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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2:侧写师 第143章 其罪当诛[番外]

作者:八月灯火 分类:科幻灵异 更新时间:2025-05-26 18:27:57 来源:文学城

冬日的清晨,天外是雾,空气里泛着寒凉,不似春夏有鸟啼蝉鸣,也不似秋天那般天高气爽。

七点。

某小区的十六楼住户已经起床。

今天是工作日,沈淮起得早,换衣服的时候惊动了初爻。

“你怎么醒了,”沈淮一边对着镜子整理上衣的褶皱一边透过镜子看着床上坐起来的人,“再睡会儿?”

初爻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睡衣有些歪了,室内开着空调,熏得人暖烘烘的。

他道:“睡不着。”

沈淮走过去随手拉了拉他胸前的布料:“我太吵了?”

初爻微微抿唇,嘴角下意识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没有。”

然后便不再多言,绕过沈淮往卫生间走去。

.

沈淮修长的手指僵在半空,最后蜷了蜷,看着他的背影自嘲地放下。

这样相处也没什么,沈淮情愿现在的初爻对自己只剩下共同经历过无限利用与背叛后徒然的妥协,也不愿意看着初爻离开自己,哪怕现如今初爻认了命,表面放下了一切,实则对自己还是抵触比爱更多。

但沈淮已经知足了。

他们两人之间的情感太复杂太扭曲,以致于整场游戏到最后谁都没有赢,全都输得遍体鳞伤。

不过......

活着就好,陪伴着就好,爱不爱的,并不重要。

.

正发着呆,初爻洗漱好出来了,见沈淮还没走,便多嘴了一句:“八点了,你怎么......”

“我开车去,也就十五分钟的事,”沈淮说着拿上车钥匙,“今天可能比较忙,分局之前查了一个月的盗窃案有眉目了,但嫌疑人家属一直说他有精神病史企图逃避处罚,刑侦那边走了程序,今天送医院做鉴定。”

初爻淡淡点头:“行,中午我自己解决。”

沈淮闻言一笑:“多煮点饭,医院员工餐太难吃了。”

“想吃什么?”初爻抬眸看向他,“我给你送去。”

“烧茄子。”沈淮说。

初爻应声:“好。”

.

门轻轻关上。

家里有了几只猫,并不冷清,有了前车之鉴后沈淮对猫猫的清洁是一点也没落下,现在入了冬,那几只猫窝在沙发上小憩,安静的样子跟初爻倒是有那么些神似。

初爻拎起一袋猫粮,弯腰给食盆里添了不少,那几只窝着的猫一听见动静就跟觉醒了什么血脉似的,咕噜爬起来就围在了碗边。

初爻看着它们轻轻笑了声,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只的脑袋。

狸花猫亲昵地蹭了一下主人干燥温暖的手心,然后又埋头吃了起来。

沈淮之前说过这只猫是最像初爻的那只。

不过初爻本人倒是没看出来哪里像。

他直起腰,放下快要空掉的猫粮袋子,无意间瞥见挂在墙上的日历。

12月21日。

原来今天是冬至。

他不自觉陷入到一些过去的记忆里,去年的冬至匆匆忙忙,一个又一个案件把这个节气硬生生挤没了,关于冬至应该吃饺子的习俗他大约只在特案组刚落成的头两年践行过。那时候大家都在,一切都仿佛是刚刚好的样子。

秦晏在年龄增长后步入中年的日子里爱上了书法,送了他们人手一副亲手写的对联。

“一帆风顺年年好,万事如意步步高。”

不下雪的夜里,千家万户灯火通明。

他们的影子落在擦得干干净净的窗户上,溶成岁月曾经最美好的模样。

欢声笑语中,贺加分外迷信地在特案组的座机下贴红纸,说这样弄了后警情会少很多。

安晴包的饺子喂饱了组里的每一个人,佩石咬到了带硬币的那个:“卧槽,我中了!”

“我只包了一个带硬币的。”安晴期待地看着他,似乎等待他说点什么别的话。

但石头的心跟石头做的一样,一点也不解风情:“咋了,你想把硬币拿回去?那不行,我咬到就是我的了。”

安晴拍了他一把:“滚啊。”

她轻轻垂眸看着碗里亮晶晶的饺子,好像有什么心事一般。

庞然高高兴兴地告诉大家自己决定把年迈的父母接到市里一起住,买房的问题慢慢来。

江汜说奶奶的病情得到了控制,今天老人家还特地给大家炖了母鸡,感谢各位在家里最难过的时候愿意伸出援手。

至于初爻自己......

在欢声笑语里,被组里的人起哄催婚。

“哎师父,你啥时候给我找个师娘啊?然后生个小宝贝给我玩,嘿嘿。”

“对啊初队,隔壁老李家孩子都满地跑了,你是不是也该......”

初爻只得搪塞道:“我——我还不急。”

到如今大家好聚好散了,那一顿饺子后突然有了警情,佩石拿着装备就急哄哄地第一个往外冲,嘴里还不忘塞一个安晴的饺子:“贺加,你在座机下贴的那玩意也没用啊!”

然后贺加与庞然对视一眼,也穿好装备跟了出去:“我哪知道,我也是听人家说的。”

安晴来不及擦掉手里的面粉,只得脏着手往楼下跑:“等等我!”

.

现在想来,他们一个个跑出去的顺序,倒是与后来离开特案组的顺序一模一样。

石头牺牲了,贺加和庞然反了水,安晴被调进别的组。

停留在原处的人其实只有初爻一个。

如果沈淮从未出现......

一切或许都能避免。

但这世上其实并没有如果,因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初爻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最终下定决心。

他想去看看还活着的人。

.

“师傅,去省城监狱。”

车轮卷起尘埃,窗外的风景轻轻掠过。

路况从繁华到凄清,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经常坐牢的朋友都知道,本省共28所监狱,其中好几所都在本地,包括省城监狱。而那些被判刑的本地犯罪分子,但凡刑期五年以下的,都会被分配到本地的监狱服刑。

车辆缓缓停下。

初爻拉开车门,下了车,冬季的寒风在旷野间穿梭,并不忘光顾这样一个孤独的旅人。

省城监狱的大门紧闭,两侧站着狱警。

那两个狱警他认识。

他刚想上前,却窘迫地想起现在自己已经不是警察,没办法打声招呼就进监狱找人,而监狱有规定,除近亲属外一律不许探视。

这些年来在时光的磋磨下他以为自己看淡了一切,离职之后他也从未觉得自此在外就需低头看人,而这一刻他的眼神与那两名狱警的目光对视,他才有了一种尴尬的感觉。

剥掉职业光环,出门在外求人办事,原来也会有汗流浃背的时候。

他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有点莽撞,或许本不该来。

“你是......”

一辆摩托车停在身后,中年女子从车上下来,好奇地看着他。

他转过身。

那女人惊呼一声:“哎呀,初警官,是你啊。”

“我辞职了,”初爻抿唇笑笑,“不是警察了。”

“嗐,没事儿,”那女人其实是贺加的母亲,今年五十五岁,上前握住初爻的手,“你也是来看......”

说到这里,女人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看我们贺加的啊。”

“嗯,”初爻道,“好歹共事一场。”

那女人不知道是被初爻的哪句话感触到了,突然叹了口气,轻轻撒开他的手:“我约了家属探视,现在到时间了,初警官要不要一起进去?”

初爻眼前一亮。

他点头:“行。”

.

他与贺加的亲属终究还是一起进去了。

探视室里,狱警告诉他们,犯人还在劳作,过一会儿才能来和他们见面。

初爻隔着那道钢化玻璃,钢化玻璃里是厚重的不锈钢栅栏,里面与外面唯一的交集只有那个挂在玻璃上连通内外的电话机。

贺加的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白发苍苍了。

等待的间隙里,初爻和她聊起一些过去的事。

“上一次见面还是在颁发个人三等功奖章的时候,”初爻说,“我记得那会儿您还在警局门口拍了照。”

女人摆摆手:“都多少年了,我都快忘了,难为初警官还记得。”

初爻抿抿唇,与她相视无言。

短暂的沉默里,女人轻轻开口:“我哪知道我教出来个罪犯呢。其实他刚学会走路那会儿我就对他寄予厚望,后来他长大了,当上警察,第一次立功的时候我还一直觉得他是我们全家的骄傲。”

“他......”初爻停顿一下,道,“以后会改的。”

女人重重叹了口气,抬手拍了几下自己的脑袋,眼泪落了下来:“他爹身体不好,见不到儿子心里慌,前段时间刚走,人走了丧事也办了。我真的......我真的感觉这个家快散了。”

初爻安抚性地拍拍她的肩膀。

她又说:“我对不起他爹,我瞒着贺加坐牢的事情,他到死都没能见上他儿子一面。”

眼泪就像是断了线一般。

那一刻,这个中年女人骄傲了一辈子的头重重垂了下去,身体佝偻着,五十五岁的人像是瞬间到了七老八十。

探视室里的两名狱警像是见怪不怪了一样,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或许对于他们而言,这样的情景时不时就要上演一番,每一个前来探视的人都会在这里落泪。

.

初爻鼻尖微酸,喉结滚了滚,别开了看着女人的视线,目光落在了隔着两边的钢化玻璃上。

他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女人的哭声还在耳边回荡。

他们都想起许久之前法院宣判的当天。

.

那是一个大晴天。

案件移交给了省里,省里的人调查的时候挖掘出了不少东西。

调查期间,关于贺加和庞然的党内处分经过相关部门研究决定并报请上级批准后很快下来了。

双|开,也就是开除党|籍、开除公职。

同时,孟霜同志提交的调查报告当中显示......

杀害柳凄的凶手据说是杨志培雇的人,和开车撞潘景的肇事者是两兄弟,两人是因为赌|博败光家底后被威逼利诱走上犯罪道路的,这一点贺加在配合省里的调查时表示自己确实知情,但因为已经服从于杨志培及其同伙,所以并没有透露给警方。

而他对于自己出卖警方的原因仅仅只是简短的一句话,他认为自己从警数年并没有得到任何重视,但杨氏集团却开出天价“重用”他,因此他背叛了信仰,此后他又说服庞然与自己一同“干大事”。

“那庞然为什么会那么轻易地跟你一起走?”

贺加答:“他有段时间向同事借钱,说是要付房子首付,还房贷,实际上......呵,后来我私下打听过,他把父母接过来后确实买了房,但他有个爱赌|钱的爹,把家里的钱输光了,他们家背着高利贷,时刻会有人上门催收。所以,我就利用这一点,说服了他——我答应他,只要他跟我一起干,他们家那点事我就当不知道。”

而法律的眼睛比什么都亮,比什么都能洞察一切。

时间飞快走过。

判决书宣读的时候法庭里安静得出奇。

审判长:“关于本案,合议庭经评议后认为:本案中所涉及的一切证据材料形式来源合法,内容相互印证,具备真实性、合法性及关联性,能够作为本案的定案依据,本院予以确认,下面对本案进行公开宣判......”

“本院认为国家公|职人员贺加、庞然与以杨志培为代表的,以唐大鹏、郭彪等人为主要成员的□□性质组织有长期的利益输送行为,并在明知自身行为触犯法律、知法犯法的前提下长期纵容、包庇该组织进行违法犯罪活动,其行为具严重社会危害性,产生了不可估量的负面影响,因此......”

“被告人贺加,包庇、纵容□□性质组织,其行为已构成包庇、纵容□□性质组织罪,滥用职权罪、受|贿罪,鉴于被告人是初犯,认罪态度良好,现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四条第四款之规定,决定对被告人执行有期徒刑五年,剥夺政治权利三年,并处罚金一百六十万元......”

“本案为当庭宣判,判决书将会于七日内送达至被告人手中,被告人贺加,你听清楚了吗?”

贺加深吸一口气:“听清楚了。”

审判长:“接下来宣读关于被告人庞然的——”

.

监狱。

回忆抽离,初爻看着结束劳作的贺加出现在探视室的另一侧,他们隔着钢化玻璃和不锈钢栅栏两两相望。

贺加明显有些意外,紧张地握着电话机的一段:“初、初队。”

声音从特制的扩音器中传来。

“嗯。”初爻轻轻颔首。

而后贺加的眼神又落到中年女人的身上:“......妈。”

女人手里拿着电话机的另一边,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暗自垂泪。

贺加声音颤抖着,又喊了一声:“妈。”

“你爸走了,”女人像是下定了什么重大的决心,抽噎着说,“上个月的事。”

“你说什么?”贺加神情呆滞,“我爸他——”

女人突然尖叫起来:“咱们家都是被你拆散的!都是因为你!你这个不孝子!”

声音大到狱警走过来提醒她。

女人痛心疾首地看着眼前人,千言万语到最后只剩下一句:“我真是后悔生了你。”

贺加眼眶红了起来:“妈,对不起。”

女人最终也没说什么,独自转身,抹了抹眼泪,对狱警道:“我有些冬天的衣服要送进去。”

狱警:“您到探视室外面第一个窗口办理就行,确定只是衣服,没有其他东西吧?”

“没有。”

“好的,那您过去办理,但衣服需要过一下安检。”狱警说。

女人点点头:“谢谢了。”

.

门被掩上,这里只剩下狱警和初爻,还有早已经呆滞下去的贺加。

初爻拿过被女人刚才随手放在一侧的电话,不知如何开口,只看着他叫了声名字:“贺加。”

“哎。”

“后悔吗。”初爻问。

贺加沉默许久。

他轻声道:“后悔。”

初爻又问:“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

贺加看着初爻的眼神带了些许困惑,而后咬了咬牙,道:“初队,其实我,我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

“我走错了路,当初我一直觉得局里不重视我,”贺加说,“走上这条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但第一笔钱打过来的时候我就开始后悔了,我不想死。”

初爻:“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自首,一定要等事情发酵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再说后悔,有用吗?”

“没用,我知道,”贺加看着他,“所以那天我从滇南回来了。杀唐大鹏,是我故意的。只有我主动暴露,你们才能继续顺着这个线索查下去,然后把敌人一网打尽。”

初爻大概明白了。

他冷笑一声。

贺加突然如释重负地说:“你现在终于想明白了是不是。”

“为什么不说,”初爻捏紧了拳头,“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如果贺加当时说清楚自己并非真心想当叛徒,而是利用自己在杨志培那边的便利帮警方破案,那最后的判刑结果或许会轻一些。

“说了我也会被判刑,没说也一样会被判刑,而动机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其实对于判刑压根没什么用处,顶多是让材料合规合法罢了,判三年判五年于我而言都一样,”贺加沉默一阵,又道,“当时我没法确定这场赌局能笑到最后的到底是你初爻,还是那个姓杨的。但我知道我对你们警方而言是个重要人证,可杨志培也知道。”

初爻冷冷地看向他:“所以,你是故意让我们抓你的。”

“对,寻常的犯事挨抓只是关几天,但如果是蓄意杀人就不一样了,我会被你们严加看管起来直到案件结束,”贺加自嘲地笑笑,“如果我不这么做,即使我在杨志培那里再得脸,到最后他还是会杀掉我,因为他太多疑了,我是警察,就算我为他办再多事,他也会想办法除掉我。”

偌大的探视室里只剩下初爻沉重的呼吸声与贺加的自述声。

贺加:“我不敢说,万一你们没能耐抓到杨志培,我还是得被他弄死。你可以理解为我背叛信仰的半路上良心发现突然后悔,决定在死之前用行动报答一下当年你对我的知遇之恩。”

初爻咋舌:“你以为你在演无间道?”

“我没想过枪能卡壳,不过看上去我的计划还算成功,至少你跟沈老师真的顺着我这么个线索,利落结案了,”贺加一笑,“我知道你为什么想来见我,还不是因为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真反水——现在你知道答案了,如果当初没有我那一枪,你到现在还没法抓到杨志培,杨志培还是会逍遥法外。”

的确,当时庞然暴露后为了戴罪立功套出了贺加的话,现在想来贺加这种两面三刀的小人哪里可能真的那么蠢,说被套话就被套话了,说到底其实是贺加早知道庞然会暴露,所以故意借此机会返回粤东自投罗网,然后带上枪去杀唐大鹏。

这是故意让警察抓自己呢,贺加要是落网,杨志培也没几天好活。

而杨志培估计是早就想做掉贺加了,贺加反应过来后便想到用这种自爆式的方法舞到警察面前。

在当时那个情况下,进看守所至少可以保自己小命一条,顺便把那个吃相难看的老东西拉下水。

初爻轻嗤一声:“你的意思是这案子能办下来,我还得感谢你不成?”

“感谢就不必了,我背叛组织是真,我认罪认罚,不过就是半路上顺水推舟给你做了个人情而已,再说——我宁可死在法律的枪子儿上,也绝对不能被姓杨的玩死,”贺加说,“还有就是......大概是我明白自己在犯罪,所以企图把同为犯罪分子的杨志培一起拉下水吧。”

初爻淡淡地说:“他判了死刑,这种十恶不赦的人终于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你也不白忙活一趟。这种亦正亦邪的事情,以后还是少干。”

“我有罪,”贺加抬手抹了把脸,“初队,是我对不起你。”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初爻瞥他一眼,“好好改造,出来重新做人,你今天也见过你妈了,她还来给你送衣服,可见心底也盼着你变好。”

贺加一笑:“您还是和从前一样愿意教育我。”

初爻蹙额:“这是最后一次。”

“初队,”贺加说,“你说的我都懂,这世道上谁不想当好人?但如果追求正义的代价就是让好人不得不成为坏人呢。”

“好人是不会变坏的,”初爻开口,“好人从始至终都只是好人,但坏人却会伪装成各种各样的人。”

初爻与贺加就这么对视着,明与暗的界限似乎从未划分得如此清晰。

一旁的狱警提醒道:“探视时间还有两分钟。”

贺加抬手蹭一下眼角,而后笑了笑,故作轻松地勾起唇角,又垂眸下去,看着自己深蓝色的囚服。

他再次抬眼,鼓起勇气对上初爻的视线:“初队。”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初爻微微叹了口气,“你出来之前,我会照顾好阿姨。”

“谢谢,谢谢......”

初爻又道:“冬至快乐。”

贺加有些惊喜。

他哽咽着开口:“冬、冬至快乐。我会好好改造的!我一定会!”

.

反**,反贪污,有黑除黑,有恶治恶,打虎从未停歇。

今朝你犯罪,亲人两行泪。

车辆缓缓驶出监狱,初爻在这一路上想了许多该想的、不该想的。

他看着道路两旁挺拔的松柏,从怀里拿出陪伴他很多年的笔记本。

曾经他从警时,用它记录许多案件的诸多细节。

如今他自请离开警队,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做:

他翻开其中一张空白页,甩了甩圆珠笔,认认真真写下一句话。

“扫黑除恶永远是进行时,我们从未停止过前进的脚步,也从不惧怕来自四面八方的各种威胁和恐吓,我们的腰杆永远笔直,从始至终只做人民的好公仆。”

.

《凛冬2:侧写师》

初爻提笔写下。

前言:

我是一名扫黑民警,我深知这一路走来的艰辛,而我仍需告诉所有人,人民警察从未恐惧。

你可以相信每一个站在耀眼光芒背后的人,一如我坚信,我能够保护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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