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胶是很好的塑形材料。
热水一烫会变软,温度褪去,会变得很坚硬,材质细腻光滑,塑造性极强……可用于做医疗的一些器材,也可以用于日常。
泡在盆子里的杜仲树叶已经出胶了。
左容赢让小堂獒犬去二人清理着,盆子里的碎叶残渣。
经过了那么多天的浸泡,满满一大盆子的杜仲叶的腐烂的残渣,刚好装满了一个篓子。
剩下的盆子里的水,他们倒到了一个筛子里,俩人一到池边抬起来,哗哗哗……筛子里的水,不断地往下沥着……
厨房里,油灯的照耀,俩人看到筛子里的东西,都静默了一瞬。
还是年纪小的小堂先开口,“犬哥,那么多的叶子,只出了那么一点点……”
“这……大概是像练铜一样吧,那么多的绿色粉末,也只冶炼了小块的铜,装起来,给主子他们送过去吧,他们还等着呢。”
“我不敢去送。”
“我去。”
二人将筛子放在了地上,拿着一个小篮子,把淘洗过来的白色的杜仲胶,都给装了起来。
这么多胶,应该还不到半碗吧!
正屋。
晚上要用光,为了让屋内光线更亮着,左容赢在屋内挂了三个灯笼。
屋里的一个炭盆里,还烧着火,温着一小铁锅,一直在哼哼哼叫着的开水。
他又怕屋内太热又闷,就把门给开着的。
也点上了熏虫的熏香……熏虫。
桌子上摆着工具,有几把刻刀、木片、竹片,凳子上的木框子里,还有锯子、刨子……
左容赢坐在林青禾的旁边的一个位置,用小刀在削着竹签子,林青禾低着头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相公,你看我画的瓶盖,我画工有限,你能看得明白吗?”她挪了挪椅子,靠左容赢更近了一些,移了移她画的图纸。
她画工不行,只粗略的画了个大概,但是自己是明白的。
毕竟知道有塑料这种东西,上一世见过不少,脑子里都有概念。
左容赢在她画的时候,已经用余光打量了很多遍了,虽然没有见过,但都不太复杂,他也都能看得明白。
他看了她询问时,微嘟的唇,他菲薄的唇角撇了下,放下手中的一根签子,检查起了木模。
“想听。”
“第一种。”她指着第一张图,“给内瓶口融一个圆形的盖子,盖子中间有一个小孔,就算是香水倒下来了,因为瓶口小的原因,也流不了多少。
因为还是有孔的,会流水,所以外瓶盖一定要有一条……”她食指大拇指,拉了一下,“细细的长长的,塑料棒子,能插入内瓶盖的小圆口的。
也方便咱们顾客,蘸取香水涂抹到想涂抹的地方……”
“嗯,非常好。”
“第二种是木塞也要,塑料做的瓶盖子也要,卖一送一。
在瓶口做一个瘪的,往外罩得紧的长盖子,顾客要用的时候,把盖子给掀下来。
如果她嫌麻烦,就可以拿我们送的瓶塞,塞住瓶口。
在家用呢,两用都可,如果准备带着出门,这个时候就可以换回防漏的,塑料盖子了……”
“这个也善……”
獒犬撑着油纸伞,另一手忐忑不安的拿着碗,走到正屋,去给左容赢林青禾。
在距离门口还有十几步的时候,听到屋内传来了二人的嬉笑的声音。
他看下手上那一块透明的,已经冷却下来的胶,想着,不会扫了主子和夫人的兴致吧。
犹豫了下,他看着从屋内射出来的暖光,吸取了小堂的前车之鉴,再往前走了几步就停下了。
在门口唤着:“主子,夫人,杜仲胶好了……”
“好嘞!”林青禾愉快的声音从里面跑了出来,她按住相公的肩膀,歪头去亲了他的唇一口,往外跑去。
左容赢微微怔,感到唇上的湿意,他俊容变得柔和,抿住了唇上的湿意,深眸中泛着笑意。
“夫人……”獒犬看她出来了,他主动地过去站在了门口,“只提炼了那么多……”
林青禾看了碗,接了过来,脸上扬起笑容丝毫不减,“已经够好了,杜仲树的胶主要在皮上,叶里含着的杜仲树胶是不多的,多谢啊,辛苦你们了,快回去休息吧。”
他们离开后,左容赢用弯着的竹夹子,去夹起装着杜仲胶的那个碗,到锅子里的水面上去热。
碗中装着的,冷却变硬的杜仲胶,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软了下来。
待全部融化,他拿着夹子把碗给夹到了桌上,把里面融着了的杜仲胶给倒到了一块平整的木模上面。
他们开始试着做第一种盖子。
拿着香水瓶,倒扣。
待杜仲胶略凉下后,拿起瓶子,插入一根很细的,略带着弯钩,像l型的铁丝,放置让它凉。
待杜仲胶冷却后,一拔铁丝,把成型的杜仲胶给取出来。
再用小刀,进行平整切割,让内瓶口盖子,更美观些……
其实也可以不用切割,陶瓷罐子毕竟不透明,不影响美观。
左容赢早已经也想到这一点了,他取了一截竹筒,用铁丝打通。
拿了一根空心的纤细的灌木,插到了竹筒孔中,用杜仲胶封住两者相连的地方。
要往香水瓶注入香水,只需要把灌木插入到香水瓶中,再往竹筒里倒香水便好……
林青禾发现,明明是她提出来的,用杜仲胶做瓶盖,相公却玩得比她还要六~
六的,她都插不去手,只能双手托腮,在旁边看着。
六的,她都看困了,想靠在他的肩上,看他做。
她也是这样做的,提着椅子跟他并着坐在了一起,靠在他的肩膀上……
相公长指动得很快,各种工具,都用的熟练自如。
现在对杜仲器的特性也了解到了,做起瓶盖来,轻轻松松的。
当然,她是个学医的,术业有专攻,她对于这种方面,存在了一些想当然。
左容赢把几种瓶盖都做出来后,告诉她一些不可行的瓶盖。
“这个胶冷却太硬,第二种方法,用来做外面的瓶盖,不太可行。
首先是难以扭开,再次是扭开了冷却的瓶盖,它没有粘性……”
他说着偏头去看林青禾,她抱着他的腰,把头靠在在他的肩上,已经睡着了。
娇憨的睡颜,慵懒黏人的模样,左容赢笑着,放下手中的瓶子,去搂住了她,亲了一口她的额。
“真是个小傻子!”他把她抱起来,往床上走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左容赢亲自动手,全方位插手,是为了她能早点上床去睡觉。
不然,依照她这慢傻劲,修修改改,把这几种图全都做完,怕是得要熬到天亮……