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玩,一点都不好玩。
还以为能够好好和南婆斗一斗法,结果除了开始不痛不痒的一击,后面的攻击就全跑到谢柬身上去了。时弈感觉南婆大概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说还犯糊涂,连谁拿到玉佩都不知道了。
“你没事就好。”谢柬反倒是松了口气,却还是提醒时弈:“南婆虽然暂时被我击退了,但她的手段还是很高明的,主要是时机不对。”
“时机?”
“南婆的诅咒之术,要在惊蛰日才最强盛,到时候我未必挡得住她。”谢柬说到这里表情却放松了:“还好,今年的惊蛰已经过了。”下一个惊蛰日还要很久,他有的是时间与南婆和解。
“也不是很强嘛。”时弈却有点失望,竟然还有时间限制,这一看就是残破的术法,根本不值得他关注。
还真是傻了,诅咒之术当年灵界有不少,就算打小人的术法他没接触过,但只要仔细想想,玄学界的术法怎么也比不上灵界的。
“无聊。”时弈一撇嘴,起身打算离开了。
“时弈。”谢柬却喊住了他,他的表情少有的有些窘迫,微侧了侧目光没有直视时弈的眼睛,声音低沉:“今晚你睡在我这里吧。”
“啊?”
“你回去或有危险。”
时弈忍不住笑了,有危险?他还没怕过谁,真要是有人找麻烦,危险的也是对方不会是他。
“走了!”时弈转身背对着谢柬摆了摆手,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次日清晨,时弈才打开大门就被外面的阵仗吓了一跳,自己的门前停了十几辆车子,这是要在这里排长龙吗?
谢柬果然早就出来了,这会儿正在一旁和南婆交谈,两人的表情还算平静,但却都没有笑意,两张苦瓜脸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不和谐。
时弈缓缓走了过去,才靠近便听到谢柬的声音:“南婆,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说过,我是要靠那块玉佩救命的。”南婆的声音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断续感,看样子昨晚的确受伤不轻。
“我也说过,你可以找我帮忙。”谢柬毫不退让。
“你帮不了我。”
两人显然没谈拢,时弈走到谢柬身边,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面问他:“什么情况?”
“来抢玉佩的。”
“哇?”时弈的表现很是夸张,“你脾气这么好都能说出‘抢’这个字,怎么?很生气?”
谢柬责怪的瞪了时弈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不靠谱,没看到这阵仗有多大吗?
谢柬将时弈拉到自己身后,冷淡而强势的朝南婆说道:“南婆,今天有我在,你就别想拿走玉佩。”
南婆也生气了:“你今天可以保住他,你可以保他一辈子吗?”
“我管到底!”
两人的态度都十分坚决,南婆虽然带来的人多,但也的确不敢当着谢柬的面做什么,冷哼一声就想要离开。
时弈却在后面慢悠悠地说道:“谢柬是不是会保住我的一辈子先不说,但是南婆,他要维护我到你的一辈子还是很容易的。你时间不多了吧?”
南婆脚步一顿,扭头怨毒的眼神射向时弈。
时弈却并没有生气,见谢柬又要朝他身前挡,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走上前望着南婆说道:“浑身阴煞,厉鬼缠身,还是和你有莫大因果的厉鬼,不晓得道协的人会不会管哦?”
一直跟在南婆身边的大汉气得就要动手,却被南婆喝住:“阿虎,退下!”
阿虎这才不甘心的退下,却依旧死死盯着时弈,时弈打量了阿虎一眼,视线又在南婆身上盘旋一圈,对两人的关系十分感兴趣。这两人看似主仆,身上却有着淡淡的几乎被完全抹去的亲缘,若换了旁人怕是真的看不出来。
干嘛?生了儿子还怕人知道,遮掩了他们之间的因果,南婆这是图什么呢?
南婆的情绪一阵不稳,她真的很想转身离开,但时弈的话却让她十分在意,“你看出了什么?”
“看出你身上有命案。”时弈语出惊人,扭头问谢柬:“谢柬,要不要报个警?”
谢柬也从善如流,对他顺从得很,立刻就拿出了手机拨号,“好。”
“等等!”南婆立刻阻止谢柬:“我没有杀人!”
“咒术杀人就不算是杀人了吗?”时弈双臂环胸,明明姿态随意,眼神却冷冰冰的:“南婆,你的功法亦正亦邪,但看起来,你可不是什么正道。”
谢柬并没有看出来,在他眼中只感觉南婆身周的阴煞之气很重,但是这整个道协都知道。打小人本身便是容易沾染怨煞的术法,就算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南婆从年轻做到现在,会积怨缠身也很正常。
但,时弈说了,谢柬便信。
南婆已经被谢柬拉了威胁名单,不管是报警还是斗法,他现在只想尽快解决这一切,最关键不能伤害到时弈。
“时弈,你的胆子太大,管的也太多了。”南婆咬牙切齿,她之前只觉得时弈是抱了谢柬的大腿,不成想竟然也这样难对付。
时弈忍不住笑了,他只是通过正常竞拍的手段拿到玉佩罢了,一直以来又是斗法又是抢夺的始终是南婆,这样咄咄逼人,现在竟然还恶人先告状?
“我怎么说也是个长辈。”南婆放缓了自己的声音:“你就将玉佩借我一段时间,我真的是用来救命的,等灾祸一过我立刻还给你。你是个明事理的,应该不会拒绝我吧?”
“又是长辈又是救命的,你这是道德绑架啊。”时弈摸了摸戴在颈部的玉佩,显然并不吃这一套。先不说对错,就算真的是长辈,那也是时弈是对方的长辈才对,用这套来绑架他,这可是搞错对象了。
南婆脸色一沉,压低了声音:“你一定要逼死我吗?”
时弈却懒得理他了,问谢柬:“你今天有没有空?”
“什么事?”
“陪我出去买几块玉料。”时弈打算买点玉胚自己来雕刻护身符,最近收了个徒弟,之前还送了他一根五百年的野山参作为拜师礼,他也要回个礼才行。
“玉符?”
“对啊。”
谢柬笑了,也不再理会南婆,朝时弈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谢柬本身便有很高的符咒造诣,雕刻也是符师必须具备的技艺之一,玉料方面甚至有一个专门合作的供货商。今天老板不在,谢柬直接带着时弈进了玉器公司的收藏室,各种玉料被堆放在一旁,他看都不看直接朝最里面走,通过一条周围堆满预料的长廊,在最深处的位置玉料的档次显然比之前高了许多,摆放也不再随意,而是放在精致的透明盒子中,从外面一目了然又保护了料子。
“玉料也要讲五行的,赤红为火,混黄为土,翠色为木……你要雕刻什么符咒?”谢柬显然对这里很熟悉,一边说这一遍指给时弈看对应的玉料。
“我要白色的。”时弈笑了笑,走到一块看起来便价值不菲的羊脂玉前面。
“你要雕刻多个阵法?”谢柬立刻问道。
白玉仿佛是所有属性的结合体,兼容性极强,却对各种属性没有太强的加持效果。若是雕刻单一阵法,自然是寻找属性对应的预料比较好,选取白色玉料一般来说都是要借助对方强大的兼容与调和性雕刻多个阵法。
时弈点头,回道:“嗯,九子拜寿。”
谢柬错愕,九子拜寿是行内的一种说法,一曰招财,二曰避祸,三曰身体康健……一共九种阵法九种功用,几乎可涵盖一切。但,正因为九子拜寿上的阵**用不一,反而更难雕刻成形,哪怕成型也会互相掣肘无法发挥其应有的功用。要雕刻九子拜寿,只靠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还不够,雕刻的人还必须是符咒界的大师,能将九种符阵完全协调才行。
至少,谢柬自问是没有这种本事的,恐怕整个玄学界都没人能有这种本事。
但是谢柬也并未阻止,而是示意工作人员将玉料取出,这是一块小孩巴掌大小的上好籽玉,玉质细密,油性很重,无论雕刻一件什么玉器,卖出去都会是常人一辈子都难以企及的天价。
然而,就这样一块玉,却被谢柬十分随意的交给了一个有很大可能雕刻失败的符师手上,若让旁人知道一定认为他在暴殄天物。
“谢了,多少钱?”
“不必,你上次给我的符纸够用了。”
时弈表情古怪了一下,最近玉料已经这么便宜了吗?
“对了,你雕刻完成后打算售卖吗?”谢柬一边和时弈朝外面走一边询问。
“售卖?”时弈倒真的没想过,立刻摇了摇头,回道:“算了吧,我打算送人的。”
谢柬的眼神顿时柔和了几分。
时弈紧接着便说道:“江明月送了拜师礼,我这个做师父的还没回礼呢。”
“其实有块鸡血石挺适合他的,骚包又招摇。”谢柬眼神一冷,立刻说道。
“你说什么?”时弈一愣。
谢柬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闷闷地回道:“没什么。”
一根人参换一块雕刻了九子拜寿的极品羊脂玉佩,江明月要还要点脸,那就不要收!
江明月:我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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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柬:他要送人,难道是送给……
时弈:给江明月的。
谢柬:……
是心碎的感觉了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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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打小人(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