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不理他,江言便直直的看着他。季白担心被苗女士看到,便撇了他一眼,嘴唇微张,用气声道:“你收敛点。”
话音落地,两人同时楞了一下。对视的目光像是时间溯回,落在季白调戏江言时,江言说出口的每一句:你收敛点啊,季白。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那种由内而外滋生的默契,像是一颗茁壮的参天大树,不可撼动。
苗女士端着饺子出来时,两人已经正经的不行,像是在人民大礼堂,参加全国十大贡献人物的评选。季白还是有眼色些,急忙站起身,接过苗女士手里的碟子放到餐桌上。
吃饭时,苗女士夹起一个饺子蘸了蘸醋,问江言:“我今天下午去你那儿,发现挺干净的,你最近不住家里?”
江言嘴里塞了个饺子,头也不抬的回:“最近有个案子,时间卡的急,就没回去住。”
他说的坦坦荡荡,毫无卡顿,真事儿里混着假相,好像没有任何怀疑的点儿。桌子底下的腿却碰着季白的,大腿相贴的热度通过裤子布料传递 ,毫无阻隔的,似是两人夜里毫无阻碍的相贴。
苗女士应了声,又将凉拌的青菜往季白跟前儿推了推,“小白多吃点儿。”
季白乖巧点点头:“好的,谢谢阿姨。”
***
晚饭后,两人在家里玩了会儿,才往外走。
电梯里,季白对着明亮的门整理围巾,调整了好几次方向后都不是太满意,胳膊举的都有些累。他有些泄气,正想着乱七八糟的随便系一系,眼前忽然落下一层阴影。
江言站在他身前,背着光,俊逸的脸暗了几分,但更显的轮廓棱角分明。他微微低头,手顺过他手里的围巾,正一丝不苟十分认真的给他整理。两人身上的沐浴露是同款,但莫名的,季白就是觉得闻起来味道有些不一样。
他身上的味道更清冽些。像是广阔蔚蓝的大海,又像悠悠夏日的午后,阳光灿烂,繁花漫漫。心旷神怡的同时又有些昏昏欲睡。
他便微微垂下头,抵在他胸前,闭着眼睛。明明距离一楼只是几秒的时间,但是可能空间太安逸,身边的人太让他有安全感,只是几秒钟,都有些睡了一觉的清爽感。
小区里,灯火明亮,还有残余的阵阵饭菜香。两人走在小路上,时而还能听见楼上传来的说话声,这种家长里短的日常却偏偏是季白从小没有体会过的。所以他愿意来这里,也喜欢来这里。每来这里一次,心里某个地方便渐渐愈合起来。
***
去回市的审批还没有下来,但是秦翊那边已经传来了动静。他在回市只安静了2天,后面便天天出入赌场,赌额日渐增大。一开始景元和老王还没有多在意,毕竟赌的是他自己的钱,人家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可时间越久,秦翊输的钱越多,到现在竟然欠了一百多万。在季白眼里这是小钱,但是在景元他们眼里,这是工作一辈子都不能攒出来的。
景元去找江言说这件事儿的时候,江言不在办公室。他环视一圈,季白也不在。他便问陈凡:“季爷呢?”
“在后院儿散步呢。”陈凡盯着手里的游戏,头也不抬的回了句。
“散步?”前桌的钱哥听见回头诧异的问了句,“季爷变性子了?”
季爷的懒是众所周知的,能躺着就不坐着,能坐着就不站着,更何况是出去散步。简直是天要下红雨的节奏。
陈凡偏头看向窗外,外面天空一片湛蓝,冬日的灿阳隐隐有突破束缚的趋势,往热烈的方向发展。大院儿的柳树也隐隐有发芽的趋势,草坪也换上了新绿,好像寒冬只是眨眼已过,初春已经迈来了脚步。
“谁知道呢?”陈凡笑着接了句,“有江队在,什么事儿不可能。”
景元和钱哥对视一眼,两人同时往外跑,趴在楼道的窗户口伸着脖子往外看。小路的两旁还有未化的积雪,枯枝的柳树刚刚发芽,水池里的冰将化未化,季白和江言却是一个穿的比一个好看,围着大院的小路正在转圈圈。
钱哥支着下巴看了会儿,若有所思的问:“他俩穿的是情侣款吧。”
景元的注意力都在两人的大长腿上,闻言看了眼,肯定的道:“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公然公费谈恋爱。”
“有本事你去举报啊?”钱哥贱嗖嗖的怂恿。
“举报信可能还没出我们办公室的大门,我就先被陈凡磨刀霍霍了。”景元语气羡慕极了,“这两人要是有个后代,那孩子得多逆天啊。”
“是啊,多逆天啊。”老王跟着感叹。
被议论的季爷正在痛苦并快乐着被江言骗着散步。
起因是今天早上江言下的面条太好吃了,季白不小心就吃多了,一直到办公室胃部都胀的难受。江言喂了他吃了消食片后便带着他下楼遛弯,还美曰其名培养感情。
这种跟江言单独散步的机会,季白自然不想拒绝,但是散步运动对他来说又是份体力活。但到底美色当前,他还是迈出了腿。
走了一圈后,季白开始讨价还价:“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已经不胀了。”
江言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一双逆天的大长腿比例极好,包裹在定制的西装裤下更显线条优越。这是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季白选的,他们有一个特别大的衣帽间,里面被季叔整理的仅仅有条。季白便围着转了一圈,挑了两套情侣装。其实不太显眼,但两人站在一起效果便会显现出来。
正如现在,两人站在一起,像是两个半圆合二为一了。
他笑了下,声音清润:“再走一圈?”
十分明显的哄人了,但是季白现在对江言的色.诱抵抗能力有明显提高。他直直的看着他,眼里有不用说也明显的撒娇意味。
“行吧。”最后是江言投降,拉着他坐在椅子上,两人并排靠坐,到也没说什么,但是气氛轻松而愉悦。
季白唇角翘了翘,嘴张了张话还没说出来,蓦然抬头看向对面楼上。钱哥和景元正趴在窗口,竖着两颗脑袋,八卦昂扬的往这里看。
他翘起二郎腿,嘴角勾起,微微扬起下巴看着他们。
江言都懒的往上看,他背靠椅背,两只胳膊放松的搭在椅子上,一副放松而慵懒的姿势。初春的阳光光而不耀,十分适合躲懒。
景元被看的有些承受不住,蹲下了身子,拒绝了这种心里煎熬。钱哥毕竟年纪大些,脸皮厚一些,还冲着两人摇了摇手,喊道:“江队,季爷,秦翊有新情况。”
江言叹息一声:“就偷会儿懒,怎么这么难。”
季白笑出声,上扬的眼角映着灿烂的阳光,是仅属于江言可见的温柔。他伸手将人拉起来,声音清朗:“走啦,上楼了。”
***
“江队,”景元将刚打印出来的资料递给他,“这是秦翊近几个月的活动行程。”
江言翻了翻,看完最后一页又似不可置信一般,又翻了一遍,说话时语调都上扬了:“他现在欠了一百多万?”
“对。”景元点头,“目前还有上升的趋势。”
“我去找找高局,”江言速度极快的站起来,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刻都等不及,“看这笔钱,市局管不管。”
话音落下,人影都没了。
季白拿过资料翻了翻,倒是面色平平,无波无澜——毕竟一百万还没有他一个月零花钱多。
“他这几个月就去了赌场和酒店?”
“那边的警方反馈是这样的.”
季白:“有接触次数相对较多的人么?”
景元看了眼老王,老王想了想道:“陈森说,他在那里几乎是孤家寡人的状态,每天能说话的人就是便利店和酒店里的人。赌场里的人,几乎都不曾说过话。就是他去的频繁,在那里混了个眼熟。”
“都混的这么熟了,还没有跟赌场的人说话?”季白轻飘飘一句,让老王等人红了脸。这样不符合逻辑的事情,显然存在矛盾。
江言回来时,钱哥几人对高局的回复都很好奇,一个个凑过去问:“高局怎么说的?”
江言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有些丢脸似乎又有些认同:“高局说,秦翊不是我们市局的人,也没往上打过报告说他的一切行动都是听指挥为我们办事的。所以他的一切行动所造成的结果由他个人承担,与市局无关。”
老王抓住重点:“所以,他欠的钱,他自己还?”
江言无声的点点头。
景元中指往上推推眼镜:“听起来很合理又没有毛病。”
“不过,”季白出声,看向江言,“确实需要有人过去看着秦翊。”
江言捏捏眉心,一脸无奈:“流程还没批下来。”
“我去。”季白站在那里,清清淡淡的,却别有一番坚定,“我是你们编外人员,实际行动不归市局关。”
“不行,”江言想都不想便一口拒绝,“你在那里孤立无援,太危险了。”
“我陪季爷一起去,”陈凡赶紧举手插嘴,生怕真的被季白扔下,“有路我先探,有刀我先挡。”
江言眸色微深,看他一眼后又看向季白。他微微垂着眼帘,似乎在思索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大概三秒,又大概五秒,他抬起头,两人对视。江言只听他缓缓开口:“也可以。”
江言没说话,就看着他。
季白也执拗的看着他。
好半响,江言才转过头,声音平淡:“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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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第 12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