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松的事还没解决,谢襄心上的石头就放不下来。
这夜,黄松前脚刚离开宿舍,谢襄等人后脚就跟了上去。
一路尾随,安然无事地跟着黄松来到了一家俱乐部。
“小松来这里干什么?”谢襄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瞿秋白和顾燕帧,问道。
瞿秋白不了解这些,耸了耸肩。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顾燕帧挑眉,率先走了进去。
他身后的谢襄、纪瑾和朱彦霖一齐看向瞿秋白和沈君山,得到两人的点头这才跟着走了进去。
等进到俱乐部内部,瞿秋白这才知道原来这家俱乐部内有乾坤,在它的后院还有一家赌场,赌打拳的。
场地不大,人倒是挺多,大多还都是穿着体面的,男人女人都有。
空气中弥漫着男人的臭汗和血腥味,谢襄不适的皱起了眉。
隐隐约约能听见拳头碰肉的声音,还有刺耳的加油声和喝彩声。累了一天的身心好像在这一刻,从打拳者的身上,得到了慰藉。
顾燕帧对此倒是不陌生,他走过去跟监理攀谈起来,从他们二人的对话中,谢襄等人都觉得那个“蟋蟀黄”应该就是黄松了。
人还没见着,他们也不能确信。在顾燕帧的带领下,他们买了蟋蟀黄的票,进了内场。
他们来得早,还看见了上一场倒下的拳手是如何被人当作尸体似的拖出去的。
谢襄心下一紧,站在她身旁的瞿秋白等人跟着拧起了眉头。
沈君山知道接下来的对打肯定会出血,不禁有些担心。
他低头附在少年耳旁,“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跟我说,我们先出去。”
男人还不知道自己上过真正的战场,也不知道自己手上沾过多少人命,就是冲着对方这份心意,她都已经很开心了。
“我知道了。”她仰头回复道。
少年冲自己甜甜地笑了。
“——接下来就是今天的重头戏!蟋蟀黄对铁塔!你们期待吗?!”
气氛轰地被炒响,底下的人们扒在铁丝网上激动地拍打着,叫嚷着。看来,这个蟋蟀黄很受众人的期待。
随着双方拳手上场,谢襄等人终于看清,那台上的其中一人赫然就是他们要找的黄松。
作为拳手的黄松看上去和学校里老实本分、呆呆傻傻的黄松很不一样。
此刻,站在台上举起双手迎接人们欢呼的蟋蟀黄身上有一种难掩的自信和煞气,配上他既有腹肌、胸肌,又有马甲线、人鱼线的身材,瞿秋白还能听见周围不少女人的尖叫声。
看不出啊,黄松身材竟然这么好。
瞿秋白忍不住将视线多停留在黄松身上几秒,身后的男人就忍不住了。
“……”
面对瞬间袭来的黑暗,瞿秋白眨了眨眼,抬手去拉扯眼前的手,却撼动不了分毫。
“别动。”沈君山声音一沉,少年终于不再挣扎,“有这么好看吗?”
比我的还好看?
瞿秋白依靠脑补,得出男人后面没说出口的话,这是吃醋了?
“行,我不看了。”瞿秋白垂下手,干脆闭上眼睛赖在男人怀里,“结束了叫我。”
闻言,沈君山的嘴角一下子上扬,内心的醋意顿时消散,“好。”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调整站姿,争取让少年靠得更舒服。
看见这一幕的纪瑾等人纷纷撇嘴,表示人黄松还在那挨揍呢,你们倒好,来这谈情说爱呢?
场下的欢呼声逐渐剧烈,瞿秋白知道就快要分出胜负了,她问男人,“黄松赢了?”
沈君山嗯了一声,放下了手,拉着她跟上顾燕帧他们的脚步,“我们先走,去休息室找他。”
到了休息室,黄松看见他们一行人,身上气质瞬间变回了在学校的样子。
谢襄双手抱胸,冷声提议他们该好好谈谈了。
所以,现下,他们分成两桌,坐在了路边的馄饨摊里。
黄松、谢襄、顾燕帧和朱彦霖坐一桌,瞿秋白、沈君山和纪瑾一桌。
好久没吃小馄饨了,瞿秋白有点嘴馋,但刚吃过的晚饭还没消化,她扯了扯沈君山的衣摆,“君山,我也想吃。我一个人吃不下,你跟我合吃一碗呗?”
男人点头,问摊主要了一碗馄饨,又要来一个小碗,动手分了起来,“吃几个?要不要汤?”
瞿秋白轻点下巴,“先来五个吧,要汤,我还要香菜。”
“好。”沈君山依言又给她碗里夹了香菜。
“……”
纪瑾看得差点要摔掉自己手里的勺子,这还吃什么呢,光看就看饱了。
和他们这一桌的温馨想比,有黄松在的这一桌可谓是剑拔弩张、暗潮涌动。
谢襄冷着脸,“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们说?”
“小鹤已经出来了。”黄松自知理亏,弟弟的事情也让他满面愁容,“就是身子骨太弱了,我找了个人租了个房子去照顾他。”
他低下头,“遭了这么大的罪,总要修养一阵子——”
“修养什么呀?我前两天还看到他在街上贴传单呢!”谢襄看不得黄松那样儿,“就你傻,拼了命救他。”
“你怎么到现在还关心别人?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啊?”身为室友的朱彦霖也一样怒其不争,“烈火军校现在明文规定禁赌,你竟然还跑到黑市上来打拳?”
“这么大张旗鼓的,一旦被发现,你知道后果是什么,你是要被直接开除的!”
“我,我也没有办法。”黄松看了看同桌三人的眼色,“当初为了把小鹤捞出来,是拳场穆老板借我的钱。之后小鹤生病,我又问他借了不少钱。”
隔壁桌竖起耳朵旁听的瞿秋白快要被这傻子气笑了,说来说去都是钱,当初自己不是说过有什么事让他来找自己的吗!?
合着她当初说的话都是对牛弹琴!
“钱、钱、钱,你缺钱不会和我们说吗?非得用这种办法挣钱啊?”
谢襄的话也是瞿秋白想说的话。
“你这是在葬送自己的前途,而且你知道打. 黑拳每年要死多少人吗?你是在玩命!”
黄松被谢襄的话怼的哑口无言。
“你欠你们老板多少钱?”顾燕帧少见地沉着一张脸,开了口。
“我已经还了一部分了。”黄松扒拉着手指头,“还差一百多块,我很快就要还清了。”
我的天啊,瞿秋白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百块!?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沈君山,却得到对方一个缓慢的点头。
她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起身去揍黄松了,还是男人紧紧按住了她。
这个傻子!才一百块钱,就跑去为别人卖命了?!
瞿秋白气得头疼。
谢襄三人何尝不是呢,他们皆是满脸震惊和不信。
“一百块钱?”顾燕帧直接上手了,拿着围巾抽起了黄松,“一百块钱你不会问我要啊?!”
“我把钱给你,你赶紧拿给人家,离开那儿。”
“不,不行。我签了文书的,必须打满两年——”
“嘿我这牛脾气!沈君山你别拦我!”瞿秋白张牙舞爪着就要冲过来打黄松,“纪瑾你也别拦我!看我不打死他!这没脑子的玩意儿!”
文书是说签就能签的吗?!那是有法律效益的!
瞿秋白这一暴起瞬间让黄松这桌人也慌了神,谢襄和朱彦霖赶紧过来劝瞿秋白冷静。
“我今天打死他,省的他以后没钱了又去拿命换!”
她这一生气,光是没舍得用力的沈君山和纪瑾还差点拦不住,谢襄也上手帮忙,嘴里还喊着,“秋白!冷静!冷静啊!”
“我冷静个屁!反正都要便宜别人,干脆让我来!”
顾燕帧被瞿秋白吓了一跳,这会儿也没工夫生气了,他感觉自己的气都被瞿秋白生完了。
黄松从位子上跳起来,躲在顾燕帧身后,一脸惊恐。
等到一阵鸡飞狗跳后,瞿秋白喘着粗气喝着男人给自己倒的冷水,身后还有一个谢襄在不停帮她顺着背。
这下,场上局面完全变了。
瞿秋白对面,坐着眼不敢眨的黄松,她身边坐着沈君山和顾燕帧,身后站着谢襄、纪瑾和朱彦霖。三人严阵以待,以防能及时按住再次生气的瞿秋白。
“还干了什么傻事,说。”
“……他们查过我的底,如果我提前离开,他们一定会去学校找我的。”
瞿秋白逐渐冷静下来,放下碗,抬眼看向黄松,“去拳场打拳这件事,是穆老板让你做的,还是你自己申请的?”
黄松抿了抿唇,“我,我自己申请的。”
冷静!秋白,你可以的!
瞿秋白自我催眠了一番,深吸一口气,沉着问道:“文书,你也是自愿签的?”
黄松嗯了一声。
“在那个穆老板把所有规矩告诉你之后?”
黄松继续点头。
“……”瞿秋白感觉头更疼了。
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见瞿秋白脸色难看后便知道事情恐怕不好收场。
“秋白,现在怎么办啊?”谢襄虽然还在生黄松的气,到底是心软了。
瞿秋白心累到不想说话,这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事完全是人穆老板占理,除非他们拿身份来压,否则人家根本不会轻易放过黄松。
沈君山拍了拍少年搭在桌面的手,徐徐出声,“黄松,如果你想解约,你要付出什么?”
黄松挠了挠后脑勺,使劲回忆着穆老板跟自己说的,“好像,得打生死拳。”
“生死拳?!”
不怪纪瑾惊讶出声,就是谢襄等人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光听名字也知道不是好事。
“这生死拳肯定是不能打的。”瞿秋白沉默良久,她在思考,单是为了黄松,自己有出动那批势力的必要吗?
沈君山见她犹豫不决,知道她不能轻易出手,便抢先说道:“要是我出面的话,那位穆老板不敢不卖我们沈家这个面子。”
瞿秋白摇头,“他能将这营生一做就做二十多年,其背后势力肯定不一般。”
还有一句话当着众人面,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依照她目前所掌握的消息,穆老板本人必是老谋深算,就算这件事暂且过去,以后对沈家的长远发展必定是不利的。
说到底,终究还是她太过自私。
黄松也不是不会看眼色,他见大家阴沉着一张脸,瞿秋白和沈君山这样家里有钱有势的也皱着眉。
自己惹出的事,还是由自己来解决吧。
……
那天,沈君山提议先回学校,之后再想办法。
却没想第二天晚上,黄松便将他们邀来室内训练场,通知他们自己已经答应穆老板打这场生死拳了。
瞿秋白一听,差点又要冲过去,好在沈君山眼疾手快,赶紧从她背后锁住了她,这才让黄松幸免于难。
原本昨天见他那低头认错的态度还算诚恳,瞿秋白已经打算为他出动瞿家的势力,结果,好嘛,人家根本不需要。
她气得直笑,见此,朱彦霖和纪瑾挨得更近了,就怕被瞿秋白的怒火波及。
“秋白,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是祸是我闯的。当时小鹤在大牢里,是我求到穆老板头上,穆老板二话不说就帮了我。”黄松顿了顿,“不管他存的是啥心思,我都欠他一份恩情。”
“所以,我不能让你们威胁他。”
黄松知道,如果自己躲着不出声,秋白和沈君山也能抬出身份帮自己摆平麻烦。
但他不能这么对自己的恩人。
“我要用我自己的力量,来结束这件事情,也算是报答对他的恩情。”
说完,他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其他六人看着他的傻笑,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对啊,他们认识的小松不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嘛,又倔又傻,又有担当。
我呸!你当我会这样写!?
瞿秋白感觉自己要被气炸了!
怪怪,你还自己把自己给说感动了?!谁给你的脸!?
“沈君山!你给我放手!我TM今天不把这二傻子打死我就不姓瞿!!!”
这次瞿秋白没控制力气,沈君山一个人根本拦不住她。
于是,此刻的训练室内,黄松在前面乱蹿,瞿秋白紧跟其后。在两人身后三四米外,谢襄和朱彦霖赶着要去拦瞿秋白。
场中央,沈君山、顾燕帧和纪瑾三人对视一眼,皆是沉长地叹了口气。
等到黄松实在是跑不动了,他们两人都已经绕着训练室跑了有一百多圈了。
谢襄和朱彦霖早就停下,回到中央和大部队汇合,看起了热闹。
逐渐的,大家脸上都带上了无聊和疲惫,唯独沈君山仍然满脸笑意。
这么有活力的瞿秋白,他还是第二次见呢。当然,第一次就是昨天晚上少年暴起的时候。
黄松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吐着舌头喘气,反观他身后,瞿秋白还只是微微有点喘。
她慢慢悠悠地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说不出话的黄松,冷笑道:“就你这体质,还想学别人打生死拳?”
“放心。”在黄松满脸惊惶的注视下,瞿秋白缓缓蹲了下来,挑眉轻笑,“剩下的这二十多天,我肯定会把你操练得生-不-如-死。”
转头,她就对系统发下指令,“014,帮我为黄松量身制定一套训练计划,力求打破极限。”
“收到,宿主。”
不知是不是错觉,瞿秋白竟能从014一成不变的电子音中听出了一些愉悦。
说到这个,大家起了兴致,纷纷出言献策。
沈君山面无表情,“过两天给你找个拳击手,训练一下。”
“对。”朱彦霖点点头,“事到如今啊,还得把你的身体调回到巅峰状态。既然秋白负责你身体上的训练计划,那我就负责你的饮食还有心理健康。”
“光有耐力和技巧还不行,还得耐打。”纪瑾紧随其后,“我刚好认识几个武学大师。我把他们请过来听听打你,给你打出一身铜皮铁骨来。到时候等比赛了,你就站那让他打,都能把他累死。”
谢襄看了眼他们,跟着笑了,“我们几个就把自己当成吕教官,我就不相信六个吕中忻还打不赢一场拳赛。”
“秋白啊。”黄松转头看了过来,声音讪讪的。
瞿秋白这时坐回到沈君山身边,脸上舒缓了很多,“干嘛?”
“我现在有点后悔了,能不能不打了?”
“当然不能了。”顾燕帧抢答道,他扯着嘴角要笑不笑,“你不是蟋蟀黄嘛。”
……
014的训练计划出来了,大家传着看了一遍,都没有异议。
黄松按照计划开始训练,耐力有负重跑、跳绳、举哑铃等,技术方面也有沈君山和纪瑾请来的各路高手,瞿秋白偶尔会根据系统指出的地方提醒一两句。
至于耐打这方面,瞿秋白自动请缨,谢襄等人看着她异常灿烂的笑脸,立马就把黄松推了出去。
在围观瞿秋白把黄松摔趴的第六次后,众人决定不再浪费时间,这根本就没有一点看头,瞿秋白完虐黄松好吧。
倒是顾燕帧和纪瑾面色莫名地拍了拍沈君山的肩膀,还附送了一句“珍重”。
黄松的饮食被朱彦霖严格把控,要求他目前只能用牛肉和牛奶来果腹。
倒数第三天的时候,也是这将近一个月训练成果的验收时间。
见黄松能一拳就把沙袋打破,众人才放下心来。
这么多天的努力,没白费啊。
最后两天是沈君山留给黄松休息和调整的时间。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
这天,瞿秋白来大姨妈了。
要不是她早上上了个厕所,差一点就暴露了。再一看,最近忙忘了,卫生巾都没备够。
感谢时代的进步!她终于摆脱月事带了!
肚子不舒服,瞿秋白一整天心情都不好,其他人见她这样,也没来敢招惹她。
训练完,洗完澡,瞿秋白连饭都没吃就躺回了床上。
在她眯完一觉后,被她打发去买卫生巾的沈君山才背着包赶了回来。
等她换好,从浴室里出来,没走几步,便被男人抱了起来。
哇哦,她终于被公主抱了!
这使得她心情稍微高涨了点。
“肚子很难受吗?”同居生活了这么久,沈君山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低声在少年耳旁问道。
瞿秋白无力地点点头。
明明刚才男人不在,她都能自己忍着,可现在被男人这么一问,她竟然就忍不住了。
她的娇气,只放任给沈君山一个人看。
“今晚我们一起睡。”沈君山说着,将人轻轻放在自己床上,接着自己走到另一边,拖鞋上床。
等到瞿秋白被男人彻底揽进怀里,她才心理生理都变暖了。
沈君山熟练地抬手覆在少年平坦柔软的小腹,慢慢沿顺时针方向揉了起来。
“君山,亲我一下。”瞿秋白小声开口。
她想多感受感受男人。
“好。”沈君山笑着探头亲上了她的唇,“还要吗?”
“要。”她小幅度地点点头。
沈君山便维持着这个不太舒服的动作,一下一下轻啄着她的双唇。
瞿秋白侧过身子,这样他们就成了面对面的姿势,男人也能舒服很多。
她这次没有开口,而是在男人覆上来的一瞬间,伸出舌尖轻轻勾了一下对方的唇瓣。
沈君山瞬间领会,牵起嘴角,稳稳盖在少年的双唇上,顺着纹路缓缓磨蹭着。
等到她微微启唇,再一探而入,直达尽头。
瞿秋白唔了一声,男人便微微后撤,引着她来追寻自己。
动作间,沈君山逐渐将身子沉下来,抵在了瞿秋白身上。
男人暖和的大手带着烫人的温度,一寸寸抚弄过她光滑细腻的肌肤,带起一阵涟漪……
——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在两人耳畔炸响。
沈君山身子一僵,停下了所有动作。
瞿秋白跟着一怔,她刚刚好像不小心碰到了什么。
四目相对,最终还是沈君山微叹一口气,“乖,等我一会儿。”
说着,翻身下床,进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花声掩盖了一切。
瞿秋白点头,躺平看了会天花板,外面还在吵闹着,听起来好像是李文忠踹了一下顾燕帧他们的房门,这会儿引起了众怒。
才这么一会,她的肚子好像又开始疼了。
她瘪着嘴忍耐着,打算等男人出来后让他再帮自己揉会儿肚子。
十分钟过去了,她睁着眼,男人没出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她半眯着眼,男人也没出来。
三十分钟过去了,她已完全合了眼,男人还没出来。
等沈君山带着一身凉气走出浴室后,看到的就是少年苍白的睡容,双眉微蹙,睡得并不安稳。
他轻手轻脚地先在少年床上盖上被子躺了会,直到身体开始发热,才回到少年身边,将人搂进了自己怀里。
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又是一道沉闷的叹息声。
……
瞿秋白来姨妈一般只有第一天会难受,等到第二天,她就又生龙活虎的了。
食堂里,瞿秋白等人正在吃早饭。
她也听说之前偷东西的那个贼好像已经把钱都还回去了,结合昨晚李文忠的事,估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今天晚上,黄松就要去打生死拳了,他有些紧张。
大家出言安慰了几句,都没用。
直到瞿秋白冷哼一声,“你要是敢对不起我们这么久的付出,不用你在台上出事,我现在就可以把你……”说着,她手上做了个搓圆捏扁的动作。
黄松瞬间振奋精神,大口大口吃起了馒头和菜。
这人,就是不打不听话。
瞿秋白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从沈君山那接过已经去掉蛋黄的蛋白,狠狠咬了起来。
恰好,他们对面,顾燕帧也帮谢襄剥好了鸡蛋,同样把蛋黄拿掉后递了过去。
谢襄扯着嘴角回了个谢谢。
等瞿秋白将蛋白吃完,男人把已经挑好的小菜放在了她面前,她也很是自然地夹着菜喝起了粥。
两人只要了一碗小菜,反正他们早上都喜欢比较清淡的,一碗刚好够他们一起吃。
这都成了他们的习惯。
这下,顾燕帧可来劲了。他偏要谢襄吃自己这碗菜,谢襄不愿意,他就将谢襄还没动的菜倒给了旁边的黄松。
在顾燕帧的瞪视下,黄松敢怒不敢言。
朱彦霖和纪瑾暗自吃瓜。
这下谢襄没办法,只能和顾燕帧凑合一碗,吃得表情扭曲。
瞿秋白挑挑眉,这是又要开始模仿了?
“昨晚睡得还好吗?”沈君山冲顾燕帧笑了笑,“李文忠怎么会突然来砸你们门啊?”
顾燕帧哼了一声,抬手环上谢襄的肩,“不劳您费心。”
谢襄挣扎了一会,见挣脱不了,便干脆就着这姿势歪着身子吃了起来。
见此,沈君山本没想做什么,而在低头时却不经意看到少年暗戳戳羡慕的眼神。
不禁有些忍俊不禁,当初是谁说要在学校低调一点的?
心里是这么想的,面上则不敢表现出半点,他勾起嘴角抬手搂住了她的肩,侧头向顾燕帧挑了挑眉,装成是在跟他作对的模样。
男人这举止可少有,瞿秋白心下暗喜。
对面的顾燕帧被气着了,他和谢襄的关系现在能勾肩搭背已是不易,再怎么也比不过沈君山二人。
越想越气,他收回了手,放谢襄自由。
原以为自己收了手,沈君山也会跟着收回来。
不曾想,直到这顿早饭吃完,沈君山的手都没收回去,而是特别顽强地用左手拿着馒头,草草应付完了早饭。
顾燕帧:该死!又被这两人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