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安言和陆姨看到过那个男人曾经落荒而逃的样子。zhongqiuzuowen
程光将刚刚用镜头捕捉到的画面发给常莹,抬头对着高出她半个头的这女生道:“下次不要再偷袭安言了,他在这方面很害羞。”
“不会了。”常莹转身往前头走去。
被野狐狸有所警觉,这种偷袭就没有下次了。
找到一个视野不错的地方后,常莹坐下继续看着球场。
害羞?
那天她好像只是被非常不爽地瞪了一眼,如果自己不是女生,恐怕已经挨揍了吧。
野狐狸揍起人来可跟那张漂亮的脸搭不上关系。
不过,她还真是很有兴趣看看野狐狸害羞起来的样子。
此时篮球场上正打的火热,眼看安言就要把球传给已经跑到没有人防守地方的郑恩祖,华阳高中的一名球员直接撞上了安言。
两人同时倒地,发出重重的一声闷响。
哨声紧促响起。
“靠!干什么啊!”
就连华阳那边的观众席上也爆发出了不满声。
程光紧张地抓住栏杆。
“没事吧?”
离得最近的班长伸手将地上的少年拉了起来。
“没事。”
安言对着围过来的队友笑道,看到郑恩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他又笑道:“校草你怎么就喘上了?要完成泰山给你的小白脸人设吗?”
郑恩祖脸上的那抹担心立刻就没了。
“确定没事?”裁判问道。
“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裁判重新发球,比赛再次开始。
球再次被安言抢到。
一个假动作误以为他会再次传给郑恩祖时,安言侧身运球,迅速地将球传给了无人看守的班长。
班长带球冲到篮下,扣篮成功。
“菁华!菁华!”
菁华这边如高呼声般势如破竹。
华阳既要围堵安言又要防住郑恩祖,焦头烂额,表现的越来越疲惫。
终于,比赛在郑恩祖的一个三分球中结束。
气氛被推到顶点。
“安言,你这崽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金泰山气喘吁吁道。
摔了那么结实一下,另一个哥们后面都扛不住退下去休息了,这崽子都不怎么喘的。
“你偷偷练铁了?”
朝安言胸前伸来的咸猪手被他单手捏住,痛得金泰山嚎了一声。
安言又嫌弃地松开。
“我问你话呢。”
两个队伍在金泰山热闹地“自言自语”里退下场。
“喂,你这样很不礼貌。”
这声抱怨让走进过道的队伍都传出了笑声,正当金泰山又开始气急败坏时,安言问道:“你一顿吃几碗?”
“几碗?”
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神,金泰山觉得自己并没有会错意。
“两碗或三碗……饭。”
“我比你多一碗。”安言眼神诚恳。
“就这?没吃别的?”金泰山还是有些怀疑。
“我一顿比你多一碗,那一天比你多几碗?”安言看上去十分有耐心。
“三碗?”
“那一个月呢?”
“九十碗?”
“一年呢?”
“一千零八十碗!”
“这还只是正餐。”
拍了一下被怔住的金泰山后,某人转身潇洒离开。
徒留菁华那边队员投来的同情目光。
听到这对话的程光也对金泰山涌出了几分怜悯,他怎么每次都要主动招惹别人口中的“野狐狸”呢?
看到程光,安言笑着跑上前。
对视几秒后,少年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语气不满道:“你就不夸我很酷之类的?”
刚刚和她在上面相谈甚欢的那个女生那次就做样子拍了几下球,都被她夸过酷了。
“……”
为了照顾某人的情绪,程光含笑点了点头。
这下少年的脸色才好看些。
“你们是去冲凉吗?”
“不应该吗?”
安言抬手嗅了嗅,然后对最后一个走来的郑恩祖笑道:“肯定没他臭。”
“……”
程光忽然觉得,眼前这属狐狸的少年也挺能作的。
还好他处于食物链顶端,不然生存状态真的会够呛。
郑恩祖没有做声,不过一张俊脸红红的,站在原地不进也不退。
“……”
程光幡然醒悟,小郑他这是生闷气了。安言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拿着,先去吧。”
程光将手中的一瓶跌损喷雾交给安言。看到少年没动,又继续道:“冲完凉在肩膀上喷一下。快去吧。”
“哦。”
安言回身,走了几步后目光幽怨地回头望了郑恩祖一眼。
“小郑。”
程光上前,刚刚靠近那少年就微微侧过身避开了她的目光。
“你今天是不是忍安言很久了?”
不然,他不会因为这一句话就委屈成这样。
“嗯。”郑恩祖点头。
“那,等会儿你怼回去。”
“说不过他。”
“那也不能忍着。”程光正气凛然,“能怼一句是一句。”
“好。”
郑恩祖一笑,如乌云散去,顿时又变成了六月艳阳般。
程光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着这么好的孩子受委屈,实在是良心不安。
等郑恩祖也离开后,程光回到之前的座位上。
身边的南素学姐似乎对球赛提起了兴趣,目光不断在两边球员身上移动。
“程光,好像真的有风。”南素对着她笑道。
“嗯。”
程光也被这笑容感染。
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没有风十分燥热的一个夏天。
“为什么?”
南素学姐的提问打断程光的记忆,她侧身用手在学姐脸侧轻轻扇了扇,笑道:“因为,风也喜欢喜欢奔跑的人。”
那个夏天……
“小光,追到风了吗?”
炎热酷暑,她终于在一座山坡上追到了比任何电器吹出来都要凉爽的风。
“小光追到了!”
她朝山坡底下的那人用力挥手,自己的衣摆飞舞间,山坡下的那人却好像连头发都没有被吹动。
“爸爸,你也快上来!”
然后,那个人才大步跑了上来。
“爸爸,为什么家里没有风,这里有这么大的风?”
“嗯……”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迎面而来的风将他第一次留得长长的发丝给吹乱。
“因为,风也喜欢喜欢奔跑的人。”
那一次,她盼了好久好久才回来的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一次之后,妈妈便带她离开了那个小镇,又搬到了另一个小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