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朝在报道前一天晚上,跟卡点似的学会了骑车,虽然基本可以维持平衡满小区乱窜,但陆戈还是不放心直接把人丢马路上。
他特地调了班,空出一上午时间送池朝去报道。
说是送人过去,其实也顺便见见老师,补办好入学需要的其他材料。
学校是二十五中,和陆晨上的一中就隔了两条街。
不过也没像齐箐提议的那样随便塞进去,而是争取到了一个中等偏上的五班。
班主任姓黎,岁数估摸着和陆戈差不多,说话做事雷厉风行,颇有一班之主的风范。
“行,”黎老师把池朝的补充的材料用曲别针固定好收紧抽屉,“你就放心把他交给我吧!”
陆戈道了声谢,嫁女儿似的按了一下池朝肩膀:“在学校要听老师话。”
他看着对方应下,这才略微放心一些:“中午我来接你。”
池朝又是一点头。
小狗乖得时候那简直没话说,陆戈把人安置好后就去了老太太那儿。
齐箐说陆戈脑子不好,陆晨开学也没见着他这个当哥的这么上心。
陆晨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秉承着在家“光听不说少插嘴”的自我修养,不管自己老妈抱怨什么都闭嘴沉默。
老太太端着泡着红枣的保温杯走到陆戈身边坐下,朝齐箐所在的厨房努了努嘴:“小晨报道夫妻俩一起送过去的。”
陆戈都能想到早上那鸡飞狗跳的场面,忍不住笑道:“又起迟了?”
“可不是,”老太太也乐了,“三天里两天都起迟。”
陆戈无奈一摇头:“那不是家里有人送么?要我我也起迟。”
他想起自己当年,高中报道的时候和几个熟悉的哥们一起就过去了,背着个空书包跟逛大街似的,一点踏入人生新阶段的意识都没有。
那时候陆晨三四岁,又闹又离不开人。
陆向明因为工作经常在外,齐箐又没时间再去管他,所以陆戈整个高中就是一种完全散养式的状态,直到现在回想起来都挺快乐。
而陆晨恰恰与他相反,恃宠而骄大概就是这位姑娘家的常态。
齐箐三十好几得了个女儿,自然是捧在手里放进心上,像个公主似的娇贵着养。
小姑娘跟个傻子似的被一家人宠着长大,陆戈都有点担心这样下去算不算溺爱。
正想着,齐箐端了一盘毛豆过来剥壳。
“池朝也真就在补习班里学下去了。”
陆戈手臂一伸,躬身拿了几颗毛豆过来剥:“那是,老听话了。”
老太太也放下手上的杯子,祖孙三代凑一起剥豆子。
“他怎么能学下去的?”齐箐疑惑道。
陆晨天天上个学就跟要她命似的,那小孩刚到个新环境竟然能坐得住。
“因为懂事呗,”陆戈随口道,“小晨那是为你们学,池朝是为他自己学,能一样吗?”
“拉倒吧,”齐箐还不信了,“真懂事早过来了。”
陆戈摇摇头:“小孩想的挺多,一脑瓜子全是心思。但你把话摊开跟他说明白了,也不是不行。”
“哎哟,”齐箐乐了,“你这都养出经验来了?什么时候自己要一个啊?”
陆戈长长“嘶”了一声,把手上的毛豆粒扔进竹编小框里:“得,我眯会儿。”
果然,和老妈之间不管什么话题最后都会终结于催婚。
齐箐看陆戈站起来,仰着脸问他:“你今天什么班啊?”
“下午加夜班。”陆戈搓搓指腹上的剥毛豆时粘上去的小绒毛,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手。
齐箐皱了皱眉:“怎么下午还跟夜班连着啊?”
那肯定就是调班了啊!
这话在陆戈心里过了一遍,不过没往外说,要是齐箐知道了估计得好好臊他一顿。
“睡了啊,中午我去接那俩小崽子。”
家里房子买的大,三室两厅,到现在还留着陆戈的房间。
离家前的东西基本都留在这里,又岂是那一整面墙的玻璃柜上,展示着各式各样的高达模型,无时不刻都在提醒着陆戈的那些中二病的岁月。
倒头睡到中午,陆戈给陆晨发了条信息,开车去学校接人。
他寻思着要给池朝配个手机,只是买新的小崽子估计不会要,所以正回忆着自己上一部旧手机被放在了哪。
放学的点,八车道的马路都有点堵,陆戈先在路边载上了陆晨,然后拐了个弯再去接池朝。
二十五中校外的道路不是主干路,车辆明显稀疏了一些,只是乱七八糟的电瓶车横冲直撞,陆戈车开得比走的还慢,心道拉倒吧没下次了。
把车子停在路边,后排的陆晨降下车窗,看池朝在乌泱泱的人群中冒出了个头就开始喊小哥。
“喊得挺亲,”陆戈干笑一声,“一会儿也积极着点。”
陆晨嘴巴一瘪,幽怨地看着陆戈:“他肯定不会怪我!”
池朝背了一书包的新书,上车前去了肩带,往怀里重重一抱,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陆晨双手扶住前排车靠背,从后面探出个脑袋来:“小哥你生气了吗?”
池朝正拉着安全带,听后像是一愣,转过头来看她,似乎非常疑惑,
“你看你看!”陆晨眉开眼笑,对着陆戈就是一通喊,“我就说小哥没有生气!”
“没生气说明你小哥脾气好,跟你有什么关系?”陆戈转过方向盘,把车缓缓驶上道路,“坐好,别探着身子。”
陆晨往后排一坐:“那我还要道歉吗?”
陆戈平时前方,并没有回答:“你说呢?”
这俩兄妹说话就跟打哑谜似的,池朝看看大的又看看小的,没摸着头绪。
“小哥,我上次骗你了,”陆晨撅着嘴,一副委屈样子,“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让你知道我哥哥对你很好。”
池朝心理一个“咯噔”,都没敢往左手边的陆戈那里看。
他也是知道的,陆戈对他的确很好。
但是当着当事人的面这么直白地说出来,还真有点臊得慌。
“道歉就好好道,”陆戈说,“别把我拖出来。”
“对不起嘛!”陆晨哼哼唧唧,“我以后不骗你了!”
池朝半天没想起来这个小丫头骗过自己什么,直到回了家,陆戈这才稍微提醒一二,让池朝想到曾经的事。
“十几万,”陆戈洗完手往池朝的脸上一弹,“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池朝闭了闭眼,在狭窄的卫生间里依稀能闻到陆戈身上那是一种谈不上香、但是又很好闻的味道。
他像是在脑海中印下这种气息,等到再睁开眼睛,听见陆戈在厨房喊他:“过来端饭!”
-
因为老太太的原因,陆戈偶尔会带着池朝回来看看这小崽子“尚且健在”。
一家子人凑一起热热闹闹吃顿饭,吃饭陆戈再带他回去。
“开学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池朝把书包里的书掏出来,往桌前的书架上放:“可以。”
“就俩字崩我?”陆戈拿过一本数学必修过来看,“上课了吗?能听懂吗?”
“没上,”池朝摇摇头,“就说话。”
陆戈还挺好奇:“说什么?”
“说…好好学习。”
开学第一天基本也不会正式上课,闹闹哄哄发完课本,老师说点注意事项,再和学生们聊聊未来灌灌鸡汤,也差不多了。
“那同学都好相处吗?”陆戈又问。
池朝思考了片刻:“还行。”
说完又顿了顿,强行补充一句:“挺好的。”
这严谨小心的态度直接把陆戈给逗笑了:“在家里无所谓,在班里可别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几个字几个字的崩人家,不然别人还以为你不想理。”
池朝觉得自己本来就不想理:“我同桌话少。”
“交点朋友,多说说话,”陆戈把书放下,抬手搓搓池朝的脑袋,“下午骑车去吧,我今天不回来,晚饭自己解决。”
他的手习惯性地往后脖颈上摸了几道骨节,拿开时再拍一拍:“有钱就花,别省。”
自从池朝上学后,一星期一百块零花钱。
和陆晨的标准一致,全都来自老太太赞助。
池朝兜里没钱的时候饿不死,有钱了更不用担心。
陆戈只是担心他省在吃上,舍不得花钱。
下午两点多,两人一起出门,在电梯里分开。
池朝推着自行车从一楼出去,听见身后的人嘱咐:“慢点骑,别跟人抢道。”
他点点头,转身看向陆戈。
脑子里想着说句“你也是”或者“哥再见”之类的,可是话憋在嘴里,直到电梯关闭都没说出口。
池朝双手握住车把,微微叹了口气。
到学校时还有点早,教室里没来几个人。
池朝个头在办理中中等偏上,被安排在倒数第二排的窗边。
他走到自己座位上放下书包,拿出昨天在补习班的试卷订正。
新班级除了有个横行霸道不好惹的刺头,总体来说还算和谐。
毕竟班里同学都已经磨合了一年,有什么恩怨也解决的差不多了。
更何况像池朝这种放大马路上都挨着边走的人,按理说都不会招惹到那种人物。
只可惜,他不惹麻烦麻烦来惹他,也就第一天下午,那位刺头就带着他三四个小兄弟,一巴掌拍在了池朝的桌上。
池朝停下手上的笔,抬头去看桌边的熊铭。
男生身形高大,半勾唇角,身上有着一股不同于同龄人的油腻汗味。
他想到中午陆戈的话,于是主动开口问道:“有事吗?”
熊铭扫了一眼他正在做的卷子,伸手直接拿了过来:“哟!好学生啊!”
压在卷子上的橡皮滚到桌边就要掉下去,池朝手掌一兜,又把它接了回来。
在二十五中这种学习氛围并不浓厚的地方,“努力”似乎是件比较羞耻的事情。
熊铭夸张地感叹一句,惹得一群人都在笑。
接着,他把卷子往身边的小弟怀里一塞,供周围人传阅。
这种可以说是非常不友好的交流态度并没有引起池朝多大的情绪,他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等着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没得到想象中的气急败坏,熊铭笑完之后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拉过池朝的桌子,直接坐了上去:“你跟陆晨什么关系?”
池朝一怔,缓慢抬起头。
“她是你对象?”熊铭又问。
池朝动了动唇,道:“不是。”
“哦~”熊铭微抬下巴,把自己的屁股从桌子上挪开,“那就好。”
池朝盯着对方,话中多了一些警惕:“你想干什么?”
“交个朋友啊,”熊铭往池朝肩上用力就是一拍,“把她叫出来玩。”
池朝的眉头一点一点皱起来:“你认识她?”
熊铭笑得嘴歪:“叫出来不就认识了?”
池朝:“你自己怎么不叫?”
“哐”的一声,熊铭旁边的小弟对着池朝的桌子就是一脚:“你他妈什么态度!”
熊铭把那人往旁边一推,又对池朝说:“今天把她叫出来,或者明天也行。”
池朝没有回应。
他的卷子在小弟手里传了一圈,又回到了熊铭的手里,熊铭把卷子折了一折,递到池朝面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事吗?”
池朝捏过卷子另一端,想拿过来对方却不松手。
他坐在凳子上和熊铭对视,手指用力,指甲都泛着白。
“刺啦”一声,那张卷子终于支撑不住从中间裂开。
熊铭似笑非笑地把另外一半扔在池朝的脸上,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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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然九岁时被妈妈带去了一个新家。
家很好,家里的叔叔也很好,除了贺呈山,他挺满意。
贺呈山十岁那年莫名其妙多了个弟弟。
长得乖,没脾气,看着纯良无害,其实心眼一堆。
贺呈山欺负宋亦然到十六岁,宋亦然就忍到了十六岁。
不反抗不抱怨,不生气不伤心。
贺呈山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贺呈山不喜欢什么他就不去碰。
长此以往,贺呈山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暗恋我。
宋亦然多次否认被无视,最后只好被迫默认。
他想着贺呈山反正对自己没意思,觉得恶心正好远离。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大少爷却转了性子对他好。
喝水怕烫着,走路怕摔着,生病要哄着,睡觉要守着。
宋亦然身体不好,贺呈山高中时当了半个医生。
一向骄傲的大少爷连夜跨省给他送药,在病床边心疼到熬红双眼。
“宋亦然,没了我你可怎么办?”
攻:自我攻略第一人/忠犬傲娇大少爷
受:反抗不了就接受/佛系淡漠小美人
1.攻受无血缘关系不在一个户口本。
2.高中校园日常,成年前不谈恋爱。
3.双初恋,he,校园日常,酸甜喜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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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