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周久穗也不会傻到拒绝她这种偶尔的抽风行为,很爽快地答应了她的条件,林易棉就把手里的调任单放在了她的桌子上,声音很轻地开口,还是像在安慰她:“刘大培虽然不是你最理想的下属,但他也没有那么差劲,周组长,知人善用才是你,不是吗?”
“林易棉,你人都送过来了,就不要拍马屁了好吗?”周久穗不会傻到把林易棉夸她的话当成真话,满脸嫌弃地盯着她:“我要是知人善用,怎么我们组就三个人,还...”
“现在是四个人。”林易棉好心提醒她。
“好吧,就算四个吧。”周久穗炮珠似得一连串吐槽:“可是你们组九个人呀,你们组有我们组忙吗?你们...”
“准确地说,我们现在剩下五个人了。”林易棉再次开口纠正她话里的错误。
“林易棉,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周久穗连续被她打断两次,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猛地一下站起来,伸手推开屁股后方的凳子,叉腰怒视着林易棉的脸:“你老打断我干吗?你的工作不就是听人讲话的吗?怎么一碰到我,你就这么没礼貌呢?再说了,你们组就算少了刘大培和丁之余,也还有七个人吧?你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也不对,就你这懒洋洋的样子,你应该没有体育老师才对。”
“公司成立了一个新部门,为未婚男女牵线搭桥的部门,所以人手方面仍然在调动,你不知道吗?周组长。”林易棉从头到尾都在很淡然地注视着她,那视线太过专注,使得周久穗有那么瞬间的无从适应,而这回她安静听周久穗讲完了,才从容地解释说:“当然,如果你上次一起去开会了,也没有屏蔽我的朋友圈,也许就看到了这个通知。”
周久穗说不出来话了,脸色一变再变,她是真的不知道新部门的事情,纳闷道:“什么时候的事呀?”
林易棉不露声色,又抿着唇,伸手拍了拍周久穗的肩膀,似在传递一种“你好自为之”的信息,她们二人身高差不多,周久穗微微侧头,只见林易棉的左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那手皮肤细腻,指间白净,哪怕就这样稍微一瞥,似乎都能感觉到纤细的指骨有多么地漂亮有劲。
这个拍肩,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暗示吧?
林易棉一言不发地走后,周久穗盯着自己被林易棉拍过的肩膀,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她经过林易棉的提醒,还真去看了朋友圈,发现自己当真把林易棉的朋友圈屏蔽了,现在回想起来,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她干脆又顺带视、奸了一遍林易棉发过的照片,林易棉的朋友圈特别简单,除了她种的那些花花草草,就是公司的一些通知信息,所以也没多少条,但这样一来,周久穗是完全想不通自己当初是怎么屏蔽林易棉的,毕竟林易棉的朋友圈并不惹人嫌呀?周久穗又不是吃饱喝足了...等等,说到喝足...
有段记忆在周久穗的脑海中似乎完全消失了,相对于上次有理由的拉黑,周久穗总感觉她跟林易棉的关系,好像有一段的空白。
跟林小雅出外勤的时候,周久穗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好奇心,咖啡店人多,但客户还没到,周久穗也真的是无聊,拐弯抹角地问林小雅说:“小雅,你记得咱们去年年底尾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林小雅嘴里含了一口奶茶,分几口咽下去后,才擦擦嘴角说:“没有呀,组长,你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那天晚上周久穗喝断片了,按理说,依照周久穗的性格,压根就不是爱嗜酒的人,但去年尾牙会上,周久穗运气爆棚,一人拿到了特等奖和一等奖,使得同事们纷纷上前敬酒,周久穗哪怕能拒绝一两个下属,也拒绝不了她的上司们,而且她酒量本身也一般,几杯下肚后,接下去发生了什么,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今天林易棉说她屏蔽了她的朋友圈,但在周久穗的回忆中,根本就没这件事,说明什么?说明最大的可能,就是她唯一断片的那天晚上,把林易棉的朋友圈给屏蔽了,可,她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而且周久穗检查过了,除了林易棉和朱莉,她几乎没有屏蔽任何一个人,朱莉是早就屏蔽了的,那林易棉呢?周久穗想不通。
又等了二十分钟左右,客户还是没来,林小雅受了上次的教训,没再问周久穗要不要继续等,反而是周久穗先站了起来去买单,并且命令她说:“你先回公司,我去对方的公司看看。”
这次的见面跟上次的不同,这次是任务完成,周久穗过来跟人结尾款,但对方不但没来,而且手机也打不通,分明是故意想拖着与周久穗见面,周久穗生平最不怕跟人比不要脸,她赶走林小雅后,直接打车去了对方的公司。
对方是一个私企公司的中层领导,名叫龚华,他也是通过朋友介绍,找到了周久穗的公司,大约一个月前,他委托了周久穗帮他跟一个姓孙的家长谈和解,那孙姓家长的儿子在学校被龚华的儿子打进了医院,如果龚华的儿子没成年的话,可能还好处理一些,但偏偏龚华的儿子成年了,当时只要孙姓家长一意孤行地把他儿子送到监狱,只怕现在他儿子也只能在看守所里面待着,即使不会判刑,学业方面也会受一定的影响。
孙姓家长是外地人,性格老实本分,如果龚华当时和他谈的时候,没那么趾高气扬,或许也不用周久穗出面,但既然周久穗出面解决了,那该拿的钱,她必须得拿,哪怕对方想赖账,周久穗也有自己的办法解决。
一路上,周久穗还在给龚华打电话,依然是没人接,她直接就去了龚华的公司,结果被告知龚华出差一个月了,在周久穗嬉皮笑脸的要求下,文员当着周久穗的面给龚华打了电话,见鬼的是竟然接通了,周久穗笑笑,接过文员手里的电话,对着话筒里的男人不客气地说:“龚老板,我们都是在社会上走动的人,您这样做,会伤大家的和气呀。”
结果龚华听到是她的声音,居然就把电话挂了,周久穗笑眯眯地把电话还给文员,转身就去了龚华儿子所读的学校,她没找龚华的儿子,而是找到了龚华儿子的班主任,那班主任第一次见她,以为她是哪个学生的姐姐,蛮客气地问她说:“请问这位小姐找我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是一家报社的记者,今天来,是有一件事想跟您确认一下。”
那班主任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被她说得一脸迷茫:“报社?什么事?”
“现在全国都在关注校园欺凌的事情,我们报社不久前收到了一份投稿,说是贵校一位姓龚的男孩子,把一位姓孙的同班同学打进了医院,而且还送来了一些照片和入院的资料,可是我们领导说,你们学校是本市数一数二的重点高中,不会允许有学生干出来这种有坏校风的事情,所以特意让我来确认一下,毕竟证据确凿,我们报社也特别重视。”
周久穗这话半真半假,听得那班主任顿时就慌了神,也知道这事确实严重,没问周久穗要记者证,而是领着周久穗直接就去找了副校长,那副校长还算见多识广,首先就要跟周久穗确认是哪家报社,见到周久穗选择不回答后,他支开了那位班主任,等屋里就剩下他跟周久穗二人,他才又问:“我们学校上过电视,在全国的高中学校里面也是名列前茅,周小姐这样没证据地冤枉我们,我们也可以向你追究一定的法律责任。”
周久穗不慌不忙,径自打开手机相册,举到他面前:“校长认识这相册里面的校服吧?三个男生殴打一个男生,这不是证据吗?”
那副校长看完照片,脸色顿时变得不自然了:“周小姐,这件事是我们学校管理不善。”
“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搞坏你们学校的名声,我也不想看到,事实上,我也有亲戚在你学校上学,我从来不想因为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所以今天我来找你,也真是迫不得已,如果有冒犯的地方,我先给您道个歉。”
副校长知道她这样说肯定是要谈条件,心里有数了,表情也自然了些,点点头,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说。”
周久穗跟副校长谈完话,出了学校门,才离开没半个小时,就接到了龚华的电话,那男人在电话里气急败坏地喊道:“周组长,咱们对事不对人,你这样大张旗鼓地去我儿子的学校干什么?我又不是不给你钱,刚刚我儿子班主任给我打电话,说我要是不解决好这件事,直接把我儿子开除学籍,周组长,咱们做人讲点道理好吗?”
“你要给我讲道理吗?”周久穗不甘示弱,一阵冷笑着说:“你儿子打人是一错,你在病房里拿着钱去侮辱人家是二错,事情解决后想当老赖是三错,龚华,我收了你的钱,就替你办事,但你要想欺负到我头上,那你就给我等着吧,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一般有仇当场就报了,等你儿子学籍被开除以后,我再跟我的上头领导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让本市所有的公立学校都拒绝收你儿子上学,你别说,我还真干的出来,我想你也知道,我们老板也是有那个能耐的。”
对方似乎也有点被她的气焰给恐吓住了,忙道:“行行行,我怕你了,你账号多少?尾款还有三万,我明天打给你。”
“三万?你当我今天的跑腿是腿太闲了是吗?”周久穗燃了支烟,慢吞吞地吸了一口,面无表情地说:“龚华,今天下午在约好的咖啡店里面,我要看到六万现金,我不管你找什么理由,在今天下午六点之前,如果我没收到钱,明天一大早,我会再去一趟学校。”
“你这不是流氓吗?”对方开始抱怨:“你们收费本来就贵,哪能这样翻倍的长?”
“可能是我心情不爽吧,当时谈好了多少钱,你现在来嫌贵?”周久穗吐了一口烟圈,心情突然变好了:“要跟我比无耻吗?我这个人天生无耻,打从娘胎里面开始,脸皮就比人厚,龚华,你记住了,以后看到周久穗这个人名,给我绕着路走。”
挂了电话,周久穗在超市买了一包烟,接着再次回到了一开始待着的咖啡店,但这次只有她一个人,林小雅已经回去了,周久穗估计今晚要很晚才结束工作,本来想发信息让林小雅帮她关电脑,结果一打开微信,就看到林小雅四十分钟前给她发来的信息:
组长,我想起来了,尾牙那天晚上,要说最特殊的事情,就是后面你喝多了,林组长把送你回家了。
“咔嚓”一声,周久穗的手机掉地上了,四分五裂。
求助,尾牙那晚喝多和讨厌的同事一起出去后,不记得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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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