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天明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对了，凛老板，你和晴天熟吗？”初晨其实刚才就想问了，憋了一路终于在快到公司的时候问出了口。在初晨的感觉里，晴天和传闻中的关系户不大一样，虽然不怎么来上班，但看起来还是非常努力工作的那种类型。

“怎么，吃人嘴短了？”凛天明嘲讽道。

“不是，我真觉得她人挺好的。”初晨辩解。

凛天明思考了一下，回答到：“晴天是美国留学回来的，我听峰哥说过，她虽然是关系户，资历尚浅，但是她的social实力加上自身的条件，资源其实并不比景璐差。”

“那为什么……没什么业绩啊？”初晨更疑惑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也看到了，找来的资源，默闻统统不去。”

要说这个默闻，其实签来公司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除了公司必须要参加的活动以外，其他时候和晴天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微博上甚至连自己的一张照片都不发，所有的宣传海报上都是一张手绘的二次元自画像。

传闻是和晴天一样的关系户，长得上不了台面所以从来都不愿意出镜。

可初晨是看过资料上的证件照的，虽然脸故意用橡皮蹭花了，但看得出，是一个短发长得还算周正的女生。

这样不喜欢出镜的人为什么要出道啊？什么活动都不参加，没有曝光要怎么红？

“估计是烧完香就去练习室了。”初晨猛地想起刚才晴天说的话，等一下，原来办公室里给菩萨的香是默闻点的？

初晨早就听说娱乐圈没红的女艺人特别喜欢搞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

“我是不是该去买点大蒜什么的？”初晨自言自语道。

“默闻不是那样的，你放心。”凛天明说到。

“你又知道了？”初晨问道。

“其实，”犹豫了片刻，凛天明说到，“默闻是我要签的。”

“啊？”初晨感觉一口吃了个大瓜，被噎住了。

“他的创作，我很喜欢。”

初晨再次瞳孔地震，不过话又说回来，能让凛天明夸奖的人，初晨觉得一定是不简单。

“那你见过她长什么样子吗？”

“没有。”

“没有？？？？”

“好的音乐是用耳朵听的。”

嘿，这么一说，初晨更好奇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芭芭岛。”凛天明说，“那天我路过一个街边酒吧，听到里面有个女孩在唱一首自己的原创。”

凛天明当下就被她的歌词和旋律吸引住了。她的嗓音也很特别，比一般女生的更加沉稳一些，却干干净净透着一股特别的力量。那时候的凛天明刚刚爆红，他坐在车里坐着听完了女孩的一整首歌，久违的感到所有的浮躁都沉静下来了。

他觉得某种程度上，他们很像。

女孩戴着一顶渔夫帽，帽檐压得很低。凛天明让峰哥去给她递了一张名片。

“没想到后来她主动联系了峰哥，我因为合约的事情不方便签她，就先推给了杜江闻。”

“为什么是我们公司啊？”

“众音是做音乐最好的公司，那时候我们也已经在接洽合作了。”凛天明叹了一口气，“杜江闻答应我会好好培养她，但一直和我说她不配合。”

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卡在了默闻不配合这个点上。

初晨总觉得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刚才吃饭的时候听晴天说初晨才知道，虽然晴天推过去的活动默闻都不参加，但她每天都会去公司练习室写歌，朝十晚七，这点倒是雷打不动的准时。

公司练习室的隔音不算特别好，但因为造在地下一层，所以平时也没有什么人去。和晴天分开之后，初晨边和凛天明聊着，边溜达到了公司练习室。

练习室外面隐约可以听到里面的歌声，音色确实是当今音乐市场少有的，虽然听不到歌词，但旋律确实抓耳。

初晨敲了敲门，可能是里面声音太大，歌声并没有停止。

犹豫了半秒，初晨哗地拉开了门，音乐声铺天盖地来到面前，歌声却戛然而止。剩下里面一个短发的女孩儿和初晨大眼瞪小眼。

“怎，怎么是你？”两个人同时开口。

练习室里面的短发女生一件基本款的黑T一条宽松的运动裤，渔夫帽低低地压着，看不清眼睛。但初晨倒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毕竟他们几天前刚在芭芭岛见过。

那个在病床前给了初晨一本诗集的人，原来是默闻。

“我，我敲门了。你没听见。”初晨不好意思地开口。

“您有什么事吗？”默闻并没有要过来迎接的意思，依旧站在原地，恭敬地问道，满脸写着快点出去不要打扰我练歌。

“额，初次见面，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初晨，之前是凛天明的宣传，现在调来S组，负责你的宣传。”初晨强迫营业，笑容满分地说到。

“你好。我是默闻。”

长久的沉默。尴尬地初晨都好像听到了屋外的鸟叫。

“这样吧，我先来采访一下你，促进一下我对你的了解。”好在初晨再来的路上就想到了应对的办法，“就问三个问题，很快。”

“好。”默闻爽快地答应了。

早知道多问几个了！

“问题一：为什么要出道？”

“为了修炼。”

“修炼？？？！！！”初晨从没听说过来当艺人渡劫的。

“我想打开自己。”默闻望着窗外，定定的说到。

“好吧，走出舒适圈逼迫自己成长对吧。”初晨一针见血，默闻点了点头，把头抬起了一点，眼神正视初晨。

“问题二：为什么不愿意出镜？”

默闻的眼神又撇开了：“我觉得自己长得不好看。”

要是之前她这么说初晨还能犹豫一下，但现在他俩面对面坐着，虽然帽檐还是很低，但初晨能看到默闻的五官确确实实是非常精致的，挺翘的鼻梁，睫毛很长，标准漫画脸，最让初晨觉得好看的，是她的眼睛里是有内容的而不是空洞的。她整个人带着一种阴郁疏离的少年气质，又有少女身上独有的敏感和脆弱。

“你不好看那没人好看了。”初晨忍不住回怼了一句。

“下一个问题。”看得出受到夸奖的默闻有点不好意思。

“晴天给你安排的通告为什么都不配合呢？”

“音乐是用来表达和传递能量的，不是用来取悦的。”默闻回答到。

初晨非常赞同默闻说的前半句话。不过……取悦？

“取悦？晴天都给你安排了什么通告？”初晨问出了疑惑。

“就是各种商场表演和直播，虽然资源都很好，钱也给得很多，但我觉得她这是在消耗我。”面对商演歌手，这样的通告确实没什么毛病，但是对于一个还没出道的小众音乐人来说，确实不太合适。

“我会和晴天重新商量规划你以后的通告。”

默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冥冥之中，默闻感觉到，兴许她就是那一把能够帮助默闻打开心墙的钥匙。

“那么现在，该我了。我也有三个问题想要问你。”默闻反问道。

“第一个问题：你的出生年月日。”

初晨联想到了早上菩萨面前的香，难道真要算算八字合不合？

“我算过了，我们是中距离危成，我是你的成星。”初晨对这些东西也是略懂，还好知道默闻喜欢这些，来的路上稍稍做了下功课。

“中距离危成？这是什么？”默闻确实对这一块内容非常感兴趣，抬眼望着初晨。

“星宿关系，你看这样。”初晨掏出手机输入了自己和默闻的出生年月日，把计算出的结果展示给默闻，“也就是我们命中注定的某种缘分性质。类似于前世宿命论吧。我是你的成星，也就意味着，我能在事业上确确实实帮助到你。”

默闻翻着手机，看得兴致勃勃。

初晨对于自己做的这项功课非常满意，似乎很快拉近了和默闻之间的距离。

“第二个问题，你准备怎么运作我？”

终于问到了专业性问题了。初晨接手默闻的时候其实心里就已经有了大致的方案，晴天有资源无谋略，所以刚才在吃饭的时候晴天就表示这方面准备完全放手交给初晨去运作，初晨来见默闻，也是为了加强了解后，完善和修整自己的方案。

“首先，你的音乐是你的强项，出专辑和开巡演是必须的。不过因为你刚出道没有流量，所以只能选择小规模的livehouse，这样的形式跟演唱会比也更加适合你。”

默闻诚恳点头。

“其次，你的问题在于你不愿意露脸和参加节目。”

“其实……如果有合适的节目我也是愿意参加的，比如一些走心一点的，我不喜欢那种很浮夸的节目，你懂吧？”

“对，我之前就考虑过了这个问题。”初晨觉得和默闻沟通似乎也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啊，“练习生的选秀节目和一些真人秀我们就不考虑了，音乐类的竞赛选秀或者是谈话类综艺，我会让晴天姐去了解，有合适的就推你去。”

“嗯……但是我不确定我是否可以真的踏出这个门。”

“你既然选择来到了这里，就说明你要踏出舒适圈。痛苦是必经之路，也会成为宝贵的经验和财富。”

“嗯。”默闻终于完全抬头看向了初晨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好了，那么下一个问题吧。”

“你和凛天明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来得有些过于令人猝不及防了。

“工作关系，他是老板，我是下属。”

“不对，你说谎了。”默闻看着初晨躲闪的眼睛，平静地说，“不过我本来也不是想问这个，我是说星宿关系。”

“额……我没查过。”初晨实事求是。

默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先查了百度百科上凛天明的生日，而后输入了初晨的生日，屏幕上赫然显示了三个大字：

命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