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就知道,他能明白的。xinghuozuowen
“我的父亲叫作程远悦,他是一名缉毒警察。”
程光眼角的泪珠一颗又连着一颗,“我的母亲叫作阎胜,她也是一名缉毒警察。”
她仰头灿烂一笑,“但从今天起,他们就只是我的父母,我一个人的。”
再也没有任何任务可以带走他们。
说到这里她笑容一顿,偏头看向另一位少年,“还除了,是郑恩祖父亲的战友。”
少年黑眸一晃,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此时,远在B市另一端的机关大院里,还没有换下警服的中年男子正忐忑地搓着一双手。
“这,您好像是赶不上老程总了。”
“算了。”
听到这两字中年男人暗自一喜,心想还好阎老比那位老程总讲道理多了。否则他也不用这么急着赶过来给阎老赔罪。
“哟,你还真就松了一口气?”
阎老旁边人的话又让中年男人提了一颗心。他搓着手语气无奈道:“这老程总他常年拿自己是烈士家属来施压,这不今天来电话的时候人刚好落网,我总不能隐瞒烈士家属是吧。”
这么大年纪他瞧着也很是辛酸呐。
“杨局长!老程总有女儿女婿还有外孙,人家其乐融融的,现在还跟咱们阎老抢孙女,你觉得说的过去吗?”
“说不过去!”
杨利远立刻起身,身板挺得笔直,“我现在就送阎老去抢孙女!”
等到阎老起身,杨利远忽然就焉了,毫无底气道:“可我的一汽跑不过人家的Ferrari啊,而且十五分钟前程老就动身了。”
“……”
刚刚站起来的阎老又跌回到座位上,整个屋里的氛围都变得肃穆而凝重了。
“他竟然开跑车……可以报交警抓他吗?”
“阎老,老程总还没70岁。”
一阵沉默后,阎老终是叹了一口气。
“袁升明主动投案还举报刚准备升为部长的王海江,你有什么看法?”
“应该是被我们故意公布给外界的那则神秘U盘即将被解密的假消息给震住了。”杨利远自信一笑。
“假消息?小丫头和科研院那边没有解密出来?”阎老皱眉问道。
“有一半已经解开了,里面全是当年袁升明的洗钱记录,可是和王老狐狸相关的,一丁点儿都没有。”
说到这里杨利远还有些激动:“我第一次见到那小丫头时,就觉得将来一定是位可造之材,没想到她居然是您和老程总的孙女!真巧啊。”
阎老眉头又皱起了一些,道:“我跟王海江打过几次照面,是个很精明的人。”
虽说今天在几方指证下招认了他的那些罪行,但等他想明白U盘这个切实证据只是一个不能指认他的幌子时,他一定会翻供。
“阎老放心,已经要科研院那边抓紧了,出庭之前一定会万事俱备的。”
杨利远握紧拳,“一定不会让那个王八羔子再有翻身机会的。”
因为利益,出卖了那么多刑警的性命,让他们的成果功亏一篑,不论是他们警局还是法院,都一定会让那些王八羔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阎老点头,对着一直守在身边的警卫道:“小张,我的那个小箱子今天拿出来。”
“是。”
阎老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断握拳又松开,看到杨利远还在这儿,道:“快回去吧,下班了还不回去陪陪家人。”
“是。阎老,那我走了。”
“去吧。”
“老程总……”
“去吧,我有办法。”
小丫头现在最想要的,他这儿有,亲家那里没有。
收了半个月的网,终于,那些毒虫都一只不漏地爬进来了。
B市最大的别墅区里,回到家里的袁升明敲响了一扇门。
门被打开,屋内的少女探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老袁,你终于回来了。”
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瞅了一眼自己的腕表,“你看,又这个时辰了,你最近有这么忙吗?”
“馨馨。”
袁升明从门缝里伸手轻轻放在少女披散的长发上,笑道:“等会儿你跟着安叔叔回去。”
“嗯?”
袁馨月将门彻底打开,问道:“又要去国外办事吗?”
看到面前的男人不出声,她故作生气地转过身:“你以前怎么答应妈妈的?你说就算一个人也会将馨馨快快乐乐地抚养长大,别人有的馨馨都有。”
袁馨月重新转身,因为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能微微弯身仰起头盯着面前人的眼睛,灿烂笑道:“可是,馨馨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爸爸的陪伴啊。”
本来沉默的男人在这一刻失声痛哭,他转过身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慢慢蹲下,让身后的少女愣在原地。
几秒钟后她立刻跪坐在地上手足无措道:“爸爸,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道歉好不好?馨馨道歉好不好?”
可是男人却呜哑着嗓子说不出一个字来,好一会儿他才转身将少女紧紧抱住,哽咽道:
“馨馨……爸爸做错了一件事,爸爸不能在家陪你了……爸爸对不起你……”
也在这时,一个身影慢慢从楼梯那里走上来,犹豫了一会儿那人才走到两人身边停下。
“老安,你来了啊。”
袁升明用手擦掉脸上的泪痕,扶着袁馨月起身。
“我家馨馨暂时就拜托给你们老安家了。”
那些各有所图的亲戚他以前就信不过。如今树倒猢狲散,他更不信那些人会对馨馨好了。
老安是他现在唯一信得过的人。
“馨馨,你跟着安叔叔走吧。爸爸……爸爸不想让你看到我、我被带走的样子。”
“爸爸……”
袁馨月摇头,白洁的脸上被泪水给充斥。
“馨月,我们走吧。”
安鲲鹏双手扶住袁馨月的肩膀往电梯口走去。
“不是的,到底怎么了?安叔叔?”
袁馨月推开那双手仰头问道,她真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需要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泪眼婆娑地看向袁升明,却在这时听到急促的警铃呜鸣声。
不过很快就断了。
楼下,一名警察探身进车内关掉警铃声。
“干什么?上面还有孩子。”
“我就嫌他磨蹭。半个月的时间都不够告别的,这时候倒想起来了。也不管自己的女儿这么短的时间接不接受的了。”
坐在车内的年轻警察语气带着抱怨。
“算了,看在孩子面子上……”
“别了吧!提到这茬我就更生气!怎么的,住在别墅里的孩子就比舰山福利院里的孩子高贵?我们体恤犯罪分子的孩子,当初他们怎么不就去体恤那些烈士们的孩子?”
院内的警察们都不再作声。
这时,袁升明也从屋内大步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