才用包袱打掩护掏金子的时候，石头发现了包袱里的这张纸条，上面写着；“去聚缘客栈，食宿已安排——红玉。”

赶巧的是，她们现在所站的这条街的最前方，就是聚缘客栈，红玉姐姐什么都替她们想到了。

客栈的房间很不错，很宽敞，有两张床相向而设。安顿好后，石头把乾坤袋剩余的金子都拿了出来，总共还剩六十两黄金，她将其中的三十两拿给了大梅。

大梅推辞道：“不用给我这么多的，这些钱都是你自己赚来的，还差点出事，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石头知道大梅还在内疚着，“大梅这些你拿着，那件事情以后就翻篇了，我们现在就全力以赴准备纳新大会。等以后大梅在长留山学到了本事，成了厉害的仙长，就一定能保护我的，对不对？”

大梅眼睛泛红，握着石头的手，重重地点头，“嗯，一定会的！”

外山其实是在长留山山脚下建的一座城，是长留山跟外来人员做各种交易的地方。纳新大会便是在外山的试炼广场举行，通过考核者才能进入内门，供各位仙长挑选，通过拜师成为内门弟子。

而落选者可以选择回家或者成为外山弟子，不过外山弟子是没有修炼法术的机会的，而一旦成为外山弟子也就无法再进入内门，只能在这外山待一辈子。

离纳新大会还有三日，这几天石头和大梅一直在打探纳新大会的消息，可以确定的是，第一道考核比的是修炼潜力。考核那天刚好是十五月圆之夜，届时参与选拔者都会聚集在试炼广场打坐，看谁能炼化最多的月璘子。

没有修炼过长留山心法的人，就算能看到月璘子，也无法将其吸收炼化。但是考核当日，试炼广场会设置阵法，在阵法作用之下，即便是没有练过心法的人也能将月璘子吸收炼化。当然这种炼化是暂时的，阵法结束后所有被炼化的月璘子也会瞬间消散。

既然已经知道了考核方式，那占得一个有利的位置便至关重要了。试炼广场是一个圆形广场，无疑最中心的区域是最佳位置，不管是那里的阵法强度，还是月璘子的密集程度，中心位置都是最佳的。

长留山纳新大会没有年龄和男女限制，男女老少皆可参加。此时，试炼广场周围站满了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广场中央，都在谋划着考核当天怎么夺得这中心位置。

石头在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人，前方不远处，金芙蓉正在跟一位身着淡蓝色翠烟长衫的女子说着话，一副娇俏可人的模样。要不是已经见识过她的真面目，还真会被她现在这样子骗了去。

跟金芙蓉一起说话的这位女子是沈柔，“天下第一城”望城城主的独生女。若说这世间能与长留山一较高下的，唯有望城。长留山胜在玄门法术与百姓的精神信仰，而望城胜在根基、财力与民心。

“沈柔姐姐，考核当日广场中心位置胜算最大，到时候我一定会助姐姐一臂之力，夺得中心位置。”

沈柔闻言，却皱了皱眉，“长留山要看的是真本事，投机取巧并无益处，更何况我也想知道自己真实的能力。”

金芙蓉本想讨好沈柔，没想到拍马蹄子上了。她表面上尬笑着应和，“沈柔姐姐说的是。”可心里却想着：居然是个呆子，好心当成驴肝肺，好位置你不要，我要！

石头看着周围的人对着广场中心，都眼泛绿光，深觉这中心位置跟她俩估计是无缘了，还是退而求其次把。东面靠近中央位置的区域应该也还不错，到时候尽量让大梅往中间靠。

三日时间，眨眼便过。纳新大会考核当日，外山人声鼎沸，热闹非凡。除了参加纳新考核的，还有很多人是为了来一睹长留山仙长真容的。人群将试炼广场围了个水泄不通，要不是有铭牌，石头和大梅都没办法走进试炼广场。

也是在排队进场的时候，石头才发现居然有两种铭牌。她的这种是琥珀质地，大部分人拿的是木制的铭牌。拿木制铭牌的人看着她们眼含羡慕，因为琥珀铭牌可以优先入场。想明白的石头一阵肉疼，这优势可是花了大把的金子买来的呀！

空中传来仙鹤高昂清亮的鸣叫，几位穿着月白长衫的仙长，御剑而来，落在试炼广场正北方向的高台之上。人群中传来女子的惊喜的叫声：“啊啊啊！是云舒仙长来了！”

大梅听到后，猛然抬头看向前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最耀眼的那个人，眼里隐有泪光。

石头第一次见大梅这样去看一个人，一时分不清她的泪光是因为激动还是难过。

“大梅，你认识他？”

大梅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她略微低下头，不让石头看到自己的神情，“不认识的。”

“哦。“石头无奈，你这样分明就是有事呀。大梅不愿意说，石头也不会强求。

负责本次纳新考核的仙长均已到场，长留山纳新大会正式开始。

“持有铭牌者，有序入场！“随着话音落下，人群纷纷涌入试炼广场。

云乐看到云舒的脸色似乎不太好，“云舒师兄可是身体抱恙？”

云舒摇了摇头，“许是昨日修炼时消耗过度，并无大碍。”云舒这两年修炼遇到了瓶颈，他百般尝试，依旧无法突破，隐有走火入魔之兆。

这时，底下人群突然出现骚乱，有人怒喝道：“凭什么他们可以先进去，明明我们先到的！”

“你们什么身份，还敢跟本公子谈先来后到？”这种愚蠢的发言很快引起众怒，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石头和大梅按原计划找了东面靠中间的位置坐下，本来是打算趁乱往中间挤挤的，可是看到金芙蓉已经坐在了中心位置处，正恶狠狠地看着她们二人。为了防止她胡乱咬人，还是避开点为好。

眼看骚乱即将失控，高台上云雷仙长厉声喝道：“扰乱考场秩序者，取消考核资格！”

“可是这样不公平！”来参加纳新大会的人，很多都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来到这儿的，他们孤注一掷，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一次机会。

“来人，将……”

“哪里不公平？”云舒看着台下众人问道。

话被云舒打断，云雷不满地哼了一声。

台下有人大声答道：“谁人不知广场中心位置是最有胜算的，不光能吸收最多的月璘子，阵法效力也最强。我们为了抢夺中心位置，在此地守了一夜，凭什么他们后来的反而先进去了，考核的公平何在！”

此人的发言，得到了在场大部分持木质铭牌人的附和。

“谁说月璘子越多就越好？你们都没有修炼过长留山心法，月璘子越密集，炼化难度就越大；阵法越强，你们身体负荷就越重，如果是这样，你们确定还要选中心位置吗？”

云舒此话一出，众人才惊觉，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过犹不及，物极必反啊！

方才不满的人，悄悄闭了嘴，试炼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没到到，石头误打误撞地做了个最明智的选择，她转身看向大梅，想得到大梅的夸奖。可这时的大梅正满眼崇拜地看着高台方向，石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现在全场最心塞的当属金芙蓉了，她花了不少金子买通了几个帮手，这才坐上了中心位置。这屁股还没坐热呢，现在被告知这大概率是全场最差的位置。

金芙蓉心里怒骂道：这定远老儿收了我这么多钱，居然不提醒我这些！

她刚想起身换个别的位置，可周围不断涌入的人根本没给她机会。眨眼的功夫，试炼广场已全部坐满，她便只能继续稳坐这个中心位了。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打落了牙齿也要和血吞。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只待月亮升起，考核便能正式开始。

这时，高台之上又来了一位仙长，约莫四十多岁，两鬓却已花白。他一身深蓝色鎏金长衫，在一众穿月白长衫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惹眼，很难不注意到。

高台上的长留山众弟子向其行礼：“定华师伯！”

云舒十分惊喜，“父亲，您怎么来了？”

定华走到云舒身旁，将一个白玉瓷瓶递给他，“这是活血丹，有补气养神之效。纵使修炼有不顺，也不可乱了心神，切忌急气攻心。”

“多谢父亲！“云舒心里很高兴，父亲平日里不苟言笑，算得上冷漠，今日却特意过来送他丹药，真的很难得了。

“现在便吃一粒吧，打坐调息片刻，这纳新大会还有诸多事务等着我儿处理，得尽快补回气血才行。”

“是。”云舒从瓷瓶中取出一粒活血丹，放入口中。这丹药入口即化，体内像涌入一股温热的泉水，全身经脉都被熨帖舒展，果真有奇效。云舒不再耽搁，坐下来静心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