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猎猎红袍掉汸河 > 第150章 不思量,自难忘(二)

猎猎红袍掉汸河 第150章 不思量,自难忘(二)

作者:春灯吹吹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07-08 21:16:07 来源:文学城

“哎,你们见过老沙陀家那位丑千金吗?”一个丫鬟压低声音道。

“那可是正经小姐比咱们这些下人金贵多了,”另一个婆子接话,眼睛却滴溜溜转着,“就是那性子...”

“听说她手底下不知折了多少条人命呢!”小厮插嘴道,“还有那张脸啊,啧啧啧...”

“可不是嘛!丑成那样还敢到处晃悠,这不是祸害人眼睛吗?”婆子附和道。

家奴神秘兮兮凑近:“听说丑的脸根本不能见人,老爷不知请了多少名医...”

“真有这么吓人?你亲眼见过?”众人议论道。

“老沙陀造了什么孽啊,摊上这么个女儿...”有人摇头叹道。

突然一个插进来:“放肆!主子的事也敢议论,脑袋不想要了吗?”

众人顿时作散。

昨日女娇娥,今日丑厨娘,陀轻轻回到陀家,已成终日制食的丑厨,手中亡魂不断累积。

藏于心口的夺味针,一根接一根,每次杀戮都耗尽全身力气。

她的年华在夺味针的寒光中消磨,那一次次练习,精益求精,以死刑犯的咽喉,以恶徒的血肉。

她在池边望月时,捂着影子的嘴,不许说话,“夺味针至刚至阳,若不驯服它,将被它吞噬。”

没有朋友,只有萨管事打点她衣食住行,却始终停步、作揖、退避,最喧闹的年岁,她独尝孤寂。

十四岁那年,深目洲国君发兵攻打朝贺山。战事正酣之际,一位濒临溃败的军官忽见小沙陀前来助阵。在她的帮助下,战局竟奇迹般逆转。军官感激道:“不知恩公尊姓大名?”

“混世靶子头,”小沙陀淡然答道。

军官连连称谢:“末将何德何能,竟劳驾恩公出手相救。”

小沙陀却道:“说道谢的话还不够,听说你平日在校场习射,可否照拂我的箭技。”

军官笑道:“没问题,不过箭术非一日之功,恩公可吃得了苦?”

小沙陀挺直腰板:“只要能学得真本事,再苦也不怕!”

军官道:“恩公年纪虽小,这份志气倒是难得。不如让我先看看你的底子?”

小沙陀连忙拱手:“求之不得!只是我的弓还在家里...”

军官笑道:“无妨,我这儿正好有张适合少年用的软弓,你先使着。”

后来,军官将这位小恩人引荐给自己的叔叔。谁曾想,这位叔叔正是饭馆老板的宿敌——禚氏。

十五岁的陀轻轻蹲在行军灶前,铁勺搅动一锅翻涌的羊肉汤。野茴香撒下,香气荡开三里。

“小厨娘,盛碗汤!”三个满脸横肉匪兵晃刀逼近。

她眼皮未抬:“这是给将士的。”

汤锅被踹翻,滚烫的汁液溅上手背。

斩骨刀骤然出鞘,寒光里映出她眼底杀意。

树后转出玄铁面具的将领:“小厨子,好刀法。来我帐下做火头军?”

她与禚瑜的初见。

后来,禚家军皆知火头营有个双刀姑娘,

翻炒时能剁碎偷袭的敌兵。

边城告急的那日,屹漠铁骑踏破边城,逃兵连灶台都搬空了,守军卷走所有粮灶,只剩她守着半袋霉麦。

她将麦粒磨成粉,掺着树皮蒸成窝头,禚瑜带着残部退回营地时,她将最后一个掰作八瓣:“将军,够撑两天。”

禚瑜咬了口窝头,面具下忽然笑了:“今日起,你兼管军械。”

锈刀经她药水煮炼,寒光重生;敌袭粮草时,她铁锅挡箭,反手泼出滚油。

“爆王”之名由此而来,炊烟中辨敌踪,烧火棍击飞箭。

学兵法时,她以厨事作喻:“调虎离山?火候如熬猪油,过猛则焦,不足则腻。”

后来,她成了他手底下的一名得力军厨,随着禚将军上阵杀敌,建立功勋。

那年,屹漠进犯深目洲,妄想深目洲卖国割城,一时压迫屠杀肆虐,边关的临时军人胡乱招架,趁势而逃,不入流的官吏、守将、军师,刮走兵械和粮草,抢金夺银、买卖铜钱,卷走战马,逃离战场。

屹漠气势磅礴,凶焰万丈,肆无忌惮,烧杀抢掠,屠杀灭镇,如入无人之境。

无数深目洲同胞横死在屹漠的铁蹄下。

沦陷之城,谁愿去剿杀?

只有禚家军逆流而上,陀轻轻随军深入死地,

锈锅煮雪为汤,断箭淬火成兵。

敌军围城时,她以炊烟为号;粮绝之际,剖鞍革煮胶充饥。

禚瑜横刀城头,她双刀守灶,火光中,百姓称她"爆王", 敌军见她举勺,如见阎罗索命。

隆冬将至,日日冷骨,雪风凛冽。

最惨烈的铁沟河之战,禚家军被围七天七夜。

双方打了好久,禚家军接连收复楼曙、乌川、天栈、会客、片关、方曲等重地,禚家军深入屹漠,闪杀屹漠首领咘咘儿,扫荡屹漠王庭,一战成名。

那一场屠漠之战,还涌现一位特别有名的民兵英雄,陀轻轻带人挖出冻土下的野蒜,混着最后半袋盐熬成浓汤。

将士们捧着热汤冲锋时,她抡着铁勺冲在最前面,勺柄缠着浸油的布,点燃就是火把。

战后禚瑜送她三千战俘:“练手用。“

她真把他们练成了伙夫,连最凶悍的屹漠勇士都学会了揉面。

那也是陀轻轻第一次为陀府立下军功的陀轻轻,她也是在那一年被受封军厨,归入禚家军。

她在他的军中训练技能,日日习武,战场上的刀、火药、兵阵、鬼弹,他都教给她。他训练她作战,还教她自保,甚至买了三千名死士给她练手。

他亲自带她去战场,亲自给她示范“行军计策,他教她正面的、阴险的、糖衣炮弹的、霸王开弓之类的战法,还亲自带她去炸边地的合山,他许她劳逸结合,却迫她拓展耐力,应变各种危机,粉碎敌军。

深目洲边镇坚如铜墙铁壁。

在禚将军的禚家军的眼中,她是爆王,她是神刀手,她是铁兵,她是军师,她是禚将军的左膀右臂,天赋异禀,作战勇猛。豆蔻年华间,她已是从硝烟中爬起的将士了,眉眼锋利似箭。

她在禚将军手底下任职副将,跟着禚将军的八万大军,跋山涉水。

她在军中的日子算来已有五年,军营扎帐处的冬雪从未止过,边塞寒冷至极。

陀轻轻在军账中亲手做一件貂裘?送给父亲,为此,她亲去雪山猎貂?。

等了三日,终于看见貂裘的影子,可惜又给它跑了。

于是,她继续在山洞留宿,漆黑山洞中躺着一个姑娘,谁家姑娘这般胆子大。

洞中气温底,冻作一团,救下她的是一个自称为猎户的男子,全身裹着毛皮大衣,只舍得露出一双眼,他也进了山,也遇上雪崩,这雪崩来得快去得也快。

这个猎户进入山洞,发觉陀轻轻在洞中瑟瑟发抖,将身上的皮毛盖住她,不停叫醒她,等她醒后,送她一块粮饼。

陀轻轻收下粮饼后没急着吃,而是揣进怀里了。

猎户笑吃起来:“你怕我毒你啊。”

她摇头,还是攒着干粮。

洞中太暗,她没看清他。

“姑娘要猎合山貂,不需要茴香,得用酒泡过的浆果做饵。“

“你怎知我用茴香找合山貂?”

“闻到你包袱里的茴香,”猎户笑时眼角有细纹,“厨子都爱带这个。”

后来,陀轻轻按他教的方法,果然猎到合山貂。分别时猎户突然问:“值得冒险的人,可是心上人?“

“是我父亲,他胃寒,需这个暖着。”

回到军营,陀轻轻知道他是一位铸币匠,他是教养陀轻轻上阵杀敌的禚山王禚瑜的朋友禚靳。

她白天做厨,夜里就着火光缝皮,夺味针在她手里成了缝衣针,只是十指被扎得满是血点。

有次禚瑜掀帐进来,看见她正舔指尖的血,“属狗的?”将军扔来金疮药。

“盐不够时,”她咧嘴一笑,“血也是咸的。”

白天在练武场搏斗,晚上整夜缝裘,刺伤手指复又继续,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深夜,萨管事来信,她正好缝完一件裘,最上乘的面料,她第一次这么开心,要把这一份礼物奉给父亲。

从前,萨管事架不住她切脖的恐吓,接受一份苦差事,每月与她寄一封家书。

这个月,与她一只信鸽,老沙陀的胃疾犯了。

这一日,禚家军在刺杀凶兽中负伤,理应快些到边地军营休息,她肩上亦中了箭矢,禚将军劝她留在军营养伤,她却每日每夜担忧父亲的旧疾。

她心系父亲,不免担忧,迫切想立军功。

豁出命在屹漠雪山绞了一群屹奴,禚将军命她押着屹奴赴城交差,她欢喜非常。

屹漠药材厉害,废大功夫,花费她全积蓄,才从一位奇郎中买来一种养胃丸,养胃丸保质期短,装在一个小盒中,开封后立即服用,否则失药效。

回家途中担心养胃丸会被热化,出来前里里外外匣起来,中途时不时换水。

陀轻轻带着屹奴跨江赶回去,那一路颠簸了九匹良驹,将屹奴的底细查了干净,勾结外邦,祸乱朝纲。

才快一点,刚巧赶上十二月二十日见父亲,那是第一次父女重逢的日子。

那夜,国都风雨不休,她身后跟着一排小兵押着屹奴去交差。

深夜,她总算赶回陀家,匆忙下马,拎过包裹,刚敲了门,开门的萨管事正要与她寒暄几句,她却径直往里头奔去,魂不守舍,担心父亲旧疾加重,迫不及待想见父亲,想一声一声唤父亲,想看见父亲收下裘的欢喜,问她路上之事,既关切又责备她的样子:“轻轻,回来了,军中可住得惯?”

夜风吹云,院子不时传来尖虫闹声,她低了低头,身后遮尘。

拐廊处脚步声急,萨管事唤她“少主”,提灯的手晃了晃,烛影斜斜。

引路到后院,院中一处开放式高阁,四壁吊着红灯笼。

萨管事提烛的手晃了晃,陀轻轻抬头望去,红灯笼中看见一张明媚的脸。

萨管事向陀轻轻禀明女子身份和名字。

陀轻轻只是抬手止住萨管事的禀报,二楼暖阁里,白子在棋罐中慌乱翻动, 雪叙指尖微颤,而老沙陀朗笑掷棋:“该你了。”

陀轻轻从未见过的画面:父亲斜倚软榻,与那陌生女子对弈。

棋几横陈,烛火温软,

连婢女都不得久留的书房,此刻却容那娇慵身影长坐。

烛影摇红,黑子落定。

老沙陀啜茶不语,任雪叙指尖的白子悬而未决。

“不急,想好落子。”

她双颊浮起薄红,忽地伸手搅乱棋盘:“不下了,没意思。”

他低笑:“怕输?”

雪叙伏在棋枰上,青丝散乱:“下棋一点儿也不好玩。”

老沙陀拂过她发梢: “不下便不下,何必与棋子怄气。”

雪叙转头望见陀轻轻倚着门口轻笑:“许久不见,父亲竟纳新欢了。”

“轻轻,”老沙陀语调刻意放缓,“你归家了,可用过晚膳?”

锦盒坠地闷响。

“父亲可曾……有过半分担忧女儿生死?”

阶上人未答,阶下人已去。

老沙陀拾起门边锦盒未启,雪叙探头:“这是何物?”

萨管事沉默退入阴影。

她独自踏入夜风,裙摆沾了泥浆,冷风灌进肩胛,钻进心缝里游走。

萨管事说老饭馆的掌厨为老沙陀物色续弦,可那些娇弱闺秀,总被他冷眉挑剔。

老掌厨气急攻心,病榻辗转,直至雪叙入府,听说本是请来指点少主厨艺,却成了流言里的“新夫人”。

那些窃窃私语,像灶里爆溅的火星,迟早要烧了这表面平和的陀家。

无人知晓的深夜,灶火未熄,

陀轻轻按菜谱揉面调馅,将点心在天亮前轻放在父亲书房外。

萨管事总念叨雪叙的好:“能歌善舞,厨绣双绝,那双眼眨一眨,连灯笼都亮三分。”

府中下人窃笑:“少主只会厨灶弄针,哪比得上新夫人娇媚?”

可他们忘了,月亮堡中独活一年的胆量,战场上一人剿杀敌族的狠绝。

老沙陀要她继承夺味针,她吞下所有怯懦,连“喜欢喜事”的天性都拧成杀伐果决。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